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五宰被噎住了,说不出什么话,清秀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点郁闷的表情,很是慢吞吞地把自己从风雅怀里拔出来,整理衣角和袖口:“你真是一点也不排斥肢体接触。”
风雅一凛。ooc了。
“难道是因为,每天晚上都被二号抱着吗?还是说织田作?”
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睡,只偶尔找一下首领宰吸口负面情绪的风雅:……?
“那你呢?”风雅选择反问回去,“你也不排斥肢体接触,是因为……费奥多尔的关系吗?”
他没想听到回答,只是想转移一下天五宰的注意力,试探一下他现在对费奥多尔的想法。
“是果戈里。”天五宰却回答,“果戈里总觉得我和他是一路的人,我们终有一天都会选择杀死费奥多尔。他很喜欢我,却又不喜欢我,觉得只有他才能杀死费奥多尔。”
风雅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过去的事。
“我不喜欢果戈里,太吵了,也不喜欢费奥多尔,他目的性太强了,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在思考之后的利益。我实在不喜欢。”
风雅静静地听他说。
“要说想杀死他,也没有那么想。”天五宰继续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没有那么讨厌费奥多尔。哪怕我后来逃离他,又回去,又逃离。”
“啊。”风雅叹了声。
有点理解了。
其实……哪怕是太宰治在Mafia到快要叛逃的时候,也说不上是有多讨厌森鸥外。哪怕织田作死了,他的恨意也没有落在森鸥外一个人身上。否则早就进行大量报复行为了,森鸥外也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叛逃。
天五宰似乎也一样。
他不赞同费奥多尔,不能同意对方的理念和行为,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反抗。选择离开,却仍旧没有生出特别大的怨恨。被抓回去的时候确实生出过一点怨恨,可是他还是接受了。
否则,以他的能力来说,没什么可以留得住他。
“并不是你的问题。”风雅思考了很久,“你没有那么抗拒费奥多尔,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的事,或人,来填满生活。或许是有的,但费奥多尔刻意地去除掉了这些。”
过了一会儿。
天五宰闷闷地说:“我知道。”
他又说:“你和他一样混蛋。”
风雅:“啊?”
难道是,他和费奥多尔聊天,让天五宰误会什么了?
他主动解释:“费奥多尔只是想要我们同他合作,我不认为他值得信任,拒绝了。”
天五宰不吭声,大概是不相信吧。
风雅又说:“我对杀死敌对阵营的人来获取副本成功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费奥多尔的合作,无非就是想要剪除几个高危的对象,然后再除掉我。”也不知道,费奥多尔为什么觉得他会比其他几个宰宰更危险。风雅觉得自己老可怜蛋一个了。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天五宰倏地说,“杀死我,或者杀死二号,我们都会很高兴的。真看不懂你,都在这里都躺一个月了,又把计划全都闷在心里。”
风雅无言以对。
他看天,看地,沉思:
“可能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节奏?”
……
风雅倒也没有想摆很久。
他只是比较喜欢做好万全的计划而已。
又加上他笨笨的,脑子也不聪明,所以有时候要思考很久,一天一天地发呆。幸好太宰治这个壳子的头发特别多,掉了一点毛,也还是毛茸茸的。
他足足思考了一个月,才勉强找到了一个,好像不会杀死其他人的方法。其实有时候也会想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可是那两只宰看起来,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风雅也喜欢阴暗的观察,他有时候会窝在角落,眼睛眯着,像是打盹,其实单纯就是在看太宰治们在做什么。他非常非常喜欢他们脸上放松的表情,假如能够出现一点微笑,就更好了。
太宰治们能够真心实意笑出来的时候,太少了。
所以他选择一个人思考,哪怕实在是笨。
其实他选择的方法,也和费奥多尔提出来的说法有些类似。
风雅看向面前的建筑。
薨星宫如此静谧,作为天元创造出来的结界,里面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当人就这样走进去的时候,只会听见来自建筑的微妙回音。这次没有那些热闹的战斗了,只有地面上还残留着未曾清理的血迹。
风雅低头看了一眼,竟觉得离捡到可可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很久。
思考真的会让时间变得很快。
【别这样说啊,】可可立刻提醒,【只是在副本里呆了一个月,你每天和两只太宰、一只织田作窝在一起,甚至让柯南和伏黑惠两个小孩来做饭,如此幸福,如此缺德,当然没有时间观念。】
风雅装作没听见,他又走了一段,凭本能,以及可可给的指引,找到了薨星宫的中心处。
天元。
风雅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他骤然感受到极强的危机感,那是货真价实的、即将面对死亡的感觉。
会死。
面前这个咒术师,真的想要杀死他。
他知道甚尔杀死了星浆体,改变了整个咒术界的未来,之后再也没有星浆体诞生过。而天元,未来会因为无法进行同化,维持不住身为人类的理智和同理心,转而走向一条无法抑制的进化道路,变得更像咒灵,更像怪物。其实不管有没有开启进化的道路,这个活了千年以上的、近乎全知全能的咒术师,很难说他还在不在人类的范畴。
风雅压下自己的恐惧,想着等会大概要做的事情,竟然打消了那种无端的敬畏感。
“天元大人。”风雅开口,“初次见面。”
天元却说:“上次你进入薨星宫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是吗。”
“你很特别。”天元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像是铺平直叙,又像是看见过太多事情以后,对整个世界的抽离感,“那位太宰,他以个人的意念否定了咒力的存在,获取了否定他人咒术的能力。然而,正因如此,他自身也无法拥有咒力。”
“而你,作为一只因咒力而生的咒灵,却也做到了完全否定咒术的存在,并且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不是自己否定自己的根本吗?
风雅看着他,对这种悖论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他是系统加塞到这个世界的咒灵,很奇怪也正常,替系统圆bug并不在他的工作范畴内。
“我想你大概不是彻底的失去咒力,事实上,你的身体也许每时每刻的在生产、吸收咒力,只是因为特殊的术式,在咒力出现的刹那,就会被否定。”
“听起来我是薛定谔的存在。”风雅微微欠身,“可惜我的数理化学得都很烂。”
他确实不学理科,对这里的什么无下限、反转术式都搞不懂,一听就头大。他也不想探索这方面的知识。
“天元大人,您是无所不知道的咒术师。那您能猜到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吗?”
天元沉默。
【星浆体的体质】
【商品售价:10积分】
天元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描述的咒术师,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撑起围绕整个日本的结界,让这里诞生更多的咒术师。因为他的存在,整个日本咒术界的结界能力,都提升了。
风雅想了很久,无论问多少次,可可都表示任务是无法改变的。
要消灭其他阵营的玩家。
可杀死其他宰,也是风雅无法做到的。因此,他和费奥多尔都想到了一件事——毁掉别人的阵营不就好了。
不管是让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普通人,还是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咒术师消失。都不失为一种方法。
而风雅身上恰好有那么一个,可以消除掉全部咒力的术式。
如果能抹消自己的存在,换取无效化的术式扩散到全日本。
那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风雅浅浅地吸了口气,微笑道:
“我是来送死的。”
“也是来帮您的。”
……
【副本完成】
【投票将在三天后开启】
风雅啪叽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救命——说服天元同化,被同化,比他想象的麻烦多了,也痛苦多了。风雅都不知道那点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仿佛落入了一个异世界的空间,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回来了啊。”有太宰治感叹,“累死了。”
风雅刚想附和:“是啊,很……呃!”
左手一只天五宰,右手一只首领宰。
两只宰把他夹在中间,笑容可亲:
“一个人把任务完成了呀。”
“你擅自去做了什么?”
风雅被他们按在桌子上,两人用的力气贼大,他都快要脸着地了:“呜……”
好可怕,两只宰宰的讨厌情绪都要把他压死了。
第38章
“你们在做什么?”
风雅挣扎了一下, 发现是黑时宰说的话,他立在桌子的一边,看着二号和三号把一号按得死死的, 俨然是要处刑的节奏。
同时,他稍微疑惑了一下——系统不是会阻止他们的攻击行为吗?难道这样做不算攻击?
“没什么。”天五宰是先放手的,他撑着下巴,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眼神和黑时宰碰上, “就是太喜欢一号了。”
黑时宰皱眉。
首领宰也松了手。
风雅缓缓从桌子上起来, 他揉着自己的脸, 鼻尖和额头有一小块儿撞红了。他很小声地辩解:“没有做什么……说不定是系统看我们在副本里摸鱼,看不下去了。”
首领宰冷笑了一声,撇过头去。
风雅只好乖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心里叫了一声可可。
【在……】可可的声音非常虚弱, 【我过来了。】
这说明,他确实把可可救过来了。
【但是进入系统空间的时候,我似乎被什么东西扫描了一遍, 很恐怖。没有必要的话, 不要在系统空间里叫我,我怕被杀毒。】可可又说, 【没事, 在副本里的一个月,我已经替你写了一个简单的程序, 可以完成基本的系统运转。】
风雅:啊?
你们商业coser怎么还兼职码农!
可可拉出一团数据库:【现在原系统没了, 播放副本是我必须要做的任务, 否则就会被查出不对劲。不过我可以稍微黑幕一下,你报个安全词, 每次一说,我就知道你要切场景了,可以偷偷帮你操作一下,就是不能太多。】
安全词……
风雅:“那就……‘你也不想’吧。”
【你也不想。】
【设置完毕,我要遁了。】可可发出了悲壮、又有些怜悯的声音,作为一个已经阅览过全部的人,他非常同情风雅可能会遭到的待遇,但他也更加相信,风雅应该不会被投票投出去,【祝你好运!】
“不知道这次副本回放,会是什么内容。”四号,武侦宰,发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系统,给我来点清酒和花生、瓜子、罐头。”
风雅猛地想起来,没有让可可黑幕一下,更改副本播放顺序什么的。
【副本播放开始。】
【现在播放的副本视角为玩家,太宰治一号。】
风雅的心开始凉了。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我要白酒。”
在系统空间里,负责玩家需求相关的,似乎不是他们的个人系统。因此风雅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烈性酒,他抿了一口,让火辣辣的酒液贯穿喉咙,借酒壮胆。
圆桌边的宰宰神色各异,看向中央的墙壁,投影已然要开始了。
【你是一只咒灵。
你否定咒力的存在,否定咒灵的存在,否定……自己。
你从负面情绪里诞生,却找不到自己的来源,你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风雅就这样走在街道上,晴空正好,人群喧闹,却全然与他无关,仿佛一个误入彩漫的黑白角色,格格不入。他捡了伏黑惠、捡了柯南。却还是孤零零地走着。】
风雅:“……”啊不是,那是因为他没带过小孩,太紧张了,只能僵着脸,完全不敢碰那两只。
倒没有那么抑郁。
【有人死了。
去不要紧,不去也不要紧。可同行的人有些在意,那就姑且去看一眼吧。
风雅对犯罪现场的注意力也很有限,只扫了一眼,大脑便重新放空起来,一副心不在焉、又似乎知道真相的样子。
他很快牵着孩子,走上二楼。
他看见了一个人。
首领宰。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界似乎忽然静止了,镜头的推进很好地反应了风雅的注意力。他看向首领宰,看他坐在窗边,阳光将他的半张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垂着眼眸,没有被光照着的地方则显出了一种冷色的白,薄薄的皮肤下是淡青的血管。他看他的手指,看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腕,看那拒绝亮色落入的眼眸。
就这样看着。
整个世界便开始转动,再次拥有了颜色。
直到,伏黑甚尔过来,咒灵的身份被发现。一切似乎都很糟糕,极致的强者随时可能将他们杀死。而风雅心底竟是没什么害怕,他心绪抽离出来,又看向首领宰。
而首领宰,看不见他们。
世界似乎又停转了。】
首领宰侧目,他并不知道有这样一段,不知道自己在风雅眼里……是这种形象。
风雅沉默不语,沉着一张脸,心里几乎要喊救命了:宰厨看宰就是很容易上滤镜的啊!
用可可的话来说,不就是看见就轻微发情吗?他发一下情怎么了,又什么都没做,只是忍不住舔舔颜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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