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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穿越重生)——折吱

时间:2025-03-02 07:33:39  作者:折吱
  …
  原,原来是这样。
  听说二爷同那康少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且现在已鲜有往来,阿笙这才放了心。
  他没有对二爷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便好。
  房间里光影越来越盛,这是日头越来越偏斜的缘故。
  阿笙拿上自己先前放在椅子的衣衫,转过身,朝二爷打手势,“我,我真该——”走了。
  身体忽地被抱住。
  “阿笙,谢谢你!”
  谢放小心地避开了阿笙肩上的伤,将阿笙拥入怀中,“阿笙,你可真是二爷的福星!!!”
  倘若那康志杰当真便是二哥的机缘。
  那么,只需让康志杰去不成北城,大哥同抱石老人便再遇不上!
  如此,大哥便再无法利用抱石老人,讨得父亲欢心。
  阿笙被二爷这么紧紧地搂着,心脏紧张地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他方才就只是站着,什,什么都没做呀!
  二爷方才……别,别是喝酒去了。
  阿笙悄悄地,将鼻尖凑近二爷,轻轻地在二爷衣领处嗅了嗅。
  除了很好闻的雪松的清冽香气,再无其他……
  “走,二爷正好要出一趟门,同你一起下楼!”
  谢放握了阿笙的手,出了房门。
  这一回,谢放真没撒谎。
  在他前去康府之前,陶叔那边就派人少来口信,说是在一家字画铺,发现了一张疑似抱石老人真迹的画作,需他亲自去一趟确认。
  他当时整准备出门,找到抱石老人的真迹要紧,可再要紧,哪里敌得过阿笙的安全要紧。
  只好让人去给管家传话,让管家先在那家字画铺等他,他办完事,马上过去。
  这一耽搁,便耽搁到了现在。
  现在想来,阿笙果真是他的福星!不但抱石老人的画作有了眉目,便是大哥同抱石老人的关联,也在今日终于被他想通。
  阿笙不知二爷为何忽然变得这般高兴。不管如何,只要二爷高兴的事情,他便也替二爷觉着开心。
  阿笙便这么迷迷瞪瞪地被二爷牵着手下楼。
 
 
第27章 没个正经
  阿笙随二爷一同下了楼。
  瞧见院子里在打扫落叶的丫鬟,阿笙倏地回过神,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二爷兴许没旁的意思,只是同他关系好,才牵他下楼,就像是过往,他也曾见过二爷搂他的那些个朋友,一起喝酒谈天一般。
  可……可他怕丫鬟们误会。
  传出去,对二爷不好。
  谢放只当阿笙见了人怕羞,也便没勉强他。
  …
  “二爷,车已经备好。”
  福旺已经给方掌柜的递过了口信,从长庆楼回来了。
  二爷要出门,这个点,外边日头还很晒,福旺手里头拿着一顶白色西式帽,走上前,递给二爷。
  阿笙见福旺已经回来了,忙打手势,问爹爹可有说什么。
  福旺去拿了阿笙的食盒过来,“掌柜的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转告二爷一声,说是给二爷添麻烦了,多谢二爷。天气热,掌柜的还邀我吃茶。我赶着回来给二爷回话,便先回来了。”
  阿笙将食盒接过,松一口气。
  看样子爹爹应当是没有对福旺的话起疑。
  谢放将帽子戴在了头上,转过脸,问阿笙,“上回我送你的帽子呢?”
  阿笙没想到,二爷会忽然问他帽子的事,脸上现出尴尬神色。他的手上迟迟没有动作,局促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谢放低头看他:故意道:“给扔了?”
  阿笙涨红着脸,连忙摆手,“没,没有!在家里的衣柜里!”
  他怎么可能会将二爷送他的帽子给扔了呢!
  谢放拿着手中的帽子,帽檐朝着阿笙的方向,在他鼻尖轻点了下,这才将帽子戴上,轻扬了唇角,“逗你的。”
  谢放如何不知,多半是那顶西式帽对阿笙来说太打眼,不好戴出门。
  阿笙脸颊通红。
  二爷没有真的误会便好。
  还,还有……
  二爷戴帽子的动作忒潇洒了一点。
  戴上帽子的二爷,更,更好看!
  …
  福旺叫的人力车已经在门口停着。
  阿笙手里头拿着食盒,不好作揖,朝二爷比了个谢谢的手势,便要躬身离开。
  “上哪儿去?”
  后脖被轻捏了下,阿笙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二爷给扶着上了人力车。
  阿笙统共也没坐过几回人力车。
  最近一次坐人力车,还是那日雨天,送老人去医院,再往前,则是压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他不习惯做人力车,更勿论还是跟二爷同坐!
  阿笙吓得转身就要从车上下来。
  谢放一只手扶在阿笙的腰间,揽着他在位置上坐下,自己也随即落座,出声解释道:“顺路的事,二爷正好也要去长宁街上办点事。
  这样,我办事的地方到了,便让你下车,不送你到店门口,如此你爹爹同店里的伙计也不会看见,既不会被爹爹追问,也免遭他人非议,可好?”
  阿笙指尖攥着手食盒,二爷什么都替他想到了,他倘使再执意要下车,岂不是太不识趣了么?
  于是,缓缓地点了点脑袋。
  谢放笑着轻揉了下阿笙的脑袋,对车夫吩咐道:“劳烦,去天逸阁。”
  阿笙垂着脑袋,红着脸颊,低头去看自己的鞋面。
  二爷的掌心好温柔……
  …
  人力车夫小跑着,周遭的景物在缓缓向后退。
  青石板路,路面不是那样地平,只要是过有坑洼的地方,车子便会稍微颠簸一下。
  阿笙已经尽可能地坐稳,可有时身子还是不免朝二爷方向倾。
  每每弄得他面红耳赤。
  幸好,二爷似乎没有见怪他的意思。
  有时候倘若实在颠簸,二爷还会在他腰间扶一下……
  从凤栖街过福桥,回长宁街,这条路,阿笙不知已走过多少回。
  可这是头一回,坐在车上,途经这条路。
  还是同二爷一起。
  桥下支起了两家凉茶铺子,桥下有船家载着瓜果,划着浆,沿河叫卖。
  阿笙向外头张望着。
  原来,坐在人力车上,视野会更好,二爷的春行馆也能够瞧得更为清楚。
  …
  两个月前,他如何能够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够同二爷一起坐在人力车上,经过这儿呢?
  不用再双脚踮着,在桥头努力地张望着。
  二爷就坐在他边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两位爷,坐稳了。”
  听见师傅的提醒声,阿笙尚未得反应及,车子忽然往下俯冲。
  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忽地又往前倾,阿笙吓得一只手抱紧了怀里的食盒,另一只手本能地抓住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人。
  人力车下了桥。
  俯冲的感觉消失,车子总算再一次稳稳当当地驶在路上。
  “卖香瓜啦——”
  “卖香瓜啦——香瓜三文钱一个,香瓜三文钱一个——”
  “又甜又脆的香瓜,快来买啦!”
  瓜贩子的叫卖声,传入耳里,阿笙总算慢慢地缓过神。
  方才,吓,吓他一跳。
  这位人力车夫师傅下桥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他险些要以为自个儿的身体都要给甩出去。
  还不如他平日里坐“乌梅”出行来得稳当。
  忽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里似乎捏了什么东西。
  阿笙僵直地、缓缓地转过了脑袋。
  但见,二爷的手被他给紧紧地抓在手里!
  阿笙睁圆了一双杏眼,赶忙收回了手,刚要打手势,向二爷致歉,只听二爷叹了口气,“利用完了,便迫不及待地将二爷的手给甩脱了?二爷没想到,我们小阿笙是如此凉薄、负心之人。”
  什,什么呀!
  阿笙低着脑袋,好半晌都没勇气抬起头。
  只是脸颊越来越深,一双耳朵也是也染上了玛瑙红,羞窘得脑门都要冒烟。
  二爷怎,怎的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
  “二位爷,天逸阁到了。”
  阿笙一怔。
  竟,竟这么快便到了么?
  路上,转过或是过坑,身体总是时不时地倾向二爷。
  那会儿窘迫得恨不得天逸阁就在眼前,或是干脆让他跳下车,走路回去。
  眼下,车子终于到了了,他反而……很是有些不舍。
  能够像今日这般,同二爷共乘一辆车的机会,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人力车夫停稳,谢放从车上下来,将手递给阿笙。
  阿笙睁圆了一双杏眼,慌忙摆着手,“多谢二爷,我自己能……”下。
  他是什么身份,哪里能让二爷扶他下车?
  “不客气。”
  阿笙手势尚且没有比划完,二爷已是笑着牵过了他的手。
  慌得阿笙连忙从车上下来。
  一张脸颊通红通红。
  …
  车资福旺叫车时,便已付过。
  谢放同阿笙下了车,车夫便拉着车子离开了。
  谢放人就在天逸阁门口,却没急着进去,“我知你店里忙,我便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肩上的伤势我没瞧过,只是如果轻碰都会疼,最好还是留意下。回去后,要多休息,好生将养着。
  粗活、重活暂时交由店里伙计,不要勉强。还有,最后一项,也是最要紧的一项。”
  阿笙只当二爷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托付于他,小脸认真,比划着,“您说。“
  谢放:“记得上药。”
  阿笙脸颊蓦地一红。
  偏生二爷追问了一句,“可都记下了?”
  阿笙只得红着脸颊,点了点脑袋。
  …
  阿笙赶着回去。
  步子迈得急。
  谢放站在远处,见阿笙平安地过了対街,往长庆楼的方向去了,这才转身,步上天逸阁的石阶。
  “二爷?里面请,里面请!”
  像是二爷、康大少、姚公子等几位公子哥,可都是他们天逸阁的大主!
  天逸阁的掌柜的亲自从里头迎出来,脸上堆着笑,“二爷。您可是许久未到我们店里来了。您这阵子,在哪儿忙呐?”
  谢放走在掌柜的前面,拿起摆件上一个小巧精致的月白釉杯,拿在手里,转动着看了看,笑着道,“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掌柜陪着笑,“呵呵,二爷您尽说笑。是前阵子病了,最近身体还虚着,所以才在家将养呢吧?这符城谁人不知,您最近可是有不少的营项呐。听说,您还有意要投资实业,是不?
  这投资实业呐,可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
  掌柜的竖起大拇指。
  谢放将手中的月白釉杯给放回去,“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至今都还没找着合适的项目。八字没一撇。”转过了身,问掌柜地道:“抱石画师的画,可还在?”
  陶管事原先一直候在天逸阁,等着二爷过来。
  忽见店里一位客人说指着対街的一对爷孙,说是当初就是那对爷孙两人进店卖的画。
  对方既然手里头有抱石老人的画作(倘使这幅当真是真迹)或许对方知道抱石老人的下落,在又派了人给二爷捎话之后,陶管事自己便匆忙追上那对爷孙二人。
  掌柜的连忙点头:“还在,还在。我这就让人给您取来。”
  掌柜的给身后的伙计递了个眼色,伙计便赶紧去柜台的后头,将画给取过来。
  展开在柜台的台面上。
  谢放瞳孔微缩。
  竟然便是那幅大哥在父亲六十岁生日寿宴上献上的《江雪垂钓图》!
  …
  谢放摘下头上的帽子,低头仔仔细细地瞧过笔触、题字以及印章,确定同他曾在父亲寿宴上瞧见过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当时见过的那幅《江雪垂钓图》用的画轴是最上等的黄杨轴,用的双色绫。
  这幅画的画轴却只是用很普通的画轴做裱,画的两头,也未曾镶锦边。
  谢放的心跳得极快——
  极有可能,他眼前的这幅《江雪垂钓图》才是这幅画最原始的模样。
  他前世瞧见的,应该是他大哥拿到裱画铺重新装裱过,才于寿宴上座位寿礼,献给父亲。
  谢放想起陶叔派人给他传的口信,向掌柜的确认道:“掌柜的,您说卖您这幅画的,是一爷孙两人?”
  掌柜的点头:“是啊!二爷您也知道,我这儿鲜少会收不是名家字画的作品。我是瞧着他一个老人家,又带者个孩子。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
  那位老人家又一直央求着我,求我买下他这幅画,他好换得现钱,给他的家里人请大夫看病。我见这画技法确实不错,加上那会儿天寒地冻的,他们衣衫又单薄,不落忍,到底还是将这画给买下了。
  二爷您是不知道,这位抱石老人在咱们这名声虽是不显,在关中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他的画还是十分具有个人特色的。您觉着呢?”
  谢放同这位天逸阁的掌柜的打过几次交道,是一位十分精明的生意人。
  这位萧掌柜的哪里是不忍心老人同他的孙子衣不蔽体,分明是故意做出不感兴趣的模样,诚心要压价。
  后头之所以出钱买下这幅画,也是瞧出抱石老人在符城这地界名声虽是不显,可画工、技法实在高超,这幅《江雪垂钓图》构图更是写意、孤清,只要是懂画的人,定然舍得花大价钱买下来。
  再一个,萧掌柜既是从爷孙手中买下,爷孙二人似乎又急需用钱,价格定然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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