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是萍水相逢的露水朋友,韩心愫小姐不会想给我泼什么脏水吧?”舒遇笑,摊手,靠桌子,还摸了一颗棒棒糖给凌濛,笑说:“我先来个免责声明,本人,至今都还是处男。”
“铁骨铮铮的处男。”
韩渊还未开口,凌濛对着棒棒糖横眉竖目,“骂谁呢你,大爷我可不是处男!老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
舒遇实在是嫌弃凌濛闹得慌。
他递给凌濛一个木鱼,唠了句你去给人超度吧,我很忙。
韩渊看了眼凌濛,神色异样,韩心愫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凌濛连连吃瘪。
韩渊笑了,冷言冷语,“你是说,我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问韩小姐喏……”舒遇笑容恶意,森然,“我对韩家的人一向都没什么好印象,是吧……”
韩心愫拦住韩渊,“你是……”
“我是游行的亲大哥……”舒遇挖了挖耳朵,“韩墨宸这孙子最讨厌的游痕的亲儿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一直……都在骗我?”韩心愫有些皱眉,“我没有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男女关系只是……”
“韩小姐,想追求爱情就大大方方……”舒遇那天看到一个男的跟韩心愫拉拉扯扯,但碍于姐控韩渊在场,他觉得还是应该帮助一下韩心愫,于是乎说,“我的确跟你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韩渊,她是你姐,不是你大爷……”
韩渊拉个脸。
“谢谢。”韩心愫领着韩渊走了,直到走出很远以后,韩心愫才拉着韩渊的耳朵,让韩渊哭爹骂娘,眼角飙泪。
舒遇一扫帚把凌濛给抽出去了。
凌濛在地下车库闲逛,拉个死鱼脸,跟捂着耳朵装孙子的韩渊相遇。
“韩渊韩总啊!”凌濛诗兴大发,“你叔叔烂裤·裆,你烂脑子,全家你韩家就一个韩心愫拿得出手。”
韩渊面容矜贵,往那一站,总裁气质,站如青松。
他自上而下俯视带兜帽的凌濛。
凌濛嘬棒棒糖。
满脸不屑。
韩渊开口,“八千万,你给我抓出那个让我姐怀孕的男人。”
凌濛牙齿抵了下上颌,“兄弟我不出江湖好多年,更何况,你想让我在刀尖上跳芭蕾舞啊,游行是什么人,容倾是什么人……你想让我死,可没这么容易呐。”
“道上有名代号为谋杀月亮的杀手……”韩渊笑了,“据我所知,陆由一失踪游行已经找到了下落,并且陆明曜遭到过陈晔开的威胁……啧……”
“还有呢?”凌濛甩了棍子,手抄兜,吹泡泡糖。
他觉着这泡泡糖越嚼越有趣,更加感兴趣问了,“你想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哦……”
“地狱城宝库的钥匙,不止只有鬼王有……”凌濛故意使诈,“权力皇冠认游行为主,你要是去找到别的熟悉地狱城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嘛……”
“九大安全区,七大地区已经沦陷,云城已经被污染……”凌濛恶语,“湛海市可是教廷的中心位置,湛海财团想在湛海市分一杯羹……你们韩家的人连通行证都拿不到,妄想跟我做交易?”
“区区八千万?”凌濛好笑,“八千万能请动你大爷我做事?”
凌濛转首,“我要湛海财团安全区的一个名额。”
“我知道,你们财团老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韩渊皱眉。
湛海财团安全区,是韩墨宸特意吩咐手下人制造的一处末日安全所。
可供人类吃喝,玩乐生活上百年。
韩渊讥笑:“区区劣种,也跟我做交易?”
“不识好歹的人。”
凌濛咬牙,耸了耸肩,“那你们韩家就等着自动灭亡吧,我还以为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要是你说出这个安全区的地址呢,我好歹待在白鸦组,能够套一套消息什么的,只是你说我不识好歹……你想拉拢我替你们韩家做事,借机控制我?”
“我多嘴多舌。”凌濛还真不乐意了,“我还就接下你这个案子了。”
韩渊咬牙切齿,可是他不表现。
凌濛笑了,牙齿洁白。
“说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当白鸦组的大冤种吗?”
韩渊气笑,“游行没有把你弄死,真的是他晦气……被一个舒遇给气到发狂,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濛勉强镇定。
他好像,不能在白鸦组白吃白住了??
·
游行没从解逢花那儿问出个好歹。
对方不回,他也懒得搭理。
一秒不多停留。
直接走。
哪知解逢花一路跟踪他去到白鸦组办公室,从来追问的问题只有一个:凌濛在哪里?
游行相当郁卒,吃糖都不香。
他不喜欢谁,是明摆着放到脸上的。
白鸦组本来要忍耐一个谢折销,如今又来一个瞎眼睛的解逢花,游行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他懒得发泄情绪。
解逢花越追问,游行越不想说话。
直到,第二天,沉默无声的气氛被敲门的梵天给硬生生打破。
梵天裹着一身寒气进来,游行听到门把手声旋即眯眼,地面直接开裂到梵天脚下,游行霎时出手,他趁其不备,一把掐住“谢知节”的脖子。
谢折销见状,慌忙制止,“这是谢知节!不是梵天!”
游行反手掐住谢折销的脖子。
力道几乎扭断它。
“你们天使个个人性丑恶,拿什么跟我谈条件,你区区一个废人,”游行笑了,蔑视谢折销,“想当年你跟解逢花目睹容倾被面前这孙子陷害,也不见得你这狗爬的样子出来为谁卖过力啊,果然,有私情的畜生跟吃这么多年白饭,还是很不一样。”
谢折销索性闭上眼。
梵天笑了,“侄子你还是情意深重啊,我只不过是听从天意的吩咐来帮助我曾经的下属恢复力量,你这么着急忙慌,莫非弃了神格,脑子也一并弃了?”
“我跟出轨的烂人讲什么话。”游行看都不看梵天,“仇人上门,要么死路一条,叔叔你打什么算盘?”
梵天摇头。
但笑不语。
谢折销捂住自己青黑的脖子,浑然不知所措。
解逢花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好像,周围的事跟他无关。
游行看见了这两个人如此的样子,脑袋再度产生晕眩。
梵天看到了就摆手,“想让游行活,阿倾,你得来找我。”
“失了神格,他体内的心脏可不是那么好安抚的。”梵天笑得莫名,“我等你。”
“如果,你不想让阿行死的话。”
“你知道,事不过三,阿行这一次死了的话,那肯定没有下一次复活的机会了。”
梵天看到容倾撑着黑色雨伞进来,笑容仍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容倾握伞把的手顿了下,开口道:“多谢。”
“但我没空,阿行不喜欢你,”容倾平静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衬衫,又整理了一下袖口,他看着解逢花跟谢折销待着办公室里后,神色未改。
容倾不理梵天,走过去,扶住了人。
游行闻到容倾身上冰冷的气息,靠近了,又昏过去。
力量忽强忽弱,让他无所适从。
容倾打横抱起游行出去,扫了眼谢折销,又道,“办公室暂时交给你,没有别的大事,你我各不相干。”
谢折销受不了,“当年神界供奉的圣剑,到底在哪里?”
“只要有圣剑在手,何尝解决不了时间因子污染的问题?!当年你把圣剑交给容瑾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你回答我?”
游行心脏处针扎般的疼,他什么都受得了,唯独,来自心脏处的苦楚让他无可奈何,一次也挨不住。
容倾垂眸看了下游行,把人搂紧了。
“你既然知道,没有必要这么问我。”
“圣剑不会使你恢复力量,也不会使你再度成为天使……”容倾声音相当冷漠,他拭去游行眼角的泪珠,又才说,“神之子供养圣剑,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谢折销,骇然一惊。
梵天才道:“你知道,恶魔S凌逐臣的故事吗?”
容倾摇头,“听说他也是人格分裂的神之子,不满于宿命安排,结果堕天。我不关心他的事……但我知道,恶魔S萧时安的事。”
“以及……恶魔S为了四处寻找婴儿寄生复活自己,曾有一段时间化身为凌濛的哥哥……所以……”容倾乍然看到解逢花脸色骤变,他勉强笑一笑,“解逢花,你实际上是被骗了。”
“而你眼前所看到的凌濛……”容倾掂着怀中人,觉得他又轻了。
“……”
容倾抱走游行。
梵天垂眸,忽然不吭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话。
“无能的那个人是你,梵天。”容倾回首,“我真正的父亲,不会宽恕作为逃兵的你……而你连舒心雨都控制不住……”
“她跟凌逐臣有染,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梵天疑惑,又好奇。
容倾没有回答他。
顾南澈就撑着伞在大门口等容倾,瞅着人下来,他慌张上前,忙问,“他还好吗?”
容倾勉强笑了下,“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游行心口疼得慌。
他捏住容倾衣角,难捱地,皱起眉。
雨刷器上下摆动。
顾南澈手打方向盘,驶入纷飞的雨幕。
容倾抬头望。
豆大的雨滴砸到玻璃板上,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很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总能闻到焦躁不安的气息。
相比较之下。
大雪覆盖住一切,美丽洁白,倒是让人心情宁静。
容倾感觉游行头很烫,便在他耳畔低语,“我们去医院打针,好不好?”
游行摆头,勉强撑了下身。
剧烈的疼痛,没能让他起得来。
迷糊之中,他看到重叠的幻影。
游行痛到无法,他去摸容倾的手,一双手紧抱住。
容倾给他这个动作闹到彻底心疼。
受不住地抬手,拨开了游行汗湿的额发。
“咳咳咳——”
游行硬撑着,才迷蒙道:“为什么这么疼?不会消失吗?”
他呓语。
容倾恨不能,感同身受。
胸膛起伏得厉害。
游行疼昏过去。
睡梦之中。
游行抱着容倾的一只手臂,不肯放开。
不说话,眉心死皱。
容倾只能抱紧他,不住地在他耳边,说:“乖,好好睡。”
顾南澈从后视镜观察到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没说什么,手掌稳方向盘。
他喃喃自语。
“雨会停的,对吧?”顾南澈自我安慰,找乐子,又看瓢泼的大雨,如石头一般砸下。
马上,雪要崩了。
第 71 章
容倾开车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七八点。
大雪染白,一片茫茫暮色。
容倾倾身弯腰,抱着人出来。
雪落在他肩头,远看像薄薄的一层纱。
顾南澈从车内拿了伞,撑开它,又站二人身侧。
游行沉睡,神色安稳。
顾南澈瞥了眼,手搭左手肘处,忽道了句:“同淋雪,共白头。”
容倾看顾南澈,垂下的眼睫也沾了雪色。
皱起眉,问:“闭嘴。”
顾南澈眨巴眼,“这是一句诗,我记不大清了,叫什么今朝就算同淋雪,余生也算共白头,雪一直都有种治愈的感觉,你不觉得,雪融化后,春天就到来了吗?”
容倾无言以对。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
他怀中的这个人,是宁可死在冰冷的雪夜,一个人沉入寂寞的荒原,都不愿回头找他帮忙的。即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仍然那么固执,依旧将楚河汉界分得两清。
各自执行各自的计划,恨不能从此将他推出他的世界。
容倾很难不郁闷。
“那你的春天就酸死你吧。”容倾拿过伞,垂眸。
游行睡姿安逸,脸颊还带了微不可见的粉。
顾南澈好笑,“我又不喜欢那条酸凌濛,拿刀剁掉得了。”
容倾实在是接不了话茬,淡漠扔了句:“多谢。”
顾南澈挠头。
容倾掏钥匙,打开门,可他双手抱着人,根本没法。
钥匙怎么也掏不出来,容倾站在门口玄关,恍若面对一堵坚硬的墙,比如游行的心。
恰好这会儿,门开了。
柳夏穿围裙开门。
光闯出来。
容倾看到屋内换了新的装修,柳夏对他说:“回来了?”
容倾闷闷点头。
柳夏也没说什么,他摘下围裙,容淮南踩着皮鞋咚咚咚跳下楼,随手捏了下柳夏的肩膀,随意对容倾道:“我跟你妈去一趟教廷,会有一个星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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