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何光挠头。
“唉,有领导在就是这样的。”他开始打发他走:“不是欶王论还在楼下等你吗,现在估计已经走了都。”
“他要真敢走我回去要他好看!”
何光捏紧拳头,这才没纠结这件事了,“那我走了,晚上还要我们来送饭不?”
“这么麻烦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
这份心意他还是领了,不过医院食堂的菜确实还能吃,再让他们跑一趟太麻烦了。
“那行,有事打电话,走了。”
李欶跟他拜拜。
说实话,他跟王论这两人虽然性格大大咧咧有时候情商突然不在线之外,其他都非常好了。
何光走后,沉坷突然问了句:“继续吗?”
“什么?”李欶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刚才半途被打扰的亲吻,摇头:“不亲了。”
何光的话倒是很好地给了他一个警醒。
到时候换药纱布一揭开啥都没了,那他该如何解释。
本是为了之后考虑,可滑落到沉坷耳朵里却转译成了另一种意思,与此同时,李欶还在不断教育他。
“年纪轻轻的别一天到晚想着亲嘴,你们做鬼的就没事干吗?像你们年轻鬼要有上进心啊,别整天情啊爱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他已经把他主动亲他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俗称爽完了就翻脸,沉坷闷头受教育,看样子有点失落。
“行了,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李欶摸狗一样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说话也没过脑子:“之后再接好吧,等我哪天又被人砍了,现在特殊情况。”
“......”那还是不要接吻了,他不想他受伤。
隔天李欶检查的时候,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当然,有一半是他自己强烈要求来的,今天换药都是没敢让人帮忙,打开纱布一看食指长的伤口确实已经结痂了,昨天还是皮肉外翻的状态,这亲嘴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李欶心中窃喜——以后生病都不用来医院了。
又省了一笔生活开销。
下午的时候王论带着何光来接他,顺便给付了这几天的住院钱,李欶装作行动不便的样子往后边一坐,余光瞥见陆宪也来了。
李欶僵着脖子,眼珠往旁边转:“看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陆厅也大驾光临了。”
“对啊,专门来欢迎你出院的。”何光把窗户打开,往后面指了指:“陈子和梅小姐在后面那辆,正好顺路等会去接他好姐,我们先去局里。”
“行。”
李欶惦记着昨天电话里说的那张照片,冥冥之中有股预感,照片跟这件事有关。
至于沉坷,李欶不知道做鬼有什么业务让他这么繁忙,只要他不叫他就没鬼影,叫才能出现。
他们先到一步,何光去准备资料了,王论在收拾等会要用的会议室,李欶这个好的差不多的病患心安理得地躺在椅子上享受伺候。
陆宪给他端了杯茶来,把李欶吓地坐端正了,连连去接。
“陆厅这么客气干嘛,哈哈,怪不好意思的。”
“不要太拘束,就把这当自己家就好。”陆宪倒是火眼金睛,看得出来只要他在场,身边的人都会局促一些,也知道自己这头衔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表情很和蔼:“你既然加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就别整天把我的官帽子看在前面,说起来大家不都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我可不敢自诩和您这样的普通人媲美。”李欶笑了笑,在他的打趣下也放得开了些。
陆宪也笑了两声,又问:“李欶,我想知道你跟沉坷是什么关系?”
李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抿了口茶:“这个您不都调查清楚了吗,我资助过福利院,沉坷也是福利院其中一个孩子。”
“不是。”陆宪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两人的关系远不止这么简单。
“在他的信件中,你占十分重要的地位,李欶,给你的档案袋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李欶点头,带了些调侃的意思:“看完了,我要是不看完那能知道您把银行卡藏里面啊。”
“本来是让管理一并带来的,没想到都装在档案袋里了。”陆宪不知道这个没想到给李欶带来了多大的烦恼,接着说:“你知道他还有一张卡吗?”
“嗯?”李欶半天没明白:“谁?”
“沉坷。”
这他还真不知道,他手上就只有一张沉坷的主卡。
李欶摇头:“银行卡吗?我不是很了解。”
“是吗?”
“你大学期间收到的累计五万余元的转账还记得吧。”
“嗯。”有关钱的事李欶当然记得,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解释道:“我有几次去超市买东西,说我是什么第多少多少名的幸运用户打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他还觉得他运气爆棚呢,怎么陈年老事也翻出来了?
陆宪深深看了他一眼,顿了片刻,告诉他事实。
“这些钱加起来正好是沉坷参加比赛所获得的奖金,打在工商的卡里,不知道他用了哪张卡把钱从银行过了一遍,然后用一个专门的账户转给你,至于你所收到的信息应该也是随便一个号码编的,目的就是让你不产生怀疑。”
李欶:?
时隔这么多年告诉他其实他不是最幸运的那个?
“等等等等?”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打的李欶有点懵,他连连叫停,询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来看......
“那什么幸运用户给的八八八六六六的全是沉坷用他的钱转给我的?”
“你们......”他逐渐消化过来,眼珠出现震颤:“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怎么一直没告诉他?
“从你第一次被抓开始,我们查了你银行的流水。”陆宪说,“最后一次查到你账户有一笔三万的汇款,汇款账户已经注销了,我们向学校求证,确认了是沉坷的卡,你应该也知道是他给你汇的款吧。”
“那,那既然是他给我汇款,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李欶不明白,但是按他的性格,如果非要给他,推辞几次也会收下的,干嘛这么麻烦周转几趟?
“是不是!”他突然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被人监视了,不想连累我?”
“不对,不对......”他推翻了自己这个结论,以对方的手段,要是那时就已经开始监视他,那肯定不可能让他活到有机会复仇那天,唯一的可能就是——
“因为他当时已经在着手复仇,因为不想事发后我被查出来,所以只能周转几圈才能把钱给我?”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也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可能性。
陆宪喝完杯子里的茶,眼底流露出罕见的赞赏。
第30章
“我们的猜测也是这样,但现在有个问题,他周转的那张卡我们并没有找到,可能是不见了,也可能是被对方拿走了。”
那个“对方”,李欶心知肚明是什么,落在他们手里那最危险的应该是他,李欶脑子转了几圈把事情捋顺了,猜测卡应该不在对方身上。
“那就祈祷不是最坏的情况吧......”
“滴滴——”
门外传来鸣笛声,李欶刚站起来想去外边查看情况门就被推开了。
来的是小梅,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牛仔的短发女人,在下班时间做回自我,涂着烈焰红唇,行为潇洒。
“陆叔,欶哥,我们来了!”小梅跟他们打招呼,又跟李欶介绍身后的人:“这是中心医院的护士长,叫木好,好姐!”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当认识了。
何光和王论从楼上下来,陈子锁好车,三人正好在外边碰上面。
王论从门外看了眼,说:“陆厅,会议室准备好了,去那边聊?”
“好。”
几人收拾了一下,转移战地。
李欶不清楚今天的主题,何光坐到他身边,给他倒了杯热水,“嗓子能喝热的不?”
“鸡汤都喝了还怕喝水?”
李欶接过来,心想:要是放前天肯定喝不了,咽口水都疼。
大屏上显示今天会议名称,小梅跟见新奇一样拍照。
下一秒,屏幕一变,出现齐路和邱桑杰的照片以及生平介绍。
李欶看了眼长达十几页的介绍界面叹为观止,这怕不是是把上小学尿裤兜的事都翻出来了吧。
不过也跟他想的差不多,只要是生平能查到的事情都查到了,李欶一边感叹警察的工作效率,一边仔细听木好讲解。
她声音很标准,咬字非常清晰,听的人很舒服,也容易让人全神贯注。
“齐路,早些年父母经营公司,后破产跳楼,剩下他和妹妹齐倩倩,十五岁的时候,齐路辍学在工地当学徒,妹妹受政府补助在上学,后因工地纠纷,齐路打伤一名工人,被判拘留三个月,在这期间,妹妹在学校多次遭遇债主讨债骚扰,齐倩倩不堪其扰选择自杀,未遂,被送到市医院抢救,齐路出来之后带妹妹辗转多个城市,但是却依然受到债主骚扰,十五岁时,齐路被人带着进入保镖团队,四年后,妹妹考入A大。”
简要介绍完,木好说:“之后的事情查到一半没有任何线索,应该是被人故意抹去了,妹妹齐倩倩毕业后应该是跟着哥哥一起的,并没有找工作。”
“倒还是个挺励志的故事。”李欶冷哼一声,语气中没有赞美,全是嘲讽。
小梅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也没什么感触,只是有点好奇地追问:“另一个人的呢?”
“邱桑杰,这人生平没什么违纪,但是初中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在混社会,思想很变态,因为在女厕偷拍不能满足自己,于是开始贷款做手术变性。”
这位李欶更是不想评价,在场的人也是一片寂静。
木好继续说:“因为贷款无法还上,先在火车站当扒手,后被举报后逃离,再后来也是背景线断裂,查不下去了。”
简要概述完毕,她切换到下一张PPT,上面是一张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图片,被放的很大,布满整块屏幕。
虽然只修复了百分之八十,但也能清晰地辨认出在画面中的人——沉坷,齐路,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这貌似是一张坠楼的场景,拍摄角度是从楼上俯视拍的,画面被血线分裂,色调极度不和谐,沉坷只能看见一半像是在微笑的侧脸,脸上有血流下的痕迹。
他双手紧抱着男人,哪怕肢体已经出现明显僵硬也不放开,两人双双躺在地上,关节处扭曲成骇人的形状,血从后脑勺流出来,沾了满地。
被他抓住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年纪了,死死瞪着眼睛,嘴巴大张着像是要呼救,但求救无果含恨死去,他的位置是靠下的,说明沉坷怕他死不了还特意给他留了个好位置,但可能是楼层太高,两人双双坠亡。
至于齐路,他正拿着刀在切沉坷的一只手,两手间还带着手铐,不切断没法分开。
似乎嫌他抓的太紧,或是在嫌弃拍照的人闲着不帮忙,总之,他的表情是厌弃的,整张脸被雾霾笼罩。
他抬着头,正在说话的嘴被镜头捕捉到,扭曲的不伦不类。
木好站在专业的角度为他们分析,话到一半,李欶却突然站起来,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表情不明,环顾大家一眼,低声说:“对不起,申请会议暂停一下。”
“唉?唉!”王论知道他是沉坷好兄弟看到这场面受不了,还贴心地专门为他准备好纸巾,没想到没用上不说,还反被要了一个东西。
“借一下你钥匙和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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