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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宋兰钦见状心里吐槽一句，拿纸抹了把嘴扔垃圾桶，继续埋头干活。
李权是真低落，见对方继续忙，不由又想：果然啊，钦钦心里只有漫画，和他在一起很可能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或者突然感动，一时兴起而已。
李权心酸，觉得宋兰钦不是真喜欢他。
就这样，俩个人隔着次元壁，一个在感伤，一个在为存稿着急，火急火燎赶稿。
*
夜晚九点，鸣笛声从外响起，孟佳楠终于归来，推着一大包行李。
张萍萍跟着进来，肿着眼泡，这会没穿着Lolita，而是一身荷叶衬衫短裙，长发披着，小圆脸上写满了憔悴。
在看见宋兰钦和李权时，她径直走到面前弯腰道谢。
“谢谢老板，真的谢谢你们帮我！”
宋兰钦连忙做手势制止，“别别别，你先给我说画稿咋回事，真删了恢复不了？”
“删了，电脑都被砸了，要恢复也得两天，还不如重新上色。”孟佳楠没好气，朝宋兰钦说，“这段时间张萍萍就住我们这。”
宋兰钦“啊”了声，有些意外。
“啊什么啊，她家里没法住，都是奇葩！”
孟佳楠赶在张萍萍退缩前说话，拖了把椅子坐下，气呼呼说，“我把那男的收拾了一顿，本来打算陪她回家就算了，结果她爸把我气死了！”
“都说男朋友动手了，结果张萍萍她爸来了一句，什么男的脾气上来了急一下，道歉了就好，你一外人管这么多干嘛。我干他妈的，第一次听见这么畜生的话！”
宋兰钦一听也激动了，“哪有这样当爹的！她妈呢，不管吗！”
张萍萍这时候插话，小声说：“离婚了，我妈去外地了。”
“那就住这！”宋兰钦一拍大腿，定了。
张萍萍瞧他这么果断，眼泪一下飙出来，又弯下腰，“谢谢老板！”
“打住，先别谢！”
宋兰钦立刻打断，看着她说，“住是可以住，但你想清楚没，以后怎么办？继续一边兼职考公还是全职？之前你不是说过，考公是你爸爸还有男朋友建议的，你呢，自己怎么想？”
张萍萍一怔，没想到连随口一句话都被记下来。
宋兰钦又说：“要做兼职，兼职费就扣10%，全当这住的电费和饭钱。要是全职，就不扣钱了，当员工福利。前期我们工资不是很高，后期收入多了工资也会涨，看你决定。”
张萍萍想都没想，脱口说：“全职，我愿意留下来做全职，没钱也行！”
“哪能没钱！”宋兰钦拎起眉就是一顿教育，“人活着就是为了钱，没钱怎么v fable v行！”
张萍萍又是一阵感动，眼睛跟着红了，“我就是觉得自己画得一般，用不着太多钱。”
“啥玩意？”
宋兰钦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地笑话，站起来了，拿着画笔指了指她，“你是我和孟佳楠在一堆人里选出来的，要求高的很，你说自个画的一般？那我算什么？”
被这么一怼，张萍萍慌忙无措起来，不知道怎么回。
事实上，张萍萍画功确实不弱。宋兰钦要求本来就高，还是细节控，寻常兼职上色根本不行，以至于在看见张萍萍作品后直接拍板就是她。
现在见张萍萍说自己不行，宋兰钦急得跳脚，继续说：“你简历不是有写吗！之前做上色工资都是一万多，这水平绝对超过了普通上色水准了好吧，你是哪只眼睛觉得不行的，我能请你来都是觉得挖到宝了好吗！”
在宋兰钦絮叨的过程里，张萍萍眼神逐渐迷茫起来。是啊，她能力不弱，以前上班混的也不差，怎么想不开辞职去考公呢？
见对方没回应，宋兰钦更加着急，还欲再说，却被孟佳楠拦下。
“行了，你先让人休息吧！”孟佳楠站起来，拉过张萍萍就朝二楼走。
宋兰钦不理解，他觉得自个都够自卑了，怎么会有人比他还自卑！
在门厅抱臂围观的助理这时走过来，他看向李权，淡淡说：“去书房。”
李权这会心情全无，听了话，也不问什么事，起身径直跟着他，全程都没有再看宋兰钦。
客厅很快就空了。
宋兰钦还站着，瞧着走廊里李权的背影，又是一阵纳闷。
怎么每个人都是怪怪的。
宋兰钦觉得莫名其妙。
他看了看时间，这才晚上九点半，随即甩甩脑袋，坐下来沉思。
张萍萍正式加入进来，有她全心帮忙上色，进度绝对快上不少。但这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怎么分钱，人家以前工资好歹一万多呢，他不能按普通全职的工资去给。
想来想去，宋兰钦又打开手机，看平台体现的进度。
抛开李权打赏分成的七万，这个月纯订阅分成有三万块，而大部分钱都是在李权打赏，有了人气后赚到的。
七万还李权，剩下三万按比例分还是固定值？宋兰钦咬着笔杆想了半天。
过了十几分钟，门开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宋兰钦抬起头，李权和助理一前一后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助理径直离开了，李权来到身边，此时宋兰钦满心犹豫，也顾不上他哪心情不好，拍了拍椅子说，“你来正好，有事问你。”
李权嗯了声，“你说。”
宋兰钦皱了皱眉，看他一眼，这才开口：“张萍萍你觉得开多少工资合适？打赏的七万我肯定要还你，你别跟我拒绝，剩下还有三万。孟佳楠是按一个月五千算，本来就是创业期，张萍萍工资总不能比她高，但她之前一个月工资一万多……”
“四千五，后期有项目了再加提成。”李权果断地给出一个数字。
宋兰钦怔住，“这么低？”
“不低了。”李权语气很平，“之前她工资高，但要画的内容也多，现在她只用画一个漫画，活轻松还包食宿，够好了。”
这么一听，宋兰钦心底不虚了，随即又瞅了眼李权，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总感觉你怪怪的，哪不开心就说啊。”
被这么一问，李权顿住，紧接着说，“没不开心。”
宋兰钦眉皱成川字。
李权这时忽然展开一个笑容，“九点半了，再不去睡，我就要强制关机了啊。”
“不行！我还没保存！”
宋兰钦立刻转身，忙不迭地保存画稿，转眼就把刚才事抛下。
第31章 剧情杀
次日，宋兰钦被七点的闹铃叫醒，他如往常一样睁眼先找手机，解完锁入眼就是一段消息，李权的。
李权：山上那边有事儿，我得走了。请了个阿姨，是之前照顾我的，人很好，早上会过来带你去检查，以后她负责伙食。
消息发送时间，凌晨五点。
宋兰钦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刚要拨电话，又想着对方在忙，快速敲着屏幕。
爱钱如命：你还请阿姨！？走这么早，那你晚上回来不，还是像之前几天都不能下来？
消息发完，手机就震了。
李权：不知道。
李权：不用管我，早点睡。
连续两条信息发来，宋兰钦嘶了声，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结果又被瞬间挂断，等再拿起手机的时候，李权消息又发来了。
李权：开会呢，记得去医院检查。
宋兰钦有点烦，回了个1，起身去洗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李权是躲着他。然而他没时间去分析，太多事要忙了，早上检查完就要赶稿，宋兰钦决定等下次见面了再说。
李权请的阿姨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嫂，姓刘，人干练好说话，吃完饭就陪着他去医院复查，然后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
等再回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
刘嫂去厨房做饭。
由于提前发过消息，张萍萍已经把源文件传到自己电脑上，对着昨天的画稿继续上色，而孟佳楠不知道哪里去了。
见人回来，张萍萍喊了声“老板”，看着他。
宋兰钦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定水平在线后，拉开自个椅子，“这样，这页你画完了，就画第三页，第二页我来上色，这样分工速度快点。我们尽早画完再进行下一话。”
张萍萍自然没意见，小鸡啄米点头，又小声说，“其实都交给我上色也行，我每天画的话，时间来得及的。”
宋兰钦摇摇头，“不放心，还是早点搞定比较好。”
一向都这样，能尽早完成的事宋兰钦绝对不会拖。
趁着文件读取时间，他又打开网页看了眼排名，看了眼后一瞬放下心，投票还在涨，而且涨幅很大，半晚上时间就到第七名了。
宋兰钦很开心。
然而这样的开心只维持了十几分钟。
孟佳楠从书房走出来，拿着手机，告诉他《重启日》又被刷负分了。
宋兰钦惊了。
这几天生病，加上忙着比赛作品，他没有再看平台和群里的留言。
“怎么又被刷负分了！”宋兰钦一边打开平台网址，一边紧张地朝旁边问。
孟佳楠坐在李权的位置上，翘着腿，撑着桌面扶额头，心累说：“最新一话不是死了个重要配角吗，很多人不接受这个剧情，平台重新看了大纲，希望改稿。”
“现在要求改稿，之前干嘛去了！”宋兰钦无语吐槽一声。
界面打开，评论区入眼一行话跳进眼球。
——看这么多话，最喜欢的就是糊糊，把他写死了，几个意思啊啊啊！！
——整个人懵了，主角那么强为什么救不了他！剧情杀啊！为什么死的那么突然！
——什么垃圾剧情，差评！
漫画题材本身就是科幻悬疑，文案上没有剧透太多，一堆人喷在意料之中。宋兰钦心情没有太大起伏，转又看向孟佳楠，“你还好不。”
孟佳楠抹了把脸，强撑着笑笑，“我没事，就是改剧情这块得商量下，平台说最好把糊糊写活，另外一个男主真实身份不是反派吗，平台建议改成卧底，言不由衷那种。”
配角糊糊的死，就是男二的反派阵营干的，因为掌握了重要情报被灭口，也正因为他的死，主角才察觉到一直与他亲密无间的男二有嫌疑。
现在要把男二从反派改成卧底好人，怎么看都是个大工程。
孟佳楠吸了吸鼻子，“平台说，如果肯改剧情，就会立即成立项目组，把它改编成动漫，并联系出版社。”
只要搞创作的，谁不希望出版，把它搬上大荧屏，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
宋兰钦没立即开口。
孟佳楠兀自笑了声，继续说：“其实平台现在对我们挺上心的，之前就给了很多推广资源，这才七月开头，几天时间订阅量就赶上个月一半了，要是改编成动漫，热度会更高，到时候你就出名了，会更赚钱。”
宋兰钦清楚，平台现在这么热情不过是看在李权的面子上，只要李权一句话，就算不改剧情一样能改编成动漫。
但宋兰钦不愿意。
就像孙悟空明明一个筋斗云就可以到西天，偏偏要闯那九九八十一难。尽管现在热度有李权的加成，但宋兰钦还是想接下来凭能力走下去。
沉默两三秒，宋兰钦看孟佳楠，“那你呢，什么想法。”
孟佳楠笑笑，“我能什么想法，改呗，什么不比赚钱重要。”
宋兰钦抿了抿唇，“不提钱，就说你想法，你想不想改。”
对视下，孟佳楠一下陷入沉默，隔了两秒说：“我不想改。”
说完她顿了下，又说：“让我改剧情，不如给我一刀。”
宋兰钦嗯了声，说：“我也不想，这剧情是我俩一起商量出来的，你写的脚本。每个人的性格动机都是定好的，要改了人物就失去灵魂，宿命论、因果论都不成立，整个故事都会变味。至少在我们眼里它就背离了初衷。”
孟佳楠见他支持，脸色反而挣扎起来，“你要想好，不改的话这机会就没了，后面喷的人可能会更多。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响。”
宋兰钦拍拍她的肩，“现在已经挺好了，我知足，哪怕这几话发完了没人看，我也会把它画完。”
平时把钱挂嘴上的人关键时刻反倒无所谓起来，孟佳楠有点儿感动，张开双臂就把人抱住。
“哎妈呀，整这出干嘛。”宋兰钦连忙拍了拍她背，“别光感动了，虽然说不改动，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吧，咱们尽量把骂声减到最小，发个申明啥的要不？”
“发，肯定要发的。”孟佳楠狠狠抱了抱他，随即起身，来了干劲走回工位。
张萍萍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心中羡慕，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真好！”
耳尖的宋兰钦听到了。
“哈！？我和她才不是，你别乱想啊。”
见宋兰看唰一下看来，张萍萍啊了声，眼神怔住了，不是一对？她一直以为宋兰钦和孟佳楠是合伙的情侣工作室。
孟佳楠本来停沉重的，刚坐下来听完拍桌子笑了，“什么啊，萍萍你来这么久都看不出来谁和谁一对吗？你那渣男前男友昨天骂了，说兰钦和金主同学是同性恋，有病，你忘了？”
“啊，这是真的啊？”
“什么鬼，那瘪犊子还说过这话！？”
两人同时激动了，宋兰钦瞪着眼，张萍萍大脑处于宕机状态，网上的八卦她看过，加上后续博主道歉，她只当是谣言博眼球的。
“说你呆你还真呆。”孟佳楠打开编辑软件摇头，“他俩恋爱关系，记住了啊，以后别瞎磕。”
张萍萍脑袋懵懵的，下意识问：“所以，宋老板才是老板娘？”
“什么啊！就不能是两个老板吗！”宋兰钦想到李权不在这，语气有点不好，声音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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