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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骨(玄幻灵异)——十三把剑/阳刚猛男弦上

时间:2025-02-10 20:14:12  作者:十三把剑/阳刚猛男弦上
  “抱歉。”凌启轻声嘟囔,像是为自己的一惊一乍尴尬,又或许是真的有些歉意。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表情依然不算太好看:“所以这里究竟……”
  “你知道的,他想杀死我,所以一直在阻止你拿到尾羽。可惜他的胜算还是有点小。”邑露出一抹阴邪轻蔑的笑。
  凌启也笑:“你想做什么?”
  “阿启,你会舍不得他吗?”邑倾身向前,把凌启困在自己胸膛与窗户之间,“选我还是选他?”
  “不选。”
  一双手极具暗示性地抚上凌启的腰,在这样 的环境下难免不合时宜。但出乎意料地,凌启没有发火,他只是叹了口气,便把自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靠向邑。
  腰身因为姿势变得而更加贴近,似有似无地蹭过邑的下身,凌启侧头抬手,将对方的脸压到自己眼前。
  “要亲我吗?”他的唇离对方不过半厘米距离。
  如他所想,下一秒,邑那张脸便再也维持不住稳定了,额角暗纹迅速剥落,与窗外的工地一样开始扭曲变动。
  “你怎么敢——!”
  “冒牌货。”凌启扯出胜利的笑。
  下一秒便失去意识往后倒下,软绵绵的身体被一双有力臂膀牢牢托进怀里。
  --------------------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你不够好色
 
 
第51章 
  尾羽是邑身上一片特殊的鳞羽,形似禽羽,质若兽鳞,约有一臂长、两掌宽,覆在原身长尾的最末端,进可成为甩尾进攻时的利刃,退则能感知风流、调整飞行方向,可以说,原身的后肢力量有一半来源于尾羽。
  在凌启有限的印象里,曾经的邑似乎并不屑于隐瞒这一点。甚至在他离开黍族前,族长还曾提醒过他可以从尾羽上寻找邑的弱点。
  奈何人类终究想象不到邑的强大。
  邑全胜时,扫扫尾便能顷刻间灭去一个最强大的部族;邑身陨瓦解,尾羽流落千里之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挑动所有近身者的战争。
  威利摸摸凌启的额头,把仅剩巴掌大小的尾羽塞进他的手里:“拿着这个,‘它’应该能让你不那么难受。”
  尾羽入手很凉,稍微缓解了过高体温带来的灼热。凌启神情蔫蔫的,把尾羽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又放到自己颈边讨凉:“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生病了。
  大概是冒牌货的报复,他只昏迷了三十分钟就发起了烧,这烧来得蹊跷又猛烈,烧得他四肢乏力,甚至眼前也开始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偏偏精神状态是正常的,浑然没有真正病时的疲惫嗜睡,反而思维越发敏捷,灵魂与肉体宛若割裂开来。
  “有点复杂,那个冒牌货不想让我拿到尾羽,借你的手伤我不成,就想把我们一起困在这里。没关系,现在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解决也不迟。”威利温声解释。
  他们还是在民房里头,只是那窗户被威利暂且挡上了,点上两根蜡烛充当暂时的光。
  威利掖掖盖在凌启身上的外套:“抱歉,没想到会把你置于危险之中。”
  “是我自己莽撞。”凌启摇头,这件事怎么怪都怪不到威利身上,他也不是承担不了风险的人。顿了顿,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换了人的?”
  威利勉强笑笑:“你说的是‘它’还是冒牌货?”
  不过见凌启实在难受,也不舍得让人多费口舌了,很快便接着道:“邑确实在和我抢主控权。虽然地面上大体是我占优势,但有时抢得狠,我也……所以这些天才会与你分房睡。你怀疑的其实没错,昨晚进你房间的确实是它,只是时间太短,我趁你推他那一下重新换回来了。刚才把你从外面带进来的也是它。”
  虽然不想承认,但作为一分为二的两个意识体,威利本身确实更弱于邑。邑代表的是原身与生俱来的兽性,相对的也保留了大部分原身的力量,而威利代表的更多是后来因凌启而产生的人性与感情,比起原身,更接近于人。
  先前原身残缺,力量四散,他们两者互不干扰地使用同一具身体。然而随着甲刃回归,邑逐渐解封,这样争夺主导权的局面在所难免。
  ——说是争斗,但其实也不准确,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实际是两个意识体融合回归的过程。
  就比如昨夜短暂地被邑压制过后,威利忽然发现他们的融合进度被推动了,他的某些想法开始能与邑共通。不是通过读取邑的记忆去获取对方的想法,也不是“商量”出来的共识,那本身就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所以,才会有今晚邑的第二次出现。
  这次是威利主动让位,关于尾羽的有些事情由邑去完成,会比威利更加方便点。
  凌启的出现是计划之外,却不算意料之外,邑本意是把凌启带在身边保护,却没想到恰恰踏进了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设计好的局中。
  “我虽不占主控权,但能同步感知到大部分情况,直到上到二楼之前,和你接触的还是真实的邑。”威利缓声道,“换人的话,大概是在你们吹灭蜡烛的时候进行的。其实不算‘换’,只不过邑的意识被暂时屏蔽,覆盖了另一层‘投影’。”
  那根本不是一个成型的意识体,不能像威利与邑一样抢夺身体,控制身体。非要比喻的话,所谓冒牌货不过就是一段提前编辑好的“病毒”,先前一直潜伏在深处,到特定时间了,便被幕后主使遥控着释放“症状”,做出特定的行为来。
  所以是邑,不是威利。
  这段病毒,正是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植入甲刃之中,靠着种种杂质掩盖行踪,后来被邑囫囵消化下去的东西。
  它弱到微不足道,甚至无法控制邑去伤害自己。
  “所以,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原本是想通过我的手来伤你?”凌启后知后觉。
  “差不多。他先是让你以为邑已经完全将我吞噬,又故意借邑之口说是我制造了幻境阻止你找到尾羽,这样不管你心里偏向谁,都会因此对另一个产生厌恶。按照他的剧本,要么引导你动手伤害这具身体,要么通过你激化我与邑的内斗,都算达成了削弱我的目的。”
  说到这里,威利眼神闪了闪,神情有些古怪:“不过他是高估了你对我们的感情。”
  关心则乱,凌启不关心,所以临危不乱,在短时间内看出了邑的不对劲。
  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思索应对之法,只付出了将计就计的一个吻,就利用邑与威利过剩的嫉妒心破了局。
  “我当时只是试试,没有把握。”凌启接话。
  于是威利脸上失落就更明显了,小声道:“可是平时你都没有这样对过我……”
  所以一时气急攻心,才能突破意识体的屏蔽,撕碎投影程序重新上位。
  凌启缓慢地眨眨眼。仿佛没看到威利的表情,转而问:“那邑呢?”
  “闭关去了。它差点将你卷入危险,本该回去重新检查甲刃之力,现在是我占绝对主权。”
  “噢。”凌启点头。
  安静了小几刻钟,他忽然朝威利勾勾手,示意人朝自己凑近一些。威利以为他想说些什么,乖乖地低下头去,下一秒却被勾住后脑勺,得到了一个他刚刚还在耿耿于怀嫉妒着的吻。
  威利瞳孔紧缩,脸瞬间红了大半。
  再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但这个吻不一样。
  在这样一个不需要做戏或者妥协的场合。在他为凌启的薄情而失落时。在他刚刚才向本尊倾诉自己的嫉妒之后。
  凌启主动亲吻了他。
  “好了,别想太多。”
  轻啄两下而已,凌启便像是耗光了好不容易攒到的一点体力,手臂松开威利,软绵绵地滑回身侧:“我没力气了。什么时候能出去,如果还不能的话,就继续讲讲那个冒牌货的来历吧。”
  威利沉默地重新坐直起身。
  “他叫岐槡。”他声音有点哑,“还记得曾经黍族称邑为‘龙’吗?在同一个传承体里系,他被称为‘蜥’,也是生活在地底的生物。”
 
 
第52章 
  “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凌启问。
  “没有关系。”威利没什么表情,“只是拥有差不多的能量场,能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而已。但自古各占一方,从未交流,也没有过利益牵扯。”
  无从得知岐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威利只知道第一次感知到岐槡,已经是他们为了寻找甲刃抵达西坞市的时候了。
  那时他在车站随凌启远远抬眼望向铭正大楼,只一眼,就隐约生出了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有股阴邪的气息笼罩着大楼,缭绕在甲刃周边。虽然很淡,也没有明显的攻击性,却实在叫人厌恶。
  彼时威利还没有半点关于邑的记忆,在甲刃的事情上全凭本能行动,根本无从得知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也就没有多想。
  而后两次潜入大楼,他固然动用了一些小手段,但从来没有想过脱离凌启的计划独自行动。直到他发现自己单独行动时每每受阻,特别是真正行动的那一次,在铭正高楼被拖住许久,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
  威利惊觉,进入铭正后,有谁在背后操控着他们的每一次行动。对方拖延他的时间,却也替他掩盖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行踪,与此同时更在暗中帮助凌启,推着凌启先一步接触到甲刃。
  威利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凭着某些直觉迅速改变路线,避开了余下的阻碍。可惜还是晚了一点,抵到甲刃所在之地时,凌启已经破开了封墙,叫那股始终若有若无的气息消散逃逸大半,唯余甲身上的裂缝还残留有微弱痕迹。
  一切都如那个看不见的‘人’早已写好的剧情发展。威利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保险起见,只能在离开时设计从凌启手上接过甲刃,以保护凌启。
  “所以。”凌启想起他们回到水黍山地底后,邑没有选择马上回原身所在的井洞,而是带他在旁的洞道待了好几天的事情,“我莫名记起前世的记忆,也是这个岐槡的手笔吗?”
  威利想了想,摇头。当初邑给凌启的说法是甲刃断裂后外溢了少许力量所致,这一点倒不至于欺瞒:“应该不是,你记忆的回归确实是甲刃本身带来的影响,岐槡那点残留的气味还没那么大本事,最多也只是起到了一点催化作用。否则的话,当时邑就在你身边,不可能无动于衷。”
  据威利所言,从铭正大楼脱身之后,他听从本能的驱使,直接带着晕倒的凌启回到水黍山,把身体交给邑接管。邑也不失所望,几乎是在苏醒的第一秒就马上认出甲刃上的气味属于岐槡。
  所以当凌启在长长的梦里昏睡不醒时,它就在一旁守着,一面消除甲刃中杂七杂八的污染,一边根据气息追踪岐槡。
  奈何结果不尽人意。岐槡的力量更弱也更隐秘,在有意掩盖的前提下,光凭感知力几乎不可能追捕他的行踪。邑只能大概地判断这是岐槡沉睡数千年之后首次被唤醒,并且由于某种不明原因正处于虚弱期。
  邑强惯了,也自负惯了。同样的来自高阶的生命,岐槡就是比他弱得多,他不大乐意花费太多时间去揣摩一个弱者的心思,于是它决定先吸收甲刃,再等着对方下一步动静。
  再然后,就是那段小小的“病毒”就借着其他污染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寄存在邑的意识体中。而威利在寻找尾羽过程中再一次感知到岐槡的气息,自知力量不够强大,向邑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恰恰给了触发“病毒”的机会……
  威利感叹:“邑太霸道,若非出了意外,大概率不会再将控制权归还给我。让出身体的时候,我曾以为再也不能用这个身份见到你。”
  凌启这才知道威利在酒店出门前眼神里那浓厚的不舍竟是这个含义。他满满消化下前面的信息,一边安慰地拍拍威利的手背:“那这一次呢?岐槡又在尾羽上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威利叹气,“他的行为太奇怪了,这也是我觉得自己应付不来的原因。这些虚假的钉子户也好,外面那些闹鬼幻像也罢,都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东西,目的是驱赶施工队进场干扰尾羽的能量场。但尾羽就埋在这栋民房地基之下,他却始终没去动,简直就像是在保护尾羽。”
  “保护?”凌启思索,“可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他的目的是伤害你,那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保护尾羽,像甲刃一样植入‘病毒’,或者干脆破坏掉尾羽才更合理。如果他想要的本就是尾羽,那为什么一开始要协助我们拿到甲刃?若不是从甲刃上取回了力量,你也不会这么快来时寻找尾羽。他的行事逻辑说不通。”
  威利显然也想不通,他看了一眼窗外:“我能感知到那些幻象都是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来的,他本来就虚弱,不知意义何在。”
  “为了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他大概率已经撑不了多久。”威利道,“如果这是他的攻击行为的话,我们尚还毫发无伤,他就会先一步消亡。”
  “那若是……”
  “叩”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凌启。
  是从墙后传来的,像是手指轻轻敲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很轻,但在这个密闭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会是谁呢?答案显而易见。
  威利没有回头去看,反而意味深长地与凌启对视一眼:“你急着回酒店休息吗?”
  “你打得过?”
  “能,但若是要斩草除根,可能会受些伤。”
  “那算了,没这个必要。”凌启会了意,淡淡笑了:“他一次行刺失败已经错失先机,如今仅在一墙之隔都不敢动手,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性。反倒你若是受伤,我会难过的。”
  威利神情微动。
  他把凌启抱到自己腿上,双臂紧紧将那绵软的身躯按进怀中,感受烧得滚烫的温度,抱了好久,才轻轻地唤:“阿启……”
  “嗯?”
  “如果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所以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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