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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近代现代)——卿淅

时间:2025-02-17 08:49:48  作者:卿淅
  “谢谢费导。”叶筝双手接过奖座,全身血液都往心脏涌,他望向正前方的镜头,“要感谢的人可能很多,”他笑道,“希望大家不要嫌我烦。”
  “感谢顾老师和岑老师,感谢每一位和我对过戏的演员,感谢费导和张副导,感谢服、化、道具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感谢摄影师和摄影助理,还有,”叶筝停下来,站在这样煊华的明光中,竟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平静和沉稳,“还有,我要感谢我的戏曲指导,黎风闲黎老师,感谢他愿意陪我拍曲,感谢他愿意花时间带我走台步、练嗓子,感谢他让我更好地成为了温别雨。”他垂下眼,又说了声谢谢。
  接着,《幻觉》剧组被主持人安排到舞台中央合照。如梦似幻的一刻,镁光灯把今夜沉绵的雨水都烤透了。
  离场时,岛上的雨停了。剧组坐车前往庆功宴的地点,那个金灿灿的奖座传遍每一个人手里,冰凉的小狮子被一双双或柔或韧的掌心煨出了热度。岑末坐在副驾,右手托住奖座,招呼后排的叶筝和顾明益一起自拍。
  “看镜头!”她高高举起手机,“三、二、一,笑——”
  叶筝撑着椅背,笑了一晚上,他现在随时都能换上最完美的笑容。
  拍好照,岑末上下滑动,检查了一下照片,“很好,很完美,P都不用P。”
  叶筝松了领结,掏出手机,提示音滴滴两声,岑末已经把照片发上微博,还@了他和顾明益,配文是一个猪头表情。
  给照片点完赞,叶筝打开微信置顶,上面有一个小小红圈。
  黎风闲:庆功宴见。
  叶筝打字回他:庆功宴见
  一辆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
  上了二楼宴会厅,岑末的助理拿了人字拖给她换上。十多厘米高的战靴被收进一个塑料袋里。换好鞋,岑末直奔香槟塔去了,留下两位男主演在门口吹冷气。
  叶筝脱下礼服外套,领结随便扔到一张椅子上,刚想去拿杯饮料解渴,就听见身侧的顾明益说,“哎,黎老师,这边呢。”
  叶筝头往回一转。黎风闲过来了,一身衬衫西裤,他从侍应的托盘里端了杯苹果汁,放到叶筝旁边的桌子上。“坐会儿再喝,有点冷。”他说。
  顾明益这会儿也不当电灯泡了,捞起外套往另一桌走。
  叶筝捏着杯子转了一圈,手指将杯壁的水雾抹得一塌糊涂,“你看直播了吗?”问完,他又觉得有点呆——怎么可能没看呢。
  黎风闲手抄进外衣兜里,“看了。恭喜你。”他拿出一个方形、黑色的丝绒盒,“这是送你的礼物。”
  当着叶筝的面,黎风闲打开了丝绒盒,里面装着一条手链,银色、搭扣上坠着个音符一样的配饰。叶筝盯着那个方形小盒子看,眼神认真得过分,好一会儿,他伸出左手,对黎风闲说:“帮我带上吧。”
  链条带一点幽冷,覆上手腕,像被冷水沁湿。
  叶筝摸了摸上面那个八分音符,戴在手上,窄窄一条,却好似系牢了什么。
  “谢谢。”叶筝敞开手,一个迎接的姿势,“来抱一个。”
  视线从叶筝手腕转移到他的脸上,黎风闲望着他,周围有工作人员在走动,偶尔向他们扔来一瞥,叶筝却一点要避嫌的想法都没有,手又往前抻了点,“来嘛,抱一个。”
  不再等待,黎风闲拉住叶筝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怀抱,“叶筝。”黎风闲说,“你最该谢谢你自己。”
  “这种话说出来太自恋了。”叶筝埋着头,手揽到黎风闲背上,“我说不出口。”
  一刻钟后,费怡把三位主演叫到门口。服务生推来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个三层高的蛋糕,比当初段燃带来的那个大了足足两圈,最顶层竖了个用黑白巧克力做的场记板。
  费怡推着推车进电梯,四个人一起上楼。
  “是不是该说两句祝贺的话?”岑末一边理头发一边问,“‘恭喜你们拿到了评审团大奖’?这样听上去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就跟第一名和第二名说,恭喜你拿到亚军一样……”
  顾明益靠着箱壁,眼睛微抬,“费导,你觉得呢?”
  “什么都不用说。”费怡瞅一眼电子屏,“蛋糕送完我们就走。”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礼仪小姐替他们推开包厢大门。
  好巧不巧,正撞上几位演员和莫朝敬酒,见他们推着一大个蛋糕进来,又嗖地围上来。
  “哇。好漂亮的蛋糕……”女演员忙点开手机,“先让我拍个照。”
  “哎呀,这不是费导嘛,快坐快坐,”又一个演员上来,“我们这儿有大龙虾呢,要不要拿几个下去吃?”
  “不用谢谢。”费怡松开手柄,“我们这就走,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来都来了,多坐会儿嘛。”
  “就是,Faye来来来,坐我这边。”
  “不用了,”费怡摇摇头,还是说,“他们还在下面等我。”
  莫朝放下酒杯,用餐巾擦了把手,往前走,“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他环住费怡肩膀,眼里有一种矍铄的笃定,“这是《幻觉》的导演费怡……”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他拍拍费怡肩头。见费怡点了点头,他笑得更精神了,“也是我的女儿。”莫朝说,“幻觉的首映我也看了,最佳影片这个奖——实至名归。”
  这话刚一出口,叶筝就愣住了,右手边的岑末更是直接失去表情管理。
  “Faye终于肯点头认你这个爸爸了,”《烟雾情报》的副导演向他们举杯,“老莫,这生日过得开心吧。”
  “去你的。”莫朝手一挥,“我女儿就是我女儿,还什么认不认的,别挑拨离间啊警告你。”
  副导哈哈大笑,“Faye那时候是怎么说的,说她无论如何都要当导演,还要拿个最佳影片给你看,气死你。嘿,就问你气死没?”
  “这……我的妈耶,”好半晌,岑末侧头去看顾明益,见他一脸的平静,当即明白过来,“我去,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顾明益眉尾一扬,“这是我老丈人,我能不知道吗?”
  “哦……啊?!”猛一下,岑末眼睛瞪得老圆,“你你你老老老丈人?你和费费费导?”
  顾明益把左手从兜里抽出来,伸到岑末面前,无名指上赫然多了枚戒指。
  “你……”岑末差点被闪瞎,“你……这啥时候的事?颁奖典礼那会儿我还记得还没有啊。”
  “就刚才。”顾明益转了转戒指,“你忙着喝香槟去了。”
  “好家伙。”岑末搓着手臂,“你这算什么,双喜临门?”
  顾明益笑笑没说话。
  费怡没在这边久留,送完蛋糕,她又带着岑末他们离开。
  走出宴会厅,叶筝看了眼走廊上的指示牌,“我上个洗手间再回来,”他指指要去的方向,“你们先下去吧。不用等我。”
  “嗯。”费怡没多想,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去按电梯。
  段燃喜欢在卫生间躲清闲的习惯还是没改。他背靠洗手台,西装外套随意挽手里,拿着手机敲打什么,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要抬头的打算,还是那么站着。
  叶筝一步一步往里走,皎白瓷砖在灯饰的映照下,反着晶莹冰冷的光,段燃站在这些光里面,像泡进了一池清水,面颊阴影清瘦而明显。
  叶筝到水盆前停下,段燃这时候说话了,“郁金香的味道。”
  “什么郁金香?”叶筝解开袖扣,两颗宝蓝色的晶石滚上洗手台。
  “这里的香薰味是郁金香。”手指长按在手机屏幕上,段燃睫毛扫下来,笑道,“第一次见有厕所用郁金香味儿的香薰。”
  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叶筝撑着水台笑了声,“C国的厕所不够你闻?现在跑来研究Q国的厕所了。”
  “确实,没准儿还能出本书,介绍介绍不同国家的厕所文化。”段燃顺着叶筝的话瞎扯,眼睛却还是在看手机,“到时候给你留本亲笔签名的。”
  叶筝接了捧水洗脸,粉底放水,妆容愣是一点没花,他扯了两张纸擦手,往段燃身上扫了眼,“莫导说他们要在这边玩几天,你呢?也留在这边?”
  “不留。我明早就走了。”
  “回国?”
  “不回。”段燃把手机亮给叶筝看,“我要去非洲。”
  上面是一张订好的机票,明天中午十二点起飞。
  “亚的斯亚贝巴……”叶筝轻皱起眉,“你去非洲干什么?看动物大迁徙?”
  “我也没想好去做什么。”段燃面对着墙上的画框,眼神有一点泛散,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了再说吧。”
  “去多久?”叶筝又问。
  “不知道。”说到这里,段燃自己都乐笑了,他终于昂起头,一张白透的脸仰向天花板,“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叶筝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就这么看着段燃笑,等段燃笑够了,神色一点一点淡下来,才问:“你一个人去?”
  “嗯。”段燃偏过头,手往叶筝肩膀上捶了把,“怎么,又怕我骗你?”
  本来没往这处想,可段燃话音里的某个字貌似提醒了叶筝。“你电影不拍了?”声音不大,叶筝语气称得上沉静,“减肥减到这个样子,然后转头就跑去非洲旅行?”他盯着段燃,“还有,星航那几个练习生的违约金是你付的吧?段燃,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段燃锁上手机,收回来,黑色屏幕浅浅框住他的面容,“就当是做善事,以后……以后……”段燃忽然低下头,手机像是没拿稳,啪地摔到地上。叶筝听见他剧烈喘了声气,半秒不到的时间,段燃右手按住胃部,一口气跑向隔间。
  叶筝想去扶他一把,却被段燃轻易甩开了。
  门板撞出嗡嗡余震,叶筝只能站在外面敲门,“段燃!”
  回应他的只有让人喉咙发紧的呕吐声。叶筝快步出门找到酒店的服务生,让他帮忙联系司机,送段燃到医院。
  服务生见叶筝面色不虞,便兢兢翼翼摸出手机,一刻也不敢耽误,说他现在就去找人。
  再回到洗手间,隔间门已经开了,段燃佝偻着身,在洗手台用水漱口。大概是吐过一场,段燃脸色比先前更白,惨白,连嘴唇都没有颜色。叶筝目光挪到前面,走进刚才段燃吐过的那个隔间,手抵着门朝里看,秽物已经冲干净了,叶筝又走前几步,踩开角落的垃圾桶。
  桶盖一翻,几张染血的纸巾铺在最上层。
  从隔间里退出来,叶筝拉过段燃的手,他手里捏着团浸湿的手纸。叶筝将段燃的袖子翻过来,白色的布料上溅着零星血迹,外沿已经晕开了——看来是被他用那团湿纸巾擦过,变成淡淡的粉色。
  “你胃怎么了?”叶筝收紧了手,捏着段燃袖子不放。
  “吃错东西了,肠胃炎。”段燃似乎没有力气再和叶筝拉扯,手半吊在空中,“怎么大惊小怪的。”
  门口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叶筝以为是叫的司机到了,他没回头,目光还钉在段燃脸上,“肠胃炎也要去医院。明天的机票取消了,”他说,“你现在这样还怎么去非洲?”
  段燃看向叶筝身后,竟还能忍痛笑了下,“游总,您怎么来了?”
  叶筝这才转身。
  来的人很多,有刚才的服务生,也有推着轮椅的保镖,游深西装笔挺,走在最前面,仿佛没看见叶筝,直接越过他,把段燃抱到轮椅上。
  保镖给段燃盖上毯子,立时推着他离开。
  粘稠的水滴下来,有如落进了空寂的地下溶洞,太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一丝多余的杂音。
  游深捡起段燃掉地上的手机,刚站直,一道黑影拢过来,叶筝直直地挡在他面前。
  守在门口的两个外籍保镖即刻迈步上来,叶筝余光瞥过他们腰间——配了枪的。
  游深对保镖抬手,止住他们想要上前的动作。他看了看门的位置,将段燃的手机收入口袋,“叶先生有话要说?”
  “段燃生的什么病?”叶筝看着他,直入重点。
  “这就不劳叶先生操心了。”说完话,游深领着几个外籍保镖出了卫生间。
  回到二楼宴会厅,姚知渝端着杯红酒走过来,胳膊下挟着几张纸,“去哪儿呢,找你半天了。”
  “去了趟卫生间。”叶筝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明天回国之后会有个小型发布会要去,”姚知渝抖抖那两张纸,“这是他们的提问稿,刚拿到的,你可以看看,”他又喝一口酒,“赤崖那边特别强调了,如果有人问你和黎风闲的关系,你一律说普通朋友、不是很熟、很少联系——总之糊弄过去,别让记者把话题带跑了。”
  叶筝收下那几张纸,点头,“知道了。”
  姚知渝拍拍他,“行,那就这样吧。”
  拿着那几张纸回到座位,叶筝给自己倒了杯水,纸压在水杯下,他点开手机,给段燃发了条消息。
  叶筝:好点了就给我打电话,有事问你。
  然而一直到叶筝回国,段燃都没再回他消息,叶筝尝试着拨过去,却收到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回国后的行程很满,叶筝没法二十四小时守着手机,又给段燃发了一条微信,他把手机塞进背包,准备接下来要出席的发布会。
  发布会在机场酒店的会议室举行。叶筝收过主持人送上来的花束,对着一个又一个镜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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