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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界(近代现代)——里伞

时间:2025-02-22 14:35:35  作者:里伞

   《搭界》作者:里伞

  文案:
  阳春白雪爱上大金链子
  徐运墨在辛爱路有家文房店。某天隔壁商铺改租,从卖金鱼的老头子变成一个戴金链的小饭店老板。
  金项链打扮得油头粉面,花衬衫敞开三粒纽扣,开的饭店宛如江湖客栈,迎来送往,吵得要死。
  乱七八糟。徐老师嫌弃。
  好巧不巧,金项链房子租到他家对面,夜里常有陌生面孔登门,噼里嘭啷,扰人清梦。
  无法无天!徐老师唾弃。
  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被对方赖上。学生抱着剑桥英语课本,朝他露个大笑脸:“长久以来谢谢你了,徐老师。昨天店里进到一批新鲜小黄鱼,我留了几条。今晚来我家好吗?我给你吃。”
  夏天梁一笑,两边虎牙尖尖,金链闪得帮忙补课的徐运墨头晕眼花。
  他情难自弃了。
  一本正经攻x口甜舌滑受
  看不上到真香。
  小市民生活,涉及少量餐饮行业,做做饭谈谈恋爱。
  标签:市井 生活 美食 温馨 年上
 
 
第1章 盐水毛豆
  沿着陕西南路向北走两公里,右拐,就是辛爱路。
  这条马路只有九百米长,单行道。左边是居民区,叫遇缘邨。一条弄堂钻进去,两侧是多栋联排式洋房,三层混砖、坡顶红瓦,彼此如恋人般额头对额头,亲密相望。
  遇缘邨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最早是轮船招商局的职工宿舍。一个百年过去,人员变迁,如今居民只剩大批六十岁朝上的本地老人。
  社区老龄化严重,连带着路边商业凋敝,时髦小店都不爱开来这里。除了几个自有店面,剩下的都是理发维修之类的民生服务。前两年,市政来做门头改造,整条马路兜完,不过十来分钟,唯独在辛爱路99号门口停下。
  老马路旧时布局诡谲,99号本是一间前后通透的大店面,后来中间砌墙,被硬生生一分为二,拆成了两个独立商铺。
  说独立,却仍需共用一个入口,外人走进去,才会发现两扇面对面的店门,一个写99-1号,另一个写99-2号。
  改造队伍考察半天,对这个特殊情况束手无策,认为是历史遗留问题,最后给的解决方案是为公平起见,两家店的招牌都不能沿街,只可挂在各自门口。
  99-1号是文房店,一块楠木匾额,上书“涧松堂”。字体板正,颇为古朴。
  对面的99-2号,只在玻璃推门上贴了四个字:天天饭店。快印店出品,看着有些随便。
  饭店做的是上海本帮菜,价格低廉。最近新开业,正在大搞酬宾活动,用餐有八折优惠。精打细算的周边居民闻风而至,连续两周人来人往。
  客人一多,总有老眼昏花或粗心大意,找到99号也不细看招牌,等到推开门,看清店内布置,他们才哎呀一声,惊讶问,不是饭店吗。
  一道声音在书桌后冷不防响起,说走错了,吃饭去对面。
  语气相当不友善。误入的客人听了,退出去,转身发现玻璃门,紧跟着就有人问候,说欢迎光临,几位?这边坐。
  嗓音清亮,精神气十足。
  正在练字的徐运墨停笔,摘下新买的耳塞,打开手机就是一条信息过去:@天天-夏天梁,今天第12个,你们太过分了。
  十分钟后,商户群显示有人回复:不好意思,今天客人有点多,见谅。
  徐运墨:再有一个走错,我就报警。
  信息发完,有人推门而入。徐运墨以为又是食客,脸一沉,正准备按110,抬头看清对方,面色稍微收敛两分,“什么事?”
  老马摘下电动车头盔,“怎么,谁惹我们徐老师生气啦?”
  说完自己有了答案,扭头看看对面的饭店,问:“又闹不愉快了?”
  徐运墨不响,下巴抬抬,示意对方坐,问他找自己干什么。
  不就为了这桩事体?老马干笑一声,试探道:“下个月社区要评选最美街道,你晓得伐。”
  徐运墨重新铺纸,“所以?”
  “王伯伯喊我来的,他说你们两家店最近摩擦有点多,不太放心,非让我过来当老娘舅,帮忙调解一下。”
  99号两家商铺,一个新开,一个老店。相处堪堪两周,已发生多次纠纷,主要还是两者业态相去甚远,文房与餐饮,氛围实难和睦。
  “他自己怎么不来?”
  “街道给他分过来一个大学生,忙着带人呢。再讲了,前几天你们吵架,他跑过去一听,差点高血压,说回去吞了两片降压药才好。”
  居委那个老爷叔平时说话,中气比谁都足,身体素质好过年轻人。徐运墨不买账,他知道老马指的哪桩事情。那天有食客去隔壁吃饭,将开来的车停在门口。辛爱路的路边是黄虚线,不能久停,那辆五菱宏光倒是豪横,大喇喇压到上街沿,车头直对99号。
  过了一个小时,无人出来挪车,徐运墨面无表情出门,拿手机拍照。
  还在笃悠悠吃饭的食客见状不对,立刻奔出来,说马上开走。徐运墨不留余地,直接投诉违停。不多时,交警过来开罚单,车主极为恼火,捉住徐运墨问候全家,引发一堆人围观。
  徐运墨蘸墨掭笔,“谁吵架,我一句话没讲。”
  对对,老马顺着他,“你素质高,不文明行为是要受惩罚,但小夏是你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么一搞,店里其他吃饭的客人怎么想?总归会影响别人做生意的呀。”
  “这么点小事就能影响生意,他这个店不如不开。”
  哎,侬个……老马一时语塞。徐运墨的脾气他很清楚,素来说一不二,只好掏出手帕,抹掉脑门上的汗珠,向其循循善诱:
  “你是无妄之灾,小夏也是呀。他提醒过外面不好停车的,人家硬要停。你去投诉,他也没怪你,还主动和那个车主说罚款他来付,最后硬是笑眯眯把人送走了,这做得够体面了吧。碰到有些混江湖的老板,觉得你多事,讲不定早来寻你吼势*了,类似的我看过不要太多喔。”
  徐运墨笔不停,如行云流水,“照你这么讲,我还要谢谢他?”
  确实。
  这两个字,老马嘴上不敢说。当中介多年,他管着辛爱路周边几个商铺,做的都是街坊生意,最讲究人情和分寸。当初99-2号转租,夏天梁经人介绍,来询价,他一问,对方要开饭店,根本不愿意牵线。
  99-1号的徐运墨是谁?辛爱路纪律大队长。老马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拉个搞餐饮的做邻居,必会惹怒徐运墨,引得对方大动肝火。
  无奈介绍人温言相劝,说老马,帮个忙吧,就当我欠你一次。
  菩萨都发话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帮手谈成这笔生意。店租了,证办了,装修也搞完了,来个先斩后奏,全部趁着徐运墨不在上海这段时间完成。
  有苦难言啊,老马接着道:“也不是要你们相亲相爱,这饭店开了两个礼拜,生米都快煮成泡饭了,还能怎么办啦?小夏合同签了两年,你要硬碰硬,是给自己找罪受。做邻居,你让让我,我让让你,不就结束了?那些小事,你少点和他计较,以后眼睛一闭,不要往心里去了。”
  这话的最后一句,在徐运墨听来,实在不是滋味。他笔锋一滞,右捺拖得太长,整个字顿时意势尽散。
  心游寂灭,岂爱纲之能加——临摹多宝塔碑,每到爱字,总会写废。
  别放心上,轻巧话谁都会说,可心无旁骛的功夫,修炼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徐运墨眉毛打成百叶结。过去的99-2号,开家金鱼店,老板安静话不多,五年来与他相安无事。直到年初,老头被儿子接去国外养老,关店前告诉徐运墨,自己不打算卖掉店面,改成出租,为省心省事,特地找了老马代管。
  老马纵横辛爱社区,当初徐运墨继承店铺,来辛爱路开店,什么都不懂,全靠老马为他指点迷津。徐运墨相信他的能力。
  事实证明,这世界没有人事物,能做到绝对靠谱。徐运墨痛恨一切违反秩序的东西,比如写坏的字、颠三倒四的街道管理,以及上海的盛夏——尤其黄梅季,简直反人类,每年五月,他都会趁天气转热前,铺盖一卷躲去莫干山。
  今年一走,就是四个月。十月回上海,已然入秋,气候渐渐凉爽,徐运墨却极不爽快。返沪那天,他喜获大礼包,涧松堂门口堆起一排五颜六色的开业花篮,挤到他连店门都开不了。
  等看到对门招牌,一道惊雷,劈得徐运墨怔愣两秒,随即打电话召来老马。
  中介骑着小电驴,见他第一句:徐老师,你听我解释!
  徐运墨正在气头上,毫不客气说我做什么生意你不知道?介绍谁不好,非要搞个开饭店的过来,油烟重得一塌糊涂不说,还有客人进进出出,涧松堂和他共用一个门面,以后我还有清净日子过吗?
  老马心中有愧,眼神飞来飞去,说现在环境不好,哪里轮到业主挑挑拣拣。而且辛爱路没有餐饮店,最近的社区食堂,走路都要一公里,遇缘邨一群老年人,开个小饭店,居委是欢迎得不得了——喏,99号这个位置办重餐饮执照,原本很费时间的,都靠王伯伯特批,就连装修的报备审核,都是他直接开的绿灯。
  言下之意,要怪一起怪。
  一个个的,全都拍脑门做决定。开饭店,讲究广迎天下客,灶台一起,必定热火朝天。徐运墨愿意蜗居在辛爱路这个妖泥角落*的地方,图的就是人少事少,99号搞餐饮,简直不可理喻。
  但木已成舟,他不想为难老马,也不想去挑战那个居委会的地头蛇。
  隔壁店铺不是他的,不管金鱼店还是饭店,想借给谁,做哪种生意,是人家的自由。只要不来招惹自己,他也能勉强接受,尽量和谐共处。
  然而两周过去,徐运墨愈发心烦意乱。他在遇缘邨有套一室一厅,空间不大,涧松堂除了做生意,也【vb:kazuyayaya】是他的半个书房,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自己做事,讲究有规有矩,尤其生物钟,不容打破:每天八点起,九点出门跑步,十点到涧松堂泡茶看书,十一点开始练字,三小时打底。放在过去,尚算修身养性。如今不行了,隔壁一到中午饭点,人头攒动,练字堪比食堂打太极,效率极低。
  实在静不下心,徐运墨收起字帖,不练了。
  “我想计较?从开门那天起,这家饭店就没太平过,要么声音太大,要么客人走错门,一天下来,至少烦我十几次,谁受得了?你要觉得这是小事,我和你换,你把中介的办公室开到我这里,自己来体验。”
  隔壁给他带来的麻烦,实在罄竹难书。老马不好反驳,时不时嗯嗯两声,以示自己在听,“我晓得,我晓得……”
  徐运墨还想继续,忽而有人敲门。他当是食客,刚想发作,还是老马先有反应,赶快截住他。
  “哦唷,小夏来了啊!”
 
 
第2章 酱香萝卜干
  第九次,来的并非客人,是饭店老板,徐运墨的新邻居。
  这位万恶之源进门,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谁递的中华,没地方放,顺势夹到耳朵上。他梳大背头,身上衬衫花纹俗气,领口也不老实系紧,大方敞开,露出脖上的一条细金链子。
  看打扮,至少四十岁朝上,但面皮白净,一说话,左右两边各有一颗虎牙,对称的,不小心泄露了实际年龄。
  最大不超过二十八。
  头一回见面,夏天梁也是相似模样。那对滴溜溜的眼珠子灵活得要命,不停在徐运墨脸上打转,一听他的名字,即刻伸出手,说原来是徐老师!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前段日子听说你一直在外地,没机会见面,今天总算碰到了。
  话里话外,透出一股热络的劲头。徐运墨当即给他扣了二十分,握手握得并不自在。
  对方也有明显感觉,一搭脉,猜到徐运墨并不欢迎自己,却不收敛,反而从斜跨的小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说小小心意。
  打开,两张购物卡,面值五百块。
  给的解释:之前饭店装修太吵,影响大家做生意,一点补偿,辛爱路上每家店都有的。
  徐运墨脸色急转直下。过往他见过太多类似嘴脸,这两张购物卡好比探照灯,用来判断自己是否能被收买。
  我不收这种东西!
  徐运墨着实被冒犯到,手一甩,购物卡随之飘落在地。
  场面不太好看,倒是夏天梁从容,腰一弯,捡了,还向他发出感慨:徐老师真是心地善良,体恤我们小本经营不容易,帮我省钱了。
  油嘴滑舌,再扣三十。
  夏天梁这张考卷,徐运墨判定不及格,这糟糕的第一印象极难扭转,之后见面,他都尽量避免与对方有过多交流。夏天梁曾在微信上发过几次好友申请,徐运墨统统拒绝,有任何问题,只在商户群里沟通。
  眼下他板起面孔,从眉毛到嘴角,全部写着不欢迎。
  夏天梁并未受到影响,他看到老马开朗地嗨一声,对上徐运墨,也不顾忌那张臭脸,主动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徐老师,今天吃饭的人多,有几个没看清楚,打扰到你。”
  徐运墨哼一声,当回应。
  “你放心,我刚在外面贴了张纸,这样他们以后就不会走错了。”
  嗯?徐运墨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纸?”
  夏天梁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小方块,“就是用来提醒客人的那种。”
  说的什么东西。徐运墨起身,到外面一看,差点撅倒。两家店中间的墙面多了张浅色纸,紧挨涧松堂的招牌,一看就是从哪本废弃杂志临时撕下,翻到字少那面,用油漆笔写:吃饭这边请。
  附一个大箭头,直指隔壁,贴心得很。
  什么狗爬字!徐运墨神经突突跳起来,强迫症发作,一把扯下,阴沉沉往回走。
  夏天梁哎哎两声,跟在他身后,说徐老师侬做撒啊。徐运墨理都不理,将那团垃圾扔了,随后刷刷几笔,还没等夏天梁看清,他已经结束,手里多出两张生宣和一卷双面胶。
  一张写食客止步,一张写内设雅座,楷书,极为端庄。徐运墨将食客止步的那张贴在自家门口,另一张连同双面胶齐齐拍到夏天梁身上。
  “贴上。”他命令。
  夏天梁捧着那张纸左看右看,饶是这人缺乏鉴赏力,也不由啧啧称奇:“徐老师,你字写得真好看。”
  门外汉的表扬,对徐运墨来说毫无用处。夏天梁头发上摩丝涂得太多,油光水滑,更让这句肯定平添两分市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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