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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穿越重生)——莫寻秋野

时间:2025-03-03 10:03:54  作者:莫寻秋野
  “你莫急。”掌门道,“那狐妖被折磨成那般模样,不论是干曜做的,还是他人做的,都意味着,这天决门中……已有人手不干净了。”
  “那定不会是师兄的!”云序说。
  云序说罢,又瞪钟隐月。
  钟隐月喝着茶,不作评论。
  他隔着茶杯,横眼一扫,见沉怅雪立于干曜长老的空位之后,同样负着双手,一言不发。
  “不论如何,此事还需详查详问。”掌门说,“干曜是否虐生,那狐妖又是何来历。若非干曜下手,又是谁所为……”
  说到这里,掌门蹙眉,“干曜,你当真不识得那狐妖?”
  “干曜不知。”耿明机说。
  “当真不知?”
  “确实不知。”
  耿明机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钟隐月扬扬嘴角嘲讽一笑,心中已猜到了。
  “玉鸾,你笑什么?”
  云序长老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钟隐月一抬眼,云序长老那双眼睛还跟鱼钩似的死死盯着他。
  “我方才怎么瞧你笑了?”云序长老说,“我等这般严谨论事之时,你笑什么?”
  此话一出,屋中诸位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钟隐月简直无话可说,这云序长老的眼睛怕不是长他身上了,笑这样一下他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钟隐月实在哭笑不得:“云序师兄真是逮着我不放了。”
  “你莫转移话题!”云序长老猛地一拍扶手而起,提高声音,“干曜师兄德高望重,为人方正,唯有你这等下三滥的人才会与他过不去!你近日净因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师兄过不去,谁人不知!”
  “我们这些人里,也只有你这见风使舵的窝边草会用这等路子!你方才还那般幸灾乐祸地笑了,不是你是谁!定然是你折磨——”
  “师兄别忘了,我山宫里有青隐师姑。”钟隐月提醒他。
  青隐这会儿还在钟隐月肩头上坐着,闻言也配合地站了起来,跳到了钟隐月的膝盖上,摇着尾巴提醒诸位她的存在。
  “那又如何!?”
  “那就算是只作恶的狐妖,也是与青隐师姑同根而生的狐狸。”钟隐月说,“我若是在山宫中折磨一狐狸,师姑再怎么说也不会放任我的吧?”
  云序脸色一僵。
  “师兄又不是不知道,这可不是我的灵兽,是我玉鸾师尊的灵兽。她可对我并不服气,更不是百分百忠心的。”钟隐月说,“师兄更该知道,青隐师姑为人恣意自由,爱恨分明,厌恶礼数。若是有不平之事,别说我了,就算是玉鸾师尊在此,也难免与她一战。”
  “师兄是觉得,我能大胜登过仙位的青隐师姑,还能剩点力气在她眼皮子底下抽打一狐妖?”
  云序长老无话可说。
  钟隐月继续说:“更何况,师兄也是误会了,我也并非是幸灾乐祸而笑的,我这是自嘲之笑。”
  灵泽长老一挑眉:“为何自嘲而笑?”
  “我是刚见识到干曜师兄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啊。”钟隐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狐妖是最在乎自己外貌的妖物。若是平日里遇到,必定是化作极具魅惑力的模样,漂亮极了。若是从前得见过,必然是只见过她美丽的样貌。”
  “可这狐妖脸上伤痕颇多,又是半人半面,根本看不清相貌。可师兄只瞧上几眼如今她面目全非的尸面,便能如此斩钉截铁地说没见过,玉鸾怎能不佩服师兄的修为深厚?”
  此话一出,座上诸位如梦初醒,更为惊骇地望向耿明机。
  
 
第36章
  面对座上众人惊骇的目光,干曜不慌不忙。
  他面色未变,还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耿明机将双手负在身后,回过身来,面上是轻松至极、丝毫不以为意,甚至高高在上的宽厚笑容:“玉鸾师弟此话说的,像是我早知道那狐妖是什么容貌,是我亲手将她折磨至此,才能毫不犹豫地否认一般。”
  钟隐月一挑眉毛,并不出言反驳或认同。
  “莫说这山门,就算是放到天下,谁人不知我最厌恶这些妖物?”耿明机嗤笑道,“就算不看容貌,我也不会认识任何一个狐妖。倒是师弟,怎么突然多了个师姑出来?我明记得这青隐灵主早已随着玉鸾长老封仙去了,难不成是师弟害怕什么,才求爷爷告奶奶地去祠堂跪拜,将她求下来了?”
  他话里有话。
  钟隐月冷笑了声,并不进他的套:“就算厌恶妖物,师兄也没少与妖物打交道吧?”
  干曜眉头一皱。
  “你胡说什么!”云序说,“干曜师兄这等人物——”
  “不。”灵泽打断他,“玉鸾师弟说得没错。诸位可别忘了,我等宗门长老,就算离开凡世修道求仙,却也须得心怀苍生。虽然如今魔妖鬼三路旁门左道已安定下来,可仍是有心怀恶念的妖魔鬼怪时不时地出现,在凡间作恶。”
  “诸位应着百姓苦求,下山去除妖卫道之事,可是不少。”灵泽说,“干曜师兄确实没少与妖物打交道。”
  “可就算如此,那妖物也都死于师兄剑下了!这狐妖怎会与师兄卫道之事有关系!”
  “云序说得不错。”耿明机冷眼盯着钟隐月,“那些妖物都已死于我的剑下,与此事有何关系?师弟是觉得,我故意留了活口,将他们带回干曜山折磨?”
  “若行此事,我如何还能站在这里?早已因着这些邪念而生的心魔而堕魔了!”
  他说的没错。
  钟隐月始终对这点想不通。别说私藏妖物动用私刑了,光是不把沉怅雪当弟子,来回反复折磨此事都已足够他生出心魔,万万不能还在此处站着。
  但今天这事,钟隐月知道定是他折磨的那只狐妖。
  在那狐妖被放下来时,钟隐月看见了——虽不明显,但他在狐妖身上看到了几处怪异的鞭打伤痕,伤痕周围有些灼烧留下般的纹印。
  他立刻就知道,这就是耿明机的杰作了。
  这能留下纹印的鞭子是耿明机手里的法宝,被鞭打过后,会在伤口边的皮肉上留下奇怪的纹印。
  此事天决门内的人都全然不知,他们都只知道耿明机手中有一仙鞭法宝。耿明机是剑修,此法宝也只有门中弟子犯了重错时才会拿出来。
  至于钟隐月为什么知道,因为那怪异的鞭痕,沉怅雪背上条条都是。
  他亲眼见过,自然知道。
  可耿明机似乎完全不惧,都已到了上玄山宫,态度还如此自信满满。
  他是笃定没人查得出他与那狐妖有关系了?
  他给自己留了后手不成?
  正思索着,外头有人一路小跑进来,在诸长老的座前停了下来。
  来人是上玄山的弟子。
  他朝座上行礼:“见过诸位长老,上玄师尊。”
  上玄掌门一挥手,让他直入正题:“说,什么事。”
  “师尊,那狐妖乃是干曜长老两年前下山时本应除掉的狐妖。”
  “她身上的伤……皆是干曜长老所为。”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干曜长老脸上的自信满满立即天崩地裂,眼睛瞪得几乎要蹦出来。
  他的平静面容在这一刻全部坍塌了,五官扭曲如厉鬼。
  他大吼:“你瞎说什么话!!”
  那弟子砰地跪下,两手拱在身前,头低着不敢抬。
  他同样提高声音:“此事属实!事关长老威名,若非心中确信,弟子又怎敢胡说!”
  “弟子们谨遵师长之言,本想将那狐妖下葬在后山,为她立碑送她轮回,又想着她姿态凄惨,于心不忍,便想还原她的容貌再葬。可不论如何,弟子们对她所用的法术都不起作用!”
  “而后,这狐妖便突然挣扎起来,还在呻。吟喘息!弟子们这才发现,这狐妖竟然未死!”
  “弟子方才所说,皆是狐妖的临终遗言!”
  “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弟子天打雷劈,修为皆废!”
  他说完,身子往前一扑,伏在地上,脑袋也重重磕在地面上。
  满座良久无言。
  虽说没想到那狐妖还有一口气,但钟隐月早已料想到这狐妖所说的可能性了。
  他面上演着震惊,佯作无措地望向座上众人。除了掌门,所有人长老都瞪大了双眼,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云序长老死捏着手两边的椅子扶手,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掌门大约是活得太久,见过太多世面,也已料到耿明机当真虐生了,瞧着并未有多震惊,只是眉目阴沉,眼中尽是失望。
  耿明机呆呆立在原地,他终于再也自信不下去了,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恐惧。
  钟隐月看向沉怅雪。
  沉怅雪亦然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耿明机,眸中同样有几分恐惧,看耿明机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饶是同样在干曜宫受着罪的灵物,以沉怅雪那温润纯良的秉性,也是没有想过耿明机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钟隐月对他心生可怜。
  上玄掌门说:“好孩子,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弟子身形微僵。他从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恐惧又不失坚定地望向上位。
  公然说出耿明机的罪行,又怎会不怕。
  “莫要害怕,为师在这里。”掌门安抚道,“你把那狐妖临终前所说的所有遗言,都清清楚楚地说一遍罢。”
  “是。”弟子颤声说,“这狐妖说……她,她是干曜长老两年前,在一村庄中所斩获的狐妖。”
  “她说,干曜长老并未杀死她。长老留了她一口气,将她带回干曜山中,锁了将近两年。长老将她折磨得面目全非,就因着……因着……”
  “住嘴!!”
  耿明机怒极,大吼起来。
  弟子浑身一震,低下头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就因着长老欲对过去仇人泄愤!”
  “你!”
  “那狐妖还说,这两年间几度濒死,都是长老故意留着她的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弟子说道,“师尊!那狐妖如今已身死!虽不知是何人在干曜宫做了此事,可长老虐生乃是事实!”
  “闭嘴!”
  “师尊!请师尊明鉴!”
  “我叫你闭嘴!!”
  那弟子又一次重重以头叩地,耿明机气得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他又朝在一旁懵了的沉怅雪吼:“你是个死人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都将我说成这般了,你就在那儿杵着不动!?你背上的剑是个摆设不成!?”
  耿明机朝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拽他。
  “住手!”
  掌门怒拍书案,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喝声。
  上玄掌门向来低声细语好脾气,从未如此喝过人。
  耿明机身形一顿。
  他看向上玄掌门。
  上玄掌门从座上站起,双手负在身后,眼睛微眯地望着他。
  “切莫错上加错。”掌门哑声说,“广寒,白榆,你二人先将干曜领至天牢去。”
  广寒长老和白榆长老互看一眼,目光复杂。
  “凭什么我要被打入天牢!?”耿明机一甩袖子,瞪着掌门,“那狐妖吃了人,吃了半个村子!要不是我去的及时,那一整个村子都没了!”
  “我是除妖卫道,可我也不能让她白白死了!死得那般轻松,如何对得起黄泉之下平白无故遭害的苍生!?”
  “我这仍是卫道!我在还怨灵一个安宁,这怎么不算卫道!?”
  “放肆!”掌门怒道,“不将妖诛杀,留她一命回到这山上,将她私藏处以极刑,算什么卫道!?”
  “你若心中不公,你大可留她一命去那村子里为死去的村人磕头谢罪,当着那些村人的面要她以牙还牙!能光明长大的做法那般多,你又为何背着众人私自行事!”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去天牢冷静冷静吧!”掌门冷眼瞥向广寒白榆,“给我将他带去天牢,我日后再去审问!”
  掌门是真动了火了。
  他平时根本不动火,一真动起怒来,那可真是恐怖极了,谁也不敢说什么。
  广寒长老和白榆长老不敢再为耿明机辩解,赶忙点了头,起身离座,拉着哑口无言却目光怨毒盯着上位的耿明机,匆匆离开了山宫。
  掌门坐回座位上,脸上神色平和了些,但面色还是阴沉着。
  灵泽长老说:“掌门,干曜山那边该如何是好?”
  “暂时莫要将此事告知弟子。”上玄掌门说,“诸位山头上的弟子亦是同样。待回了山,劳烦诸位对弟子说,此事已着手调查,切莫胡言乱语。”
  “是。”
  “这一下子,干曜山便没了山宫主……”上玄掌门叹气,“罢了。你,你便是沉怅雪?”
  掌门看向沉怅雪。
  沉怅雪向他行礼:“弟子正是。”
  “你待会儿回了干曜山,就同弟子们说,你们师尊要去随我一同调查此事,暂时不在山中,一切就以师尊闭关时来各自自处。”掌门说,“干曜山是天下第一剑山,山中的弟子都有分寸,应当不会自乱阵脚。”
  沉怅雪恭敬应下:“是。”
  “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先放一放,待他冷静了,我再去问问细节,再想想该如何处置。”上玄掌门望向座上所有人,“可有人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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