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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近代现代)——余酲

时间:2025-02-18 09:30:50  作者:余酲
  pagl: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接下来几天,梁辰除了完成本职工作,还要和公关部那边一起应对舆论——周经理已被警方拘留,多家媒体报道有“知情人士”透露内情,称公司对待员工极其苛刻,类似让底层员工挡枪顶包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连前阵子齐雪茹在公司跳楼未遂的事也被重新提起,经过媒体的渲染加工,变成了公司苛待员工的直接证据,一时间舆论沸腾,集团股价随之大幅下跌。
  加上梁霄寒住院,更多的决策任务落到了梁辰身上,连梁家老爷子梁建业都出山协助孙子的工作,圈子里很快流出“梁辰即将趁势上位”的传言。
  不过舆论中心的人对此反而漠不关心,或者说没空关心。梁辰又过上了行程爆满连轴转的生活,在会议桌和工地之间来回奔波,中途还要参加面向社会各界的新闻发布会,并作为集团代表上台发言。
  好不容易挤出两小时去探望周经理,正好碰上卓翎过来串门,索性一块儿去。
  几天不见,周经理憔悴了很多,面对同为梁家人的梁辰也没显露出愤恨或者不甘,只是低垂着脑袋,说愿意接受法律制裁,恳求公司能兑现先前说好的补偿,让他的妻儿在外面不为生计发愁。
  梁辰自是答应,承诺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争取补偿,并找律师为他辩护。
  出去的时候,两人久久无言。
  到底是卓翎打破沉默:“这回你真要向你叔宣战?”
  梁辰眉心微拧:“什么宣战?没想过。”
  卓翎说:“那现在是时候想一想了。站在利益的角度,现在是‘夺权篡位’的大好时机,况且这个‘位’本来就是你的;站在道德的角度,你比你叔有良心,以后也会更得人心,对企业的长远发展有利;最后,站在朋友的角度——”
  卓翎转身看着梁辰,语重心长道,“我更该推你一把,总不能看着你继续当见不得光的男小三。”
  梁辰只在意最后一句:“我和陈仅是正常交往,他和梁霄寒早断了。”
  “那就更得抓紧了啊,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这会儿还在医院照顾着你叔呢吧?你以为他愿意跟你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吗,还不是为了你?”
  梁辰怔住。
  “上回我漏讲一条,还有第五个选项,就是和你叔一样让陈仅无名无份当情人,明面上你可以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私底下还能……”
  没等卓翎说完,梁辰就道:“这样不行。”
  “拜托,再拖下去只能是这个结果。”卓翎翻白眼,“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就算再忙也抽个时间好好想一想,赶快决定吧。他怕你仓促决定会后悔,你就不怕他如此坚定地选择你,以后也会后悔吗?”
  实际上梁辰从未想过“既要又要”,自记事以来,大部分时候他都在顺势而为,都在被周围的人和环境推着走。
  从母亲重病,到放弃足球,再到出国留学,一切都非他主观意愿上希望,而是事情发生了,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寻求解决办法。
  面对梁霄寒的敌意,他的办法是回避。父亲夺权失败自甘让位,母亲抱恙在身与世无争,爷爷又严苛冷酷喜怒无常,让梁辰自小就无依无靠。尤其在十五岁那年发生那件事之后,与其说是明哲保身,羽翼未丰的梁辰更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甚至和陈仅走到一起,都是靠对方主动。如果那天陈仅没有来到花房,没有抱住他亲吻他,可能到现在他还在苦苦暗恋,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无疾而终。
  卓翎的话好似一记闷棍击中梁辰,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顺势而为的“被动”的态度,是否太过傲慢,太过理所当然?
  而把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对陈仅而言是否太不公平?
  一晃到梁辰生日。
  清晨先给陈仅打电话,得知今天他还要守在医院,梁辰连开晨会都绷着脸闷闷不乐。
  下午接到梁建业的通知,说已经在酒店订了桌,让梁辰下班后立刻过来。
  梁辰借口工作忙推脱,梁建业难得有耐心地劝道:“就两桌人,都是你认识的叔伯长辈,你都回国这么久了,趁这次机会跟他们好好聊聊。”
  梁辰只好应下。
  晚上到地方才知道,不止请了叔伯长辈,还一并请来了他们的亲眷,包括几位梁辰的同龄人。
  入座时,旁边几分眼熟的阿姨站起来,把与梁辰隔一个座位的年轻女孩往他那儿推,笑说:“我们年纪大的坐一块儿,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聊天。”
  梁辰瞧一眼梁建业的态度,心里便有了数。
  搞了半天庆生是假,真实目的是相亲。
  好在那女孩也是被骗来的,在长辈的虎视眈眈下和梁辰尬聊:“我妈说这里有明星我才乐意过来,不过虽然没有明星,你长得也不赖。”
  梁辰面无表情:“过奖。”
  “有没有想过出道?”
  “你也干MCN?”
  “我不干,不过我有个朋友开MCN公司。”
  “你的那位朋友姓卓?”
  “……这个圈子可真小。”
  提起卓翎,女孩说:“原本我妈打算让他跟我相亲,后来我听人说他玩得很花,还和一个男的去酒店开房……我猜他是gay。”
  梁辰拿起桌上的酒杯,和女孩手里的酒杯碰了下,淡声道:“巧了,我也是gay。”
  原以为这番坦白会让女孩退避三舍,没想她眉梢一扬:“勇气可嘉啊,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
  “你非要说我也拦不住你。”梁辰说。
  女孩笑了:“放心,我没这么无聊。”说着压低声音,“不过你爷爷既然给你相亲,多半是接受不了你喜欢男的,你自己小心藏好。”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梁辰会为了继承家业排除万难,不惜隐瞒性向。
  毕竟从世俗意义上来说,没有比获得钱权更实在的成功,为爱情放弃江山的故事只存在于坊间流传的话本里。
  宴席的后半程,女孩坐不住,和梁辰一合计,两人假借出去透透气的名义溜出去。
  到外面,女孩叫了车一溜烟跑没影,梁辰站在门口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陈仅在医院守着梁霄寒,他总不能再跑医院去当显眼包吧。
  几分郁闷地跑到酒店顶楼的观景台消磨时间,刚上去就看到酒桌上见过的几名青年也在这里纳凉,梁辰赶紧穿过人群到西南角的露天酒吧,找个位置坐下,随便点了杯果汁。
  谁想那几人也朝这边过来,往吧台上一靠,就这么聊了起来。
  “话说梁家独苗过生辰,怎么不见他爹和他叔出席?”
  “他爹闲云野鹤的,早就无心恋战了。至于他叔,你最近没看新闻吗,被人捅了,还在医院躺着呢。”
  “据说是为了救他那个小情人才被捅的,梁老爷子听说后可气坏了。”
  “难怪不让我们去医院探望,原来是怕丢人。”
  几人笑了一阵,最开始发话的那人说:“看来他叔和那小情人是真爱啊,这不就叫英雄救美?”
  “美确实美,长得跟狐狸精似的,那脸,那腰,那皮肤……”
  “再怎么美也是个男的,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等你真见过就知道了,谁被他瞧一眼都受不了,也难怪梁霄寒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难道梁霄寒不结婚就是为了他?”
  “那不至于,生在这种家庭,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给一个男的名分,让他当一个众所周知的地下情人就算不错了。”
  “不过他这些年从梁霄寒那里应该也捞了不少,就算这会儿被玩腻了一脚踹开,也不亏。”
  “可不是,等他真被甩了,我倒不介意接手过来玩玩,还没玩过男人呢,不知道滋味如何。”
  “真有那么一天怕是也轮不到你,那个赵不举可垂涎他很久了。”
  “赵不举只能看一看摸一摸,又没法真枪实弹地上,再说我不介意几个人一起——”
  没说完的话被一声嚎叫取代,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动静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身型微胖的男人被摁倒在地,鼻子正有鲜血汩汩往外冒。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梁辰跨坐在那男人身上,下颌线因为用力咬牙而紧绷,一手攥住那男人的衣领,紧握的拳头再度狠狠地砸下去。
 
 
第42章 没有来晚
  一场轩然大波,把救护车都召来了。
  好在那几人自知理亏,不打算报警,顺便卖梁家一个人情。梁建业出面向人家赔礼道歉后,事情就算解决了。
  梁辰手上也受了点伤,拿纸巾胡乱擦了两下就要走,被梁建业叫住:“你跟我来一下。”
  几乎是被押解着进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梁辰先进去,梁建业在后面“砰”的一声把门摔上,进门就骂:“我看你是疯了,在公共场合跟人打架!”
  “不是打架。”梁辰道,“是我单方面打他。”
  梁建业豁然转身:“你还挺得意的?”
  “……没有。”
  梁辰并不是得意,他只觉得自己没做错,那人嘴贱在背后编排别人,就该打。等这事传出去,以后这帮人就老实了,至少不敢堂而皇之地造陈仅的谣。
  可是明面上不敢,背地里呢?那些人思想何其肮脏,大概早就在心里对陈仅……
  所以用暴力解决问题,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想到这里,梁辰的神色几分萎靡,有种无能为力的郁闷。
  看见梁辰的表情,梁建业以为他在反省,稍稍放缓了语气:“那帮纨绔没一个像话的,成天吃喝玩乐,喝多了就在背后嚼舌根,请他们来也是看在他们父母的面子上。况且他们说来说去不就那些陈词滥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和你叔叔都能当成耳旁风,你怎么就……”
  “因为他们说的不是您也不是叔叔,是陈仅。”梁辰说。
  梁建业愣住。刚才事发突然,他赶到顶楼时只听说梁辰打了一个嚼梁家舌根的人,不清楚具体说了些什么。
  眼下才知道是与陈仅有关,梁建业问:“说他什么了?”
  梁辰想起那些污言秽语就眉头紧皱,实在说不出口。
  梁建业先是疑惑,然后才意识到重点不在于别人说陈仅,而在于梁辰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所以你是为陈仅出头?”梁建业脸色沉下来,“之前你叔叔说你和他走得很近,我还不相信,上次在酒桌上也是,我当你带陈仅走是为了避免冲突……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因为工作成为朋友,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被梁霄寒打小报告倒是在梁辰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做好准备这么快就面对爷爷的质问。
  不过梁辰也从来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再隐瞒也毫无意义。
  “我和他不是朋友。”梁辰直截了当道,“我喜欢他。”
  梁建业几分不确定地问:“你口中的‘喜欢’是欣赏他这个人,还是……”
  “我既欣赏他,也喜欢他,是想和他作为情侣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梁辰掷地有声地说。
  空气一霎凝滞,大约过去半分钟,或者更久,梁建业重重地将手里的拐杖掷在地上:“混账!”
  梁辰站着不动,也不吭声。
  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哪怕有些措手不及。
  好像压在心口的巨大石块被搬走,梁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态度落在梁建业眼里就是犯糊涂,拎不清:“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你还说给谁听过,刚才那几个纨绔知道吗?”
  梁辰摇了下头:“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还好,那还来得及。”梁建业深呼吸平复怒火,“跟他断了,就算是玩玩也不行,你赶紧跟他断了!”
  “我和他不是玩玩。”梁辰说,“我喜欢他,想亲他抱他和他上床的那种喜欢。”
  大约是没想到梁辰如此不知羞耻,梁建业脸都气红了:“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梁辰问:“这有什么丢人的?叔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您不也接受了?”
  “你叔叔不一样,他已经没有继承的资格了,我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闹,你不行!”
  梁建业吼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我好不容易帮你把路都铺好,把你培养到能担大任,你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这番仿佛存在于封建时代的理论把梁辰逗笑了:“什么叫污点,喜欢一个人也算污点?”
  “可他是个男人!从亲叔叔手里抢男人,传出去还有哪家门第相当的女孩愿意嫁给你?这个陈仅,勾引了一个还不够,还不够,竟然又……”
  梁辰听不得有人说陈仅的不是,纠正道:“他没勾引我,是我想勾引他。”
  “你——”梁建业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半晌才叹气道,“如果他是个女的,大不了养在外头……”
  “然后像您一样,某一天突然把私生子带回家?”梁辰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再让私生子和婚生子竞争,斗赢的那个儿子再跟孙子斗?”
  梁建业眼睛瞪老大:“你,你说什么?”
  梁辰冷声道:“我对您的用意清楚得很,想必梁霄寒也是一样,只是不想扯掉这层用亲情作为掩饰的遮羞布罢了。另外——”
  梁辰扯了下嘴角,“我不觉得喜欢男人比在外面养情妇低一等,至少我不会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更不会把灾祸延续到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
  趁梁建业怔在那里,趁还没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梁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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