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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穿越重生)——莫寻秋野

时间:2025-03-03 10:03:54  作者:莫寻秋野
  几个弟子听罢,也纷纷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白忍冬在原文里赢的可是个上等的杀人利器,怎么沉怅雪拿的是块骨头。
  钟隐月心中极度不平衡,他替沉怅雪感觉不值。
  他一抬头,正巧,沉怅雪也正抬眸望他。
  两人四目相对。见他满脸写着不满,沉怅雪却扬扬嘴角笑了下。
  还笑。
  他还笑得出来。
  钟隐月对着他的笑容皱皱眉,给了他一眼刀。
  沉怅雪就又乖顺地低下眼帘,低了低头,无声地认了错。
  钟隐月收回目光,又看向桌面上的灵骨。
  原文里,白忍冬得了这仙门大会的桂冠后,给他的可是一把鸦杀笛。
  笛曲一出,便有三千风刃冲向敌方。
  杀人利器,非常好用。
  那东西不知道帮他杀了多少魔修。
  可同样是桂冠……怎么拿的是块骨头。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
  顾不渡为何……
  钟隐月消化了下心中不满,细细思忖了番——顾不渡不是这样拎不清的人。
  顾不渡在原文里也一向是非分明,往那儿一站便是为道理代言,从不偏袒于谁。
  前些日子,她处置耿明机时,更是全然不给他留情面。
  这样一个人,应当不会有什么给沉怅雪法宝让他去救耿明机的行径。
  她是能问天的。耿明机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她理应都知道的。
  对,她能问天。
  钟隐月忽然想,那她是否是知道沉怅雪日后会有什么事,才将法宝换了,把这把灵骨给了他?
  “顾不渡不是这般拎不清的人。”
  青隐忽然悠悠说了句。
  钟隐月回头,见她又靠在自己床头上,握着本话本在看。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么翻看着话本,随口说着:“她能问天,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才刻意给了他这个。”
  “干曜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
  “我也是这样想的。”钟隐月说,“我方才仔细想了想,以顾宗主的为人,不会做这种给他法宝,让他去救干曜之事。既然她能问天,那做事应当是有什么道理……那不必胡乱猜测,且就顺其自然吧。”
  钟隐月看着沉怅雪说,沉怅雪便点了点头。
  “一切听师尊的。”他说。
  钟隐月无奈笑笑,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大地狠狠一震,周身立马抖了起来。
  桌案上的灯烛一抖,火光狠狠一摇。
  钟隐月立马感受到隔了几个院的魔气。
  弟子们一惊。
  钟隐月淡定地坐在原位,等到摇动停止,他又听干曜院里响起了惨叫声来。
  是白忍冬。
  钟隐月淡定听着,但见自己这几个弟子们面色一紧,神色复杂。
  担忧、厌弃,两种有些过分极端的情绪在他们脸上。
  钟隐月理解,白忍冬毕竟也跟他们挺长一段时间。
  “瞧着没多少时间了,”钟隐月说,“我本以为还能撑几天的。不过也好,明日也是个好时候。”
  听了这话,沉怅雪向他点点头,面无波澜。
  瞧着他好像又心不在焉的模样,钟隐月沉默了片刻。
  温寒问道:“师尊,打算要怎么做?”
  “我自有安排。”钟隐月说,“想要动手,随时都能做。”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咚地一声,传来不知谁人踹开院门,急匆匆走进来的声音。
  桌边的几人讶异。
  钟隐月站起身来,往外迎去。
  一出卧房,他就见到云序长老走了进来。
  对方一脸愤怒,眉间皱成了个川字。钟隐月正要开口叫他,一见对方瞪得溜圆的眼睛和怒气冲冲的气势,便将话咽了回去。
  云序也果真没安好心,他冲上来扬起手,便是一拳袭了过来。
  苏玉萤惊叫:“师尊!”
  钟隐月侧身一躲,扬手一掌拍在云序胸膛上。
  雷光在手中肆虐。
  瞬时,便听一声巨响,一道惊雷推着云序砸了出去,轰隆一声,把他镶在了玉鸾院的院墙上。
  灵泽长老和掌门刚站到他院舍门口,云序就那么擦着他俩飞了出去。
  灵泽长老一脸淡定,跟在她身后的祝海云震惊无比,望着镶在墙上后又啪嗒面朝地掉到地上的云序,她简直说不出话来。
  虽说早有许多传言,钟隐月也有许多战绩,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出手。
  正惊异着,一道白衣身影便慢吞吞地跨过门槛,神仙似的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
  他站定,浑身上下玄雷涌动,雷响不停。
  是钟隐月。
  钟隐月站在门前,双手抱臂,面无表情。
  “吓我一跳。”他说,“我没去过几次云序宫,原来云序师兄是这样与人打招呼的?”
  云序长老咳嗽几声,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眉眼抽搐,虽说眼睛里还有硬气与不屈服,但恐惧也很明显地出现在那双眼睛里。
  他哆嗦着:“你……你少神气了,我是来教训你的!”
  “我做错事,自有掌门教训,还用不着师兄操心。”钟隐月说,“再说了,我何时做了需要遭教训的事?”
  “你还有脸说!”云序嘶哑着骂他,“干曜师兄入魔,痛得彻心彻骨如坠深渊,掌门将此事交给你处置,你却佯装不知,至今都不去露面!此乃失职,自然该教训!!”
  “掌门既然全权交予我,我想如何,就该如何。”钟隐月淡淡道,“师兄若再大放厥词,对我不敬,小心我还揍你。”
  云序长老哆嗦了一下,脸上几分发怵,手上也抬起来,捂了捂方才被击中的心口。
  瞧着是挺疼的。
  灵泽瞥了他一眼,不做理睬,对钟隐月道:“你打算如何?”
  “师兄入魔,本就是迟早的事。”钟隐月看向她,“到了如今,也只能清理门户了。只是干曜门的长老之位还未有可继之人,怕是要从干曜宫中选一个靠得住,有天分的了。”
  灵泽点头:“干曜师兄虽立了忍冬做首席弟子,可他对同门用了邪术,性子不好,得要选他人来继。但若如此,境界定是不达我等,需要更长时间来修行……如此一来,干曜门便没落了。”
  “那都是后话。”掌门哑声说,“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拦下干曜。玉鸾,我今日也在大会上与你说过了,为何还不动手?”
  “门中弟子得了桂冠嘛。我一高兴,喝了两杯。”钟隐月说。
  掌门面露不悦。
  “他闹得越来越大,这附近皆是仙界之人,早有人听到动静了。”掌门说,“再这么下去,天决门的名声只会越来越臭!”
  “怕什么,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钟隐月说。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么?”
  钟隐月侧过脑袋看他,一挑眉,脸上尽是挑衅的笑意,“一个百年前修为散尽却不退位,坐着掌门之位却得倚仗他人,还目中不视他欺压弟子;一个在山门虐生却能全身而退,欺压弟子多年,将他做成炉鼎,山门却仍然不追究,还供着他这尊大佛。”
  “别的长老,明明修着正道到了大乘,心中却根本没有什么天理伦常,明知门中有人欺压灵修,却视而不见,反倒助纣为虐,不断吹捧。”
  “掌门,有的话,你非要我明说么?”钟隐月望着他,“你管的好山门,早就从里烂到外了,你还要什么名声!”
  “这山门里遍地都是提去杀仙阁便能论罪的人皮畜生,你还想要名声?”
  “如今,师兄哪里是在败坏名声?”
  “这是真相好不容易大白于天下了!”
  掌门脸色漆黑。
  他咬着牙,声音低沉:“闭嘴……”
  “人都说以德配位,你修为散尽,还非要贪图那些名声地位,坐在此处,才有今日!”钟隐月高声道,“你养的好山门,养出来这样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癞蛤蟆!把脸上的皮一撕,脱下那层铎金的道法,他们里面全是一堆烂泥烂肉!”
  他朝着掌门走近过去,两手一挥,“这早就不是什么仙门了,这是豺狼虎豹蛇鼠一窝的沼泽!”
  “早该让天下知道——”
  “闭嘴!闭嘴!!闭嘴!!!”
  掌门推开扶着自己的弟子,冲向钟隐月。他拽住他的衣领嘶吼,气得脖子上爆青筋,大张着嘴撕心裂肺,整张脸通红,神色扭曲。
  钟隐月闭了嘴,不说话了。
  他面色平静,却仍然笑着。
  上玄掌门气喘吁吁,死死地瞪着他。
  在场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钟隐月一摊双手,轻轻推开上玄掌门。
  掌门往后连退数步,上玄宫的弟子连忙接住他。
  钟隐月拍拍自己身上。
  “掌门,你还是不太了解我,”钟隐月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子,笑着对他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声,也不在意什么修为。”
  说罢,钟隐月身上的雷光消失。
  干曜院中又响起惨叫声。
  钟隐月瞥了一眼,便回身朝着屋内唤了声:“阿雪。”
  沉怅雪持剑走了出来。
  他向钟隐月作揖:“师尊。”
  钟隐月朝他一扭头,便下了台阶,走向院门。
  沉怅雪跟了上去。
  见他离开,上玄掌门怒道:“你去哪儿!?”
  “处置,”钟隐月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不是全权交给我了吗。”
  -
  月色皎洁。
  风声轻响,沉怅雪跟着钟隐月出了门来。
  天决门的院舍就是这一排,距离没有多远。跟着钟隐月走了半分钟,便到了干曜院跟前。
  到了地方,沉怅雪抬起头。
  干曜院的院门已经摇摇欲坠,里面传出惨叫和魔气。
  两人站在门口,停了下来,没有进去。
  沉怅雪听着那里面的惨叫,仍然面无波澜。
  “在想什么?”
  钟隐月问他。
  沉怅雪偏偏头,见他立在自己身侧,负着双手。
  沉怅雪没有回答,只问:“师尊想怎么做?”
  “今晚来,是来布局。”钟隐月说,“正如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样。我本以为他还能撑几日,没想到不过两日,便撑不住了。”
  “长老想必是不愿再挣扎了。一旦卸防,心魔侵占便会十分迅速。”沉怅雪说,“明日吗?”
  “就明日吧。”钟隐月说。
  
 
第116章
  “就明日吧。”
  钟隐月说。
  沉怅雪点头:“明日也好。既然要明日……今晚, 就我来吧。”
  “那也行。”钟隐月望向他,“你仍想自己去见见么?”
  “总不能事事都让师尊替我做。”沉怅雪抬手按按他的肩膀,平静道, “这毕竟更是长老与我的事。有的事,得自己去做个了结才是。”
  “而且,我还有些话想同他说。”
  钟隐月没有多想,立刻点了头。
  沉怅雪要做,他从不拦。
  “他若对你出手,你便刺他,别刺死就好。”钟隐月说, “有我在。若明日出事,我替你兜着。”
  沉怅雪朝他笑了笑,松开手,退后半步, 向他作了一揖,深深弯下身去, 躬身行礼。
  -
  干曜院内, 一片狼藉。
  沉怅雪推开已经摇摇欲坠的院门。他刚一碰,院门就吱呀一声,往后一倒,砸在了地面上。
  沉怅雪沉默片刻,抬脚迈过门槛,走进院里。
  院里已经血流满地, 连门边血没淌到的地方,都已是一片黑褐色, 那是有血流过而又干了的痕迹。
  院边种下的竹子皆已经断了,七零八碎地落在血泊里, 唯剩下几段竹根还插在土里。
  院子里的有形之物,断的断伤的伤,那块石桌子已经四分五裂。
  漆黑的魔气已经有了形态,从房舍里炊烟似的悠悠飘出来。
  沉怅雪往里走去。
  一入门中,他就见有一漆黑的人影跪在屋中——房中虽然同样一片漆黑,但幸而这间屋舍通往后院的门已被砍废了。
  皎洁明亮的月光从那处洒进来,让沉怅雪能将屋中的景象看得清楚。
  他看见有个人跪在过堂里。
  那像个折腰的乞丐。他伏在地上,两腿跪着,上身趴伏,弓着后背。
  仿佛有什么极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他不停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直不起身来。
  他凄厉地惨叫着,身体颤抖,手用力地摁在地面上。
  那人影漆黑。
  沉怅雪再走近几步,便看清了——果不其然,漆黑的并不是那人本身。
  他已经浑身裹满魔气。漆黑的魔气将他重重裹住,让他在月光底下像个匍匐的怪物。
  走近了,沉怅雪又听见旁边的屋里传出了哽咽抽泣声,那声音恐惧极了。
  沉怅雪听出是窦娴了。他并不理会,直直走到那被魔气包裹的人跟前。
  他将听悲剑拔刀出鞘。
  一剑落下,此人身上的魔气烟消云散。
  此人口中惨叫一顿,僵着身子沉默片刻,身子一歪,咚地侧倒在地上。
  这正是耿明机。
  耿明机的面色更吓人了。他本就消瘦的身子此刻更是没了人样,瘦得跟个骨头架子似的,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成了两片干裂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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