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傅薄言顺着邢娜的目光往那边看时,吴实义和车迟裕同时告诉傅薄言是方解意和方曾峰在那边。
傅薄言沉默了一下,说:“实义知道很正常,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又不知道?”
车迟裕很无辜的样子:“我是副校长的外甥啊,他不是和方解意他爸认识吗?”
吴实义说:“陶阿姨让我别告诉你,保持神秘感。”
这话好耳熟,好像傅薄言也说过这种话。
元旦晚会开到了很晚,比预计还要晚很多。回去的路上,吴实义没由来地说:“如果时间能快进就好了。”
闻言,傅薄言放慢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月光下,吴实义白皙的脸庞忽明忽暗,眼睫的阴影闪动着,看不清表情。
“为什么?”傅薄言问出来后,又说,“有什么事要毕业了做吗?”
“嗯。”吴实义低声应道,“很想。”
元旦过后从车迟裕口中传来了一个噩耗,翡文书院的学生寒假和高三生同步减少了。
这个消息让学生们感到难以置信,校长怎么这么热爱上班了?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找了每个老师都问了一遍。
就说年段本地老师太多了不好,多给点钱就来上班了,都不用回老家过年。由于这个假期安排过于悲怆,几个篮球爱好者本来准备放下心爱的篮球准备期末考,这会儿又把尘封许久的篮球拿出来了。
许鉴清提醒打球的同学:“下节是熊老师的课,早点回教室!”
“卧槽!”车迟裕被吓得手滑了一下,篮球摔进了不远处的绿化带里,他顾不上找篮球了,“快走快走!”
傅薄言犹豫着看了一下绿化带:“那篮球怎么办?”
车迟裕边跑边大喊:“篮球哪有小命重要啊!”
傅薄言一步三回头,觉得车迟裕说的有道理,而且反正也不是他的篮球。
……
“你确定是这儿吗?都一年了,估计早就被捡走了吧。”傅薄言艰难地剥开带刺的树枝,努力往里面看去。
“再看看吧,不是说首考完想放松一下吗?”吴实义见傅薄言找了半天还不敢进去,自己跃跃欲试了,“我来吧。”
“别别别,你站着”傅薄言一把拦住了吴实义,“你受伤了我可赔不起,我妈老喜欢你了。”
傅薄言一狠心,直接跳进树丛里。
“找到了也玩不了多久啊。你感觉这次考得难不难,听说首考难高考肯定难,有没有想过二考?就专攻语数还……找到了!”傅薄言捧着一个篮球站起身来,“考不考啊?按照我们平时这一层的分数不好再高。”
“老师都要被抓去改卷了还惦记这个。”吴实义把傅薄言拉出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没必要吧,而且你的语文……”
“停,停,师父别念了!”傅薄言一把丢了篮球,用干净的手背捂耳朵,“我一定考到你眼中理想的分数,考上z大,我们一起读医学。”
吴实义叹了口气:“你又嘴上说,就考差了一次,没事的。”
傅薄言沉默地低着头,不敢看吴实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已经高三了心理压力……”吴实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就走,“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诶,别走啊,你叫我……”傅薄言捡回篮球跟了上去,顺手把球丢给了路过的车迟裕,“我是说这次物理挺难的,我一定有自信好不好?”
教室里,吴实义还在生着闷气,他不想理傅薄言,干脆趴在桌子上告诉他自己准备睡觉了。
傅薄言追上来了,看到吴实义趴在桌上,便安静地坐在吴实义旁边看着他。
吴实义本来想趴一会儿的,没想到这两天太累了,直接睡着了。
傅薄言一直看着吴实义,把他压在额头上的刘海拨出来了,然后也趴在桌上睁着眼看他。
今天还对学生严加看守没什么意思,学校安排了自由活动。文永祥早早把学生都赶出去了,只有傅薄言和吴实义留着。
又过了几分钟,傅薄言也真的睡着了,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等傅薄言率先醒来的时候,他看见零星有几个人回来了,车迟裕也是。
见傅薄言睁眼了,车迟裕凑上来刚要说话,就被按回去了。
傅薄言小声道:“他还在睡觉。”
车迟裕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我都不想说。”
傅薄言更疑惑了:“啥意思?我们怎么了?你自己没朋友啊。”
车迟裕双手合十:“尊重他人命运。”
大家都在外面玩累了,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里,班级里渐渐吵闹起来。
睡得格外沉的吴实义被吵醒了,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来,还有点懵。
“自由活动时间过了吗?”吴实义揉揉眼睛开始找书,“怎么不叫我。”
傅薄言按住他:“没过没过,你再休息一会儿好了,反正老文也打算让我们看电影。”
吴实义突然发现不对,他看着傅薄言:“你没出去玩吗?”
“我在教室睡觉啊,我休息了的。”傅薄言怕吴实义不信,还拉来了车迟裕,“人证在此,他早就回来了,肯定看到了。”
“那我回来得可能比你想象的早。”车迟裕露出笑容,“我当时被这个二逼塞了一个篮球,然后他就一直跟着你,怕你生气没敢叫你。然后我就跟过来了,在这之后就发生了……”
“停停停,你别说了。”傅薄言叫停了车迟裕,“再狗叫考不上大学。”
车迟裕心里害怕但是嘴硬道:“我是无神论者,诅咒对我没有用!”但是他还是闭麦了。
这时候文永祥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U盘,是他准备放的电影。在插上U盘的时候,他笑得没停下来过,让人感觉不妙。
车迟裕早有预备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副耳塞,对傅薄言说:“不好意思啦,我只带了一副耳塞。”
傅薄言疑惑:“什么一副耳塞?你要干什么?啥意思?”
几分钟之后,一体机上放起了一部电影。开头是颜色暗沉的镜头,然后……傅薄言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好像……是一部鬼片?
傅薄言记得自己跟车迟裕说过他怕鬼,但实际上不是,只是某一次在家懒得出门,而车迟裕他们叫他去玩一个有鬼的密室。
他趁机对吴实义示弱:“实义,我怕鬼,怎么办怎么办。”说着便往吴实义那边凑。
吴实义推开他:“你哪里……”
傅薄言耍赖:“我说我怕我就怕,我要睡觉了,我不看。”
被这么一闹,吴实义也没那么生气了,任由傅薄言靠在自己身上。
鬼片的音效突然放大,傅薄言靠在吴实义身上,很应景的一哆嗦。
因为今年又是一个冷冬,这两天降温特别厉害,想开空调的人数超过了不想开空调的,教室里很暖和。傅薄言和吴实义都脱了厚厚的外套,两人之间的阻隔更少了。
吴实义感觉到了傅薄言的心跳,隐隐有加快的趋势。他低头看了眼毛茸茸的脑袋,头发丝微微抖动着,好像这人很害怕的样子。
真吓到了?吴实义心里怀疑,缓缓抬手,安抚一般轻拍傅薄言的背。
但此时傅薄言想着,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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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l中自己就是高考考点,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这届高三考试了。
像傅薄言和吴实义这种首考考得还不错的人,今天把语文和数学考完就解脱了,因此他们的心情还挺轻松,坐在考场外闲聊。
时间还早,还没到进考场的时间,傅薄言和吴实义坐在一辆车里,前面是陶晶晶和陈晓芸。
原本陈晓晴也要来的,但是今天陈英涵也放假了,就被她们拒绝了,她和两个被困在医院出不来的父亲一样下午来接考。
一想起很多首考没考好的同学还要多考几门,傅薄言就得意起来:“我今天考完就不去考了,这么说我今天就能毕业了!”
“是啊,考完就要毕业了。”吴实义没有如此喜悦,反而语气中带着点惆怅,他靠在靠背上,望着或是兴奋或是紧张的考生和来送考的亲朋。
“难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我们班好多目标是z大的。”傅薄言细数着要是考上了大学会有哪些熟人,“我们说好了一起上z大,还是同个专业,就算不在一个宿舍,你要是想我就搬出去住。车迟裕和杨轩分数不一定够就走三位一体……不会是表哥和……内谁吧?他们都要上b大。”
他看着吴实义仍然表情淡淡地望着窗外,半晌才吐出一句:“没有,我们在一起就行了。”
快到时间了,陶晶晶突发奇想给远在医院的傅华生打去了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通了,陶晶晶把手机递给傅薄言:“你爸成绩好,让他给你祝福一下。”
傅薄言看着陶晶晶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还拉着陈晓芸也穿了同款,无奈接过手机:“哈喽啊老爹,听到没,快给本考生祝福。”
傅华生说:“还本考生,你干脆叫小生好了。我成绩不够好,给老吴打去,他自己就是z大医学院优秀毕业生。”
傅薄言刚要挂电话,就听见傅华生说:“诶诶,不用挂了,刚好碰到老吴了。老吴!两个小生……哦不,考生的电话。”
吴镇学刚拿到电话,不等傅华生提醒,就熟练地说起了台词:“祝我们两位高考考生考上z大医学院,成为我的学弟……诶?是不是辈分乱了。”
陶晶晶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拿回来按了挂断说:“乱了就乱了,你们要是能考上z大,随便乱都行。”
要是能考上z大,随便乱都行?那能不能再乱一点,追求吴实义?傅薄言心里暗想着,被陶晶晶赶下了车。
很巧的是,他们考语文的考场,一个在他们高一时待过的教室,一个是高二的。
分开之前,傅薄言刚走了一步,就被吴实义拉住了。
对方看了他几秒,说道:“你……考试的时候字写好看一点。”
首考完之后,听说傅薄言把四门全放掉了,秦怿芜特别开心,笑着给傅薄言布置了一堆练字任务。所以现在,只要傅薄言不放飞自我,他的字还是挺好看的。
在和吴实义分开之后,傅薄言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习惯。高中的任何一场考试,因为他们的成绩差不多,都是在同一个考场考的,突然要分开这么久,让傅薄言心里空落落的。明明学考最多也就八十分钟,高考却要两个半小时。
试卷发下来,傅薄言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作文。等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这个主题和秦怿芜上个月讲的一模一样,讲好中国故事。
教两个理科班的秦怿芜非常渴望教文科班,要是她教的是文科班,看到这个作文题,分数还能涨一涨。
还记得当时傅薄言被讲得有点困,还是吴实义及时把他摇醒了让他好好听,傅薄言这才对这个作文有点印象。
开门红的好事出现,傅薄言心中隐隐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前面的答题也颇为流畅。到了写作文的时候,傅薄言甚至能想起秦怿芜当时推荐了什么开头结尾和作文格式,写完时十五分钟的铃都还没响。
一场语文考试下来,傅薄言罕见地没有愁眉苦脸,因为他的选择题基本上没有很大的纠结。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准备找另外一栋楼的吴实义。
在楼梯口,傅薄言遇到了卢彦,他的语文不错,经常被迫和傅薄言对答案。
“傅薄言?你你你,别找我对答案,你以前为了不影响你同桌,专门找我对答案,这回高考了这不行。”卢彦像避瘟神一样对傅薄言避之不及,小心地看了一眼傅薄言,“今天怎么笑容满面的,你准备跟谁表白了?”
表白?傅薄言还真的想过,只是还没想到怎么表白,好像怎样都不合适。
傅薄言搪塞道:“什么表白不表白的,这次作文秦怿芜讲过,你看完不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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