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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一阵心悸，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连尾椎骨都酥软了一瞬。
莫钰怔住，反应过来后忙不迭打落了他的手。
清脆的一声在寝殿内响起，莫钰身体内涌起一股厌恶。
“不需要，不用你来让我懂……”
面对无法控制、不可言喻的感受，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莫钰前言不搭后语地拒绝，低垂视线，回避了许玉臣那炽热的目光。
许玉臣轻笑一声，眼中却冰冷彻骨。
他养过的那只巨鸟凶兽在最开始也不肯臣服于他，最后还不是乖乖跪伏于他的脚下。
不听话的反骨总要受些教训，这是许玉臣一贯的作风。
可，想到要把那些凶残的手段用到莫钰身上，他还是犹豫了。
算了……
许玉臣想，娇弱的圣子怕是受不住这些刑罚，会被玩坏的，那他得不到莫钰这个人了。
黑暗神难得大发慈悲，放弃了盘桓在脑中的晦暗想法。
蓦然，黑色缎面的大床上散落根根分明的羽毛。
许玉臣悄然张开了羽翼，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瞬时笼罩在空中。
泠泠的羽毛划过莫钰的肌肤，矫健的身体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莫钰并不害怕，相反，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与抗争黑暗而亡的准备。
但被当作弱小的猎物，面对黑暗神兴致盎然的逗弄调笑，他还是忍不住忿忿。
“你想干什么，直接干便是了，身为圣殿的圣子，我绝对不会对你俯首称臣的。”
“这，可未必。”
许玉臣一字一顿地嘲弄。
冰冷的手掌猛地握住纤细的手腕，凉意顺着四肢蔓延，莫钰忍不住蜷瑟，想要挣开黑暗神手掌的钳制。
当然，白费功夫。
身为一个在后方施咒的角色，莫钰并没有注重过锻炼身体，而现在他体内的光明力量也在被全面压制，莫钰根本没有回手的力量。
手腕被高举过头顶，许玉臣粗砺的指腹细细摩挲。
冰凉的手指滑过带有体温的肌肤，就像在摸一块温润的白色玉石。
他凑近，温热的吐息洒在挣扎着的圣子耳廓。
语气诱惑，恍若诱人堕落沉沦的海妖：“小钰，我能让你快乐，别忘了，我可是能满足一切欲望的神。”
“你只需要，求我。”
许玉臣话音一落，肆无忌惮地咬上他红透的耳尖。
许玉臣用的力气并不大，莫钰还是被刺激地浑身一颤，向来疏离的圣子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实在是，太超过了！
耳尖敏感的不行，他艰难地咽下喉间的呜咽，歪头拉开距离。
“不……”
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许玉臣并没有灰心，他就是最有耐性的猎人，步步紧逼，等待垂死挣扎的猎物自己掉进陷阱。
许玉臣依言退开，却见他的脸上已经遍布红晕，浓密的乌黑睫毛上更是蕴出淡淡一层水汽。
看上去脆弱、易碎。
但许玉臣知道，他绝不是如此无害。
毕竟是险些灭了他一半残魂的人。
莫钰见他稍稍起身，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于别人的靠近，他实在是太敏感了，比莫钰本身还要反应剧烈，再靠近的话他实在是会控制不住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还没等莫钰思索出如何稳住黑暗神，就见他先一步执起自己的手。
在莫钰疑惑的眼神中，许玉臣犹如优雅绅士的老派贵族，轻轻在手背落下一吻，飘落下的黑发刺在手中，泛起涟漪痒意。
吻手礼，在对他示好吗？
嘴唇如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暖意。
莫钰愣了片刻，涌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许玉臣的唇好温暖。
他做着如此谦卑的动作，目光却侵略性十足，紧紧盯着莫钰的态度。
视线打量过每一寸皮肤，宛如实质。
莫钰如梦初醒，狠狠闭上眼，整张脸皱在一起，难耐地反抗起来。
手背在层层迭迭的衣袍间蹭来蹭去，幅度大到肉眼可见的厌恶。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黑暗神能感知人类的情绪，更甚者专注时还可以清晰听到别人的内心。
许玉臣现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莫钰身上，他能够听到，莫钰对他，是厌烦的。
红眸极快闪过一缕失落，很快又被狂妄的色彩取代，许玉臣捏住他的脸，迫使他睁开眼睛。
“你明明就喜欢我，眼睛里都是本神，人类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啊。”
莫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黑暗神居然是个自恋狂。
明明是他捏住自己的脸，他不得不看着对方的！
“不过看来你这么喜欢本神的份上，我这次就放过你了，小骗子。”
许玉臣骄傲自满地点点头，唰一声收回了求偶时展示气势的羽翼。
莫钰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的良好教养都要被毁灭殆尽了。
他费力地掰着许玉臣的手，含糊不清道：“放开窝！”
许玉臣冷哼一声，还是松开了手。
他并没有用力，却还是在娇嫩细腻的脸庞上留下微红的指痕，看起来格外惹眼。
许玉臣的心中腾地升起烦躁，但他的力量不是治愈，他不敢冒冒然将自己的法术丢在莫钰身上。
只能掩耳盗铃般用指节缓缓揉动。
“别动，红了。”
莫钰当然知道那处地方肯定红了，他现在两腮还有些麻木呢。
但黑暗神的服务，他没有理由拒绝，按的还挺舒服的。
反正躲开也会被抓回来，不如静观其变。
莫钰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他渐渐放空大脑，静静享受。
虽然004不靠谱，但是它的功能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
在莫钰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时，内心就被对光明神的崇拜和敬畏深深烙印。
这在许玉臣眼里，就变成了自己温和而主动地低下身段，面前人竟然还在想着他不死不休的对手。
更可气的是，还在向那个假惺惺的光明神祈祷！
失落和嫉妒充斥着他的身体，许玉臣气愤撒开按摩的手，恶狠狠捏住他的下巴：“你现在该求的是我。”
莫钰茫然。
半晌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痛心疾首地坚定开口：“我永远效忠光明神，愿光明照耀大地。”
虽然这实在是个表信仰的恶劣环境，但莫钰也没办法，不能崩人设。
不过他还是有意地控制了自己的念头，将崇信光明憎恶黑暗的后半部分，悄悄抹去了。
可惜许玉臣已经听不进去他满脑子的祝祷词，身躯化为一团黑雾，气冲冲地破窗离去。
砰的一声，玻璃散落一地，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感受不到黑暗力量的存在后，莫钰深深出了一口气。
004也终于可以透气了，它大口大口地呼吸：“呜呜呜小钰，吓死本统了，我还以为他肯定会气急败坏，然后打你呢！”
“他为什么打我？”莫钰好笑地回复。
“啊，”004咽了下口水，“难道我之前黑屏不是因为太过暴力吗，太可恶了许玉臣！”
莫钰语塞，觉得还是不能带坏小孩子，于是讳莫如深地点头：“你说的对，太可恶了。”
……
暗黑圣地外。
许玉臣一脸狠戾地走在路上，血眸晦涩，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
周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非常有眼力见地躲开了。
许玉臣的心中充满了气恼。
莫钰险些消灭了自己残魂，可面对他，自己怎么还是下不去手？
这太不像他了！
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强大到世间无人能及，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夺舍了。
一定是被封印那么久，性子变得不那么嗜血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
许玉臣丢掉那本藏在黑色长袍里的书——《让男人给自己花钱的一百招！》。
满是恶意地想，照这本书来做的情人，肯定都分开了吧。
最好再也不复相见。
还有写这本书的人，根本就是狗屎！对收敛财富这种事一窍不通，根本就是误人子弟。
突然！
前方涌起一团黑色雾气，许玉臣挑眉。
旁人看不到，那是黑暗神才能看到的，大恶之人汇聚的象征。
回想起自己可怜的金库，许玉臣心思一转，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果然，收敛财富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他黑暗神的能力。
许玉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第112章 西幻9
“这堆金币是抢过路的富商得来的，他们可真有钱啊，抢这一次够咱们吃一个月了。”
说话人脑袋顿时挨了一拳，刀疤头子嗤笑道：“有点志气，咱们这地界谁都不管，多抢几次以后他们主动给咱供奉不是更好。”
“老大说的在理啊！”
强盗帮会内，一群强盗正在吆三喝四地抓起金币往自己怀里兜。
悄无声息间，一团黑雾浮现在首位的座椅上，化为妖异的面孔。
黑发红眸，正是许玉臣。
他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座椅上，举起手，简单一个响指。
登时，屋内一片死寂。
强盗们恐惧震惊地望向他，试图张开嘴大喊，却只是徒劳。
许玉臣很满意，他的红眸在兴奋时更加血沉：“效忠黑暗神的诸位，向神明献上你们最诚挚的崇敬吧！”
他们瞪大了眼睛，不知何时，有人能说话了。
“黑、黑暗神！？”
“真的是黑暗神！”
除了黑暗神，还有谁能拥有抬手间控制几十人的能力。
他们畏畏缩缩地下跪，眼中充满敬畏：“我们都是信奉黑暗神的人，从始至终不曾背叛！”
他们七嘴八舌开始表示自己的忠心，以期黑暗神能够看在他们的虔诚上满足他们的心愿。
许玉臣可以听到他们的心声。
贪婪、堕落、罪恶。
明明这些想法许玉臣都习惯了，此刻却莫名特别想念起莫钰，他如果在这里，肯定会是最安静的那位吧。
不，他如果在，绝对还会想着光明神。
许玉臣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双腿交叉，狂放地往后一靠，百无聊赖：“我知道，你们身上有很强的黑暗气息，不过，你们总要付出什么吧。”
“神啊，您想从信徒这里获得什么，信徒的一切都是您赐予的，您可以随时取回。”
许玉臣很满意他们的态度：“那就把你们所有的钱币都给我。”
一瞬间，鸦雀无声。
缄默了几秒后，屋内群情激愤，尖叫声嘶吼声快要冲破屋顶。
“哪有神明要钱的！”
“小子，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的头挂在城墙上！”
他们本以为黑暗神会要忠诚的灵魂，结果，许玉臣要的，偏偏是他们有的东西。
可笑，谁能从强盗手里要走金币，这比要他们的命还难以接受。
强盗纷纷辱骂他是假装的神明，愤怒冲散了恐惧与忐忑。
污言秽语在许玉臣的脑中横冲乱撞，他皱起眉，红眸涌起血色。
好想有个莫钰一样的信徒啊
日常嫉恨光明神的一天。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
“神明的威严不容亵渎！”许玉臣声音不大，却似乎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嗓间的声音像被掐住命脉，他们张大嘴巴，依旧只能无望地挥舞手臂。
许玉臣隔空掐住一个人的脖子，血色的图腾迅速在脸颊上蔓延。
很快，猩红的曼陀罗花就占据了他的整个侧脸，蜿蜒而上的古朴而绚烂的图腾昭示着不详。
红眸如同点缀的宝石花蕊，妖艳诡异。
“你们不愿意，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许玉臣的话中透露出不耐烦的气息。
可他们并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离得较远的强盗吐出最后一句话：“你才是强盗吧！”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尽数化为血雾，飘零在空中。
所有的愤慨全数消失，昏暗的房间内重归平静。
唯有许玉臣因为杀戮而餍足，他淡淡勾起唇角，那是嘲讽的弧度。
真是天真，黑暗从不信奉忠诚，背叛才是永恒的轮回。
许玉臣嗤笑一声，指尖微动，将散落满地的钱币隔空移到他的收纳袋中。
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感慨万千。
果然他的脾气还是变好了，搁以前他都不会听到对方的反驳，这群人就会直接变成血雾，现在他还听了几句他们的遗言。
看来他也有神明的姿态了。
许玉臣心满意足，心情都变好了。
有了钱，首先要给他的小圣子买一身衣服。
他早就看莫钰那身纯白色的衣袍不爽了，丑陋的白色，根本比不上黑色。
许玉臣去集市上买了一身黑色长袍，随手就丢出几枚金币，滴溜溜在地下滚动，然后卷走了那袭华贵的、镶满了宝石的貂毛黑色长袍。
正准备离开时，他突然看到一个项圈。
皮质的深色项圈上布满细密纹理，后方用一枚小巧的金属扣扣住，看上去精巧又不失雅致。
许玉臣心念一转，回忆起了一个咒语，便大步走过去。
“客人，是来看这个项圈的吗，您真是眼光太好了，这个项圈是上好的皮革制品，坚韧不怕水，而且……”商贩突然有些神秘地凑近，支支吾吾，“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宠物都很有格调。”
许玉臣显然被说动了，见他面色松快，商贩小心地比划了手指：“就是有点贵，要一个银币。”
叮咚一声，金灿灿的金币掉落在铺着商品的毛毯上，再抬头，眼前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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