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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杀戮？”布鲁斯冷眼看着布彻尔，他大半张脸都在面罩之下，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声线不带有一丝情感，“那你跟祖国人有什么区别？”
布彻尔约莫是跟祖国人有什么私人恩怨，听布鲁斯这么说，立刻狂躁地吼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布鲁斯依然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连语调都没有变过：“你说沃特是因为有祖国人保护，才像现在这样一手遮天的，我觉得说不通。”
布彻尔：“什么？”
“为什么祖国人要选择庇护沃特，而不是出来单干，或者建立自己的团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沃特是用什么束缚了他？金钱？权力？假如他自立门户，就算是统治世界也不是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留在沃特？”
布彻尔语塞了，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沃特的底牌，绝对不是祖国人，他们肯定隐藏了比祖国人更可怕的东西。还有，你觉得沃特成立了这么多年，光靠着那些超能力者，会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吗？你确定没有政府官员在背后推波助澜？”布鲁斯说，“所以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超级七人是杀人犯，你们也是吗？”
屋内鸦雀无声，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布鲁斯，包括布彻尔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冷笑了一声，看向布鲁斯，嘲讽道：“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祖国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有选择，我们可没有。身为超能力者，你们真的会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吗？当然不，你们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祖国人不死的话，被他发现我们在对付他，他杀掉我们就像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我们的意见暂时还没有达成一致……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我能理解你的顾虑。”
布彻尔面露讥讽。
“不过……”布鲁斯说着，慢慢站了起来，话音一转，道：“有一点你说得不对——”
布彻尔的目光里露出些许疑惑。
“我不是超人类。”布鲁斯说，“我是正义联盟里，唯一没有超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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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布彻尔一行人谈判以失败告终，布鲁斯和克拉克没找到帮手，两人还是得单干，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布鲁斯对此并不意外，说：“别担心，虽然布彻尔是不太聪明，但他看到了你收拾祖国人的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克拉克一向相信他的判断，而且刚刚他也听到了关于「五号化合物」的事，他有种预感。不论它到底是什么，既然它能引起火车头的失控，沃特又极力掩盖它的存在，它都将会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这也是他们后续调查的主要方向。祖国人之所以受制于沃特，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五号化合物。
“那现在呢，布鲁斯？”克拉克问：“去沃特公司？”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布鲁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克拉克偏偏觉得他其实是在笑，也不禁勾起嘴角。
“祖国人不是说让我们加入七人组吗？”布鲁斯说着，想起现在还在晕着的祖国人，“不用他来找我们了，我们带着他去沃特公司，去看看他们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好。”克拉克说。
克拉克带着布鲁斯来到楼顶的时候，祖国人还在昏迷中——刚刚克拉克下手的确不轻，布鲁斯走过去踹了他两脚也没醒。
于是克拉克一手搂着布鲁斯的腰，另一只手拎着祖国人的披风一角，飞向了沃特大厦。
沃特大厦位于闹市区，此刻天还没黑，当克拉克缓缓从空中降落的时候，自然引发了人群的惊呼。
“天啊，那是祖国人吗？”
“发生了什么？”
“祖国人为什么昏迷了？出了什么事？”
“带他来的是谁？”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那是超人，他抱着的另一个人是蝙蝠侠！”
……
身为超级英雄，又是正义联盟的成员，克拉克和布鲁斯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总是会受到人群的瞩目，其中也不乏一些狂热的粉丝。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形还算接受良好——起码这些人没有蜂拥而至，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但克拉克显然没有准备好怎么去跟公众解释，为什么祖国人会晕过去。毫无疑问，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英雄，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在人们眼中，他刚刚还救下了一整架飞机。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为什么就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昏迷？
克拉克很清楚，如果他没解释好的话，很容易让人们陷入不必要的恐慌，难道要把真相说出来？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布鲁斯替他开了口：“对不起，各位，祖国人出了一些状况，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突然失去了理智，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超人暂时打晕了他。请大家让一让，我们还得去带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这短短一段话里，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全民偶像祖国人失控了；
祖国人对普通人有威胁；
超人比祖国人强大得多。
所以，布鲁斯话音刚落，人群便一片哗然。
趁着人们愣神的时候，布鲁斯提醒克拉克赶紧进到大楼里。
远离了人群后，克拉克忍不住问：“你刚刚那么说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说的话是基于事实的。”布鲁斯说，“我在想，既然我们要加入七人组，整顿整个超级英雄的队伍，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取代祖国人的位置，让你成为团队的领袖。所以为什么不先摧毁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呢？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好吧，都听你的。”克拉克说。走进大楼后，他拎着祖国人的衣领，用力往前一甩，把他扔了出去，朗声问，“这里有人能处理这个问题吗？”
祖国人被超人打晕还带回来的事让整个沃特集团都炸了锅，公司的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接走了祖国人，麦德林则亲自下楼来见了克拉克和布鲁斯，将他们带到了七人组专属的大会议室。
尽管麦德林保养得非常好，化的妆也并不浓。但布鲁斯还是能从她脖颈和手背的皮肤看出来，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会议室门口有一堵浮夸的浮雕墙，上面是超级七人组的形象，祖国人不意外地在最中间的位置。但让布鲁斯意外的是，就连刚加入队伍的星光也在上面。
这是十分离谱的工作效率，沃特对于超级英雄的商业化管理已经专业到像建立了一条生产的流水线一样，从这件小事就能看出来他们恐怖的野心。
麦德林注意到布鲁斯在看雕像，笑着问：“它很壮观，对吧？”
“的确。”布鲁斯说，“那我和超人能有机会出现在上面吗？”
麦德林自然听出了布鲁斯话语中的暗示，欣然道：“当然。”
从布鲁斯和克拉克进来到现在，麦德林都没有过问关于祖国人的事。仿佛他们公司的头号英雄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与她无关。
祖国人在她心里就像一件商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麦德林替两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室内有一个巨大的圆桌，比正义联盟大厅的装修要豪华得多，每一处细节都在张牙舞爪地诠释着权力、地位与金钱的重要性。
布鲁斯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中午营救飞机的时候，祖国人邀请了我们加入超级七人组，我和超人对此很感兴趣，所以我们来了……噢，对了，飞机是我和超人救下来的，他告诉你了吗？”
麦德林脸上的微笑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显然她也是知情的，她点了点头，说：“多亏了你们，我们才避免了一次公关危机……和一场悲剧。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祖国人他其实并不是像我们宣传的那样，有时候他很危险，但我们却拿他没办法……”
她说着，叹了口气，笑容终于消失了片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布鲁斯佯装诧异地问：“真的？”
麦德林没有接话。
“所以我和超人加入超级七人组的事，你们同意了？”布鲁斯问，不等麦德林回答，他接着补充道，“我可以很明确地说，他在我们面前，根本称不上是「危险」。超人，你今天打晕祖国人，用了多长时间？”
“不到三分钟。”克拉克说。
麦德林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她很快掩饰住了。
“我和超人有一段不想提及的过去，所以别去挖掘我们的过往。你们只要知道，现在我和超人很需要钱。除了加入七人组之外，没有更快的合法赚钱方式了。”布鲁斯说，“所以，我们能达成合作吗？”
跟布鲁斯对话的时候，麦德林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不知名的超能力者。但她却有一种在跟一位比自己身份高得多的上位者交谈的错觉。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斯坦·埃德加，但蝙蝠侠跟他还是不太一样，他不会笑里藏刀，而是明晃晃的强势、咄咄逼人，从一开始就掌握谈话的所有主导权，不允许有任何反驳的声音。
可麦德林在名利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坐上了现在的位置，自然也不是随意能拿捏的，她没有很明确地回复布鲁斯，而是委婉地说：“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蝙蝠侠先生，超级七人组关乎整个公司的运营，我得了解更多的信息后向董事们请示。”
布鲁斯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问一下，超人先生是怎么获得超能力的？”
获得超能力？布鲁斯和克拉克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克拉克回道：“我生来如此。”
“噢，抱歉，我表达有误。”麦德林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超人先生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超能力的？”
那绝不是口误。布鲁斯警觉地眯了眯眼睛，作为整个集团的管理者，麦德林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刚上小学的时候。”克拉克说的是实话，“我发现我的力气比别人大，眼睛里能发出热视线，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受伤了。”
“具体呢？”麦德林问。
克拉克太过坦诚的毛病已经不知道被布鲁斯吐槽过多少次了，以至于全地球的人都知道他的力量来源是黄太阳辐射，他的弱点是氪石。所以现在他当然不会傻乎乎把自己的超能力和盘托出：“祖国人有的所有超能力，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
见他说得含糊，麦德林也没有追问下去，她思忖了一会儿，看向了布鲁斯，问：“那你呢，蝙蝠侠先生，你跟超人先生也一样吗？”
“我？”布鲁斯指向自己。
克拉克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布鲁斯没有提前跟他透底，他也拿不准他会怎么回答。毕竟这里不是正义联盟，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他没有超能力……
“我没有超能力。”布鲁斯坦然地说。
克拉克愣住了。
麦德林也是。
“你是……在开玩笑，对吧？蝙蝠侠先生。”
布鲁斯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重复了一句：“我说了，我和超人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
“好的，我明白了。”麦德林立刻闭了嘴，知道蝙蝠侠目前没有超能力后，她显得有些为难，思考了半天，才说，“那……进入超级七人组可能有些困难，虽然我们的包装团队很专业，但也要去处理一些非常棘手的任务，这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
布鲁斯无所谓地说：“这不是问题。”
“……”麦德林看出来布鲁斯不是会让步的性格，她想了想，说，“但董事会也不会同意的，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就开创一个先例。”布鲁斯说，“有超人在我身边，我没有超能力的事不是很好掩盖吗？你们最擅长做这个。”
麦德林：“……”
双方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麦德林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有个主意。”
布鲁斯问：“什么？”
“董事会肯定不会同意非超能力者加入七人组的。但我觉得你可以先作为沃特第二梯队的超级英雄，有了工作成绩之和，说不定他们会改主意。”
布鲁斯垂眸，没有立刻答复她。
“对了。”麦德林又道，“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蝙蝠侠先生？因为我得确定你今后的人物形象，七人组里已经有一位从不露脸的超级英雄了，这有些重复。”
如果要在沃特做事，一直戴着蝙蝠头套不被人知道长相也不现实，而且这里没人认识布鲁斯·韦恩。
于是布鲁斯大大方方地摘下了头套，甩了甩被汗微微浸湿的发丝，抬头看向麦德林——麦德林看着布鲁斯的脸愣住了。
布鲁斯疑惑地抬了抬一边的眉毛。
“不，我改主意了。”麦德林忽然说，“你必须得加入超级七人组。”
布鲁斯：“？”
饶是蝙蝠侠，脑子一下也没转过来——麦德林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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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布鲁斯的确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但是光凭这个就能进入超级七人组还是令他始料未及。
麦德林是个商人，她的这个决定无疑是离谱且荒诞的，但却十分现实。
在这个宇宙，有一张好看的脸甚至比拥有超能力更加重要。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金钱会扫平一切阻碍。
在布鲁斯摘下头套之前，麦德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会看到一张像玄色那样，脑袋被削去一半、已经完全毁容了的脸，或者运气好一些，面罩之下是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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