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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旧梦(玄幻灵异)——以墨煮茶

时间:2025-02-22 14:36:20  作者:以墨煮茶
  夜泽微愣,待到顾渊消失,空间通道随即成型,他看见了另一头的卫风。
  卫风静静坐在鬼门关前,场景一如当年被木菩心送入冥界时。
  他显然也看到了夜泽,似乎早有所料,波澜不惊,莞尔说了句话。
  你可以过来吗?
  夜泽猛地起身,大步穿过空间通道,即刻出现在卫风跟前。
  卫风仰头看他,拍了拍自己身边。
  夜泽僵硬坐下。
  “我已卸去城隍一职,风鬼城也交付新主。”卫风看着鬼影幢幢的鬼门关,清俊面容极其轻松,“我在这里逗留了万余年,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候。”
  夜泽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万年来他第一次靠卫风这么近,以至于有种罕见的晕眩感。
  “我昨夜做梦,梦到了生前的事。”
  夜泽瞳孔一紧,屏息看着卫风。
  卫风温和地谈起了从前,却全是他中状元之后的事。
  夜泽心间那根绷着的弦慢慢垮塌,眸中难掩黯淡。
  他还是不记得我。
  “……金榜题名之时,圣上曾将曦华郡主指与我为妻,奈何有缘无分,家中生变后我便与她解除了婚约。”卫风温和地说着,目光里流露一丝追忆,“我生前不曾见过她,但我在浮生镜上看到了,若非家中变故,我应当与她育有一双儿女,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他说话时那么温柔和缓,夜泽听着,心口上仿佛有把钝刀在磋磨他的血肉。
  鲜血淋漓,痛得夜泽眼前模糊,待他回过神来,却是卫风在为他拭泪。
  “我从未怪你。”卫风道,“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得失我命,怨不得谁。
  “我与你之间,不论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必介怀。我卫风一向敢作敢当,除非皇权父母,旁人难以胁迫,若我为你做过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纵使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觉处境难堪,得即高歌失即休。你切莫自责,去过你自己的人生罢。”
  夜泽默然不语,血泪长流。
  卫风耐心地为他擦拭,眼前这张脸着实令人神魂颠倒,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手顿了顿,突然道:“其实我也梦到过你。”
  夜泽看着他。
  我梦见自己成亲,洞房花烛夜,掀新娘子盖头,看到的却是你。
  我看着你实在心生欢喜,忍不住去亲近你,可刚一靠近你就回到了画卷里,怎么唤也不回来。
  ……梦里万般好,醒后皆成空。
  卫风深吸了口气,将紧握的拳头摊开,露出一粒菩提子。
  “吃了它,成仙去吧。”
  成仙。
  又是成仙。
  前尘往事一幕幕浮现,夜泽死死忍着泪,红着眼缓缓摇头。
  ——他决心已定,待卫风投入轮回,他即自戕忘川。
  卫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夜泽。”他突然道。
  这声呼唤恍如隔世,夜泽眼瞳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望着卫风,模糊看到对方眼底自己慌乱狼狈的倒影。
  “去成你的道罢。”
  夜泽愣住。
  下一刻,卫风将菩提子放入口中,至纯至净的佛灵气息让他的灵体瞬间出现溃散之兆。
  没有丝毫犹豫,卫风倾身吻住夜泽,将菩提子渡过去。
  夜泽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施了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那股清灵之气扫荡他的神魂和躯体,蚀骨之痛传来,他的魔骨在被祓除,深植万年的魔性让他本能地要吐出这粒菩提子。
  可卫风仿佛有所预料,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唇瓣仍紧贴着他,青涩而又一意孤行,不留丝毫缝隙。
  ——若吐出菩提子,卫风势必承受,他那鬼躯定会被佛灵气息摧磨得干干净净。
  夜泽眼睫微颤,强行压制暴虐魔息,他的情感战胜本能,伸手扣住卫风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卫风眼睛猛地睁大,转瞬间由主动到被动,他克制住挣脱的冲动,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望的脸,直到看见对方颤抖眼隙里淌下的不再是血泪,狠下心猛地一咬——
  血腥味瞬间蔓延开,夜泽吃痛却仍想继续,被强行推开。
  卫风不敢看他,吐出嘴里那粒裹着金丝的血珠,摁在了翡翠盒上。
  那盒子出现的瞬间,夜泽就看到了上面被顾渊层层设下的禁制,他目眦尽裂:“卫风!别!”
  太迟了,翡翠盒咔哒裂出一道小缝,万年来的救世功德化成千丝万缕,跟随禁制牵引汇入夜泽体内。
  “……这是我给你的!”夜泽猛地攥住卫风,几近崩溃,“让我为你做一点事,卫风,别什么都不要,别不要我……”
  卫风抿了抿唇,温柔而坚决地拉开夜泽的手。
  “不必说这样的话,你从未亏欠我,自然不用为我做什么。”
  他笑意温柔,将手覆在掩面恸哭的夜泽头顶。
  “红尘三千里,爱憎一梦游,请君扶摇去,俗世不堪留。
 
 
第35章 天劫
  九重天上,月照宫中。
  平三十二天连绵阴霾,自夜泽闭关伊始,万年不曾现世的神尊劫云经过数月的酝酿盘旋,终于隐隐有了落下的征兆。
  木菩心在仙娥的搀扶下迈入宫门,经九曲回廊来到奉灵池苑,隔着千丝万缕的朦胧灵雾,她看到盘膝端坐在莲池中央的夜泽。
  对方身披法衣,头顶处的劫云浓密如实物,在这九重天界喧嚣翻滚,发出的隐隐啸声似要撕碎万物。
  越是靠近,天道威压越是让木菩心行动艰难,莲池中电蛇游走,自夜泽座下的陨天石四散,连玉砌雕栏都时不时炸出火星,又在向更远处蔓延时被一道密不可破的灵流阻拦。
  木菩心十分心疼地看向灵流来源,那是顾渊,他亦端坐阵眼,与夜泽形成阴阳平衡之势。
  ……顾渊飞升神尊之时,木菩心未能亲眼见证,如今才窥得其中可怖,且当初顾渊是魔修飞升,难度更胜此时。
  他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没事的。”顾渊忽道,他睁开眼,目光柔和看向木菩心,“你护好自己和孩儿,离远些。”
  木菩心轻轻点头,将顾渊给她护体的龙鳞甲衣掖紧了些,护着肚腹退到了禁制外。
  “神尊天劫共九九八十一道,”顾渊传音夜泽,“肉身毁而再塑,神识灭而复生,从第五十道天雷起,天劫会淬炼你的神魂,务必守住心神,神魂若碎则调动全部灵气修补,决不可有丝毫懈怠。我会为你护法补足灵垒,不必担心魂魄有缺,但雷劫还需你自己来扛。”
  他看着披发闭目的夜泽,沉默片刻,继续传音:“夜泽,修行不易,万望珍重。神尊劫非生即死,菩心有孕以来一直念着将来要你做孩儿师尊,即使不念万物苍生,也望你顾及挚友亲朋,切勿轻言放弃。”
  莲池中的人睫羽微动,终于翕开一道缝隙,遥遥望向木菩心。
  后者匆忙收起担忧之色,无不鼓励地扬起嘴角回望,手先指顾渊,又指自己,最后摸向肚腹,一条未成型的小龙沉眠其中。
  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木菩心眼里泪光闪烁,无声道。
  夜泽嘴唇颤动,重重闭眼,压下隐秘心思,猛地合掌掐诀,汹涌灵流霎时激荡四方,长发漫飞间,他仰头发出愤恨怒吼!
  “来!”
  轰隆!天雷应声而落,白紫纠缠的电流犹如天柱,瞬间笼罩夜泽,莲池激起千层浪,玉砌雕栏被掀得四分五裂,逾千斤的护殿玄武像似落叶般轻飘飘飞向天际,又在触碰到结界时重重弹落在地,更掀风波。
  禁制犹如无形墙壁,隔绝一切波澜,木菩心攥紧了拳,于风平浪静中焦急看着对面宛如末世的惨相。
  夜泽的身形已无法分辨,天雷接连劈落,时不时蓬起一团血雾,那是夜泽的肉身在破碎又重组,他的神识饱受摧磨,时强时弱,第四十九道天雷结束时,木菩心已经辨不到夜泽的气息了。
  她慌得原地踱步,顾渊眉头紧皱,在木菩心看不到的地方颤着手掐诀排出残留劫电,咽下喉头腥甜,这才睁眼传音。
  他没事的。
  木菩心听出其语气不对,急得想冲出禁制:“那你呢!你怎么样了?”
  顾渊笑道:“放心,我毫发无损。”
  木菩心抿紧了唇,愤愤地砸了禁制一拳。
  水雾烟尘稍散,木菩心终于看见了夜泽,对方身下是一大滩焦黑干涸的血迹,形容惨白,脸上似有千百道蛛网裂缝,那是肉身被天雷劈碎无数次后尚未完全愈合的痕迹。
  他的气息微弱,极不稳定。顾渊抖袖,抛去一玉瓶,待夜泽将仅剩的七枚枚万年筑灵丹服下,灵力堪堪回复至巅峰。
  “炼神魂的天劫比此前十倍不止,”顾渊凝重道,“途生心魔幻象,你切莫受其蛊惑。菩提珠串是菩心折了修为用本体炼化而来,经无量佛加持可正心神,你要佩好。”
  夜泽微不可察地点头。
  第五十道天雷随即落下。
  这一道天雷直奔神魂,夜泽只感觉嗡地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漫长的耳鸣,电流化作无数獠牙在撕裂他的魂魄,裂缝出现的瞬间夜泽便会有一种濒死的错觉,疼痛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恍惚听见了顾渊的声音,但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只是感觉有熟悉的灵气冲破天雷桎梏来稳固他的神魂,腕间珠串似有感应,清灵佛息涌入脑海,夜泽如梦初醒,哆嗦着牙关牵引灵流在体内运转,疯狂修补自己濒临崩溃的神魂。
  顾渊给他输送来的灵流澎湃如山海,消磨了部分雷劫,落到夜泽身上时威力大大削减,神魂竟也扛过了一道又一道,并未真的碎裂。
  夜泽拧眉,饶是顾渊修为绝顶,但如此强度的灵力输送必定损耗本源,甚至折寿也未必。他不愿受此滔天恩惠,试图分出心神告诉顾渊收着些,可刚有所动作,周身骤然一松,被天劫施加的压力荡然无存,夜泽愣住,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奢靡无度的华丽宫殿中。
  殿内跪着个瘦骨嶙峋的男娃,大殿尊位上翩翩坐着美艳至极的女人,对方的表情有着如获至宝的狂热,她飞下来用尖削十指攥住那哆嗦的肩头,在其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露出极度迷醉的神情。
  夜泽毫无波澜,抬手灵气化刃,斩断幻象。
  ——修炼万年,若是还囿于少时地狱,那他真是枉费岁月。
  世界陷入黑暗,前方隐有亮光闪烁,夜泽顿了顿,迈步向前。
  周边渐渐明晰,他原处在山洞之中,临近洞口时忽然一股大力将他扯出,强光让夜泽本能闭眼,然后耳边响起一阵极为放肆的清脆笑声。
  “你们凡人怎么成了仙也这么弱,居然站都站不住哈哈,笑死我了——”
  夜泽心头一震,趴在地上攥紧了拳,昆仑万年积雪都被他抠出几道裂缝。
  好冷。
  他睁开眼,看到一只色彩艳丽的飞禽在山野间肆意盘旋,施施然落到他跟前,化作一神采飞扬的清丽少女。
  三青叉着腰居高临下,抬脚踹他:“喂,夜泽?不会摔傻了吧?”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夜泽的脸,嘀咕道“难道真傻了”,随即,咕叽咕叽掏出一堆珍果仙草,要喂给他。
  夜泽抓住她的手腕,那里滚烫而鲜活,和她澎湃无羁的生命力一样,一如往昔。
  “对不起。”夜泽一字一句道。
  三青歪着头,笑嘻嘻的:“我打你你道歉,为什么呀?”
  夜泽鼻子蓦然发酸。
  “对不起,三青。你救了我很多次,我一直很感激你。普天之下你对我最好,我一向视你如至亲,只是我、我不知怎么说……卫风对我很重要,我不可能放弃他,就像你不可能至白泽虚暮而不顾——”
  三青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只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变了脸色,感觉捂住夜泽的嘴,低声警告:“说过了,不准直呼主上名讳,生气了怎么办……”
  夜泽颤抖闭眼,泪水落到三青手掌。
  三青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给他拭泪:“好好的哭什么呀,我不骂你了行不行?真是的……”
  夜泽猛地将她抱入怀中,泪水决堤。
  “好了好了,你不要急着走啦,就和我们待在昆仑,白泽说他过几年就回来了,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睡一觉很快就过去了哦——”
  三青的话语仿佛有着魔力,夜泽果真觉得昏沉,他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珠。
  “对不起,三青。如果死后能见到你,你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毫无怨言。”夜泽抱紧她,“但我不能留下,我还有亲人在等我。”
  话音刚落,昆仑霎时地动山摇,世界在崩塌陷落,一股强到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三青自他怀中剥离,夜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黑暗,对方的脸上先是迷惑不解,最后化作释然。
  一如当初被他一剑毙命。
  夜泽如坠冰窖,打了个寒颤,猛然惊醒。
  入目帷幔,他躺在温暖柔软的床铺里,耳边传来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响。
  夜泽的瞳孔紧缩,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起,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房屋,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夜泽?”
  门扉处吱呀轻响,有人推门而入,蹿进一丝风雪之意,直入夜泽骨髓,他像是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朝自己靠近。
  “做噩梦了吗?”卫风温和而关切地问,他抬起,温柔擦去夜泽额头细汗。
  对方手上残留水珠,夜泽被激得一激灵,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小心翼翼碰了碰卫风的脸。
  温热柔软,不是梦。
  卫风抿了抿唇,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而羞赧,他先看了眼被关上的门,这才用脸主动在夜泽掌心蹭了蹭,用手反覆在对方手背上。
  “怎么这么凉。”卫风说着,将他两只手都捞到跟前,轻轻呵气揉搓。
  夜泽终于感受到血液开始流动,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将头靠在卫风肩上,依偎在其怀中。
  他清醒着沉沦,决意死在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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