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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记起领地边缘的那个山洞来，“下游有个狼兽人的部落。”程安也是那个时侯他从巨鹿群脚底下救回来的。想到这里羽停顿了些许。
程安催促，“怎么不继续说了？”
羽只好详细讲了讲。“当时正是雪季，雪崩后他们的气息我都闻不到了。而且我不知道他们部落具体在哪里，所以没有带你回去找过……”
程安：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要不是羽提起来，程安怕是都忘记自己还有那么一对狼兽人父母了。
不过看样子羽好像还挺在乎的，程安不得不放下什么洪水的事情哄一哄羽。
“我知道的，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都过去了！而且我现在是大山部落的祭司嘛！他们回来找我我也是不回去的！我现在变化这么大，就是我站在他们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说起来我还有一窝的兄弟，我都能跑会跳找伴侣了，他们还在阿母怀里吃奶呢。”怕羽自责，程安还打趣了几句。
……
不止河流的上游在下雨，下游也在下雨，并且河水上涨的趋势更加明显。
烈站在高处，神情严肃的看着昏黄的河水奔流。从前从未在这个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这很不妙。
河水已经快和先前挖出来的土墙一样高了，土墙隐隐有坍塌的风险。河水要是冲垮了土墙，那它第一时间就会朝着地势低洼的方向流去。
烈回头看，河水很有可能会淹没他们的部落。
烈不再看河流，匆匆带着人往部落里撤走。
“怎么样？”云将崽子都赶到窝里去，及时给浑身湿透的烈一行人递上干燥的皮毛，好让他们擦擦身上的雨水。
尽管烈被雨水淋的很狼狈，但云显然更关心外面的天气。
雨水仍在哗啦啦的下，像是天上破了个口子，要将今后的雨水流尽似的。
在雨里淋了一会儿，烈的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对上云担忧的神情，他摇摇头，“雨太大了。要是还不停，不到一天就能把我们挖出来的土墙给冲垮。”
“那怎么办？还要去把土墙堆更高些吗？”云有些焦虑。之前河流也偏离过河道，那时混浊的河水都灌进石洞里来了。洪水好几天才褪去，那之后他们部落才在河道周边修建了土墙。每年雨季也会去巡逻加固土墙。
之前一直好好的，河水没再改道过。怎么雨季都过去了，快入冬时反而来了场大雨？
“不堆了。”烈接过皮毛后擦擦身上的水，再穿上他自己的皮毛衣服。“河水上涨的太快，现在去堆土墙反而危险。”
有以前的经验，烈不是太担心这场雨灾。
“我们也不能继续待在洞里，不然很可能会被洪水冲走。我们得走。”
“走？走去哪里？”云想，现在肯定不能往下游走，水本来就是得往低处流的。往下游走那是不想活了。也最好不要沿着河流走，得离远些。逃跑的方向好定，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他们不好安定下来啊。
烈则早有主意，这场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他们至少得找一个山洞安稳住上几天。烈便想起几年前他们去换盐时，途径的一个小部落。那部落旁边就有一个山洞，可以供他们歇脚。
云听了却有些皱眉，那儿离自己部落不算近，更何况她曾经还有个孩子蛰在了那里……
但其他方向的路更难走，他们整个部落都得转移，得更加考虑老弱才行。
“那儿太远了，我们先朝那个方向的山走去吧。现在树叶也没完全落尽，走到山上搭个棚子也不算太麻烦的事情。”云提议，他们部落附近就是山多。洪水再这么厉害，总不至于把山全部淹没了。
烈略一思索，变点了点头。“你让大家先收拾收拾东西，太重的不带。只带些肉干石锅，先去山上住两天避险。我们跑得快，先去山顶上搭几个棚子，顺便把路清理出来。”
云点点头：“去吧。”
二人迅速敲定好细节，便分头忙碌了起来。
雨一直没停，河水上涨的迅速，大家谁也不敢耽搁，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最近的一座高山之山。
棚子虽然简陋，四处都还在漏雨漏风，但好歹是有了遮挡，将火升了起来在煮东西。大家虽还有些担忧，但总算不再是焦虑。
云将几只狼崽围在中心，清点他们带上来的食物。今天走得匆忙，只带了些肉干和土豆上来，要是雨一直下个不停也能吃个七八天。
因正是秋季，洞里其实还有不少食物，但是太多了不好带上山。便将那些食物用树皮盖好，再推了大石块堵住洞口。要是真的发了洪水，洞里的食物也不至于全部被洪水冲走，顶多是泡了些水。
等到洪水褪去，烤烤也是能吃的。
就是山顶上条件不怎么好，大家都睡不安稳。
于是乎，大半夜的时侯，大家都听到了河水冲破土墙的声音。声势浩大的河水像是冲垮了土墙，又冲断树木，夹杂着石块泥土朝着地势低洼的地方裹挟而去。
云尾巴蜷缩了一下，将熟睡的狼崽子们盖的严实。黑暗之中，她和烈的眼神对上。云压低声音问道：“土墙被河水冲破了？”
烈没有言语，却十分担忧的看向部落的方向。
担忧的不止烈一个人，好几个兽人仗着自己跑得快想要冲回部落看个究竟，都被烈给吼回来。
“不准去。晚上太危险了，等明天。”烈还算冷静，至少他们部落的人都在这里，没有因为贪恋石洞的温暖而留在洞里。要是食物被冲走了固然可惜，但是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被吼回去的兽人有些讪讪，虽然担心山下石洞内的食物，却也不敢再擅举妄动，又慢慢缩回棚子内。默数着雨水等雨停。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雨也渐渐小了些，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烈也担心部落的情况，点了几个身形敏捷的兽人一起去山下探探情况。
云也担心，但是她还得照顾几只狼崽子，不能跟着去。只能留在山顶，安抚其他兽人的心情，顺便指挥大家烧锅热水暖暖身子。大棚一直漏水，想来大家昨晚都没怎么休息好。
热水下肚，大家焦虑的心情缓和不少，加上现在没有夜里那么冷。许多兽人就都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
只有云和少数几个兽人一直盯着山下的情况。天亮后光线好上不少，在山顶上能够看到山林不少树木被雨吹断了树枝树叶。瞧着要比昨天上山前萧瑟不少。
没多久烈一行人又湿淋淋的回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山下怎么样了？”云有些焦急。
烈摇摇头：“不太好，河水上涨的太多了。好多山洞都被水给淹了。只有山顶几个洞没被淹。洪水还没退，水浑得很。又是泥又是树木石块的，都找不到落脚地去看看，只能隔远了看看。我们坐着浮木，在还没被淹的山洞里搬了些食物出来。其他被淹的还没法去看。”
云心下一惊：“你们胆子真大。水下的洞可别去看了，等水退了再说吧。我们烧了热水，先去擦一擦，别生病。”
洪水不知道什么时侯退去，要是现在生病那可真的是大麻烦。
烈也懂这个道理，招呼刚刚跟他一起回部落的几个兽人来，一起擦洗一下。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山上的棚子四处漏风，多住一阵那就多遭一阵的罪。眼看着就快下雪，要是还回不去山洞里，他们是真有可能被冻死在山上的。
第98章 感谢 吃差一点
“怎么办？”得知还不能回洞里，大家都很是焦虑，目光一致的看向烈，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烈表情有些严肃。
虽然他之前和云提过他们曾经借宿过的山洞，但那毕竟隔的比较远，是实在没办法的退路。而现在，烈还是希望这场洪水能够尽快退去。
“大家先别急，等下多砍点树，把火烧旺些，这样不至于太冷。还有些漏风的地方先拿皮毛遮一遮，大家先将就一下。”安顿好大家，烈又点了几个兽人，准备再去部落周围看看。看能不能疏通一下堵塞的路段，好让洪水早点退去，他们也能早点回家。
大家对此对没有异议，只是让烈他们小心一点，别掉进水中被卷走了。
原本阻拦河水的堤坝已经被完全冲毁了，再看不到一点残存的痕迹。雨已经停了，但河水水位还不见下降，气势汹汹的往下奔流着。
烈怕脚下的泥被河水冲垮，因此没敢让大家凑近去看，只远远看了一眼，接着就绕路回到部落周边。
很多树木都被河水冲垮裹挟着走，水流到部落附近算是“乖顺”了下来，看着没有在河岸附近那么可怕。但浑浊的河水一看就不好惹。
下游某处路段有些狭窄，加之树木泥沙聚集，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堤坝，倒是拦住了河水。
烈带人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费力疏通了天然堤坝，河水流通速度加快了许多，但是他们回到部落一看，水位依旧不见下降多少。
阿头有些着急：“怎么把堵住河水的木头搬开了，这儿的水怎么还不流走？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洞去住啊！”
烈现在也没法子，再勇猛的兽人在天灾面前也显得束手无策。
“没办法，原来的土墙被冲垮了。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河水可能要改道了。”一想到这个可能，烈的内心也满是无奈。
阿头：“那我们就永远会不去了吗？！”
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有这个可能。或许等河水变少，它又会回到原来的河道。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阿头有些崩溃，今年他在洞里囤了许多食物，足够好好过一个冬了。他还打算邀请春和他同住呢！现在一场洪水，什么都毁了。
崩溃的不止阿头一个人，甚至有个兽人听了烈的分析，当场就想跳下水，潜水下去找一找他囤放在洞里的食物。
还好烈眼疾手快，拽住他的后腿，将人给扯了回来。
“你疯了吗？水这么浑浊，底下还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万一你跳下去被石块给割开一个口子，伤口再一直长不好。你这条命可就没有了。现在四处一根鲜草都没有，可没地去找草原给你用！”烈很生气，将那兽人给训了一顿。
被训的兽人自知犯错，低着头不发一言。
大家的心神都牵挂着山洞内的食物，要是没有食物，这可怎么过冬？
但要潜水下去拿也不现实。临走前，他们怕河水将食物冲走，可还是拿了石块堵住洞口的。现在倒好，原来的防护倒成了阻拦。
烈也没有看见未来的能力，能预测到堤坝可能会被河水冲毁，提前带着大家到山顶上躲过洪水就已经非常好了。
不然他们现在的损失一定会更惨重。现在大家都没有受伤，只要人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回头再看一眼脚底，确认洪水没有要退去的意思，烈才带着其他兽人一起返回山顶。
“山洞应该暂时回不去了。我们……得先找个大山洞避一避。”说出这个消息，烈有些沉重。山洞也不是想挖就能挖的，得找主体全是整块的大石头的山体挖，而且那石头得坚硬，确保挖出来的山洞不会塌。
他们这里的山体结构都很松软，适合挖山洞的地方就那么几处，现在还都被洪水淹没了。
没办法，烈只能带着大家向着大山部落的领地靠近。只要有了居住的地方过冬，其余的问题都不算太大。
大不了兽人们辛苦一点，在雪地里也可以去打猎，要是食物不足，那挖些树皮煮着吃混个水饱也行。
只要熬过冬天，等到猎物充足的时侯，在慢慢离开大山部落，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安顿下来就行。
他们一整个部落都迁徙过去的阵仗太大。大山部落只是一个小部落。烈记得，当时他们借住的时侯大山部落人并不多，当时他们的首领还在为食物发愁。也不知道他们如今的现状怎么样。
为了不让他们误会，烈决定先派跑得快的兽人过去说一声。他们的部落都没了，大山部落应该不至于为难。
烈虽然只打算借住一个冬天，但还是召集大家凑了凑，凑出来几块盐砖来。预备送给大山部落。
他们食物不够，皮毛也需要留下来过冬，思来想去，也似乎只有盐砖还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送走先行的兽人，烈让大家休整一下，休息好就开始出发。趁着现在路还算好走，多走几步算几步。
……
“狼兽人的部落被洪水淹没了，他们打算来我们领地周边的山洞暂住。”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跑得快的狼兽人带到，羽身为首领，自然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前几日连绵的大雨大家都有看到，就连他们上游的河水水位都还没有降下去，那下游的兽人部落被淹，好像也不足为奇。
不过也幸好，狼兽人的首领还算机灵，及时带着大家避开了洪水。只是想要借住而已，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毕竟现在大山部落已经不同往日了，不仅人增加了，而且还拥有了武器！要是爆发冲突打了起来，他们亚兽人拿着武器也可以当兽人用呢，也没什么好怕的。
羽还带人将闲置的山洞给扩宽了许多，方便狼兽人们住下。
先行的狼兽人很是感动，匆匆放下带来的礼物后就返程回去接其他族人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羽最近显得有些焦虑。
根据程安的观察，羽已经打扫三遍山洞了。一直在山洞内走来走去，要不是他们那啥生活还算和谐，程安都快要怀疑羽是不是已经厌烦和自己一起生活。
“羽，你最近看起来有些焦虑，是为什么？”程安不打算让问题过夜，直接提出问题。
羽清扫山洞的动作一滞，“有吗？”
“有啊，这块地。你已经扫三遍了。”程安指着一尘不染的地面，“这么干净，好像没有打扫的必要吧。”
既然已经被看穿，羽也就不再重复打扫的动作，说到：“狼兽人已经在山洞住下了。”
程安点点头：“我知道啊，昨天我们不还送了些食物过去吗？你说他们会不会像岩石他们一样，觉得我们这儿很好，然后决定住下来，加入我们部落？那样我们就是大部落了！不过他们要是打算住下来，一直合住大山洞好像也不合适。但是周围的山，好像也没有适合挖洞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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