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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看程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周边住下来的狼兽人，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忘了吗？你阿父阿母也是狼兽人。我觉得他们的首领有点眼熟。”
程安好像有些明悟，拉长声音道：“哦——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狼兽人的首领像我阿父他们？”
羽点点头：“不去见见吗？”
程安沉默了一会儿。“我长得这么快，他们还能认出我来吗？说不定还会吓到他们。其实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要是他们见了我，愿意加入我们部落，那我倒是愿意见见。”
不过想也不可能。狼兽人都是群居的，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领地。等到洪水退去，他们应该还是会回到原来的部落吧。
羽摸着程安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狼耳，以为程安有些低落，安稳道：“没有兽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他们会闻出来的。”
“闻？”程安有些好奇，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身上也没味儿啊！非说有那都是香珠子的味道！就算是以前沾染上的味道，也早就洗干净了吧。”
羽没再多说，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独属于兽人的浪漫。不论曾经分离多久、相距多远。只要再次相见，父母总是能凭借气味认出自己的孩子。
程安想了想，要是他们真要认自己也不会拒绝。不过他是不会再跟着他们回狼兽人的部落。程安看一眼羽，反正，羽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羽和程安对视，无需言语，他看到了程安眼底的坚定，也慢慢安下心来。
……
烈带着族群在山洞住下。来得草率而突然，他们带着的食物和取暖的皮毛不算多，一个山洞虽然能住下所有人，但到底还是有些拥挤。
不过拥挤也有拥挤的好处，大家紧紧挨着入睡，互相取暖，倒是弥补了皮毛不足的问题。
食物还是不够，不过幸好大山部落的兽人送了一些食物过来。他们把食物放在山洞外，设一些陷阱，轮流看守着，也收获不少小型猎物。
在之后，烈又带着兽人出去打猎，他们配合的好，收获颇丰。总之，这个雪季不必再为食物发愁，寒冷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他们可以很好的度过这个雪季了。
为了感谢大山部落的首领，烈还是挤出一点口粮，打算给羽送些新鲜肉过去。
等到开春，猎物充足起来，他们在为大山部落狩猎一些食物，也算是感谢他们的帮助。好让他们知道，狼兽人并非是外界说的那样冷血无情。
族群众人都十分支持，于是烈扛着一块上好的梅花肉出发了。
第99章 小崽 你疯了
说起来这还是烈头一次这么悠闲而细致的近距离观察别人的部落。大山部落的各种设施都让烈看得啧啧称奇，并且在某一瞬间动了想要加入这个部落的念头。
不过也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加入是不能的，不过向他们学习一下倒是可行。
就比如这个厕所，这个耕田，还有这个木门，都可以模仿着来。
烈早就觉得用石块来堵住山洞太过笨重，但一直没想好用什么来替代，这个木板不就刚刚好吗？就是不知道木板耐不耐用。
借住的山洞距离真正的部落还是有点距离，一路走来烈看得最多的就是耕田。此时的耕田已经收获，里面种的是肥地的细草，有两块田还是撒的白菜种子。想吃青菜的时侯还可以来地里掐上那么几把嫩苗。
这些天烈的部落也没少吃这种小白菜，不仅方便，味道也好。出于此，烈还是很赞同种田这个想法的，等他们回去，也要说服族人种上几片地。
这点路程对兽人来说不算什么，烈看够了。收回目光，快步向羽的山洞走去。
到了山洞门口，烈先是整理了一下皮毛才敲响木门。
听说羽的伴侣就是他们的祭司，叫程安。一个比较古怪的名字，但是据说厕所、耕田这些都是他们的祭司想出来的。烈也就不觉得程安这个名字古怪了，甚至还想让程安给他的崽子也取个这样的名字，好沾沾福气。
“羽在吗？我是烈。昨天我们猎得了一头巨鹿，来给你们送点肉。”说到捕到猎物的时侯烈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在别人的领地范围内捕捉到的，算是他们抢了别人的食物。
想到这里烈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来了！稍等！”门后渐渐响起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
烈也就不再多想，而是在腹中演练等下要说的话。
“这虽然是在你们的……”烈抬起头看向程安，练习过千万次的话竟然有些卡壳。
程安虽没去烈住的山洞看过，却也大致了解他们现在的境况，没有想到烈竟然抗了小半扇巨鹿肉过来，一时有些吃惊。
“你怎么带肉过来了？我们这里不缺肉吃，你还是带回去自己吃吧。”
烈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安瞧，把程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程安有些奇怪，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烈回过神，略带歉意的看着程安：“我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程安摇摇头，“你把肉带回去吧。我们真的不缺食物吃，不然也不会分给你们了。对了，再过几天，等湖面冻结实了，我们还会凿冰捕鱼。到时候你们派几个兽人来做活，捕到的鱼会分你们一些的。”程安虽觉得烈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出去不好打猎的吧？”
烈此刻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显得有些呆呆的。“啊……是，现在没什么草吃。猎物都不怎么出门，是难打猎。”
程安安慰几句：“不好打猎就别出去打猎了吧。那些食物你们也别太省着吃，过段时间还有鱼吃，不用太操心食物的问题。快要下雨了，你快把肉拿回去吧。路上也小心一点，不要摔倒。”
烈有些晕乎乎的应好，怎么扛着巨鹿来的又原封不动的扛着往回走。
程安看烈往外走了一段，这才关门回去。他正在用织布机呢，看着就快织好一块布了。希望明天夏天能穿上麻衣！
没一会儿羽推开门回来，怀里抱着沤好的苎麻，“这些刚刚沤好。剩下的还要再沤一段时间。”
程安点点头：“放在哪里吧。我看用不着那些，屋里剩下的应该够织成布。”
羽放下麻，将火烧得更旺些，洞里瞬间又温暖许多。“刚刚有谁来吗？”洞里还残存着些气味。
“狼兽人那边来送肉的。我说我们这边也不缺食物吃，又劝回去了。”程安没将刚刚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随口带过。
……
烈走到河边，脚伸进河里，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将他唤了回来。他在河里站了一会儿，越站越清醒。他怎么觉得，羽的伴侣、大山部落的祭司、程安身上的味道那么像他家小崽呢！
烈内心充满了各种情绪，最多的还是疑惑。他的鼻子出问题了吗？？？
不能吧。
烈低头闻一闻猎物，又刨出草根来闻两口。
这鼻子也没问题啊。
烈又扛着肉快速回到程安的洞门口，努力分辨程安留在空气中的气味。等确定什么都闻不到了，烈才扛着肉，一步三回头的往山洞走。
烈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云心里担心，早早就出来山洞门口等着。
看到烈又原封不动将肉抗了回来，云有些疑惑，迎上去问：“他们不要食物？”
烈摇摇头：“他说不缺食物吃。”
然而烈皱起来的眉头太显眼，云也猜不透是因为什么，不由得有些担心，忙着追问。
只是烈没有回复，自顾自低着头想事情，忽然又凑近，在云身上好一阵嗅闻。弄得云莫名其妙。
把猎物交给煮汤的兽人，烈回到他和云的小窝，盯着自己蜷成一团还在安睡的狼崽子，眉头皱的更加明显了。
云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不知道还以为狼崽们犯了多大的错！
云也走过去看。
狼崽们刚刚吃过东西，现在睡得正香。圆嘟嘟的崽儿凑在一起，因为怕光，还伸出黑黑的梅花爪垫盖在眼睛上。
自家幼崽，只要不太闹腾，那怎么样都是讨人喜欢的。
烈光是看着还不够，还低头下去闻。
这个举动更让云更摸不着头脑了。
闻一闻崽，也不臭啊。
云懒得猜了，照着烈腰上就是一拳。云也是兽人，这一拳下去可没收着力道，烈的思绪骤然断掉，不得不看向云。
“怎么打我？”
念着崽子还在睡，而且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山洞里。虽然没有兽挤兽一样挨着，但动静稍微大点，大家都听个一清二楚。所以云还是给烈留了面子，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还问。从刚刚回来你的表情就不好看，问你什么也不说，还用那种神情盯着崽。崽又没惹你。”
烈为自己辩解，“我这样是有原因的。”
云狐疑地看向烈：“能是什么原因？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烈靠近云，在她耳边低语：“我觉得大山部落的祭司，可能是我们的崽。”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云被吓一大跳，烈自己也被惊到了。
但烈毕竟是部落首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并且复盘了一遍自己的逻辑，觉得很正确。于是暗自点头，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惊讶过后，云反而冷静下来。她的手摸上烈的额头，“你是不是最近外出打猎发疯了？我们出来得急，没有带草药。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大山部落的草婆看一看，别越来越严重。下次换我去打猎吧，你来带崽。”说着，云还挺难过，自己伴侣为了部落都疯成什么样了？
一起生活这么久，烈还能不清楚云在想什么？烈拉下云抚着他额头的手，真诚道：“我没疯。”
云一脸不相信：“你没疯你能说出这种话？”
云指着酣睡的幼崽强调道：“丢的小崽是我们最小的崽子，你看看他的兄弟们。一天天的除了睡就是吃，还知道个什么？人家是祭司！我都走出来了你还没走出来吗？”提到小崽，云有些难过，转过身去不想和烈多说。
烈看云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云，你还在怪我吗？”
云抹抹脸：“我怪你有什么用。”
烈反复确定，确认自己的鼻子没有出错，可他也不能说出来到底为什么程安和狼崽间的差距那么大。“我没有出错。”
云无声的指着狼崽。
烈抿抿唇，“你和小崽待的时间最多。下次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他们都说祭司是最能和兽神沟通的，说不定……说不定小崽真的被兽神祝福过。”
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点点头敷衍。“我知道了，要是有机会我会好好看一看的。”云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孩子来。“你现在得想一想，我们什么时侯进行下一次捕猎。”
烈回来的时侯外头已经开始下雨，但并不是纯粹的雨，而是混着雪粒子的雨，温度已经很低。说不准今天晚上就会开始下雪，地面会开始结冰。这样很不利于捕猎。
烈看一眼外头，差点忘记告诉大家捕鱼的消息。烈简单宣布程安告诉自己捕鱼的事情。
显然捕鱼的事情要比程安可能是自己小崽的可靠性要大得多。云对此很感兴趣，追问烈要怎么捕鱼。
烈摇摇头：“我当时只想着那一个念头，忘记细问了。小崽……程安说到时候我们尽管出人就是，鱼管够，叫我们这段时间不用额外出去捕猎。”
云：“那你是怎么想的？”
烈还挺相信程安，当下做出决定：“这段日子确实不适合外出捕猎。洞里的食物省着吃也够，就先不出去捕猎了。毕竟是住在别人的部落里，抓到猎物不好，抓不到也不好。就等湖结冰了看吧。”
其他兽人对此也没有意见，便都同意下来。
第100章 蛋饺 袜子
下雪好像就是一个晚上的事情，等程安想要搬些柴火进山洞的时侯，打开门就发现洞外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
原本萧瑟的景象，下雪之后反倒变得好看起来。就好像是给大地上了一层薄妆或是带上面纱，朦朦胧胧的反而更具美感。
美是美，但也是真的冷。
程安试图伸手借住一片雪花，但是又被冻的缩回来手。
“这雪可真冷啊。”程安用手搓搓脸颊，将手和脸都搓得热和些。
应该是昨夜下得雪，现在雪还薄着，只是浅浅一层。趁着雪还没堆起来，程安决定去地里再摘一回菜。于是他紧赶慢赶跑去地里刨开雪层，掐了一把今年最后一次白菜苗。
也许是时节不对，这些白菜苗长势不如夏季末种小的白菜长得好。都撒下去这么久了，也还是只长到寸许长。不过能持续让人掐苗吃到今天也很是不错了。
“就是有点可惜，长不过这个冬天，开春没有菜花看。”说到这个，程安还想到了树上的蜜蜂窝。要是春天能有油菜花的话，那蜜蜂的产蜂量肯定会提高很多。
兴许是雨水变成了雪花的缘故，河水的水位下降不少，河水流速也缓慢很多，最面上似乎还有不少冰碴。照这样下去，冰面很快就会结冰。
程安还想到跑来求助的狼兽人一族，也不知道淹没他们部落的洪水有没有退去。
掐够一顿的菜苗，程安就往洞里走。这个天气实在是太冷，寒风吹得人脸疼，还是待在温暖的山洞里舒服。
菜苗都被雪冻的有些硬，不过这也不影响吃。简单清洗一下菜苗，趁它还没有化冻，赶紧丢进昨夜炖出来的大骨汤中烫一烫。这样做出来丝毫不影响菜苗的口感。
翠绿的菜苗在浓郁的骨头汤里烫一烫，不仅裹上咸肉的鲜味，而且还很清爽多汁，程安一连吃了一大碗菜烫饭。
大冬天的早上，就是要吃这种热乎乎的汤泡饭才有力气讨生活啊！
养殖场还要他们自己养的牲畜很早就关进圈舍里，里面还铺着干草。按道理来说应该冷不着它们。但是今天下了雪，程安还是有些担心，他便让羽走一趟。麻布已经织好了，程安打算在今天做一套麻布衣裳出来。顺便再缝几双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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