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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近代现代)——余酲

时间:2025-02-18 09:30:50  作者:余酲
  梁辰就这样看着梁霄寒,还是很难想象,有着一张和善面孔的人,被称为“亲人”的人,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
  被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梁霄寒也没什么反应,还是笑着:“看样子,你是在生我的气?可是,是你爷爷想知道你在公司里怎么样,他也是关心你。”
  大部分时候,梁辰宁愿装傻,就当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惜事实是,每当碰到这种事,他总是藏不住情绪,牙根都咬碎,才没有问出一句——眼下的局面,您可还满意?
  不过梁辰从来不会让自己憋屈,他多得是解压的途径。
  请了两天假,梁辰当晚就带着伞包,坐上了前往新西兰的飞机。
  从卓越山转一圈回来,已经是周四上午。梁辰前脚刚落地,后脚就从助理简言之那里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昨天晚上,独自住在废弃筒子楼里的汪老先生,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梁辰没回家也没去公司,拎着行李箱赶去医院。
  到地方花了些时间才找到汪老先生所在的病房,推门进去时发现陈仅也在。
  陈仅闻声转头,看见梁辰,立马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安静。
  两人到外面走廊说话。
  得知汪老先生一条胳膊骨折,并且轻微脑震荡,梁辰问:“其他的查了吗?他坐轮椅,可能感觉不到腿部受伤。”
  陈仅告诉他汪老先生坐轮椅是因为曾经突发脑溢血,幸亏送医及时得到救治,但是出院后下肢运动不协调,加上原本就患有骨质疏松腿脚不便,坐轮椅比拄拐杖要轻松一些。
  被问到独居是怎么被送到医院,陈仅说:“那天刚好有楼下已经搬走的邻居回来取东西,连人带轮椅摔下楼的动静不小,邻居听到了出来看,见汪老先生倒在楼道里,就叫了救护车。”
  “确定是被人推下去,不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梁辰问。
  “刚才汪老先生告诉我,那会儿他正出门丢垃圾,垃圾桶就在室外走廊的尽头,紧挨楼梯口。那歹徒多半是趁天色昏暗藏匿在拐角,看见人来了就突然袭击,再从另一侧的楼梯逃走……”
  梁辰的脸色沉下来。那么这显然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明确目标。
  甚至可能有明确的目的。
  恰逢警察来调查情况,汪老先生勉强醒了一会儿,可惜他并没有看见歹徒的样子,当时天太黑,楼梯口附近的灯又坏了,他只记得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有人在他身后用力一推,他就连人带轮椅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警察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汪老想了想:“我活到这把岁数,没跟任何人起过正面冲突,但人心隔肚皮,别人怎么看待我,我不清楚,也没办法控制。”
  碰到这种事,汪老倒是极为平静。警察告辞后,他说笑道:“多亏了轮椅护我一程,要不然断的可不止一条胳膊,等出院了多买几辆备在家里。”
  梁辰闻言附和道:“我助理会去给您买新轮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尽管老先生对于拆迁的事只字未提,可梁辰心里知道这事绝非偶然,在水落石出之前一定要保护老先生的安全。
  回公司的路上,两人共乘一辆出租车,梁辰问陈仅:“修改过的设计图审核通过了没?”
  陈仅说没有:“自从周一你把Plan B提交上去,就没再开过项目会议,也没有收到需要过目的文件。”
  先前各项工作都推进得那么快,确定搞不定汪老先生之后,大家一致同意启用的Plan B,如今一切准备就绪,没几天就到开工日,为何不继续推进?
  难道卡在董事会那边?
  两人没再讨论,但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到公司楼下,下车,正要迈进一楼堂,思考了一路的梁辰突然停住脚步。
  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陈仅快步上前到他身侧。
  梁辰仰天叹气:“完了。”
  “怎么了?”
  “我的行李落在医院了。”
  “……”
  梁辰着急回公司调查,让陈仅帮他去把行李箱拿回来。
  陈仅拒绝:“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就当帮个忙。”
  “而且请假扣工资。”
  “你去医院难道没请假?”
  “请了两个小时,快到时间了,得回去打卡销假。”
  梁辰有些无语:“请假扣多少,我给你。”
  “不单单是请假的事。”陈仅说,“请假超过半天扣全勤。”
  “……”
  这些话换成别人说,梁辰可以肯定自己被针对了,可是换成陈仅说,就有一种诡异的合理。
  何止是刚直不阿,简直就是一根筋。
  没办法,梁辰只好喊简言之去帮忙拿行李。
  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把行李送到梁辰办公室的时候,简言之顺便提醒:“梁副经理,今天是您奶奶的祭日。”
  梁辰奔忙半天,刚坐下喘口气,闻言惊出冷汗。
  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就给忘了。
  问简言之怎么知道,他回答:“看了您桌上的日历。”
  梁辰平时没有用日历的习惯,桌上摆的是入职时人事部发的“新人礼包”里印有公司LOGO的日历,之前中午吃完饭不敢睡,闲来无事把未来一年的大事件都对应日期写了上去。
  没想到简言之这个兼任的助理如此细心。
  尤其是对比起另一位助理,简直善解人意。
  作为领导当然要大力赞扬,口头夸过之后,梁辰学周经理摆出和蔼笑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简言之思索片刻,说:“想尽快转正。”
  公司员工的正常实习期是三个月。
  梁辰翻一下日历,放言道:“下个月就帮你向人事部提交转正申请。”
  下班时接到卓翎电话,说已经等在地下车库。
  今天是梁辰奶奶的祭日,梁家设家宴,梁辰的父亲梁霄鹤提前几天就来电话说会在晚饭前赶回来。
  卓翎也会去。梁辰的奶奶小时候待他很好,于情于理他都该去露个面。
  到地库,拉开车门坐上去,梁辰问卓翎发什么神经,几次来公司都不上楼。
  卓翎支支吾吾:“就是……懒得上去。”
  路上,梁辰向卓翎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问他怎么看,卓翎知道兹事体大,收了平日里的不着调,仔细询问细节,谨慎做出推理:“会不会是你们项目组内部的人?”
  “我也这么想。”梁辰表示赞同。
  无论从时间节点还是最终获益者的角度来看,明摆着只有让汪老消失,才不用勉强执行Plan B,把损失降到最低。同意变更计划只是一枚让人放松警惕的烟雾弹,新修改的设计图至今没有审核,就足以说明问题。
  中小民营企业老板卓翎打了个寒噤:“你们大公司都这么玩的吗,随随便便要人性命?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啊,那么那个歹徒是被雇来的职业杀手?太可怕了,以后我还是少往你们公司跑……”
  听着卓翎的聒噪声,梁辰反而安静下来。
  下午他跑了一趟梁霄寒的办公室,孙助理说梁总不在,接着他又去公关部和营销部打听,两个部门的经理都对这事噤若寒蝉,连周经理都跟他打太极,没说两句,就以有个重要电话要打为由结束对话。
  如果没猜错,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甚至可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而下这道命令的人必然身居高位,有着一呼百应的权利。
  白日里还是晴天,傍晚却闷雷作响,似要落雨。
  梁家负一层的花房里,陈仅正在和奶奶通话。
  奶奶说今年春天来得早,家里早稻已经播种了,问N市天气怎么样。
  陈仅说:“也开始暖了,好多植物结了花苞。”
  “那盆山茶花怎么样咯?”奶奶问。
  陈仅正站在山茶花面前,形容道:“枝条细长,叶片很密,每一节都坠着花苞,现在还是绿的。”
  “该施肥咯,还要晒太阳。”奶奶在电话里告诉陈仅,“如果枝条细弱,花苞又太多,那要摘掉底下的花苞,要不然不开花,或者开的花不大,就不好看咯。”
  与其他花不同,山茶花从花蕾形成到开花通常需要八到十个月,梁家温室里这一盆自打来这儿就没开过花,去年一下子结这么多花苞,陈仅高兴了大半年,现在听奶奶说要把底下的都摘了,高兴不起来了。
  手指轻轻戳一下花苞柔嫩的尖,陈仅不死心地问:“一定要摘掉吗?“
  奶奶在电话里笑:“不摘也行,说不定全都开了呢。”
  听说陈仅在梁家,奶奶连忙提醒:“别干闲着,多帮忙干干活,好好表现。”
  陈仅应了下来。
  “要不是梁先生,我哪里供得起你念书,只能让你回家种田咯。”忆往昔,奶奶总是感慨良多,“梁先生真是好人呐,供你念书,手把手教你填志愿,等你毕业了又给你安排工作……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要好好听他的话,好好帮他做事,知道不咯?”
  陈仅垂眸,很轻地“嗯”一声。
  电话那头,奶奶还在念叨:“他的恩情,我们祖孙俩一辈子都还不清咯……”
  许是中午在泳池旁午休的时候着凉,整个下午,陈仅都昏昏沉沉不太舒服。
  若放在平常,这点小毛小病,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可是今天梁家办家宴,陈仅得留在这里帮忙,眼看快八点人还没到齐,开饭遥遥无期,十点能结束都算顺利。
  打理完植物,陈仅去厨房给吴妈打下手。
  大菜已经做好放在烤箱保温,剩几道炒菜等人来齐再下锅。备菜用了很多盘子,不太脏,陈仅先拿去水池冲洗,散席后收拾下来的那些放洗碗机。
  中途梁霄寒来过一次,趁吴妈出去摆桌,走近靠在陈仅耳边,小声安抚他:“辛苦了。”
  陈仅摇了摇头。这算哪门子辛苦。
  洗到一半,外面梁老爷子喊:“陈仅!”
  陈仅擦干手出去,梁建业坐在沙发上,指挥道:“外头下雨了,带把伞去接人。”
  梁家的室外停车位与屋子有一段距离,车停稳,卓翎打开车门,脑袋伸出去探一下,飞快缩回来:“不行不行,雨太大,会淋垮我的发型。”
  他让梁辰先进屋,拿伞来接他,梁辰一边骂他臭毛病,一边没办法地开门下车。
  蹚水刚走出去两步,前方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抬眼,是一把伞撑在头顶。
  陈仅的个头没有梁辰高,只能举高胳膊,尽量让他淋不着雨。
  不免又想起那个令人困扰的问题——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跟我差不多个头的小屁孩。
  梁辰并不知道陈仅在想什么,他只发现陈仅的脸色不好,眼神也有点发直。
  伸手接过伞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却无意间碰到陈仅的手,和上回摸过的不一样,皮肤热到有些发烫。
  眉心登时拧起,梁辰问:“怎么发烧了?”
 
 
第10章 听话
  进屋,梁辰伞都没收丢在门外,问吴妈温度计在哪。
  “你发烧了?”吴妈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我就说成天穿这么少肯定要着凉,不知道春寒料峭?赶紧回房多加件衣服,我给你拿温度计去。”
  话像机关枪一样密,梁辰只来得及插嘴说一句:“不是我,是陈仅。”
  吴妈返回的时候,梁霄寒也闻声出来,梁辰没看见他似的接过温度计,扭头往厨房去。
  陈仅又洗起了盘子,冰凉的水流过手掌,反而有缓解燥热的作用。
  梁辰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抽两张纸巾递给他擦手,然后捏着温度计看向他的衣领口,有点无从下手。
  陈仅今天穿一件浅灰色毛衣,收窄的高领衬得他脖子细长,脸也更显小。
  他知道自己在发烧,所以没接递过来的温度计,说了声“不用”就要转回去继续洗。
  梁辰心急之下想去探他额头,忽然一个人走到两人中间,挡开了梁辰抬起的手。
  方才看见梁辰拿着温度计进厨房,梁霄寒就跟了过来。他用手背轻触陈仅的额头,面色微沉:“发烧了怎么不说?”
  陈仅本就没打算声张,见此情景反而心烦意乱,垂眸说:“没事,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梁霄寒劝道:“先去楼上睡会儿吧,把空调打开。我让吴妈给你拿颗退烧药。”
  虽说是在哄劝,语气却是不由分说,陈仅只好服从安排。
  洗完手转过身,看见梁辰往厨房外走去。
  不知是否错觉,陈仅觉得他的背影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吃过药到楼上,刚在书房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听见楼下传来喧哗声,是梁建业的长子梁霄鹤回来了。
  作为受到过梁家帮助的学生,理应去打声招呼,陈仅挣扎着起来,披上衣服下楼。
  梁霄鹤常年在外奔波,每次回到家都风尘仆仆,这次甚至还背着画架,一进门就向梁建业道歉,说没想到飞机晚点,耽误了两小时。
  梁建业绷着脸:“就算不耽误这两小时,你回来得也不算早。”
  梁霄鹤自知理亏,赶紧把东西放下,去卫生间洗把脸。
  出来的时候一家人已经齐齐整整聚在客厅,梁辰笑着喊一声“爸”,梁霄寒则亲热地唤他“大哥”,俨然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梁霄鹤许久没见儿子,关切地问他工作得怎么样,梁辰笑说这得问叔叔和爷爷,梁霄寒便站出来表扬:“小辰最近在一个项目里担任副经理,他有头脑,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完全不需要我操心。”
  梁建业在旁哼道:“动不动就请假跑出去玩,还不让人操心?”
  梁霄鹤便摆出严肃的面孔教训了梁辰几句,梁辰态度谦恭地听着,一句也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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