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同样她瞧不上,觉得只有瘸子残疾或者岁数一把大的老鳏夫相配的小哥儿,也娶不到。
李氏撇嘴道:“邴家穷成那样,也不知道南家那个老哥儿咋想的,就邴家那样的人家,嫁他家,都不如给周南氏家的小娘子当个通房,最起码能吃上一口饭。”
王氏戏谑道:“咋了,邴大郎没因你家二娘子退亲而打一辈子光棍,心里不得劲了?”
李氏被说中心事,眼神闪烁,心虚道:“没有的事,就是觉可惜了南家那个老哥儿,虽然老点,孕痣淡,不好生养,但到底没有缺胳膊少腿,怎就想不开,跳进邴家那个火坑。”
王氏耗子似的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忽然道:“我跟你说,我怀疑邴大郎和南家那个老哥儿早就不清不楚了。”
李氏惊诧地张大嘴巴,“啥时候的事,你咋知道?”
王氏神神秘秘的,“前些时候邴大郎不是投河了吗,谁也不知道救人的是谁,邴家非说是自己家救的人。可是那天,邴家有劳动能力的人,明明都上山挖野菜去了。”
李氏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怀疑邴大郎是南家那个老哥儿救上来的?那两人岂不是早就有肌肤之亲了?”
“废话,不搂不抱,人是咋救上来的?”王氏翻了一个白眼。
赵王氏听得津津有味,“所以那个时候两人就不清白了,是不是自从那以后两人就搅合到一起了。”
王氏肯定的就好像她在现场全部看见一样,“肯定的啊?说不定两人已经那什么了?”
“你这么说真的很有可能,不然苗氏都哭成那个样子,都跪下来求南家小哥儿,可是南家小哥还是不肯松口,非要嫁。”
张李氏听了一耳朵南家邻居说的南家昨天的事情,那邻居可没有说苗氏给南锦屏跪下的事,张李氏自己添砖加瓦,还讲的信誓旦旦,好像南家邻居就是这么说的一样。
赵王氏跟着道:“这样就说的通了,你们不知道,昨天邴四郎不同意邴大郎娶南家小哥儿,差点被邴大郎弄死。邴大郎那么急切,搞不好南家小哥儿肚子里已经揣上崽了。”
李氏摆手道:“绝对不可能揣崽,咱们村里的李郎中都说了,南家那个老哥儿孕痣淡,绝对不能有孕。不过两人早就搅合到一起去一定是真的……”
村里人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有人直接跑到南家去,对南家夫妻道:“邴家那么穷,都吃不上饭了,你们把锦哥儿嫁过去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门亲事,是我娘家嫂子的亲哥哥,那人可好了,人老实勤奋,心眼还好使。”
来人也不待南家父母说话,自顾自就噼里啪啦道:“他媳妇七年前死的,家里有七个孩子。正好锦哥儿不能生,嫁过去就儿女双全了,只要锦哥儿好好对待几个孩子,真心换真心,等到锦哥儿到老了,几个孩子总能给锦哥儿一口饭吃,不会饿死他。”
村人似乎还觉这是南锦屏占了便宜似的道:“本来那人是不愿意娶一个小哥儿的,人家想找个寡妇,带孩子的都行。还是我在中间好说歹说,男方给我一个面子这才同意的。行了,我也不要你家多感谢我,就当我行善积德了,这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
村人一副他做主的样子道:“锦哥儿一会你就回了邴家的亲事,然后收拾收拾包袱跟我走吧。你这条件,我做主,就不要聘礼了。到时候去了人家勤快一些,多干活,少吃饭,真心真意对待几个孩子,免得到老了,人家孩子再给你撵出来。”
这人嘚不嘚一通说,给南家父母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最后南大郎气到极致,拿着扫帚把人干了出去。
那人出了门还跳脚不服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那娘家嫂子的哥哥家里条件比邴家好多了,又有儿有女,锦哥儿不能生,嫁过去就儿女双全,天下哪还有这样好事!呸,不识好人心,你家那老哥儿也就配嫁进邴家那装着黄连水的大坑。”
还有人上门劝南家父母,让他们把南锦屏给周南氏的闺女当陪嫁,还说什么给一个秀才当通房,也比嫁给邴大郎强。
然而周南氏未来的女婿还不是秀才,只是一个跟邴大郎一样需要今年下场的考生而已。在这些人嘴里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秀才老爷。
还有人专门给南锦屏说那种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或者年纪比南父还大的老光棍,似乎这些人都比邴大郎强似的。
把南父气的都骂人了,苗氏又大哭了一场。
第21章 提亲 南家被聘礼惊住了!!!
南锦屏被村邻这么闹,心情极差,他对苗氏道:“阿娘,赶紧把我的亲事定下来,这么闹下去,如果邴大郎反悔了,我的亲事这辈子就彻底的完了。”
苗氏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如果锦哥儿嫁不进邴家,以后就是邴大郎这样的亲事都找不到了。
苗氏哭道:“锦哥儿,阿娘对不起你!”
这亲事总算答应下来,避免夜长梦多,也是怕了村人继续上门说一些堪称侮辱的亲事,苗氏这边点头,南锦屏立刻就找打邴温故,让他上门提亲 。
邴家昨天的闹剧邴温故一点没跟南锦屏讲,只管高兴的咧个大嘴冲南锦屏乐,“锦哥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绝对不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累。”
南锦屏不以为意,邴家那个样子,他嫁过去怎么可能不吃苦。只是他不怕吃苦,他活这么大好吃的没吃过多少,尽吃苦了,早都习惯了。
邴温故傻乐着道:“锦哥儿,聘礼你看五两银子可行?”
南锦屏本来一肚子心事,这下一下都被吓跑了,“五两银子,你哪有那么多银子?你不会想去借利钱吧?那可不成,利滚利,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的。”
“不是。”邴温故怕南锦屏误会,赶紧解释道:“我不会碰利钱的。我想进深山,看看能不能在山上找到东西,到时候就有银子当聘礼了。”
邴温故这阶段身体已经养好了,精神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正打算进深山找些东西改善一些邴家的生活。就算没有成亲这件事情,他原计划也就是最近就进山。
南锦屏想到之前邴温故隔三差五送来的野物,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不能进山!”南锦屏神色严肃,“山上太危险了,深山里更不安全,那可是有狼的。要是你遇上狼怎么办?”
邴温故笑呵呵安抚道:“锦哥儿,你别看我瘦,其实我力大无穷,遇上狼,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胡扯,狼是群居动物一群一群的,你就算天生神力,也打不过一群狼。”
这倒是事实,但是邴温故他不止是力大无穷那么简单,他还有精神力,他的精神力铺陈开,可以查看方圆百里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开狼群。
南锦屏看出邴温故不以为意,他厉声道:“邴大郎,你真的不能进深山,我害怕。我从出生命就不好,我阿娘说厄运专挑苦命人,我就是那个苦命人。我怕你从前进山都没事,一旦和我定亲,进山就会被我的苦命连累遇到狼群。”
如果南锦屏说其他劝说的话,邴温故还会说服他。可是南锦屏这么说后,邴温故只剩下心疼,心脏似被千万支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心疼。
“你就来提亲好不好,不要等了。”南锦屏怕邴温故阴奉阳违偷偷上山,半是乞求道:“村里人说的那些话太难听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一会儿就请媒人来我家里吧。村里随便请个长辈就行,没有聘礼也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我阿耶阿娘也答应我不要。”
“好。”邴温故还能说什么,现在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邴温故回家立刻就催促梁氏去南家提亲。
一想到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梁氏就忧心忡忡,“是不是太着急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就算南家不要聘礼,总要买些东西。否则太失礼了。”
按理说邴家这么穷,不管去谁家提亲,都应该先担心对方家里不同意。可南家,梁氏没这个顾虑。并非是梁氏跟村人一个态度瞧不上南锦屏,而是她直觉儿子跟南锦屏之间可能真的不清白,搞不好提亲这事,大儿子还没跟她说,就已经跟南锦屏商量过了。
邴温故没有告诉梁氏这是南锦屏要求的,只是道:“娘,村里子流言太难听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早定下来,早平息村里那些风言风语。至于聘礼,家里没有银钱就算了,前日我不是猎回来一只狍子吗,就用那只狍子做聘礼吧。”
当时邴温故把狍子分解了,打算给南锦屏送去一部分,家里当天吃一些,再剩下的拿去镇上卖。
但是后来因为南家那部分没送出去,回来后又跟邴四郎大闹了一场,这就导致晚上做饭的时候,谁也没心情做狍子肉,所以到现在为止,狍子肉一块没少,还是完整的。
梁氏这才想起来那只狍子,惊诧的失声叫道:“一整只吗?”
狍子乃野味,价格略高些。
一只狍子大约50~60斤肉,现在市价大约在每斤30~40文,一只狍子1500文~2400文,即近二、三两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梁氏转而想到之前邴温故还想拿五两银子做聘礼,现在聘礼省了,直接拿一整只狍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么想着,梁氏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
邴温故商量聘礼的事情可没有背着邴家其他人,除了钱氏在坐月子外,邴家其他人都在。免得以后有谁觉得他聘礼出多了,自家吃亏了,等南锦屏进门再闹腾。
邴家人其实哪个都不认同邴温故娶媳妇拿这么多聘礼,但是他们不敢说。之前邴四郎倒是有勇气反抗,差点让邴温故给弄死。
再者这现在这只傻狍子是邴温故自己猎到的,严格来讲并不算公中出的银子,他们娶妻可都是公中出的银子,就更加没人敢吱声。
包括之前极力反对的邴四郎,现在都消停下来。邴四郎之前反对,也不是反对邴温故成亲,而是那时候他以为王五娘会嫁给他,家中银子有限,如果给邴温故成亲,那么他就成不了亲了。
现在王五娘不愿意嫁他,邴温故又是自己搞银子成亲,邴四郎虽然考虑到家中银钱困难并不愿意,但是也没反对。
邴温故一一看过众人神情,大致猜到邴家众人心中所想。
“你们不用觉得自家吃亏了,你们成亲聘礼只要一两银子,我成亲却出了一整只狍子。”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免南锦屏嫁过来,邴家众人再生事端,他娶南锦屏进门,是为了宠他,让他过舒心日子来了,可不是为了让他进门受气。“毕竟这只狍子是我自己猎到的,你们成亲是家中出的银子,这么算下来还是我吃亏。”
邴三郎和邴四郎不以为意,邴四郎直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事却不是这么算的。二哥、三哥娶亲才用几个银子,你这么多年读书又花费多少?”
邴温故颔首,“这话没错,所以家里的欠银我自己还清,另外我还会为家中建六间青砖大瓦房。建房子的所有花费都由我出,但是算在耶娘名下。”
房子在谁名下,说道可就大了。若是在邴温故名下,待邴父邴母百年后,这房子就是邴温故一个人的,其他兄弟都得搬出去。
但若是在邴父邴母名下,那二老百年后,这房子可是要拿出来平分的,也就是说每个兄弟都有份。
邴温故这份承诺一出,那就是至少十几两银子出去了。
十几辆银子对于现在的邴家而言,可是一笔天大的数字,然而邴家众人不但没有惊喜的大喊大叫,反而都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邴四郎发出一声嘲讽的大笑,讥讽道:“邴大郎,你读书不怎样,大话倒是说的响。幸亏咱家没有牛,要不然都得让你给吹的在天上飘了,别人人远远一看,就知道又是你再吹牛。”
邴三郎原是不想吱声的,毕竟有邴四郎在前头冲锋陷阵就够了,但实在是今个邴温故这大话说的太装了,邴三郎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大哥,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不管以后你还科考与否,你总算个读书人,讲话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邴三郎这时候已经不看好邴温故科考了,觉得他就算参加今年的院试也考不上。
邴二郎夫妻最是沉默,平日里很少发表什么意见,这会儿都没忍住出言。
邴二郎道:“大哥,家里的那些外债,也不全都是你一个人花用的,不用你一个人承担,大家都会帮着一起还的,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言外之意,邴温故压力太大说胡话了。
邴二郎的娘子周氏不善言辞,只跟着点头,附和自家男人的话。
邴四郎嘲笑的声音更大了,他夸张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几乎要背过去气似的。
“天啊,这也太搞笑了吧,你这大话说的,就连咱们家里一向老实,啥事都不发表意见的二哥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两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邴二郎不善言辞,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憋得脸通红。
邴四郎只管放声大笑,根本不听邴二郎的话。
梁氏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邴温故的表情,生怕邴温故一个暴怒,再把邴四郎摁进水里,忙道:“邴四郎,你给老娘闭嘴!”
邴父也觉得四儿子在作死,怕他继续挑衅下去,没好果子吃,赶紧道:“行了,都闭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你们大哥也没说错,他如果今年能考中,他说的那些也不是什么事。”
“呵,就他?”邴四郎不屑,“指着他考中,不如指着天上掉馅饼。”
“邴四郎,你不会说话就把嘴给老娘闭上。”梁氏也不觉得邴温故能考中,但是话不能这么说,晦气,不吉利。
邴温故没把邴家人的态度放在心上,他慢悠悠道:“如果我能做呢?”
“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去吃屎!”邴四郎叫嚣。
邴三郎倒没有说的那么过分,而是道:“你若是能做到,往后我就听你的,你说让我撵狗,我绝不撵鸡。”
邴温故又瞅向邴父和梁氏,邴父和梁氏有些生气,他们一个劲给邴温故找回面子,邴温故还非得往上赶,二老也不愿意了。
梁氏道:“我和你们阿耶也是这个态度,如果你真能做到,别说咱家其他人,就是我和你阿耶也都听你的。以后这个家,由你当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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