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和之前差不多,大概是因为生育的缘故,四周的氛围明显变深邃了一点,如同自己之前抚摸到的一样,确实有一道伤痕在附近,是因为生孩子而撕裂后的自然愈合。
“你不同你纠缠在一起,又该同谁纠缠在一起呢?”
韩修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那个疤痕。
韩修并不是没有给他这样,相反,韩修在这方面反而很放的开,熟悉了彼此之后,他觉得吃这个也没什么。
只是花城和彦却顿感心中作呕,想到别人的妻子还在外面,他和对方的丈夫在房间里偷情,那自己和卑鄙的花城雪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恶心的蛆虫!
他们的抬起脚,狠狠地揣在韩修的脸上,韩修闷哼一声,侧过脸,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鼻子,又鲜红的血迹从手指的缝隙里面流淌出来。
花城和彦拽着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
“滚开,韩修,滚开!”
第五十九章生理厌恶4
韩修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还算是走运,还没有被踹断,他闷哼一声,然后抽了纸巾压在自己的鼻子上,看向花城和彦:
“不愿意?”
花城和彦扯着被子捂着脸:
“别碰我,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韩修眉眼沉沉的看着他,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花城和彦匆匆的走下床,把门反锁了起来,跪在窗边,把整个人的脸闷在被子里。
一直呆坐到半夜,以为韩修会再回来,没想到并没有,想到对方现在可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们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伴侣,住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花城和彦抱着膝盖,坐在窗户边上。
就这么沉默的看向窗外,窗外白雪皑皑,映照着沉沉的夜色都有些明亮了起来。
刚才韩修和他失败的这次经历并不足以让他开始心痛,真正让他心痛的,是他的孩子,这么冰冷的雪天,他到底在哪里长眠?
幼小的婴儿,应该死的很痛快吧,并没有什么痛苦,他们哪里有什么痛苦?
他只是到世上来一遭,看一眼自己的“母亲”,或许是花城和彦的执念让他必须要走这一遭,成全这一段被母亲强求的缘分。
无声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此刻他清楚地明白,这道魔障,他是永远也夸不过去了。
韩修,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的。
后半夜,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依旧无法成眠的花城和彦翻找了一条韩修的裤子穿上,套上自己的外套,穿着拖鞋从卧室的窗户边上跳了出去。
院子的门是锁起来的,花城和彦翻墙出去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直在蹲守的阿蛮。
“少爷!”
阿蛮似乎一直都守在这边,花城和彦一出来,阿蛮就从一辆轿车的后排里探出脑袋来,然后冲他挥挥手,他喊得声音不算小,但是被聒噪的雨幕遮掩住了,花城和彦也是耳力不错,才听见了阿蛮的叫喊声。
花城和彦没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蹲守到现在——花城和彦只是冲着阿蛮点点头,快步的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随后就一言不发的开车径直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花城和彦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雨刮器,看着前方模模糊糊的道路,面无表情的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我的亲爱的母亲了。”
阿蛮惊呼,赶忙制止花城和彦:
“什么母亲,你的日本养母?少爷,您不该去祭奠她!那是个邪恶的坏女人!那是害死夫人的凶手!您现在祭奠杀母仇人,这是要老天爷的报应的,少爷……!”
花城和彦再次沉默了,没有再和阿蛮说话。
轿车很快在墓地停了下来,就在东京的城郊,花城家族乡下老祖宅的边上,四周是覆盖了白雪的田地,雨水也停了下来,原来只是短暂的夜间雷雨天气。
大概是冬天快要结束了,所以才会在夜间提前响起了春雷。
沿着田地的边上是一整排的坟墓,都比较简陋,找到养母的坟墓的时候,上面只描绘了几个已经有些褪色的红色的大字:麻生氏之墓。
花城雪厌恶她,当年为了继承权和她结婚,对方和情人殉情死去之后,花城雪竟然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她,不知道是放她自由,还是单纯的厌恶。
她的坟头上,摆放着一小束枯萎的百合花,不知道谁前些日子刚来祭奠过,被风雨吹打,从坟头滚落下去,跌落到了雨水汪出来的小泥潭里,沾染了污渍。
花城和彦看向四周,从路边捡起一把种地的农夫丢在田间地头的铁锹,走上前去,一下下的铲开土堆。
因为降雨的缘故,土地变得松软,铲开也变得容易了许多,只是湿漉漉的,有些沉重。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阿蛮看见他怪异的举动,忍不住又问。
花城和彦憎恨的看着养母简陋的坟茔,恨恨的说:
“我要掘开她的坟墓,鞭尸泄愤!”
就是这女人,为了夺取别人的财产和子嗣,害了他一辈子没有归处,她生前害死自己的父母,因为嫉妒自己母亲的美貌而残杀自己的母亲,死了以后,被她撇下的鳏夫却那样欺辱自己!
花城雪和他的亡妻,他们都有错,花城雪一定会死在他的手里,而这个死去的女人,他要亲手鞭尸才能真正的泄愤!
两人不知道挖了多久,或许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总是依旧是昏沉沉的一片。
花城和彦看着墓穴里面的暗褐色的木棺材,拿着手上的铁锹,跳了下去,用铁锹把棺材四周的钉子撬开,然后一把掀开了养母的棺椁。
十几年过去了,躺在棺材里面的东京美人早就已经化为了脏兮兮的白骨,两个眼眶空洞洞的看着天空,她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色白花的寿衣,双手安静的摆放在胸前,显得非常的端庄。
身上的汗水湿透了以后,原野里冰冷的野风吹得花城和彦脸颊僵硬,他低头看着眼前双目空洞的头骨,伸手抚摸对方空洞洞的眼眶,手下人骨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养母那总是温婉的笑容。她还会在睡前吻一吻他的脸颊,柔声细语的说:
“阿彦,妈妈的宝贝,快睡吧,妈妈在夜里面也守着阿彦。”
想到这里,花城和彦怒上心头,猛地拿起铁锹一下下的砸在这个女人的尸骨上,首先就是拍碎对方的头盖骨,粉碎她的面孔。
“你不是我的妈妈!谁允许你成为我的妈妈了!谁允许你亲吻我了!我是我母亲的孩子,我永远都不是你的孩子!你们这群强盗,杀人犯,叛徒!”
很快,养母的尸骨被他砸的粉碎,变成了粉末,连成一片散落在棺材里。激烈的情绪和动作,让花城和彦浑身都是汗水,然后浑身无力的把铁锹让在一遍,捧起养母被砸的细碎的骨灰,疯狂的洒向稻田中去。
一边撒,一边仰头大笑着。
麻生氏,我的养母,你看到了吗,曝尸荒野,这就是你的结局。
真心实意的作为你的儿子祭奠你十多年,你养育我的恩情,我也还了,你欠我生母的血债,我会找你的鳏夫命偿。
人做了坏事,总有一天是要偿还的。
阿蛮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也不敢吱声了。
直到花城和彦发泄够了,才蹲在一边的墓碑旁,捂着头,泪滴大滴大滴的从眼尾滑落。
“怎么,少爷,您哭什么?”
阿蛮关心的询问花城和彦。
花城和彦依旧捂着脸,闷闷地说:
“阿蛮,杀了花城雪,给我的父亲母亲孩子报了仇,我们就回家吧。”
阿蛮怅然的抬起头,看向自家失魂落魄的少爷。
“回家?”
花城和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去,回到中国,那里一定很大,很美,不想日本,这么冷漠阴森,这么狭窄逼仄……”
他抬起手腕擦了擦眼泪:
“我实在没办法对韩修动手,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爱的人,我实在没办法伤害他,再陪伴他两天,我们就回家吧……”
花城和彦呢喃似的说。
阿蛮这才点点头。
“好……”
“有香烟吗?”
花城和彦有点心慌,疲倦感从四周袭来,他难受极了,很想抽一根。
阿蛮回到轿车里翻了一包黄色底红色、上面有三个中文大字“大重九”的香烟出来,替花城和彦挡着四周的野风,两人一起安静的站在晚冬的夜色里,静静的抽完了有点辛辣味的一支香烟。
静静的在四野站立了片刻,从口中不断的呼出冷气,花城和彦看着四周湿漉漉的一切,手上湿润的泥土,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爱不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惊雷划过天际,而是一生细雨绵绵般的潮湿。
第六十章阳春面1
和阿蛮又去药店和玩具店里面转了一圈之后,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然后浑身湿漉漉的回到了韩修所在的别墅。
走进大门站在台阶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但是眼前别墅的大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好像在这个漫漫长夜,主人家并没有休息。
花城和彦走到门前,站在被砸的稀巴烂的客厅里的窗户边上、警惕的看着韩修,担心对方失控的克劳德赶忙转过身来,对韩修说:
“韩少,冷静点,你老婆回来了!”
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韩修抬起头来,克劳德赶忙去打开门,韩修一转脸,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过来,他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花城和彦,对方的手上还夹着一支香烟。
“我回来了。”
花城和彦说,看了看韩修,放下了手边的购物袋,进了房间就开始把湿漉漉的衣裳脱下来。
克劳德在心里默默地喊了一声“卧槽”,然后抓紧的溜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衣服湿了,叫人洗一下。”
站在原地,直接把身上碍事儿的东西全部去除掉,也不管家里有人没人在看着他,花城和彦迈开腿往卧室去,他有点困了,现在想睡觉。
房间里很暖和,进了浴室洗了澡出来,花城和彦什么也没说,就往床上去躺着,深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四周都是熟悉的气味,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罗马,回到他感到最轻松快乐的那段日子。
韩修看着花城和彦的背影,站起身来。
花城和彦回来之后,不管之前怎么发疯,因为对方逃走,他一阵发火却只能对着家具宣泄,人回来之后,他迅速地恢复了正常,也什么都没问。
没问为什么逃走,是不是去找花城雪去了?
没问他那天的那个吻是怎么回事?
没问他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养父,所以在自己的身边才会那么那么的不高兴。
毕竟对方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成熟的男人只看结果,中间的细节可以略过,他也不想知道,徒增困扰。
看见睡在床上的人,肩膀露了一节在外面,韩修一夜没睡,掀开一边的被子,抬起脚上了床。
花城和彦感受到身后的年轻男人凑近,手臂从自己的脖颈下面穿过,然后环起手臂,把自己圈在怀抱里,自己的后背紧贴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韩修的手指撩开花城和彦的长发,一下下的亲吻他的肩膀。
花城和彦没有说话,默许了韩修的动作。
只是韩修靠近的时候,他还是很紧张,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和人亲近了,也就只有韩修,能在他这么抗拒的时候,他还能压抑着满心的厌恶,尽量的强迫自己去努力的接受对方的温存。
就算是再迟钝,韩修这几天也感受到了花城和彦对于这些事情的抗拒。
想到这里,韩修的手指揉了揉他的肩膀,温热的手掌让他整个人放松了很多,韩修微微侧过身,撑着手臂,吻了吻他的侧脸。
“好像更小了。”
韩修说,深谷里面狭窄难行,怀中的人才轻轻地缠斗,他在害怕,而且害怕的要命。
“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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