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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茗能感觉到，从刚刚开始，他的玉坠里多了几分信仰力。获得粉丝的喜爱与崇拜，是可以增加信仰力的。功德和信仰力就像现代游戏里的红和蓝。
以前在大周朝的时候，信仰力的获取只能靠为委托者驱鬼、获得委托者的崇敬获取。现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给闻茗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或许，他不一定要退出娱乐圈。为自己正名，然后在这行走下去，才能更快地集齐功德和信仰力。
这时，周文青走到他身侧，“闻茗，我还是要交代你一下。下次再有这种安排好的活动，一定不能缺席，更不能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闻茗诚恳地点点头：“好的。下一次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天错过拍摄，是因为镜头被震碎。下次在红衣女鬼尖叫之前，他一定要扼住她的咽喉，保护我方摄像机！
周文青：“还好静静手比较快，为你抓拍了一张照片，否则你只能错过这次海报宣传了。”
一旁的华静静羞涩一笑：“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我还站在摄像机前，这是我的责任。”不知为何，女鬼吹出的阴风对她没有效果，这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事。
这倒是意料之外，闻茗冲她点头一笑，这也算是因果。他保护她是因，她为他争取到这次机会则是果，无心插柳柳成荫。
世间的因果，就是这么奇妙。
后面沙发上的闻涵笑着回答直播间粉丝的问题，同时把周文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被一阵慌乱和气愤占据。
怎么会如此，主打海报又出现危机了！那个华静静，口口声声说是他的粉丝，却偷偷帮闻茗，简直是个蠢货！如果闻茗拍不了，那么主打海报一定就是他的，他一定可以借此提升不少人气！
从现在到晚上还有几个小时，闻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来得及。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点开社交软件，给LSG宣传部的李经理发了一条消息，然后露出了一抹笑意。
周文青离开后，闻茗转过身继续对着镜头微笑，生了这样一张完美的脸，自然不能浪费掉。
他个人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爆满，此时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涌进来。谩骂和指责充斥了整个屏幕，偶尔夹杂着几句舔屏和反驳。
闻茗早已习惯了这种独特的待遇，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尴尬之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弹幕。
【你真的能看到鬼魂吗，为什么网传你很怕鬼？】
闻茗笑着想了想，眼眸中似乎有光在闪烁，认真回答道：“鬼神，的确值得每个人敬畏。万物皆有灵，死者有魂，活人有精气神。心存敬畏，才能严于克己、三省吾身。”
虽然对他这个把大周朝的鬼界搅得鸡飞狗跳的人来说，这些话没有任何说服力。
观众们显然也听了个糊里胡涂，很快又加入骂战，好不痛快。
闻茗笑着摇摇头。
这时，乐天云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听到你在讨论鬼神，我也想聊聊。”
闻茗一下语塞，想起回忆中原主和他之间的纠葛，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乐天云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同闻茗直播间的观众打了一个招呼：“可能大家都不记得我了，五年前我和闻茗一起参加《歌舞青春》，如今想来实在是感慨。”
他转过来，目光如利刃一般看着闻茗的眼睛：“当时我受伤不得不退出了决赛，闻茗最终夺得了冠军。今天，我复出参加《庄园探秘》，闻茗却是最后一场综艺了。阴差阳错，我和你总是无法共进退。”
闻茗没接这些话，把话题绕回刚刚的“鬼神”上面，淡淡一笑：“天云，我的确和寻常人不一样，感知更加敏锐。”
乐天云：“以前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今天的确产生了一点点动摇，这世间总会有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但是我始终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五年前我摔断腿那天，你跟我说，是一个女鬼推了我。我这一生坦坦荡荡，从未对不起过谁，素不相识的女鬼又为何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刻丢掉一切努力。闻茗，你能为我解惑吗？”
闻茗左手托起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乐天云，第一次感受了左右为难。他知道乐天云话里有话，根本不相信当时有女鬼存在。
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场，人气和实力俱佳的乐天云摔断腿后，原主轻轻松松夺得冠军。这就成为了乐天云的一个心结。他不信鬼神，只道人心比鬼神更可怕。他坚信是闻茗为了夺冠，在比赛前故意把他推下天桥。
原主的灵力并不强，只是隐约看出了一个女鬼的轮廓。但是闻茗不一样，他从回忆中清楚地认出，那个女鬼就是乐天云经常挂在嘴边的婆婆。婆婆把他捡回家养大了他，是乐天云最大的恩人。
此刻，闻茗依然无法对乐天云讲出真相，他不想让这个曾经的好友背负更多痛苦。
闻茗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因果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如果鬼神都能遵循天理，那么这世间也没有冤孽了。”
乐天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他靠近闻茗，伸手挡住了口型，压低声音，讲悄悄话一般：“我不想听你鬼扯，偷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一落千丈的样子，这大概是上天给我的馈赠 。”
闻茗敛去笑容，冷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乐天云，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他轻轻挡开乐天云的手腕，“那么你要遗憾了。”
很多时候，闻茗对非议和误解都很无所谓。可是被人看低，的确能让他产生强烈的情绪。
是的，闻茗此时很想笑。
从淤泥里爬出来，站上大周朝大善天师的位置后，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一落千丈这四个字。他可以用无数种方式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加精彩。
乐天云看着闻茗张扬的笑意，怒而离去。
忽然，周文青急急走出来，手中攥着个手机，“闻茗，你过来一下。”
闻茗刚离开直播镜头，手里就被周文青塞进一个手机。周文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可是LSG的李经理，你好好跟他说。”
李经理：“是闻茗吧，我刚刚听说，你想要这次主打海报的名额。很不好意思，我们以前谈过，如果你成为了我们LSG的代言人，那么这个综艺里的资源会向你倾斜。但因为你个人问题，如今我们的代言人另有其人。我们的资源是给代言人的，不是给你个人的。你懂吧？”
闻茗脑子转了一个圈，“主打海报的名额？你这是专门来说服我主动放弃的吗？”
李经理哼了一声，明显等着闻茗回个准话。
闻茗扫了周文青一样，大约明白了现状，“如果我不想放弃呢？”
李经理不以为意地嘲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退出了娱乐圈，得罪了LSG，你的人生将会……啊？！”
闻茗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是几声跑步声，夹杂着一阵老人的咳嗽声，然后李经理惊慌地喊道：“董事长，您没事吧，我这就去给你叫救护车！”
闻茗目光一凌，除了活人，他还听到了一个失控厉鬼的嘶吼声。他立刻对着手机大声说：“不要让他离开这个地方，一旦离开……”
李经理：“你瞎说什么？闻茗我警告你，不准把董事长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这时，一个喘息着的老人声音打断了李经理的话，病弱中依然带着气势：“把手机给我。”
第8章
闻茗听着手机那端换了一个人，一个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明显被极大的痛苦折磨着：“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茗笑了笑：“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离开了现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会遭到更严重的反噬。”
手机那端沉默了，许久老人沧桑的声音才响起：“那你有办法吗？”
闻茗从听到厉鬼的声音和老人的呻吟那刻起，就大约猜到了状况。这个老人是LSG的董事长，为了公司的前途，也为了自己的气运，他和厉鬼达成了共生契约。
厉鬼被束缚在公司里，靠吸食老人的生气修炼，老人靠厉鬼带来的气运财运亨通。
现在的状况就是，老人老了，自己都要入土了，供给的生气自然不够厉鬼享用，所以平衡被打破，老人被反噬。如果强行把他带离公司，暴动的厉鬼说不定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这种共生契约，闻茗见过不止一次，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闹得可难看了。
他对老人说：“暂时有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你亲自拿四根红色蜡烛，在公司大楼的四角点燃。红烛燃尽时，再用红色朱砂点在你的右手腕间。”
这样就可以暂时隔绝厉鬼无限制的吸收生气。
老人沉默了片刻，又问：“治本的办法呢？”
闻茗笑了：“这个嘛，需要你自己好生想一想，你可以为此付出什么。”
和厉鬼做交易，获得了荣华富贵之后，再想单方面不付出任何代价就结束交易，没有这种好事。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无本生意，尤其是对象是厉鬼。
老人沉思了一会，挂掉电话后，他认真地问李经理：“这人是谁？”
李经理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马屁精，立刻堆笑道：“闻茗，一个小明星。”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似乎听你提过，如果没有那个丑闻，他就是我们国内地区的代言人了。对了，我们面向全球的高端子品牌快上线了，代言人似乎还没敲定？”
李经理疯狂点头：“对对对，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去商议。”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他已经求助过玄冥道观，可惜观主今天正巧闭关，否则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闻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供了帮助，他就会给予回报。他当然不是想巴结这个小明星，比起闻茗，他还是信任玄冥道观这样正规的玄门中人。
等到观主出关，他就真的有救了。
上青庄园里，闻茗已经不想继续呆在别墅大厅，他走了出去透气，直到晚饭时才回来。
由于其他嘉宾都怂了，只有闻茗一人探索庄园，让本来就爆满的直播间更加拥堵。闻茗的粉粉黑黑，再加上从其他社交平台过来的好奇观众，直接让观看人数突破了一千万。
周文青笑得合不拢嘴，再加上没了李经理的施压，周文青开心地拍板：闻茗不愧是闻茗，主打海报非你莫属！
晚饭后就是公布宿舍的时间，周文青拿着一个信封，在直播镜头前拆开，故作神秘地问：“大家都很期待吧，首先公布大家最不期待的场所——黑暗狭小的柴房！会是哪两位幸运嘉宾呢？”
如果没有今天白天的诡异事件，相信没人会真的在意这个宿舍分配。现在，有了诡异氛围的加持，观众们开始屏息凝神，不知哪两位倒霉催的会被分到那里去。
比他们更紧张的当然是现场的嘉宾，周文青满意地观察着大家的神色，念出了一个名字：“季常道长！”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最可怕的地方，当然要安排一个最可靠的道长。
季常对此并没有异议，微微点头。他一脸淡定，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柴房算什么，对于玄门中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周文青又念出了第二个名字：“乐天云！”
乐天云脸色未变，冲季常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他同样很轻松。
金朗小声对旁边的闻茗说：“啊，我现在反而想去柴房了。有道长在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好羡慕天云呀。”
闻茗笑了笑：“放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他心里，对这个季常倒是一直抱有怀疑。乐天云和他一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吧。
杜培然坐在闻茗另外一边，他也轻声笑道：“我倒是希望和你分在一起。”
杜培然的话听起来很正常，但是看向闻茗的眼神总有一股莫名的意味。闻涵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恨恨地白了闻茗一眼。然而，闻茗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闻涵气得不行。
周文青大声道：“公布了最危险的地方，接下来公布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所在的别墅，宿舍设在二楼的雅间。究竟是谁那么幸运呢！”
他环视一周，把氛围吊起后，大声道：“闻涵！”
闻涵笑着冲镜头点点头，这个结果他最满意。其他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床，哪有雅间住着舒服。这大概就是LSG金主爸爸的钞能力，他不免有些自得。
“第二位是杜培然！”周文青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杜培然到底是影帝，得体地冲周文青点点头。闻涵很高兴，凑近了杜培然。杜培然立即笑着对他说：“多多关照呀。”
剩下的闻涵和金朗自然就被分在了香火祠堂。
闻茗今天探索了一天庄园，并没有到过香火祠堂。不过，住在灯火辉煌的别墅，还是带着诡异意味的祠堂，对闻茗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金朗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笑起来：“闻茗，我觉得咱俩的运气最好了。那里可是有着关公像，哪有鬼魂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闻茗对于这个时刻都乐哈哈的金朗并不讨厌，所以也很满意这个结果，“有道理，这样我们就能睡个好觉了。”
金朗眼珠子一转，悄声问：“你能看见鬼魂，是真的吧？今晚如果你看到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保护你。”他挥舞着手中一大迭符箓，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季常那里买的。
闻茗怜爱地看了金朗一眼，此人满脑门都散发着冤大头的金光。他一眼看出来这些符箓是今天现场画的。季常这样的水平，本来就是半瓶子咣当，匆忙间画这么多符箓，效果自然好不了。
很快，工作人员领着嘉宾们前往自己的住处。
闻茗和金朗顺着七拐八弯的小路，被带到庄园深处。一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氛围异常贴合综艺主题。
金朗这样的热情傻小子也发憷，打了个寒战，小声地问闻茗：“那个……既然你有点那种能力，一定知道很多忌讳吧？”
闻茗第一次感觉被老本行的专业知识问住了，和鬼魂打交道，的确有很多条条框框，稍微不注意就会触犯禁忌。但是，闻茗是谁，和鬼魂打交道，从来都是他把对面搅和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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