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密封的,里头的人是鲜活而有生命的。
可是,人死了。
游行看向解清澄,发难:“解大检察官先生,您认为呢?”
天空开始出现电闪雷鸣。
解清澄不知道大恶魔游行刻意低声下气时,他会挨雷劈。
轰!
天空白光乍现。
解清澄似乎是有自愈能力,脸划了那么多刀,也不损丝毫帅气。
他被迫当场遭受电击,却只能够忍受。
容瑾关心问姓解的:“……你怎么认为?”
解清澄道了句:“挺、挺厉害的。”
容瑾吩咐解清澄,让他退下。
此刻,不知道情况的韩墨宸以为自己又能够狠狠地将游行一军。
韩墨宸走进来,对容瑾问好,又说:“不愧是游大监察官。”
游行:“过誉了,我只是一个玩物。”
他当着很多的人,亲了一口容倾,容倾莫名看他,游行撒着娇,嗲声嗲气,“叔叔,我就想要我哥,行不行?”
容瑾更显心烦,“快走,快走。”
离开时,浑身自己毛鸡皮疙瘩的游行跟同样走出屋外的季舟槿眼神对视。
那一瞬间,不可名状的斗争一触即发。
容倾看天光,抬眼:“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游行:“嗯。”
此刻的第七医院,韩渊看着病床上的姐姐,突然重重地锤了床板。
韩心愫其实醒了,但她没有说话,脸色寡白。
“你别跟你叔叔犟,学会忍。”韩心愫拍了拍弟弟的手,“姐姐教你什么?”
“借势。”
“我懂的,我懂的,姐姐……”韩渊沉稳了一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看那个大恶魔游行,不是坏人。”
“我凭什么要向他求助?!凭什么!我哪点比他差?!”韩渊暴怒,“凭他是天之骄子,凭他,靠一个男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我凭什么要去依靠他?!”
“你也不看看,他现在不就是依附于容倾吗?没有容倾,他什么都不是——”
韩渊刚说完,韩心愫一个巴掌抽过去,抽得韩渊嘴巴吐血。
韩渊脸被打歪。
“倘若,是那个游行站在这里,或许,韩家还有商榷的余地,可问题站在你面前的是容倾!”韩心愫冷笑,“你知不知道叔叔做了什么?!”
“那容淮南并不是容倾的亲生父亲,他们关系也就那样,”韩渊道:“我看容倾就不是个孝顺的。”
韩心愫皱眉,“可问题是,游行是个孝顺的。”
“他——就他那冰冷无情的样子,指不定父母要给他擦屁股呢!”韩渊气笑,而路过来给韩心愫看病的舒遇怒骂,“你这杂种,我父母给我弟弟擦屁股?!”
“你他妈在安全区花天酒地,我弟弟在前线杀敌血战污染物,你们两个的智商跟能力,是一个级别的吗?!”舒遇甩了病历夹,痛骂韩渊:“天之骄子,老子废了你!”
“你个狗娘养的,别告诉你的十六岁跟我弟弟的十六岁,就是一个年龄了!他不是比你还小一岁吗?!”舒遇撸起袖子,气煞了:“有可比性吗?狗日的,别在容淮南建立的医院白吃白住!”
韩渊扯松衬衫扣子,“你说谁狗娘养的?!”
凌雾出场,拦在舒遇面前。
顾南澈又暗自骂,狗男人又惹一堆祸事。
他抬头,看到单臂的凌濛,不,前几天还看到这人独臂,如今,凌濛就装上了机械臂。
顾南澈埋汰,“你说那个姓游的,是不是死人?”
凌濛:“你就酸。”
“那个,机械臂哪里来的?”顾南澈眼尖,“云城?”
“你挺聪明啊……”凌濛转了转手指,“挺灵活的。”
“话说,你觉得姓游的,到底是想杀我们,还是想——”顾南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凌濛叹息,“不知道,这个人,随性而为。”
他眯起眼,“可他颜控。”
顾南澈:“……”
“所以,他为什么留在湛海?”凌濛后知后觉。
顾南澈拧眉,“操!”
他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容倾的铁杆粉丝似的。
“……不觉得,那个人挺像个骗子的吗?”凌濛语气更酸:“怎么我哥老是夸他,夸这个人不好惹,让我小心。”
“我非要试探一下他的实力……”
“我劝你,不要作死。”
凌濛嘁一声,“指不定,谁玩死谁呢。”
顾南澈好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容倾最不喜欢有人动那个长得漂亮的人,特别是主动靠近……”
凌濛只想老虎须拔毛,“你说谁比较漂亮?”
“我觉得有人做事比这两个人更狠。”凌濛抹了一把脖子:“虽然,我也挺不惯费雪酌的。”
“那他去哪儿了?”
“嘿嘿!”凌濛撞了下顾南澈,“你让那个姓游的请我喝奶茶。”
“然后呢。”
“我女装。”
顾南澈想抽死他。
第 119 章
两天后,顾南澈给容倾简单说了一通容淮南的病情,容倾问:“醒来,还需要多久?”
顾南澈摇头,木讷,“不知道,倒是看你最近很疲惫的样子,很困吗?”
容倾一个人处理极北深渊的事已经许久,等到凌逐臣再度现世,逼迫至深渊,一举消除,就能够彻底消灭这个恶魔S的存在。
容倾心中却隐隐地涌动着很多不安,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容倾问:“有安眠药吗?”
顾南澈好奇,“你不是一直都抱着喜欢的人睡觉吗,怎么还会管我要安眠药?”
容倾起身,“嗯,也对。”
可最近的问题是,他发现自己对游行的欲望更加无端地放大,已经到了自己都忍受不了的地步。
绵密滚烫的亲吻,看向自己的眼神……
容倾到底有点恍惚。
顾南澈提醒容倾:“别太担心容院长了,注意身体要紧。”
容倾感到前所未有地累,他听不到顾南澈的话,走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模样引起了凌雾的注意。
凌雾看上去就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眼神郑重地盯了一眼容倾,他突然主动给游行打了电话,感兴趣地问:“你跟他怎么了?”
游行觉得无端烦躁,“你凭什么问我问题?跟你有关系吗?”
凌雾站在自己的立场冷静分析,又道:“没有,只是容倾的事,我觉得你可以多关心一下。”
游行:“我已经陪着他了,你想要怎么样?”
“如我所言,你是天上月。”
“我说过了,我离开,他会死,离开我……”游行忽然说:“你知道,没有这场污染,也就没有我跟他的交集。”
凌雾:“你知道他的生日吗?”
游行:“……”
游行倚着墙,叹息,插口袋的手腕皙白,瘦削。
寥寥的烟雾盖住脸,声音低沉,“我没有骗他的意思,我也是真心,只是,对方过于不理性了,很难复合我对于伴侣的理想标准……我自己都活得很累,我能对他说些什么,我始终都挖不到我关于理解他的信息,他也不会主动告诉我,我不想当被吊着胡萝卜的动物。”
“尽管,我爱他。”
“你知道,污染物的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过去两次生命结束后,我作为鬼王无需存在这个世界。所以,最终是谁造成了这个问题,麻烦你,思考清楚。”
凌雾再度噎住,只可惜游行已经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同出一屋檐,突然之间各怀心事。
游行刚进去,容倾的目光就看了过来,说:“有酒味。”
游行懒得理他,换鞋,脱外套,准备去洗澡。
“我有事,你克制一点。”
“唔……”游行话还没说完,容倾的吻又砸了上来。
可能是受到了凌雾的话的影响,游行不耐烦地避开脸,“我不想做,你滚开。”
容倾没有让,执意问:“你去哪儿了?”
游行背靠墙,嘲讽地笑,“你不会打电话?原先你还知道发微信,难道掌握行踪你自己不会查?”
“给我!”
容倾吻向游行时突然笑起来,他捞着游行腰坐到鞋柜上,而游行没有多久就搂着他的脖颈重重咬住,然后揪他的头发。
容倾最近一直谨慎地思考天使跟恶魔的相对矛盾问题。
关于恶魔还是天使,身份早已模糊。
而容淮南突然病倒,让他心中的墙,突然塌了一片。
人影曳动。
光追逐着影,水追逐着雨。
容倾的咬牙沉默,依旧像极了负隅顽抗。
游行无辜的眼睛,成了不堪天真地引诱。
直到凌晨大雨降下,游行的手机响起,他才恍惚着去抓手机。
青年流畅的脊背被闪电照亮了一块。
手背镌刻一片莹白。
莹白化作了走尖的毛笔,染上了朱红色的印记。
男人后背上,错乱的痕迹犹如古老的誓言。
“喂?哥——你接电话吗?”
手机被容倾甩出去很远。
那面询问的声音很大,薄沨不停问:“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地狱城?”
容倾一双手臂锁住游行的肩膀,游行泪眼迷蒙,他恍惚间又想起那日樱花树下,那个温柔少年如水一般,流过心脏的痕迹。
容倾惯性,是不在这个时候说话的。
他声音很温和,“你走,我不愿意。”
游行看他,很温柔地看他。
他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早就明确,面前的人,是他的宿命。
游行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也无法给容倾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给了容倾一记重创:“我理想的伴侣,不是你这样的。”
容倾嗤笑一声。
直到黎明将至。
容倾才问:“吃吗?”
游行理智极度清醒,他手盖住那乍起的微光,回答:“容倾,我不想爱你。”
容倾没有回答他。
等到天明。
容倾抱起游行洗了澡,他才搬着凳子坐在游行面前,静静地凝视他。
他碰游行的脸,又看游行的睫毛。
他以为,只要做·爱就能够缓解焦躁。
对方到底是在他的底线疯狂试探还是干嘛?
心中的烦躁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容倾意识清醒,摁住眉心。
游行嘴唇破了,脖子也是青青紫紫。
“你今天,跟我在家,不能出门。”
游行感觉对劲,又不对劲,他起来,看容倾。
容倾又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很柔的吻。
容倾给他拿来手机,又对他平和地说:“今天薄沨找你,明天他来接你出去,我会很忙。”
游行看着容倾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道:“你不能,在家多陪陪我两天吗?”
容倾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住,“出去会被人看见,你在家就好。”
游行骤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失落,他赤脚挣扎着跑下床,他从后抱住容倾,说:“难道就因为那个什么宿命般的诅咒,你非要这么对我,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
容倾决定心狠一些,也像是斩断这份不安般:“我去透透气。”
“难道就因为容淮南,你非得欠他不成吗?!”游行叱问:“他跟你说什么蠢话了?!”
“你总说我意气用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容淮南,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要听他做什么?”
容倾锁上门,骂他,“关你什么事?!我要你管?!”
他钳住游行的下巴,“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勾引我堕落的人,难道不是你,我欠你什么,我到底欠你什么?!”
“一次又一次纠缠我,很好玩?”
“钓着我,很好玩?”
“到底,哪个才是你……”容倾锁上门,冷冷道:“我就不该让你出门……”
游行眼泪奔涌,反击,“我没有。”
游行步步后退,容倾逼他到床前。
游行害怕极了背后的深渊,有人曾经也对他这么捅过刀子。
游行的脊背被容倾扶住,容倾逼问游行,“你现在,难道不就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喜欢我,爱上我,让你这么难堪?”容倾不忍再继续说下去,而游行推开他,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他烦躁,“你滚开!”
游行昏了过去。
而这么一闹,容倾不得不请顾南澈上门,同时,来的那个人还有凌雾与季舟槿。
容倾只允许顾南澈单独进房间,顾南澈进去后脸色一白地退出来,看向容倾的眼神明显多了白眼,他警告道:“请尊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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