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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近代现代)——卿淅

时间:2025-02-17 08:49:48  作者:卿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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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刘哥是谁?”
  自动门徐徐打开,刮来闷人的热风,叶筝把口罩摘了下来,“你认识他?”
  “认识个屁。隔壁灯光组的,住一个酒店而已。”段燃勾着车钥匙,往上抛起再接住,视线向着远处的高山一抬,“还是二选一,坐地铁还是坐我的车?”
  叶筝微诧:“地铁?你不怕被拍吗?”
  “我是怕你不敢坐我的车。”段燃再次笑出声,这人畜无害的表情和他充满匪气的妆一点也不搭,“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是认真的。”
  “会开到沟里吗?”
  “那不会。开到沟里咱俩都得上热搜了,还不如坐地铁。”
  “那就开吧。”
  段燃也不跟他啰嗦,领着他进了停车场。
  里面多数都是SUV或者CUV,独独有一辆超跑夹在它们中间,全身都光艳艳的橙红色。段燃按了按车钥匙,摸着车窗下的凹槽,车门呈剪刀状向上抬起,他下巴一点,示意叶筝上车。
  “你是来拍电影还是来度假的?”叶筝问。
  跑车车盘比较低,叶筝调了一下椅子再系安全带,他不太理解段燃的操作,拍戏还开自用车,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到处逛吗?
  “不是我的车,我没那么变态。”
  阖下车门,段燃打开音响喇叭,他将手机丢给叶筝:“想听什么自己选。”
  叶筝以为段燃喜欢听那种摇滚或者节奏比较强的音乐,但翻了几个歌单,却都是一些经典老歌,还有奶奶辈最爱听的老式情歌。
  叶筝挑了个他小时候常听的歌手,一键播放所有歌曲。
  “灰色的爱,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喜欢听这种歌?”
  “有什么问题?”段燃挂档驶出车库,过减速带的时候颠了一下,他忍不住抽了口气,“我靠,没刮到底盘吧?”
  出酒店这段路略微有些绕,段燃转了两圈才上天桥,眼看路况不错,他小小轰了一脚油,向着山顶开去。
  “说吧,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叶筝还在翻他的歌单,只是头往下耷了点:“什么怎么一回事?”
  “你不是来做情感咨询的吗?”段燃装腔作势地啧了声,“难道真觉醒了同事爱?先说好啊,我不会跟你私奔的。”
  “我没说要做咨询。”叶筝用指节敲了敲手机屏幕,然后将它按进支架里,他的确没想过要做咨询,来找段燃纯粹是逃避心作祟。
  风噪声有些吵,叶筝略闭了下眼,将喇叭音量调大。双腿怎么放也不舒服,挪了好几个姿势才安分下来。
  “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段燃双手握上方向盘,忽然坐得端正,脑袋和脊梁拉成一条垂直线,前方的路很空旷,马路上除了他们没别的车,他眯起眼梢,“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就你这性格,能把你逼成这样也不容易。”
  “我没离家出走。”叶筝低声叹气。
  在接到段燃充满鄙视眼神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改口,“好吧,我是离家出走了,但我没打算做咨询。”
  “行。”段燃懒得去撬一个不开窍的锁,他知道叶筝就这样,铁了心要忍,拿把枪怼着他都不好使。
  “那我带你去山上转一圈。”
  话刚说完,叶筝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他翻过来一看,发现是黎风闲发给他的。
  黎风闲:猫好像生病了。
  猫?
  叶筝回想了一下近几天给小猫喂的食物,都是普通的干粮和罐头,偶尔泡点羊奶粉,理应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点开对话栏,正想怎么回,手机蓦地被段燃勾走了。等段燃阴阳怪气噢了几声后,他才摊开手掌:“手机还我,好好开车。”
  “你想好怎么回了吗?”段燃笑,“你家猫多大啊,怎么跟小孩一样,爹妈不在就闹脾气,怕不是真得病了。”
  “得什么病?”叶筝皱眉。
  “相思病。”段燃眼皮轻抬,按下录音键,“我帮你回他怎么样?省得你纠结。”
  “我自己回。”叶筝直接从他手上抢回手机,拇指一松,段燃录了几秒语音过去。
  叶筝头疼,开始怀疑来找段燃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刚准备撤回,又觉得这样有点欲盖弥彰,留着吧,好像又没什么意义。
  好在录音只录到了车里的歌,还是一段间奏,他想,发了就发了吧,无所谓,反正黎风闲又不会问的,装不知道好了。
  叶筝:猫怎么了?
  黎风闲:不吃不喝。
  叶筝:先观察一下吧,可能是早上吃太多,现在还不饿
  叶筝:明天还这样我就带它去看医生
  发完两条消息,叶筝将手机调成静音,翻面揣进兜里。
  天上透着星辉,漫长的夜雨已经过去,他凝视着上空,轻声问:“段燃,你谈过几次恋爱?”
  “问这个干嘛?”段燃移开视线,唇角的微笑依然没有消退,“多着呢,记不清了。”
  兴许是被某个字眼煽动到了,叶筝跟着他笑,但没等这个笑容漫上眼底,段燃便霍地提速,浮在空中的笑意很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明目张胆的狠戾,他咬牙蹦出几个字。
  “坐稳了。”
 
 
第49章 嘴硬(四更)
  叶筝一开始并不明白,段燃为什么要他从地铁和他开的车之间做选择,直至此刻,叶筝终于知道这个问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段燃确实没在吓唬人。
  窗外景色飞速掠后,引擎、底噪,各种杂声强硬地卷进叶筝脑海里。他死抓着扶手,脸色刷白,仿佛快被这股凶悍的力道甩出车厢。
  路灯缝成的光链在他眼前高速旋转起来,不断拉长收紧,似乎是在对抗黑暗的吞缩。握在手心的那根扶手也在褪色,表皮一点一点剥落,露出骨头般的苍白,叶筝仓皇地想要松手,却抓得更紧了,宛如被钉在上面。
  鼻端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全身僵硬,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他:“别松开——”
  “疼。”他想,太疼了,大腿,手腕,全是噬心的疼,车厢疯狂向内坍缩,扭成一团废铁,外面的路翻转又对倒过来,他无措地闭上双眼。
  “别看,不疼的。”
  “叶筝……”
  “叶筝!”
  段燃把车停在路边,抬手掐了下叶筝的耳朵:“喂?你没事吧?”
  叶筝从恐惧中回神,身体逐渐平复下来,他按着胸口,哆嗦地说:“没事。”
  “晕车了?”段燃翻出一瓶矿水泉递给叶筝,“我没带没晕车药,要下车透透气吗?”段燃也很郁闷,没想到叶筝居然有晕车这毛病,他已经开得很隐忍了,如果拿出平时的水平,叶筝怕不是早吐出来了。
  车停在半山腰,不上不下的,叶筝撑着额头,眼珠微微颤动。他摆手说:“开上去吧,慢点就好。”
  “嗤,晕车早说啊你。”
  这回段燃开得十分自持,慢出了境界,他时不时去看叶筝,又塞给他一个装水的塑料袋,“要吐吐这里面,别弄到车上。”
  “不是晕车。”叶筝望着前方的弯道,松开紧抠掌心的手指。他轻轻阖起双眼,混乱地按上自己的尾椎:“是车祸。”
  段燃扯了下嘴角,沉吟几秒:“什么时候的事?”
  “五六岁的样子吧。”
  “严重吗?”
  “差点死了。”
  “你平时开车也这样?”
  “不会。”叶筝转头看段燃,“只有今天这样,你上次不是坐过我的车么?感觉如何?”
  段燃一怔,尔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思是赖我咯?”
  “不是。”叶筝将塑料袋还给他,紧抿的唇松开一点弧度,血色渐渐回笼,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吓到段燃了,想了想,还是说:“可能因为我昨晚做噩梦了,梦见……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实际上呢?”
  “两个。”叶筝苦笑,“我和司机两个。”
  段燃隐约猜到什么,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车开到山顶后,他们停在一个小亭子旁。
  从高往下看,整座城市都流溢着璀璨的光彩,脚下一片灯火通明。段燃走到亭子里坐下,侧脸被稀光勾勒出柔软的线条,虚虚晃晃,看不真实。
  他盯着山脚下的霓虹光,有种久违的愉悦:“你玩过蹦极吗?”
  叶筝摇头:“没有。”
  段燃指向下面:“从这里跳下去一定很爽。”
  “你喜欢极限运动?”叶筝越来越看不透段燃。可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像他们这种人,平日工作忙,生活压抑,总要找个口子泄泄气。
  “我还有赛车证呢,唉,多时髦的一个设定,可惜星航没脑子,都不知道好好炒作一下。”
  “星航有脑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叶筝跟着走过去,长久的静默后,他才将剩下的话说完,“听说他们准备推个新的四人女团,真的吗?”
  “真的。”段燃结实地呼出一口气,肩线落了下来,疲软地靠着柱子,“就上周吧,我在公司见到那四个女孩儿,也不知道星航怎么想的,给她们安排那种难度又高又危险的舞蹈动作,都快赶上杂技表演了。胳膊腿上全是伤。”
  他回头,复杂地看着叶筝:“喂,你不会真来这边找我聊星航吧?这地方就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行吗?”他又掏出自己的口袋以证清白,“我没带手机出来,不用担心录你音什么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短短半秒,犹如过了一个世纪。
  叶筝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然后呢?”段燃问。
  “我觉得他……对我有点不一样。”叶筝仰头,下颚线收紧,轻轻咽了下气,喉头上下滚动着,“不是错觉。”
  “哦。”段燃把脸怼到他面前,视线落在他的鼻子上,“很好,没有变长,没在撒谎。”他又一屁股弹回原来的位置,眼睛雪亮,“那你想表达什么呢?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但死都不说,比比看谁的嘴比较硬是吧?”
  “不是不想说,是我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叶筝和他对视一眼,奇怪的是,他在段燃眼里看到某种陌生的情绪,如电光石火般飞逝过去,他来不及辨明那是什么,但也不准备去问,只是继续说道,“而且他有事情瞒着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我宁愿不说。”
  “叶筝,该我问你谈没谈过恋爱,怎么活得那么纯情?喜欢就喜欢了,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是不是表白之前还得给你拉个表,列十个八个优点出来,证明你值得被喜欢?别那么自卑。万一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呢?万一他下面装了个FaceID,每次看见你都自动解锁呢?”
  到这,段燃的笑不再明显,只是浅浅地挂在脸上,像装饰一样,没特殊含义。他翘起一条腿,鞋尖一晃一晃的:“都住一屋子了,有必要天天玩聊斋吗?还是说你就有这癖好,喜欢扮树妖勾引良家少男,玩够了再进入主题?不说别的,他就算有事瞒着你,只要不是那种道德败坏或者毁三观的,以后慢慢了解也不迟啊,机不可失懂吧。”
  当然,段燃说的话,叶筝都仔细思考过,其中不无道理,可往往想到最后,他都觉得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段燃的想法太乐观了。
  除非所有事都能先斩后奏,并且收获一个不错的结果,那试试也无妨。
  但现实并非如此。
  黎风闲昨晚的沉默足以说明许多事情。他们都没准备好。
  想到这,他又有点羡慕段燃的洒脱了,他闭上眼,又睁开,问:“所以你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叶筝:“……”还好没上段燃的当。
  之后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段燃的手机响起,叶筝才收回视线,平静地扫他一眼:“不是没带手机出来吗?”
  “骗你的。”段燃摁断电话,“但我给的建议是真心的,胜利要靠自己争取,感情也是。”
 
 
第50章 有解
  云层漏着些暗蓝,底下的高速公路将整座城市切割成平整的四块。每辆车都拖着一尾澄黄的影调,绕着中心岛走一遭,像落在轮盘上的珠子,往未知的地方流动。
  山顶风大,有时候会回荡出细细的鸣声,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等那几片叶子飘到叶筝鞋边,他终于发现自己在放空。
  身旁的段燃不知何时翻过了凉亭,到崖边蹲下,身躯仿佛溶进了虚无里,昏昏茫茫,看不真切。
  这样的情境宛如触碰到了某个机关,让叶筝想起了那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他们在录一档旅游综艺,节目组带他们五个人到峡谷上,深谷凹陷的空间填满了锈色,再暴晒下红得刺眼。整趟路下来,段燃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事先预备好的广告词也忘了说,几经提醒,他才艰涩地念出那段话。
  台词是广告方指名要段燃说的,他试了五、六遍才将台词读顺。
  导演举过喇叭,问他是不是走累了,是的话可以休息五分钟。
  段燃摇头:“不用。”
  烈日投落在他的颧骨上,皮肤刷得光润照眼,在摄像机拍摄不到的方寸之地,叶筝看他将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然后大大咧咧插回衣袋里。
  “你恐高?”叶筝慢下脚步,有感问道。
  “嘘!!”段燃急三火四地抓过叶筝,张望一眼,自袖间塞给他两张道具纸币作封口费,“警告你啊,别到处乱说!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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