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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被称为造星工厂的CM。
CM旗下演员，爱豆，网红，从一线到十八线，这里几乎囊括娱乐圈的一切，而这也是袁珂的公司。
是的，CM只是袁珂的公司。
虽然裴峙对外一直说是CM的艺人，平时谈合作也基本上都是CM出面帮他牵线，但其实圈子里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他的个人合同并不在CM，他也并不属于CM，CM只是他的影视代理公司。
跟别人不一样，裴峙身上其实并没有任何一份与某个影视公司绑定的合同，但他也不是什么工作室独立艺人。
裴峙分出了自己的影视合同，签给了CM，而他的个人合同，则是直接挂名在蔺氏集团总部。
完全由蔺宋文直接接管的。
CM不过是蔺宋文为了让他能够接到剧本演戏而在娱乐圈找的一个挂名公司而已。
想起那天早上蔺宋文说的话，裴峙站在门口发了会呆，然后才回过神抬步走进大楼。
乘电梯到了二十楼，裴峙刚出门就听见了一阵欢快不已的笑声。
他穿过走廊，站到了整层楼唯一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隔着窗户，裴峙看见屋子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伏在桌上笑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袁珂，另一个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张陌生面孔。
不，也不能完全说陌生。
弯起的眉眼显得青春洋溢，因笑容而扯动变形了面部肌肉的脸上漂亮的痕迹仍清晰可见。裴峙出神地看着他，恍惚间竟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他想起袁珂在短信里开玩笑地说他们长得像。
他当时看过照片，觉得与自己也只是略微有一点像，可眼下亲眼看见人，那种感觉便切切实实地强烈了许多。
确实和他挺像的。
裴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敲响了玻璃。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袁珂猛地回头，另一张脸也跟着止住笑意向他投来目光。
裴峙淡定地立在两道视线中，轻轻点了点头。
他看着袁珂嘴角的笑意从深到浅，然后再到消失不见。也看着那个长得像他的孩子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困惑。
然后袁珂回过头跟他说了什么，他便乖顺地点点头，随袁珂一起站起身，往屋外走来，
也许是在让他离开。
裴峙看着两人走近，拉开门，然后走到了屋外。
小孩有些紧张地冲他鞠了个躬，伸出手，极有礼貌地道：“裴老师您好，我是裴文书。”
居然连姓氏都这么像。
裴峙心下一顿，片刻后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只白皙光滑的手。
“你好。”
裴峙冲他温和地点了点头，浅笑道：“你好，我是裴峙。”
男孩似被他主动介绍自己名字的举动噎了一下，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后又连忙补救，收回手，迭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最后还是一旁的袁珂看不下去，出声把人给赶走了。
裴峙看着他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他都没有收回目光，只是问道：“就是他吗？”
袁珂先是一顿，然后含糊地应了一声。
裴峙便看着他，笑道：“你运气不错，确实挺像的。”
袁珂闻言没说话，转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倒是宁愿自己没这个好运气。”
如果他早知道这会害了裴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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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yohoyo】宝宝的打赏
好了，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了！攒咸鱼不容易，喜欢小裴跟蔺四就多多点赞评论吧，别浪费咸鱼了！谢谢大家！爱你们
要开始把狗血线逐渐拉上正轨了
以及
不能剧透真的很痛苦
第24章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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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珂。”
两个人一起转身进了屋子。
裴峙伸手从墙角摆着的小冰箱里摸出罐冒着冷气的啤酒，一边拉开拉环一边淡声道：“你不用为我的事情感到为难。”
袁珂没说话，只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的。”
裴峙低头抿了口酒，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本来我也准备息影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蔺宋文就先替他做出了决定。
那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顺坡下驴算了。
“可你也知道，这并不一样。”
袁珂站起来，走到裴峙身边，认真看着他。
“你自己说出来的，和蔺宋文擅自决定的，这是两回事。”
当然不会是一回事。
前者比后者，更多了几分尊严。
但也不过是几分而已。
自己跟了蔺宋文这么多年，人住在他家里，吃他的用他的，就连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由专门给蔺宋文置办衣服的人准备好了一同送过来。
生活如此，工作也全仰仗于他。
不仅合同挂在他公司名下，影视公司受他安排，演戏的剧本，广告的合作，全都要一一过他的目，得到他的同意才能签合同。
从十年前答应蔺宋文开始，裴峙的尊严就早已在他面前所剩无几，后面更是在对方那些数不胜数的花边新闻里丢了个干净，如今又何必还要去计较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呢。
裴峙又低头抿了口酒，然后咽下，微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最后的结果也算是殊途同归。”
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袁珂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盯着裴峙看了一会，然后突然问道：“那按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所以你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
闻言裴峙喝酒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他。
片刻后，他突然摇了摇头。
袁珂见状脸色瞬时一变。
“裴峙！”
他瞪着那仍在闷头灌着啤酒的人，忍不住压低音量不甘地吼道：“你的合约下个月就会正式到期，你别又昏了头，自己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裴峙没说话，只仍旧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冰凉的罐身上沁出的水珠把他的掌心变得又湿又冷，偶尔握紧了还生出点让人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知道袁珂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那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杀青后结束庆功宴乘飞机回来的那天。
借着那点酒精熏蒸带来的醉意，裴峙在静谧昏暗的机舱里，轻声向袁珂坦诚了自己的想法。
话音落下，裴峙看着脸上惊讶与惶恐两种神色反复变化的好友，原本也紧绷着的心脏蓦地一松。
“袁珂。”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你不用替我担心，我都已经想好了。”
等到下个月，他的两份合同都会到期。届时，他便会彻底告别演艺事业，也彻底告别蔺宋文。
“……你确定蔺宋文到时候会放你走？”
袁珂很怀疑他这计划的可行性。
但面对他的质疑，裴峙当时却只轻轻摇了摇头，神秘地对他笑道：“让蔺宋文爱上我我学不会，但让他厌恶我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他言辞间语气颇为轻松，可袁珂听了却莫名地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裴峙脸上仿佛苦涩又仿佛释然的笑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裴峙难过，还是替他感到开心。
裴峙捧着一颗真心在蔺宋文身边蹉跎了十年，最后能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让蔺宋文爱上我我学不会。
袁珂在心里为此感到悲哀，但也为此感到庆幸，他庆幸裴峙终于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因此最后，他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抬起眼睛，与裴峙对视一眼。
两个人便在万米高空上，在这个连蔺宋文都无法干涉的地方，达成了一份只有彼此知道的协议。
而现在不过过去几日自己便被蔺宋文动摇了。
裴峙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你已经在他身上耗了整整十年了，你难道还要把自己的下一个十年也搭进去吗！”
而将他的沉默误解为彻底的拒绝的袁珂终于忍不住着急起来。
“裴峙！你清醒一点！”
随着好友的低喝声在耳边响起，裴峙跑远的思绪终于慢慢吞吞地打了转。
“我很清醒，袁珂。”
裴峙把手里的易拉罐放到桌上，认真看着他：“我没有要放弃这个决定，我只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开始。”
“我的合同会在下个月十五号正式到期，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是我看在那十年的悲惨上给自己的最后机会。”
他与袁珂对视，细密的睫毛铺陈出柔美，脸上的神色却无比冷静，说出口的话语也利落到近乎冷酷。
“到时候，若结果仍不如我意，那我自然会毫不留念地鞠躬，谢幕，体面万分地从这出无聊又乏味的老套戏码中彻底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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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阿癖】宝宝的打赏！我就不说了，大家如果真的不缺咸鱼的话想干啥就干啥吧！
留言都看到了，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很开心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ps：虽然不能剧透，但是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小裴真的很清醒！拎得很清！
蔺四被抽巴掌倒计时：一个月（或许也没有一个月了）
第25章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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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之前对接过的那些剧本，广告，你就全都分出去吧。反正看在蔺四的面子上，对方就算心里不满换人也不敢拒绝你。”
裴峙回过神，冲他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离开这行以后，作为经纪人的袁珂还需要培养另外一个能够代替他的人。所以他在短信里安抚了袁珂还不够，一定要来一趟公司亲自跟他讲清楚。
袁珂听着裴峙这话，心里有些心酸，面上却又努力不显现出来，只调侃一般地对他笑道：“居然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怎么，你也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侵蚀了？”
裴峙眨了眨眼睛，脸上显出一点无辜的姿态，看起来轻快狡黠，生动漂亮：“我不是早就被侵蚀了吗？”
他在娱乐圈待了将近十年，这十年里，不管是演戏还是代言，裴峙从来都是顺风顺水。没遇见过半点挫折，也没人敢给他半点脸色看，要不是有某个大资本家在背后保驾护航，这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袁珂闻言便沉默了，片刻后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感叹道：“也对，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是。”
说着他抬起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便又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带着点自嘲的笑声挥散了空气中的沉闷，让人的情绪也跟着松懈下来。
袁珂端详着裴峙脸上不似作伪的轻松神情，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裴峙今天的状态，跟那天袁珂打电话告诉他蔺宋文决定停了他工作时从话筒里透露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
“……嗯？”
听清楚袁珂的话后，裴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眨动眼睛，有些惊讶地反问道：“我看上去心情很好吗？”
“很好。”
袁珂审视一般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认真点了点头。
他几乎很少在裴峙脸上见到这种全无阴霾的放松。
因为蔺宋文的原因，裴峙的私人生活和工作是完全分开的。
袁珂平时和他见面，要么是在公司，要么是片场，总之两个人之间很少有这种不带任何工作目的私下见面的机会。
他每次看见裴峙，对方都总是要么紧绷着神情，沉浸在剧本中，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样子。要么就是在与导演或者编剧交谈着拍戏的细节。
弯着嘴角，声音轻柔。
脸上的笑容很漂亮，但也很客套。既不温暖也不生动，就如同一层薄冰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这也是圈子里会流传着“裴影帝这个人看上去温和近人，实际上性格却是拒人千里的”这种玩笑话的原因。
“不相信我？要我给你拍个照吗？”
回过神，看着裴峙脸上仿佛怀疑的表情，袁珂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好啊。”
而下一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裴峙竟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袁珂一愣，正要问他是在开玩笑吗就见人重新把桌上的易拉罐拿起，握在手心，摆好了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鲜活得让袁珂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裴峙了。
他有些惊奇，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地盯着裴峙看了一会，然后一边掏手机一边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
相机发出咔嚓声，留住了裴峙这难得一见的模样。
袁珂点进微信，把照片传给了裴峙。
裴峙没看，随手把喝空了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说自己要回去了。
袁珂点点头，送他去乘电梯，一路上还在好奇他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裴峙跟他并肩站在电梯口，目光一瞬不转地落在楼层显示屏上。
电梯缓缓升上来，停在他们所在的这一层，然后叮的一声，打开门。
他才终于在踏进去的前一刻回答了袁珂一直锲而不舍在问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买的彩票终于要开奖了。”
他故作神秘地抛出这句话，看着袁珂脸上愣怔一瞬后涌现的无语。裴峙站在明亮的电梯里，终于忍不住恶作剧一般地笑出声。
电梯门合并，将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以后忍不住气急败坏起来的袁珂彻底隔绝在外，便又只剩裴峙一个人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片刻后转过头，看见被擦得锃光瓦亮的轿厢壁上倒映着他的面孔。倒影里，自己的嘴角仿佛固定了弧度一般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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