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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近代现代)——余酲

时间:2025-02-18 09:30:50  作者:余酲
  lc:一秒钟都不准考虑
  pagl:好
  lc:半秒钟都不行
  pagl:好
  lc:截图留证了
  陈仅发过去一个烟花的表情包,梁辰回过来一排。
  听见连续不断的手机震动,旁边工位的顾盼探出脑袋,一脸揶揄:“小狼狗就是粘人哈。”
  陈仅迅速收敛笑容,把手机锁屏,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好容易熬到周末,陈仅起了个大早,打算往江北走一趟。
  虽说玻璃花房里的植物有大棚的承包者夏霓帮忙照看,但要想把植物养好还是得自己用心。陈仅提前几天在网上购买了肥料,还有一些用于固定枝条和塑形的捆扎工具,他和梁辰约在下午碰面,预计在梁辰抵达之前把植物都整理好。
  陈仅意识到自己有一种把那花房当成是家的心态。自从来到N市,他不是住在宿舍就是出租屋,条件都不算差,甚至比家乡年久失修的瓦房要好,可是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只能当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没有哪怕一丁点归属感。
  花房就不同了,那是梁辰亲手为他搭建并赠予他的生日礼物,梁辰曾说过,你对它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既然是属于他的,自然要悉心照料,仔细打理。
  陈仅翻出一只购物袋,把要带去的物品悉数装进去。早饭用昨天在超市买的打折面包解决,咬着面包出门时,陈仅脚步轻快,外头连绵起伏的蝉鸣声都变得悦耳动听。
  直到走到巷口,看见停在路边的一辆眼熟的车。
  陈仅正犹豫是该上前打招呼还是视若无睹,后座车门已然打开,梁霄寒从车上下来,往这边走来。
  到跟前,看一眼陈仅手里拎着的东西,梁霄寒笑说:“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大约是太干了,最后一口面包噎在陈仅喉咙里,梁霄寒叫司机拿来瓶装水,拧开盖递过去。
  陈仅接过猛喝一口把面包咽了下去,向梁霄寒道谢,并说:“去见一个朋友,不麻烦您。”
  梁霄寒仍然笑着:“天这么热,还是我送你去。”
  陈仅已经表明了态度,便不再理会他,自己摸出手机叫车。
  很快有司机接单,陈仅在路边上车。拐出小区旁的辅路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黑色的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原本是为了快点离开才打的车,没想反而方便了被跟踪。
  五六个红绿灯过去,都没把后面的车甩掉,陈仅没办法,同司机商量了一番,在半路找了处人少的地方下车。
  付了钱,目送出租车离开,陈仅转身,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梁霄寒下车时,陈仅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干什么?”
  “想见一见你的那位朋友。”梁霄寒从容不迫道,“既然要追你,当然要从方方面面了解你。”
  陈仅觉得有几分可笑。
  从前希望你了解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不需要了,你反倒主动起来。
  “那我今天不见朋友了。”陈仅说,“我回家补觉。”
  梁霄寒做一个“请”的手势:“我送你回去。”
  陈仅没理会,当着他的面又打了辆车,头也不回地钻进后座。
  不是没想过无视梁霄寒,可是陈仅实在不想让他知道玻璃花房的位置。
  那里是陈仅和梁辰的秘密基地,绝对安全的“防空洞”,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它就不再是属于两个人的桃花源,安全感丧失,今后也就没办法在那里全身心放松。
  只好回到家里,陈仅把自己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远远的,巷道的尽头,那辆车还停在路边,让陈仅心烦不已,盼着交警赶快过来把它撵走。
  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发过火,自认算是好脾气的陈仅,也生出了一丝骂人的念头。
  接近正午,听见敲门声,从猫眼里确认门口站着的是梁霄寒,陈仅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门:“是在监视我吗?”
  梁霄寒愣住,手还举在半空,笑说:“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饿。”陈仅说,“吃不下。”
  “那我先订座,等你饿了再——”
  “现在这样算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做讨好别人的事了吗?”
  “我说过要重新追求你。”
  “那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力。”陈仅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别逼我报警,也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一切重归平静。
  约莫半小时后,叩门声又起,不急不缓的三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从猫眼里没看到人,陈仅打开门,楼道里空荡荡,唯有门边多了一个保温袋。
  蹲下查看,只见袋子里是用纸盒装好的饭菜,旁边夹一张纸条,上面简单的两行字——
  抱歉让你生气了,饭还是要吃的。
  没有落款,不过字迹陈仅十分熟悉。
  还在老家念书的时候,陈仅每年都会寄成绩单到N市。梁霄寒工作忙,不一定次次回复,但凡回复必是亲笔,哪怕只有寥寥几行字,让陈仅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或是问生活上是否还有困难,需要什么就打电话或者写信给他,他会帮忙解决。
  或许梁霄寒不知道,这些简短的回信曾是陈仅在黑暗中的精神支柱,是他拼命向上爬的全部动力。
  可惜只是曾经。
  把保温袋拿进屋里,还是毫无胃口,把它丢掉的话又心疼粮食,陈仅叹一口气,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固执,哪怕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也要强行把所有东西都攥在手心里。
  虽然知道不该对比,可是这种时候,陈仅无法不想起梁辰。
  那个总是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守护着他的男孩,如今也长成了可靠的大人,看似鲁莽冲动,实则却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细腻,比任何人都要懂得该怎样尊重,克制地去释放爱意。
  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正要点进名为lc的对话框,手机突然一振。
  竟是梁辰先一步发来一张照片,点开放大,只见正午炽烈的阳光自玻璃屋顶照射而下,毫无遮挡地落在山茶花茂盛的墨绿色叶片上,仿佛能看见微风拂动扶疏的枝叶,听见细微的哗哗声响。即便这个季节没有花,也美得叫人心惊。
  lc:费了好大的劲才搬过来,一片叶子都没掉
  虽然没有言明,但语气显然有几分得意。
  陈仅早已看出照片的背景是江北的玻璃花房,却还是感到惊讶。
  pagl:怎么把它弄过去的,开车吗?
  lc:车里没法固定,我叫了货拉拉,一路抱着过来的
  陈仅想象了下梁辰抱着一盆花坐在轰隆作响的面包车里的画面,不禁嘴角扬起。
  pagl:怎么不叫你那位姓卓的朋友开车带你去?
  lc:他已经知道大致方位了,我不想让他再靠近
  lc:那是我们俩的花房,不能让无关人等知道它在哪里
  陈仅忽然有种释怀的心情,好像自记事以来碰到的所有困难,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为了和某人心意相通的这一刻积攒运气。
  长按住语音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陈仅近乎叹息地说:“怎么办……”
  梁辰立马打电话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陈仅说,“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梁辰将信将疑:“真的?”
  “嗯,真的没事。”
  “……我问的是‘想你了’这句。”
  “也是真的。”陈仅笑了,“你知道的,我最不擅长说谎了。”
  如果提前预见到情不自禁的一句“想你”会引发的余震,陈仅大概会违反本能地选择闭口不言。
  夜晚,蝉嘒声止,虫鸣蛙声渐次苏醒。陈仅所住的这一片老城区依水而建,每逢夏夜,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总比别的地方要嘹亮一些。
  因此听见敲门声时,陈仅还以为出现幻觉。
  又敲了几下,陈仅起身下床,走到门边瞄一眼,外头站着的人身型分外眼熟,陈仅先是一怔,然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将门锁拧开。
  几乎是一瞬间,外面的人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宽大有力的手抓住陈仅肩膀,一个转身,关门的同时把陈仅摁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扳过陈仅的脸,凶狠地吻了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理智告诉陈仅应该停下来,行动仍然反其道而行之,热烈地迎上去回应。
  唇瓣错开的间隙,陈仅抽空问:“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在电话里说完“想你”之后,梁辰立刻问他现在在哪里,陈仅只说自己有事要忙,下午没办法去江北了,让梁辰也早点回去。
  他不确定梁辰是否察觉到什么,毕竟梁辰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家里?”
  陈仅怕他刨根究底,只好搪塞道:“嗯,有点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梁辰还是跑来了,给出的理由还很充分。
  “给你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时间,应该睡够了吧?”梁辰刚才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还在喘粗气,“……我也想你了。”
  “如果今天见不到你,我会睡不着觉。”
  “不要为我擅自跑过来而生气……哪怕一分钟也好,让我看看你。”
 
 
第40章 要不要继续
  说得这样可怜,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陈仅哪还有拒绝的余地。
  抬头,对上梁辰凝望着他的深邃双眸,那里头还有几分惶惑和胆怯。
  像是怕吓到他,陈仅极轻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去触摸梁辰的眉梢,睫羽,再到略微湿润的眼角。
  自然而然萌生出些许歉意,陈仅的指腹抚过窸窣颤抖的睫毛,笑说:“你这么好,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不止一次听陈仅夸他“好”,梁辰还是不大适应,闷声说:“……那就好。”
  被问到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栋楼,梁辰更不好意思了:“有一次送你回来,我跟着你走进小巷,看着你上楼,一直到你房间的灯亮起。”
  大概能猜到是哪一次,陈仅笑问:“当时有没有想过以后会进到屋里?”
  梁辰摇头:“根本不敢想。”
  不敢想象会在某一天进到陈仅的住所,两人在门口接吻,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
  仍然会有一种身处梦境的错觉,梁辰俯身,再次抱住陈仅,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谢谢你。”
  谢谢你回头看见我,谢谢让我来到你的世界里。
  第五个一分钟过去,才想起灯还没开。
  按下开关,顶灯亮起的时候两人一同被光刺得眯起眼,然后看着对方噗嗤笑出声。
  陈仅走到窗边往外看,朦胧的夜色像一层纱幔,将万物都笼罩得模糊不清。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路口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陈仅问。
  “我只管赶着来见你,哪里注意到什么车……”说到一半,梁辰意识到什么,“黑色商务车,不会是梁霄寒那辆吧?”
  陈仅对梁辰的敏锐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一边心想以后再也不在他面前提及,一边尝试转移话题:“这么晚应该饿了吧,你平时吃夜宵吗?”
  转移失败,在厨房煮面的时候,梁辰全程陪伴,皱着一张脸嘀嘀咕咕:“难怪你没来花房呢,原来是被他拦截了……那桌上的打包菜也是他买的咯?说不定里面下了药……我就知道他会有所行动,以前也这样,但凡我有哪里威胁到他,他就……”
  说着收了声,陈仅正往锅里打鸡蛋,闻言扭头:“他就怎么样?”
  “没怎么样。”梁辰别开视线往客厅方向看,“那菜你别吃,我来替你‘试毒’。”
  “……”
  面条端上桌的时候,菜也热好了。
  简单的清汤面,因为碗底抹了猪油,吃起来格外香。
  梁辰感慨地说,在国外留学那几年,每天都想吃一口这样的面,可是英国超市有卖的块状猪油有股奇怪的臭味,实在叫人难以下咽。而他自己又不会熬猪油,每次煮面条都是清汤寡水,凑合填饱肚子。
  陈仅一直以为梁辰这样的公子哥,即便出国留学也应该过十分滋润,没想到他不仅自学了电工技能,还会自己煮面吃,认知被颠覆了一次又一次。
  “这猪油是我奶奶熬的,熬好装在搪瓷碗里,再包好,找人带到镇上寄给我。”陈仅说,“你要是喜欢,下回让我奶奶多熬一些寄来。”
  梁辰立刻道:“别别别,千万别让老人家费事,不如把熬猪油的方法要来,等有空的时候我自己做。”
  想起梁辰上次洗碗的生疏模样,陈仅额角一抽:“还是我来吧,到时候分给你。”
  “不用分。”梁辰挑起一筷子面条,“我亲自上门来吃。”
  陈仅笑问:“就为一口面条?”
  “当然不是。”梁辰看向陈仅,难得坦率,“好不容易有登门的机会,必须好好把握住。”
  面都快吃完了,才想起还有菜。
  细看那菜过分精致的包装,再尝一口那道眼熟的鸡汁蒸笋丝,才确认来自岚庭。
  可是岚庭分明只做堂食不送外卖,看来梁霄寒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岚庭把这几道菜送了来。
  梁辰越想越不舒服,当即摸出手机给卓翎发消息,让他下次不准接待梁霄寒,更不准破例给他送外卖。
  发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人家开门做生意又没法挑客人,再说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于是梁辰把刚发出去的信息撤回,并无视了卓翎发过来的一个问号,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陈仅问怎么了,梁辰撇撇嘴:“他对你还挺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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