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几辆车从庄园里缓缓驶出小镇。
这次出行比平时多了十几个保镖。
陈予泊坐在车后排,他将隐形耳机戴上,手指轻轻推入耳里,调整合适,戴上后便听到保镖组的组长在那头传来声音,在对接一会每个保镖的站位,透过车窗,下意识地看向庄园门口的位置。
已经没有闻宴的身影。
嗤,也就那样,Alpha又怎么样,还不是靠所谓的信息素压制。那他……又是为什么能破Alpha的信息素压制?
自己怎么突然间那么强了?
“陈予泊,一会你是必须寸步不离大少爷的,有任何人靠近大少爷都需要向我们报备,必要时候打手势。”
陈予泊收回视线,回答道:“收到。”
他的余光恰好看见身旁戴着墨镜,抱臂合眼休息的大少爷,目光停留。
“看我做什么?”
段砚初坐在车窗位置,被墨镜遮挡住大半张的脸勾勒出精巧的轮廓,从侧面看一启一合的唇成了视线焦点,让人不由自主落在这姣好的唇形上,想要这几天被这唇咬了不少次,皮肤上似乎残留着那种酥酥麻麻的吸吮感。
陈予泊默默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他话题一转:“这几天——”
“这几天什么也没发生。”段砚初长腿交叠,漫不经心道:“封口,一百万。”
陈予泊坐姿板正:“好的,大少爷,我明白了。”
“屈服了?”段砚初偏着头,在墨镜底下看向他。
陈予泊见他偏头的模样,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最开始确实是不服,但后来他发现,或许他可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大少爷是个好人。”
谁会跟钱过不去,他也没损失什么,顶多被骂两句,还是能屈能伸的。
段砚初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笑了出声:“那今晚洗干净来我房间。”
陈予泊:“……”
失策,说早了。
耳麦那头听得一清二楚的保镖们:“……”
当听不见明哲保身。
画展的位置在靠近市中心楚骆博物馆里。
这座私人博物馆的占地面积相当大,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私人博物馆,里面展览的是这个家族所有的藏品,以及为abo人群研发的所有医学历史。
因此这座馆是公益性的博物馆,只需要预约就可以免费参观。
而今天的博物馆门口前的道路实施了交通管制,非经许可的车辆不得进入,并且立着牌,写着暂时闭馆,具体原因并不知道,媒体号也只在几天前就预告了今日闭馆的信息。
午后的太阳光线还有些猛烈刺眼。
“哎,我跑空了,没看到信息诶。”
“我也忘记看他们的媒体号了,今天怎么突然就闭馆了?”
“不知道。”
好几个慕名而来的游客跑空,只能撑着伞,站在马路对面远远的看着那座超具现代化的博物馆,为今日跑空感到可惜。
不一会,一行车驶入博物馆,最终停在里面可停车的右侧建筑,这个位置其实不算很起眼。
其中有个游客诧异,指了过去:“诶,怎么有人可以进去的?”
只见从黑色房车上,一道颀长优雅的身影弯腰从车上下来,男人身着黑色西服长身玉立站在车前,隐约可见精巧的侧脸,不过很快就被身旁撑起的一把黑色伞遮挡得严严实实。
站在男人身旁的高大青年撑着伞,宽肩背挺,黑色西裤衬得腿特长,结实臂膀被臂箍扣着,灰衬衫下勾勒肌肉线条,撑伞的那只深麦色手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也不知道男人偏过头说了句什么,高大的黑皮青年俯首倾听。
伞下的空间狭小,两人的交头接耳看起来像是耳鬓厮磨,从远处看竟有种偷窥的既视感。
‘咔嚓’一声——
原本在看着的游客们恍然一醒,不约而同看向身后拿着相机一身黑的男人。
“你谁啊?”其中一个游客见他拿着相机对着前面在拍。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他放下相机,目光越过车水马龙,停在不远处:“你们不认识他吗?”
“认识谁?”
见那行人走入馆里,男人才低下头,看着相机里被拍下来的相片,一张一张的往后翻,画面定格的都是黑伞下面容淡漠的漂亮男人,不论是侧脸还是说话的瞬间。
“我国唯一的Omega Destroyer,段砚初。”
男人随后像是感慨那般,指腹轻抚过相机画面,眸底露出疯狂之色:“……他真的回国了。”
几个外地游客觉得莫名其妙,小声讨论着离开了这里。
男人放下相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很快电话便通了,他盯着博物馆的位置:“Boss,真的是段砚初,他回国了。”
电话头很轻的‘嗯’了声,随即传来低沉且带有年龄履历的嗓音:“他现在在哪?”
“楚骆博物馆。”
“身边有人吗?”
男人听到这句话,拿起左手的相机,翻阅着相片,在几百张相片里终于翻到一张拍到了张撑伞的高大黑皮青年,只有侧脸,肤色却跟身旁冷白的肤色实在是鲜明对比。
“有个生面孔,很高大,皮肤挺黑的。”
“动他。”
男人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太阳计划里,Lorcan的存在是最具有价值的血液样本,只有他的血液才有可能改变beta的基因。而且必须要没有被人标记过的血清,任何近距离靠近他的人都会有忌惮他的嫌疑,所以从现在开始,只要是跟Lorcan很亲密的人都先解决,再想办法取血清,如果可以,我很期待跟Lorcan见面,好久没见他了。”
“知道了boss。”
此时画展里,充满艺术气息的大厅展示着不同风格的画。
有的线条狂野,有的内敛细腻,但都无一不展示画师用色的大胆。
而展示在画展大厅最中央的一副近三米高的巨幅油画,跟其他色彩鲜明的风格相比,唯独这幅油画呈现出阴沉冷色调的氛围。
画面被乌云密布的天空所占据,厚重乌云营造出阴沉主宰着整个画面。而画面的焦点落在只开了道缝隙的窗户,透过窗户隐约看见模糊的室内景象,亮着微弱的灯光和一道身影,那道影子竟给人错觉,仿佛像一只蝴蝶。
影子仿佛正透过窗户缝隙望着这场暴雨,就连暴雨打在窗户上的水滴都画得鲜活无比。
整幅油画色彩虽然阴沉,却又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浪漫气息,就像是那道身影在暴风雨中寻找宁静的浪漫,给人一种很迷人的矛盾。
站在画前的漂亮男人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他仰着头,正注视着自己的画作。
灯光打在那张羊脂白玉般细腻的侧脸,有那么一瞬,身上透出的气质,与脖颈上那道黑色的蝴蝶项圈,跟画上那道不成形的身影瑰异重合感。
陈予泊不懂艺术,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只读了个小学肚子里更也没什么墨水可以评价,只是他看到这幅画时的第一感觉那就是跟段砚初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影子像段砚初。
灯像段砚初。
暴雨……
也像段砚初。
可能是联想到这男人在怀里哭的场景。
耳机里恰好传来队友们小声的讨论。
“听说这里的画每一幅都涨价了。”
“现在涨多少了?”
“这副我记得没错的画好像是五十万?这副应该要一百万,那副一百二十万……最大的那一幅非卖品,两年前有富豪出价上千万要买都没机会。”
陈予泊:“……”这大少爷的画那么值钱的吗。
此时他还理解不到值钱的并不是画,而是画家本人。
“我去过全世界那么多的画展,能看到这样一副跟心灵魂共振的画,实属难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下这一幅画呢?”
就在这时,陈予泊看见有个陌生英俊的男人走近段砚初身旁,笑得春风拂面似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外国人?
他半眯着眼,微偏头低声对着耳机那头说了句‘注意’,手下意识地扶上后腰处,掌心朝外,干脆果断向外一挥。
这是段砚初保镖团里‘全员戒备’的手势。
保镖里任何一人察觉到一丝危险都必须使用这个手势。
段砚初侧过眸,见这个英俊的西方面孔男人在自己身边停下,与他并肩欣赏着他的画,他目光不经意掠过对方西服口袋上的黑曜色钢笔。
西方男人对上段砚初的目光,深邃湛蓝的双眸透着温柔,温柔有礼地朝他颔首:“段先生,我非常有幸能够受邀来到你的画展,若是我出两千万买下这幅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约你共顿晚餐?”
话音刚落,戴着臂箍的结实手臂迅速伸了过来,挡在他们中间。
西方男人一怔,诧异看向面前这个高大挺拔的青年:“你是?”
陈予泊抬起手臂,手掌轻轻摊开,侧身做出保护姿态将段砚初挡在身后,他朝着西方男人礼貌颔首,抬手示意:“请说普通话,谢谢。”
四面八方已经准备好战斗的保镖们:“……”
还怪有礼貌的咧,让一个人外国人说普通话。
第15章 黑皮15
段砚初没忍住笑了。
有的人生来就足以吸引眼球,尽管只是昙花一现弯唇笑了一下。
这笑看得西方男人愣了会,眸底浮现更深的爱慕与惊艳:“段先生,你答应了吗?”
陈予泊没听懂这句外语,紧皱着眉头,他看了眼段砚初在笑,皱起眉,想起自己身为保镖的职责,依旧尽职尽责的拦在他们中间:“抱歉,我们家大少爷不喜欢其他人靠他那么近。”
保镖们:“!!!”心头狂喜疯狂点赞。
西方男人没听懂陈予泊在说什么,困扰地看向段砚初:“段先生,他是……”
“他是我的贴身保镖。”段砚初垂眸看了眼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手,不知想到什么,再看向西方男人道:“我这幅画是非卖品,如果先生有其他喜欢的我倒可以给你推荐。”
西方男人听到这露出微笑:“如果有这个荣幸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
段砚初颔首示意,两人并肩往前面的画廊走去。
陈予泊见这两人就这样走了,皱着眉头扶上耳麦,低声询问:“不是,他们说什么,我没听懂。”看来他得学一下外语了。
耳麦那头的保镖队长回答:“今天是大少爷的画展,自然会有富豪来买画,筛选过的基本都是Beta富豪,你跟在大少爷身后保护好他。”
Beta富豪来买画?真的只是买画?
陈予泊心头忽地有种不由来的警惕感,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也是在这时,他恰好看见那个西方男人不经意的侧身,露出胸口前别再手帕旁边的黑曜石钢笔,瞳孔紧缩聚焦,几乎是难以循迹的破绽,隐匿在有一定质感厚度口袋布料下。尽管看似不经意的装饰,却在映入这双瞳孔后逐帧被拆解出隐藏的秘密。
隔着深灰色西服布料,黑曜色钢笔上正在闪烁的红外线光点被藏在那条手帕之下!
画廊的灯光特调得温柔,落在每一幅画上都充满着浪漫与瑰丽,不论是人物画亦是风景画都展示出了强烈的浪漫主义个人风格,仿佛与画前介绍的画家本人融为一体。
段砚初介绍时的语调不轻不重,算不上温柔,却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这是他擅长的领域,从介绍他的绘画主题再到画中所表达的情绪,一时间容易让人产生不知道是该看脸还是看画的矛盾心情。
尤其是当细柔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皮肤奇薄,仿佛能够借助灯透视皮肉内部纤脆的组织,而颈部的项圈在某种程度上像是满足特殊情感的配饰,整个人看起来宛如珍藏的易碎品,心头不由自主对他生出极端的蹂/躏情愫。
“这幅画五百万。”段砚初介绍完,神色平静地看向面前这位西方男人。
一副画‘五百万’堪比狮子大开口,在拍卖会上都足以拍下名家名作。
西方男人像是有备而来,他礼貌地微抬手,姿态放松:“五百万足够吗?”
“或许你可以再看看这一些画,都是我在这五年间完成的作品。”段砚初侧身静立,微仰头,头顶的灯光落在他清冷的眉梢之上,身影似乎平添了几分悲怆忧伤,惹人怜惜:“这些都是我的心血,你会喜欢吗?”
“我都可以买下来。”西方男人的目光无法从段砚初身上转移,甚至心头生出无端的疼惜,很自然地将身体朝向段砚初。
恰好这时,段砚初转过头。
灯光下,黑曜石钢笔泛着冰冷金属光泽,在幽暗不见光的角落,镜头视角需要仰视。
视线所及之处,一举一动皆无所遁形,那目光黏腻,先是顺着那节纤细弧度优美的脖颈,在满意的杰作黑色蝴蝶项圈上稍作停留,再往上掠过精巧的下颌线,绯色的薄唇,优越的鼻梁,停留的每一处仿佛被涂抹上了浓稠的阴影。
最终,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入那双湛蓝琥珀般清冷的眸子中,淡漠中带着厌恶,透着直击心灵的锐利。
让沉沦溺毙在窥探的心理中愈发兴奋。
段砚初睫毛轻颤,视线不经意掠过那只黑曜色钢笔,唇角微扬:“好啊,都买下来吧。”
陈予泊全程没有一个字听得懂,只看见西方男人一直盯着段砚初看,看得他直皱眉,直到耳麦那头传来的声音,才知道这男人前后加起来,共拿下了十二幅画,价值近五千万。
“……”他真的要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那只笔……
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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