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傅序和以前的傅序不太一样,有点粘人,不太像他,江闻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状态的改变。
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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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白月湾路上静悄悄的,江闻抱着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
江闻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抱着花先观察了一下客厅有没有开灯,见一片漆黑,猜想江望津要么已经休息睡下了,要么就是还没回来,遂放心地打开门,在玄关换鞋。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勉强能看清四周的布局。
江闻穿上拖鞋,正打算摸黑找个花瓶把花给插起来,抬眼冷不丁在餐桌旁看到一抹站着的人影。
江闻被吓了一跳:“你——”
“呦,回来了?”
江望津倚靠在透明的玻璃酒柜前,慢条斯理地晃着手里的酒杯,一双锐利的眼打量着不远处大半夜不知道回家,回来还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偷偷摸摸进门的江闻。
摸出来手机点了两下,客厅灯瞬间全亮起来,让江闻的动作无所遁形。
江闻遮了一下眼,适应了一会儿才走向江望津,随手把花放在餐桌上:“哥哥,你回来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睡觉了,不就见不到你了?”江望津目光看着江闻手里的花挑了挑眉,面上似笑非笑,“收到花了呀,谁送给我们球球的?”
江闻面上克制着笑,也不看江望津,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走到餐边柜前寻找什么东西:“哥哥,你见到之前放在这里的那个白色的玻璃花瓶了吗?”
江望津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抿了一口酒,伸手摸了摸江闻放在这里的绣球花束:“在上面柜子里。”
“噢找到了。”江闻把花瓶拿下来去厨房洗了洗接上水,抱着放在餐桌上,琢磨着怎么插。
手打螺旋花束不像平常的花束一般直接修剪插在花泥上,而是保留根茎用保水棉包装,但傅序送的这个连保水棉也没有,更没有用任何包装纸,直接是一大束裸花,保留了花朵最原始自然的样子,只有根茎修理的稍微整齐一些,用丝带紧紧缠绕防止松散。
江望津看着江闻把花解开,一朵朵认真仔细地往花瓶里插,夸了句:“这花送得不错,也有心。”
江闻低头轻轻笑着:“好看吧。”
“他送的?”江望津一手拖着下巴,随口问。
江闻尽量保持花束原本的形状插进花瓶里,听到江望津的话,一下就明白了这个“他”说的是谁,乖乖点头,眼里的开心怎么盖也盖不住:“嗯。”
江望津瞅着他弟弟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啧了声:“我就说昨天我回公司前还伤心得要死要活的,晚上回来虽然也呆呆的吧,但看着状态还行,合着是昨天那时候就和好了?”
江闻不说话,就朝着江望津乖乖地笑。
“别傻笑。”江望津不吃江闻卖乖这一套,“和哥说说?昨天和好,今天就在一起谈朋友了?”
江闻抓着一株绣球,面上隐隐泛红,忙说:“没有!还没有呢……”
江望津挑眉长长“哦”了声,又问:“还没在一起?”
“没有。”江闻声音渐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昨天他说他也喜欢我,然后,然后他说要追我……”
江望津不屑地嗤了一声,手里拿着酒杯的手却悄悄抓紧了,皮笑肉不笑:“那小子还挺会。”
江闻:“别这么说他。”
江望津从桌上抽了根薄荷草拍了下江闻:“我这是夸他!这多大功夫还给我维护上了,啊?死球球?”
江闻略带责怪地看向江望津,把他手里的薄荷草拿过来摸了摸:“别打折了。”
“你啊,行,不是昨天哭着闹着要找哥哥的时候了。”江望津受不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随后盯着江闻上下打量,“大半夜才回来,你们没干什么吧?”
江闻手上动作没停,压根没听出江望津话里有话:“什么?”
江望津不带丝毫遮掩的:“我问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亲嘴了没有?还是上床了?”
江闻动作这才停下来,略有些惊讶地睁大眼,脸蹭一下全红了:“什、什么啊?”
“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未成年,我还拦着你不成?”江望津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略有些惆怅地说,“就是那谁,傅序,一看也不像是在下面的,乖乖,咱们……”
江闻慌忙打断江望津:“什么跟什么,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了一下而已。
说着,江闻脸上通红地快要滴血,被江望津的话弄的眼睛四处乱放:“他才刚开始追我第一天,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我又不像你!”江闻越说越有底气,“哥哥,你还是管管你自己的情人们吧。”
“啧,没意思。”江望津后背靠在椅子上,还是提醒道,“不过球球,需要我给你找一些资料视频吗?提前学习一下,哦对,还有by套什么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哥哥你好烦。”江闻红着脸听江望津在这里胡言乱语,忙不跌抱着已经插好花的花瓶上楼,“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欸——”
江望津本打算好好给自己弟弟教学一下性知识,让他该玩的玩,该注意的注意,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着江闻害羞地跑走了,遗憾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
江闻刚醒来,就看到阳台放着的绣球花,他趿拉着拖鞋走过去,见昨晚拿回家时已经有些蔫巴的绣球花重新支棱起来,圆滚滚的,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江闻唇边扬起笑意,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傅序。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附带着一张在图书馆学习的照片。
笔记上已经画满了乱七八糟令江闻看不懂的数学符号,看起来已经学了有一段时间了。
江闻回了个小猫辛苦的表情包过去,随后没在等傅序回复,打着哈欠去洗漱。
今天周日,但江闻却有课。
上周教珠宝鉴赏的老师临时有事出差,原本补课的时间安排在周六,却又恰好赶上校庆,便只好推到今天。
课一上就是一上午,一直到中午才下课。
“下次哪个老师再在周末补课,我一定逃。”李肃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江闻身上,拿着书从教室晃悠悠走出来,“我说真的,我昨天凌晨三点才睡,今天一大早又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学校,我真的快不行了,脑袋晕。”
“又饿又晕。”
江闻笑着问:“你昨天出去了啊?”
李肃点点头,歪歪扭扭地靠在江闻肩膀上下楼,声音稍低了些,随口说:“嗯,出去做。”
江闻脚步一顿,“啊”了声。
李肃看到江闻的表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什么啊江闻,这么惊讶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和你说了。”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江闻犹豫着开口:“你和学长不是昨天才……”睡过吗?
江闻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也知道太频繁不好,没有节制也不太好。
李肃哈欠连连,闭着眼让江闻带着他下楼:“我知道,就是最近感觉他有点疯,莫名其妙的。”
“你不要惯着学长。”江闻说。
“哪有惯着他,我们都不说话的,见面就是干。”李肃脱口而出,等了一会没等到江闻说话,才慢悠悠睁开眼睛,“怎么……”
李肃声音一顿,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正一脸不爽冷冰冰盯着他的傅序,眉毛一挑,无辜地看向江闻:“你管管他。”
江闻看向傅序:“不是说在下面等吗,怎么过来了?”
傅序目光沉沉地盯着恨不得整个人缠在江闻身上的李肃看了一会儿,听到声音才淡淡移开视线,看向江闻时声音轻缓:“在对面看见你们出来了,就想快点来找你。”
江闻还没开口说话,李肃先戏谑上了:“嘿,说开了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腻歪。”
傅序目光平淡,看着李肃说:“你腿坏了?”
李肃:“我?没有啊。”
傅序:“那就不要一直靠着江闻,他还在感冒。”
李肃:“……”
李肃看江闻,贴得更近了,当面告状:“你看他你看他!”
江闻笑了笑:“我们去吃饭吧?”
“不去不去,不和你们凑一块。”李肃松开江闻,笑嘻嘻地说,“你们去吃吧,我去找他。”
江闻眨了眨眼:“你们和好了?”不是刚才还说两个人都不说话的吗?
“当然没有。”李肃哼了声,摸出来手机低头发消息,“我叫他出来他敢不出来?他巴不得晚上再来一夜。”
“……”江闻实在是搞不清他和学长之间到底是什么状态了,只道,“好吧,那你注意身体,不要太……”之后的话,当着傅序的面,江闻没好意思说,但他相信李肃能懂。
“知道啦,走了。”李肃笑着收起手机,朝江闻挥了挥手往校南门的方向走去。
见李肃离开,傅序朝江闻伸出手。
“嗯?”江闻看着傅序的手眼神疑惑了片刻,转而便会意,眼睛看向四周人来人往的同学,犹豫了下,缓缓抬手:“人太多了,要不还是晚上……”倒不是避讳什么,只是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说着,江闻握住傅序指尖,打算象征性摸两下就放开。
谁知刚想松手,傅序便反手整个握住江闻,牵着他往食堂的方向走:“没事,走吧。”
江闻忙不迭抬脚跟上傅序,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低头捏了捏口罩上的鼻梁条,耳根泛红。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傅序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牵着江闻,随口找话题问:“李肃去找学长了?”
四周同学走走停停,真正注意到他们的也没几个,江闻心下稍松,终于自然了点,点点头道:“他们最近也在吵架,不知道什么原因。”
“也?”傅序眉心微动。
江闻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对:“唔,没有也,我们和好了。”
傅序这才点点头,满意了:“嗯。”
不过都说到这里了,傅序想了想,还是提醒江闻说:“刚才虽然没打断你们,不过李肃和学长最近应该分手了,没事你别在他面前提学长。”免得到时候一不小心戳到李肃哪根筋,在宿舍哭完又找江闻哭,烦。
江闻咦了声,有些意外:“原来你知道?”
傅序挑眉:“李肃告诉你了?”
江闻点头:“嗯,李肃和我说他和学长虽然没在一起,但是……”
正思考要不要将李肃和学长现在关系告诉傅序,就听到他说:“炮友?”
“这个你也知道啊。”那江闻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嗯,炮友关系。”
傅序对别人是什么感情状态并不关心,点了下头就算过去了。
但江闻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般,也忘了手还被牵着,叽里咕噜和傅序说这说那:“我哥哥也是,partner一个接一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沉迷……”
傅序垂眸看着江闻:“你很好奇这种关系吗?”
江闻眼睛转了转:“那倒也没有。”
……其实也就有那么一点点。
他只是偶尔忍不住胡思乱想,像这种炮友、partner的关系,不就是身体上的触碰吗?但江闻人生十八年,从没和人真正地密切相处过,就连和傅序这么手牵手都还是第一次,一切有关于性的,全是幻想。
再加上昨天晚上江望津胡说八道的那一堆……
以至于江闻昨晚上睡前以及今天上课无聊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忍不住想象他和傅序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像李肃或者哥哥那样和人互相亲吻,亦或是……做0爱吗?
光想像这个场景江闻就要头皮发麻了。
“江闻?”
“啊?”江闻猛地回神,看向傅序,“怎么了?”
傅序看着江闻捧着海带汤喝了半天也没喝见几口,脸却越来越红,还走神,面上略有些疑虑:“你脸有点红,不太舒服吗?”
江闻看着傅序连忙摇头:“没,可能是对面空调太热了,正好吹着我。”
“我们换个位置?”
“没事,一会就吃完了。”
傅序又看了江闻一会儿,确定他身体真没事后,才点头说“好”。
第52章 不做朋友的第三第四天
江闻拍了拍脸,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龌龊想法给拍飞,不再想,专心吃饭。
然而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江闻还是梦到了傅序。
梦里傅序的脸清晰又模糊,一双眼又沉又暗地看着他,只有汗水和喘息声在耳边回荡了很久。
久到江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疲惫至极,掀开被子忙不迭跑进浴室冲澡。
下楼的时候江望津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到江闻头发半湿,挑了挑眉:“大清早就洗澡,干什么坏事了?”
江闻脸一红,闷头把鸡蛋塞嘴里,声音含糊:“暖气太热了,睡得出汗。”
江望津没在意,随口道:“哦也确实该停了,这天也渐渐暖起来了,一热一冷的,万一把你给弄感冒就不好了。”
江闻“嗯嗯”两声,吃完就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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