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邴温故转头又问邴二郎夫妻,“二弟,你们夫妻呢?”
邴二郎道:“我同大家一样。”
邴温故连家里最小的邴五郎和邴三娘都没放过,一一询问态度。
邴五郎和邴三郎虽然只有七岁,但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已经明白了邴温故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两个小孩也只当邴温故在吹牛。
邴五郎撇着小嘴道:“大哥如果能说到做到,别说以后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让我娶鸡娶猪都行。”
梁氏轻声:“莫要胡说八道。”
邴三娘跟着脆生生道:“我同五哥态度一样。”
邴三娘还在邴温故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梁氏骂道:“三娘,你才多大,什么娶啊嫁的,不准跟你五哥学些乌七八糟的话。”
“知道啦。”邴三娘敷衍地回了一声。
邴家会说话的人都表了态,没表态的都是话还说不明白的小屁孩,邴温故这才满意。
邴温故颔首,“有大家这态度在就好。”|
邴温故没再说什么,叫上梁氏,拎起狍子肉去南家提亲。
这边邴温故刚走,邴三郎就把这事当个笑话讲给钱氏听。
钱氏听后,果然呵呵笑了起来,她自生了儿子后,心情一直极好,一边逗弄小家伙,一边笑眯眯道:“大哥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银子?里里外外加在一起,十几两银子总要有的,他要是能拿出这些银子,我就是管他叫耶娘都行。”
南家人听南锦屏说了邴家一会儿就会上门提亲,便都没走。果然不大一会儿,梁氏并村里一个妇人和邴温故就到了。
“南家大哥大嫂,我上门道喜来啦。”妇人大嗓门子还没进院,屋里南家众人就都听到了。
南家人虽然对邴家这门婚事不满,但是事已至此,决定结亲,就不能端着态度,赶紧一个个收拾了面色,露出笑容。
苗氏忍着抑郁的心情,强笑道:“是邴家嫂子,快快请进。”
妇人笑眯眯道:“嫂子,大哥,咱们是向你家提亲来了。你看这是邴家大郎,读书人,识文断字,今年要下场考试的,到时候一旦高中,到时候你可就是秀才的岳父岳母了。”
十里八村谁家不知道谁家,邴大郎什么水平。村里人都知道,就没人觉得这是一个能中的。
当然这时候南父南母也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只在心里暗暗道,‘媒人这张嘴果然不可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是个人就能吹成青年俊才。’
南父南母笑着点头。
邴温故这时候把身上背的柳筐放下,看了一眼立在南父南母身边,从他进屋就没看他一眼的南锦屏,然后诚恳地道:“这是小婿聘礼,还望岳父岳母莫要嫌少。”
什么玩意就小婿、岳父岳母,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南父南母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媒人一声惊呼,然后二人低头就看见桌子上的狍子肉,跟着差点失声叫出来。
这可是一整只狍子呀,差不多三两银子呢!
村人娶一个小娘子,不过一两聘礼,有手艺的小娘子三两银子也就尽够了。
至于娶一个小哥儿一两银子都用不上,几百文就足够了,要是出一两那就是天价了,可以说是夫家极为重视了。
可是现在邴家竟然拿出了一整只狍子!!!
南父南母本都做好邴家一文不出,或者出几十个铜板的准备,没想到现在邴家竟然拿这么多,惊的忘记计较邴温故那句岳父岳母了。
第22章 想办法搞成亲用银 邴温故有自己不可逾……
送走邴温故和提亲的媒人后,南家人仍旧处在恍惚之中,看着桌子上的狍子肉还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就连之前看见过狍子肉的南锦屏也有些发傻,毕竟之前邴温故给他送的只是一些狍子肉,现在送来的可是一整只狍子,这可要二三两银子呢!别说双儿了,就是谁家彩礼能得到这么多银子,都够家里吹上好几年了。
苗氏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过来,声音飘忽道:“大郎,你把狍子肉收起来,明天一早上拿到镇上卖掉。”
顾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狍子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娘,家里留一点吃吧,家里都好久没吃到荤腥了。”
苗氏听见儿媳妇这话,好像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喝骂道:“吃什么吃,饿死鬼投胎呀!邴家什么光景,你不知道?为了省出这一只狍子,家里还不定怎么难呢!”
苗氏知道狍子是邴温故打来的,但是如果不拿来给自家当聘礼,有了这只狍子,邴家的日子能好过不知道多少。
“大郎,卖了多少钱,你一文都不要花,等锦哥儿出嫁,都给他带回去。”
南父深深叹口气,对儿子儿媳妇道:“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如果邴家富裕也就罢了,这个银子咱家留下也就留下了,可是邴家现在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你们去看他家缸里看看,还有没有一粒米,耗子都不光顾他家的米缸。现在这一整只狍子咱家要是收下了,邴家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顾氏不吭声了,她这个人没那么坏,想到南锦屏即将跳进邴家那个火坑,心里头还有些难受。
顾氏道:“娘,不吃就不吃,我一时没想到那么多,明个就叫大郎去镇上卖了,你放心不管卖了多少钱,都一文不留的给锦哥儿。他要是敢私下昧下,我第一个不饶他。”
南锦屏心下感动,没想到这个以往向来斤斤计较的大嫂能说出这话。
南锦屏道:“耶娘,家里确实许久不见荤腥了,要不还是留下一些肉解解馋。”
“解什么馋,肉一顿不吃死不了,邴家那日子少了这些银子能不能过下去可两说。”
村里人家,就没有聘礼银子全部给小哥儿和娘子带回夫家的,能带回去一点都是疼小娘子和双儿的人家。
现在南家夫妻全部都要给南锦屏带回去,就这顾氏也没有坚决反对,其他家中弟弟妹妹亦是如此,实不容易。要知道有了这笔银子,两个弟弟的聘礼,妹妹的嫁妆就都有了,即便这样,家中也无一人反对。
南锦屏感动的眼圈红了,他虽然命不好,投胎成了一个生来性别就是原罪,人人嫌弃的小哥儿,但是他很幸运的有一大家子好家人。
“谢谢阿耶阿娘,还有大哥嫂子,二弟三弟,小妹。”南锦屏躬身对南家人一一道谢。
顾氏大大方方接受了,她自认自己做的够受南锦屏这番感谢。
眼瞅着和邴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苗氏就不再纠结,只一心想着帮南锦屏备嫁。
嫁衣一般都是双儿自己绣的,但是苗氏知道自家小哥儿的绣技,那真是拿不出手,就打算自己替他绣。总不能真让自己小哥儿穿着针线稀烂的嫁衣出嫁,那岂不成了笑话。
苗氏语重心长道:“锦哥儿,阿娘知道你干活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地里的活也不比汉子差,甚至更能干,唯独这针线活你不喜欢,做不来。可是你要知道你成亲了,以后邴大郎身上的衣服,脚上穿的鞋,都要你来做。”
“我知道了,阿娘。”南锦屏知道苗氏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村子里就是这个习俗,男人身上脚上穿的,都是家里女人夫郎做的。
南锦屏知道自己针线活实在拿不出手,他会认真学习的。既然选择跟邴温故成亲,他就要承担起自己身为一个夫郎分内的事情。
这么想着,南锦屏就拿起针线准备亲手给邴温故做一个荷包。邴温故对他还不错,南锦屏就想回点什么。
村里未婚夫妻间有做鞋子的,但南锦屏知道自己的针线,怕他做的鞋子,邴温故穿上还没等走呢,先掉底了。想来想去就这荷包,不漏银子,应该就能用。
邴家这边,邴温故回到家中,让梁氏给他做一些干粮就上山了。
当然梁氏问他要干什么去,邴温故怕梁氏不让他进山,就推说去镇上找同窗,看看能不能借到钱或者让同窗帮忙介绍一个工作赚点银子成亲。
这推脱之语反而让邴家人更加相信,邴温故有些无奈。
邴温故拿着干粮直接进了深山。
他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一进山就把精神力铺陈开,满山搜索。
这次他不找野物,只要名贵的草药,这玩意值钱,真能找到一棵,邴温故之前说的那些承诺就可以一步到位。
邴温故并不怕找不到,他们村这座后山极大,深山里人烟罕至 ,怎么也该有一两株珍惜药材。困难的就是需要一寸一寸搜寻。
邴温故一边避开大型猛兽,一边仔细搜寻,认认真真的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名贵药材确实看见不少,但是年份太浅,采摘卖不了多少钱,还不如留在这山上,兴许村人谁家生病就能用上。他自己还是得寻年份久远的。
邴温故在山上找了三个日夜,终于在第四天找到一株五十年人参。
邴温故一阵欣喜,小心翼翼把人参挖出收好,继续搜寻,又找了一日夜,找到一枚近三十年份的灵芝。
精神力余力还扫到山中还有一株约莫五十年份的药材,但是邴温故并没有采摘,他想留给后来的人。
如果他只是这个时代普通的一户猎户,他一定不会放过,凭借自己本事找到的,凭什么放弃。
但是他不是,与这个时代的人相比,他多了一个相当于外挂一般存在的精神力,这让他无法做到全部采摘。
邴温故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同时他心中有一道永不可逾越的底线。
靠这座山活着的人那么多,贫穷的有得是,那些人生病无力治疗时,这个山上的珍贵药材就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他不能尽数包圆,不给后人留一点。
收好人参和灵芝,邴温故立刻下山,他没回邴家,直接去了镇上。
原主邴大郎对镇上不太熟悉,更不知道哪家医馆信誉好,价格公道,邴温故只能拿着人参和灵芝一家一家问过去。
三十年份的灵芝,各大医馆给价一般在十两上下,当然也有医馆想占便宜,给的价格更低,邴温故没有理会。
不过就算这个价格,邴温故也并不满意,他还是觉得低了。但他知道,在他们这个穷镇也就这个价格了,再想卖高价,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么看来,那支人参也卖不上什么高价。
邴温故想了想,在镇上又买了一些干粮,然后坐上一架去往府城的马车。
府城比镇上繁华多了,在镇上难得一见的青砖大瓦房,在府城比比皆是。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郎君娘子们穿着鲜艳,头戴簪花,完全不像镇上和村里的人,一眼望去皆是灰扑扑一片。
邴温故到了后,没有立刻去医馆问价,先是去了其他铺子,问了一圈府城的物价,与镇上做了对此,心里大约有个数。
这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邴温故就找了一个路边摊,坐下吃了一碗三文钱的素面。
说实话,这素面清汤寡水的,连一点油腥都看不到,味道真不怎么样,但是邴温故并不是一个在意食物味道的人。他行军打仗的时候,哪给他挑味道的机会,难吃的营养液,一口一支。
素面量不大,邴温故根本吃不饱,就能给肚子填个底。
不过这倒不怪商家,自古以来出苦大力的农人的饭量和坐在办公室的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摊主了面量对于府城的人而言,足够吃饱。
邴温故的精神修养回来后,他的听力就更加敏锐了,平时在家里为了不侵犯家人的隐私,他都刻意收敛。
现在在这大街上,本就是公众场合,谈不上侵犯隐私那说,邴温故就不再刻意收敛敏锐的五感。人生地不熟,多听多看,才能更加了解这里。
左右两桌谈话的内容都是家中琐事很快就被邴温故忽略过去,倒是最后一桌有两个干瘦的男人谈话引起邴温故的注意。
“张家镖局路过泉州地界,被卧龙山上那帮土匪给截了。”
“我听说这事了,好像当时张家镖局的镖师们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不愿意乖乖就范,跟土匪打了起来,结果被反杀了好几人,还有两个重伤逃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邴温故听的新奇,还凑上去跟说话的两人详细打听了下,知道这帮土匪盘踞在泉州地界的卧龙山上,自称卧龙寨。这伙土匪在那里没有三四十年也差不多了。
邴温故听了一肚子新闻,吃完了素面,结账的时候,同老板娘打听了府城哪些医馆信誉好,收药材的价格公道,把老板娘说的医馆名记在心上,然后一家一家找过去。
比对一圈价格,有两家医馆给的价格还算公道,五十年的人参给五十八两银,三十年份的人参给了十五两银。
这个价格是收购价,医馆转手指定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但是没办法,医馆收购价就这样。除非直接卖给需要的人家,那肯定能卖的很高,问题这样的人家只靠邴温故自己找,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
这也跟邴温故所在的府城是个穷府城有关系,要是放在富裕的府城,就算收购价也比这个价高多了。
山高路远,邴温故没有那么多盘缠,也没有那个时间,去不了更远的地方,最后随便选了两家出价最高的医馆把两样药材出手,一共换了七十三两银子。
第23章 给夫郎都买最好的 惊到村人
府城这边的布料比镇上时尚鲜艳得多,价格上虽然稍微贵了一些,邴温故还是买了两匹。他想到南锦屏身上穿的补丁摞补丁的衣衫,打算给小夫郎做几身新衣。
另外邴温故还打听到府城上有一家绣楼嫁衣做的很好,府城上稍微富裕一些的普通百姓之家,就会在那里给自家即将出嫁的小娘子或者双儿做嫁衣。
不过在邴温故他们村子里,经济水平远达不到这个标准,更多的人不过买一身红色布料,自己在家绣嫁衣。
邴温故舍不得南锦屏那么累,再说府城这边的嫁衣远比他们村里自己做的款式好看的多,这又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邴温故不想办的那么寒酸,令南锦屏留遗憾,就打算在绣楼中买一件成衣。
绣楼的吉服确实好看,无论是小娘子的嫁衣还是小郎君的喜服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漂亮极了。
售价也很昂贵就是了,款式和料子都好的嫁衣,十两银上下。不过这个价位,在邴温故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也是邴温故目前心中能最合适的价位。
实际上,邴温故想给南锦屏买那种一寸布料就价值一两黄金的绸缎,可惜他现在没有这个实力。但邴温故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南锦屏穿上那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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