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实义沉默半晌,说:“你为什么现在不猜我生气没生气。”
傅薄言:“……我错了。”
吴实义盖上水杯盖子转身就走,傅薄言匆忙得盖子都来不及盖就追上来,刚搭上去的手就被甩下来。
“哎呀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原谅我吧,实义。”傅薄言嘴上说着自己错了,内心里疯狂想着为什么吴实义这回会生气。
他当然不会知道,吴实义是学考政治的背书组长,背书丝毫不敷衍。然而他傅薄言只是小小的喜欢偷懒的组员,特别喜欢先斩后奏模仿吴实义组长的笔迹把背书表字签上。吴实义知道傅薄言不会背,每次都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不背书的人和背了书的人考的分数差不多高,这合理吗?
吴实义突然停下脚步,对脑袋乱成一团的傅薄言说:“可以啊,我明天要听你背书,矛盾那课。”
傅薄言愣在了原地,看来他不用参加演出背台词的代价是背政治啊。
于是在吴实义偷偷拿政治背书时间背台词的时候,傅薄言只能放弃他的专属摸鱼时间背诵政治知识点。
重点班的女生们并不是不会打扮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两个理科班的女生虽然少,但也凑出来两个化妆好看的。让傅薄言没想到的是,袁思依这个年级前五居然这么时髦。
车迟裕说:“靠,你居然不知道?袁思依她物化生都很好,本来选了物化生直接去一班纯物化生班的。但是她爸是搞生物的,她妈是开化妆品企业的,她不想跟她爸搞生物研究,直接选了技术。”
傅薄言震惊地点点头,又问:“服装呢?总不能某宝随便买一件吧,买到不好的可不能给实义穿。”
车迟裕“啧”了一声,说:“哪能啊,你不知道吗?一班的副班长家里就是干服装造型的,直接解决。我们这边本地人很多做生意的,都没什么文化,就是不喜欢被隔壁区那群公务员看不起,小孩会读书的都很重视教育的好吧。”
傅薄言自己爸妈都是有编制的,自然不清楚他们的爸妈想的什么。他一开始不想上台还是因为以前初中小学的时候做了雷人的造型,心里有阴影了。
“不是,我长得还行吧,怎么没人找我让我演啊。”傅薄言心里不平衡了,打开课本认真看了一下,“打扰了,这个有点长啊。”
就算傅薄言被迫当上语文课代表之后语文成绩有所上升,但不代表他的背书能力上升了多少。想想《过秦论》他早读背完晚上带回去接着背,才勉强跟上同学们的背书进度。其实也没有跟上吧,很多人已经把高中语文必背古诗文背完了。
傅薄言想,一定是秦怿芜告诉他们的,不然答应下来但是背不下来尴尬死了。
高中的课程很紧,特别是像翡文班这种特别划出来的重点班,要是放在本地别的学校肯定是不让参加的。任何一个文化课老师都不愿意让学生翘掉自己的课参加排练,就连全班没有一个人选的政治课也不行。
只有体育老师笑眯眯地答应了来找他的女同学,因为都排在最后一节课,还贴心的叮嘱他们不要忘记吃饭。
当傅薄言这个打杂的想偷偷混进去看吴实义排练时,车迟裕当场揭穿了他,把他留在了操场。
体育老师仍然笑眯眯的,然后奖励了傅薄言五圈。
体育老师说:“你们班主任是邢老师吧?正好我代她罚了哈哈哈。”
傅薄言否认:“不,不是,刑部尚书才不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班主任是善解人意的文老师啊,马老师。”
马老师闻言,又改口:“哎呀,那正好,文老师不舍得教育学生,我正好出现了。”
傅薄言:“……您大可以不用跟我讲这些。”
罚跑也跑了,傅薄言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偷偷摸去同学排练的教室,却被卢彦挡在外面。
卢彦把着门,拒绝了傅薄言想进去看看的请求:“车子让我守着,看到一个姓傅的必须拦下来。”本地这个姓氏的不常见,整个年级大概只有傅薄言一个人姓傅,这跟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
傅薄言偷偷记恨上车迟裕,问:“他到底什么毛病啊,凭什么不让我看,这又不是什么保密节目。”
里面排练的声音传来,大概还没到窦娥的台词,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楚是什么。
卢彦趁着没到吴实义念台词的时候,把傅薄言拉到远一点的地方:“行了行了,我偷偷告诉你好了,你不要说车子怎么样了。”
傅薄言有些恼火:“为什么啊,不是他一直拖着我吗?”
卢彦说:“是吴实义说的,他偷偷跟车子说了不要你来。”
傅薄言不理解:“为什么啊?我又不打扰他们,我就看看。”
卢彦一边把傅薄言推往楼梯那儿,一边说:“这我哪知道啊,不过你也别问了,估计是不好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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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两周,傅薄言每天都望眼欲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吴实义不给他看彩排,但是看吴实义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他也不想让吴实义尴尬。等呗,还能怎么办。
听王见策说他们还要在正式开始之前特别有仪式感地拍一组定妆照,傅薄言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傅薄言有些伤心道:“难道我被孤立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王见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靠,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因为解意是导演我才知道的,他们是想保密然后偷偷惊艳所有人。”
傅薄言更加伤心了:“我甚至不知道表哥是导演啊小策子。”
“啊?你不知道?”王见策惊讶,“就你和你家同桌这个关系会带你进来的吧,我就被带进去了……”
傅薄言:“……”
见傅薄言石化的样子,王见策安慰道:“没事的,这也不算是什么定妆照,就是拍个照片p一下,还有拍立得和洗出来的照片,你去问你家同桌肯定给看。”
傅薄言突然自信了:“对,一定给看,我现在就回教室问。”说着,他一边拧水杯盖子一边快步往教室走。
“唉,干嘛这么执着。”王见策望着傅薄言远去的背影,没看水杯,“卧槽卧槽,烫死我了。”
风风火火回到教室里,傅薄言坐在座位上,看着吴实义写完了一道物理题,这才开口说:“实义,听说你们拍定妆照了?”
闻言,吴实义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有,那不是……”
“那不是定妆照就p一下发个朋友圈印两张照片。”傅薄言把吴实义的台词抢了,“这些我都知道了,让我看看呗。”
吴实义表情为难:“她们说我一定会给你看把照片扣留了。”
傅薄言无语了:“不是,啥意思啊?”
看着傅薄言生气了但是不敢发脾气的样子,吴实义终于憋不住问出来了:“薄言,你是不是……太执着什么了,明天就能看到完整的表演了。”
“王见策早就知道了,”傅薄言首先把王见策揪了出来,“还有阮疏月,特别是卢彦,他甚至只是个看门的!”
“怎么还提王见策了,他是……班长的男朋友。”吴实义无奈道,“卢彦就看了那一次门,阮疏月是袁思依最好的闺蜜。”
傅薄言直接把震惊与不解写在了脸上:“什么?我们不算最好的好兄弟了吗?”
网上不是说要跟crush从朋友做起吗?傅薄言感觉天都要塌了,这么防着自己,怕不是某天要偷偷交个女朋友他都不知道?
周五下午一下课,学生们大发慈悲没有把老师拖住问题目,而是去学校超市随便解决了一顿,然后着手解决妆造问题。都怪文永祥抽到的表演顺序是前几个,熊老师还不愿意早点下课,只能让打杂的也来帮忙——比如给同学找东西或者别的杂活。到时候他们要去台上撒的雪花道具还要傅薄言自己搬。
幸亏傅薄言的妈妈陶晶晶出门前喜欢化妆,小小的傅薄言爱问“这是什么”,他起码知道某些化妆品长什么样。
当他推荐自己时,袁思依鄙夷地看着他,问道:“你是直的吗?”
好问题,傅薄言当然是弯的,但是这和化妆品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能承认吗?当然不能。于是他说:“认识很难吗?但是你们那些奇奇怪怪的刷子我可不认识。”
没有直接回答袁思依的问题。袁思依表情奇怪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她招招手示意傅薄言过来,傅薄言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眉笔,眉笔掉哪里了,快快快给我。”
“xxx色号的口红在谁那儿,找一下,标在口红底部。”
“傅薄言!你能不能不要就看着你同桌化妆,再这样让你找刷子。”
傅薄言被吼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地从乱了的一堆化妆品里找东西。
吴实义被两个女同学按着不能动,眼线死活化不上去,只能焦急地推了两下傅薄言让他专心点。
好不容易熬到了化妆结束,傅薄言见吴实义终于站起来了,迫不及待地来到他正面端详着,感觉只是稍微女气了一点。
“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站起来了,你口红还没涂。”袁思依急匆匆地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口红。
坐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的吴实义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再坐一会儿就要变成僵尸了。他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准备重新坐回去乖乖让她们化妆。
“我还以为他涂过了呢。”傅薄言拉住了吴实义仔细看了看,“能不能直接涂啊,我看他坐着腿都要麻了。”
“这么关心别人。”袁思依笑着看了看两人,把手里的口红递出去,“那你自己给他涂吧,我忙着呢。”
傅薄言接过了口红,把盖子打开转出膏体,又看了看吴实义的嘴唇,小声嘀咕着:“这个涂了跟没涂有什么区别?”
刚走开的袁思依一回头,就看见傅薄言把口红转出来又转回去,一时间感觉无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遮盖唇色,会不会!”
遮盖唇色?怎么遮盖?傅薄言茫然了一瞬,看到了桌子上还开着的粉饼。吴实义用的化妆品都是妈妈给的,那个粉饼拿来用一下应该没关系。
吴实义的唇色本来就比较红,被粉扑遮盖住后显得苍白。口红的颜色被细细涂在吴实义的嘴唇上,傅薄言还学着陶晶晶的样子,用拇指抹了两下,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不过好像……还挺软的?
吴实义被这动作惊得后退了一步,嘴唇上被指腹碾过的触感还在。
“你怎么了?我看别人都要抹一下……”傅薄言不明所以,手足无措地看看自己染红的手指。
不等吴实义回答,文永祥突然走进来,显得很急的样子:“先去大会堂后台等着,没搞完的去那边搞,别待会儿迟到了。我们两班要合起来点一下人数。”
一群人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差点和一班的同学撞在一起了。
一路赶到大会堂,傅薄言这才发现,原来方解意也在参演人员之内。只见他穿着服装,脸上的妆容基本上化好了。
傅薄言好奇道:“实义,表哥不是都不让参加的吗?听说以前上面在演,他下面在写舅妈布置的作业。”
想到方解意家里那档子事,吴实义叹了口气道:“其实是邢临听我舅舅说我们学校搞了这个活动,一定要来看。他知道解意哥想参加这个活动,就跟舅妈说想看。”
“快点快点,要到我们上台了。”文永祥一边点着人数,一边把走慢了的傅薄言往里面推,“这个邢娜怎么还带个孩子来,不知道来帮忙。”
卢彦远远地指向吴实义背后的腰带:“吴实义!你腰带没系好!”
吴实义伸手往后摸,因为视线盲区加上光线太暗,他根本够不着背后的腰带。
“我帮你。”傅薄言转到吴实义背后,把因为奔跑散掉的腰带抽出来,手捏着腰带的一角从前面绕过来,两个人像抱在一起一样。
“我靠,傅薄言你你你,你禽兽啊,解人家衣服干嘛?”车迟裕没戴眼镜,四百多度的近视眼让他的世界朦朦胧胧的。
他眯了眯眼睛,见两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看不清表情。
有点尴尬的傅薄言假装不尴尬,一边系一边回答:“你有病啊,待会儿上台看得清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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