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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穿越重生)——莫寻秋野

时间:2025-03-03 10:03:54  作者:莫寻秋野
  他用手摸了摸。果不其然,这片土有些被翻动过的痕迹。
  像是有人挖过这片土。
  钟隐月站了起来,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打量了番这块地方。从残留下来的痕迹来看,这块被翻动过的土地大小不大,瞧着顶多能让个小动物钻进去。
  看这大小……应该不是老鼠。
  ……
  意识到的一瞬间,钟隐月立即神色一怔,眉眼不自觉地微皱,心疼之意涌上了他一整张脸。
  “看起来兔子能过,是不是?”
  魔尊在身后戳破了他的心思。
  钟隐月脸色一抽,神色立即收起来大半。
  他转过头瞥他,沉默了会儿,道:“你要什么?”
  魔尊歪歪头:“什么?”
  “封口费。”钟隐月顿了顿,“能懂吗?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这事儿你别说出去。”
  魔尊噗嗤乐了:“用不着,我什么都不缺。再说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
  钟隐月还是对他持以怀疑目光,但没再说什么,只是又蹲了下去,摸了摸地上这片被翻动过的土。
  “你怎么看着完全不意外?”魔尊走过来,语气十分好奇,“真是稀奇。这可是铁证啊,阿鸾,你这收来的徒弟是亲手从这里把那只狐妖带出来,挂到干曜门山门口的。你就一点都不震惊?不打算去问问他?”
  “你少管我玉鸾门的事。”
  钟隐月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往旁看了看,又看到另一片土地上也有被翻动的痕迹。只是那边被掩埋得很好,不剩多少痕迹,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看起来,那边是好好地被掩饰过。
  大约沉怅雪是进去和出来时各挖了一条土路。可能是怕进入这山洞寻妖时,其他的妖物会顺着他留下的来路逃出去,给日后留下祸患,他才会在进入时就很小心地把来时的路埋上了,出去时是现挖的另一条路。
  钟隐月没说什么,用脚在地上划拉了好几下,把他挖的第一条兔子大小的土路踩了踩,藏了藏。
  魔尊把他的动作收进眼底,默了片刻,道:“你比我想的还重视那只兔子。”
  “啊,”钟隐月随口应着声,“毕竟我喜欢天天围着我转,没了我就不行的乖男人。”
  魔尊又乐了声,不再跟他说沉怅雪,抱起双臂道:“你知道他今晚来做什么吗?”
  他说的是干曜长老耿明机。
  耿明机刚从这道石门里出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钟隐月又不傻,他瞥了眼石门:“猜到了,干曜定然就是在这里折磨那些从前本应死在他手底下的妖物的。他有私心,没将他们处死,而是带回来放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折磨。”
  “前些日,他没了何成荫的庇佑,你也说了,他不傻。干曜知道,再做这等恶事,必然是不行的了,肯定会出事。所以……他是来这里,做最后的了结的吧。”
  石门后面,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灵气了。方才还有一些虚弱的妖气,可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想必是这里面的妖物都已经死了个干净。
  “不错。”魔尊也点头,“他深知,有些事情已经不可为了,所以是来做最后的了结的,从此以后打算不再做这些事。只不过了结了这些,罪业反倒会又加重一些,入魔会更快些。但我方才也说了,他不傻,都已经做长老几百年,他更知道,自己在做的事大多都不可为。”
  “明知不可为,但却一直为之。他自然不会傻到一直依靠何成荫……他知道何成荫护不了他一生,再说,他也没那么敬重何成荫。”魔尊笑着,“我是说,他会给自己留后手的。”
  钟隐月沉默。
  “我知道,你这个玉鸾也不傻,比他那个仙不仙魔不魔的莽夫要更精一点。”魔尊说,“我就同你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做抉择吧。”
  钟隐月点着头:“我知道,多谢了。”
  “那便好。”魔尊道,“哦对,我上次与你说的同盟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再想想。”钟隐月说,“你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说,只自顾自说要与我同盟,实在可疑,且容我再观望观望。”
  魔尊置之一笑:“也行,都随你。”
  魔尊来得快,走得也快,说完这句,他就变成黑气,消失了。
  他走了,钟隐月的神色却越发沉重。
  月黑风高,此处只剩下了钟隐月一个人。夜风过,吹起一片草树之影,夜里的草叶哗哗作响,寂寥极了。
  钟隐月摘下夜行衣袍的兜帽,回身抬头,看向山顶。
  那里是干曜山宫的所在。
  钟隐月死盯着那处,眼中有杀意涌动。
  耿明机给自己留了后路。
  后路是什么,显而易见。
  钟隐月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盘算了番。不论如何,眼下都只是猜想,他得先回去证实一番。
  钟隐月心中有些焦急。他也没有多留,他又把兜帽戴上,在夜色里匆匆下了山。
  
 
第86章
  钟隐月御剑落地,落在了玉鸾山宫前。
  他脱下夜行袍,走回山宫里。
  刚越过门槛,钟隐月突然听见了咳嗽声——那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咳着的人声音里好似都带着血,声嘶力竭,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
  钟隐月心中一紧,连忙跑进屋子里,冲进卧房。
  定睛一看,他便见到沉怅雪跪在床边,扶着床榻,捂着嘴不停咳嗽,鲜血从指缝里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钟隐月见状,吓得魂都要飞了。他赶忙跑过去,喊着沉怅雪,蹲下去看他情况,又赶紧伸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听见他的声音,沉怅雪抬起头。
  他已经咳得两只眼睛都充了血,红得吓人,嘴边也尽是血痕。
  他还是咳个不停,又在间隙里挣扎着沙哑道:“师尊……”
  “行了,先别说话了!”
  钟隐月心疼得紧,抱着他拍着后背。
  如他所料, 沉怅雪还是想说话。可刚张开嘴,就又咳嗽起来。
  他努力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愧疚地望着他,没沾血的那只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在咳嗽声里固执地哑声说:“师尊,我弄脏……您的床铺了……”
  钟隐月愣了愣。
  他往床上看了眼,才看见床铺上也有血迹。很新,应当是沉怅雪方才突然吐血,一时始料未及,才一口血喷到了铺上。
  沉怅雪咳得跟要死了一样,却还在愧疚弄脏了他的床。
  钟隐月又急又气又心疼:“脏了就脏了,脏了洗了就是了!你别说话了,我先看看,你这怎么回事……”
  钟隐月将手按在沈怅雪身上,将一缕灵力探入他体内。
  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也果不其然,沉怅雪体内已经气息紊乱,有了丝缕魔气。
  突然间,像是被他体内的一把刀拦住截断,钟隐月的一缕灵力突然被不知什么猛地一震,在他体内烟消云散。
  钟隐月拧起眉。
  这就说明,沉怅雪体内还有什么法术锁链。
  沉怅雪还在咳嗽。来不及深想,钟隐月赶忙收了神通,先将他扶正坐起了来。
  “你先坐好。”钟隐月对他说,“你体内气息紊乱,有些不对,我且先帮你运气。”
  沉怅雪手按着床铺,点了点头。他嘴里还是不住地咳嗽着,但极其听他的话。即使难受得全身发抖,他也硬是撑着自己正襟危坐起来,乖乖坐好。
  钟隐月坐到他身后去,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先运起自己身上的灵气。很快,雷根的灵气从他身上涌出,向外运向四周。
  他伸出双手,让灵气聚于双手之上,又涌向沉怅雪周围。
  沉怅雪没有说话,他咬紧牙关闭着眼,钟隐月的灵气慢慢遍布他四周,向他体内蔓延。
  不多时,沉怅雪只觉一口气血猛地反上了喉间。
  他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他扑倒在地,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喘吁吁,连喘气声都沙哑无比。
  钟隐月收了灵气,起身上前,拍着他的后背又用灵气探了一番,他体内灵气已经平稳许多了。
  钟隐月这才松了口气。
  沉怅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转回过身来,顺势就往他怀里一倒。
  他虚弱如一片秋日落叶,几乎没有任何力气。钟隐月便也顺势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地在他身上拍了两下。
  沉怅雪的声音都没什么力气了,委屈巴巴地轻声唤他:“师尊……”
  “嗯。”钟隐月应了声,拍着他道,“没事,有我在。”
  沉怅雪抱住他,在他怀里拱了拱。
  沉怅雪还是不舒服,咳嗽了两声。
  钟隐月摸摸他的脑袋,问:“你今日突然吐血,自己心里可有什么头绪?”
  沉怅雪摇了摇头。
  钟隐月拧着眉,神色发黑。
  若真是他想的这样……可不能拖。
  “你可还有力气?能坐起来吗?”钟隐月问他。
  “坐倒是可坐。”沉怅雪说,“可是师尊……我不想从师尊怀里起来。”
  “我自然也不想放开你,可你近日总是困睡,每日睡都能睡六七个时辰,实在异常,近日又这般吐了血。”钟隐月说,“我心中已有猜想,你先起来,让我看一看。”
  他这样说,沉怅雪嘟嘟囔囔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句,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沉怅雪弯着上半身,虚得几乎直不起腰,就那么倦倦地看着他。
  钟隐月面露心疼之意,目光又很坚决。他稳了稳神,问沉怅雪:“衣服能脱了吗?”
  他说这话,沉怅雪蓦然瞪大了眼,两只眼睛眨巴了两下。
  他没懂钟隐月为何忽出此言,但还是乖乖褪下了上半身的衣物。
  衣物一件一件褪下去,最终露出一片胜雪般白的皮肤。只是这些皮肤上,还留着些触目惊心,如蛇般蜿蜒的伤痕。
  伤痕有浅有深,无法忽视。
  沉怅雪似乎很不自在,他眼神闪烁,又别开眼睛:“都是些从前,刚刚开悟时……长老教训时留下的。那时还不怎么能听得懂人话,资质愚笨,总惹长老生气。”
  钟隐月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这些伤。碰到的一瞬,沉怅雪猛地一颤。
  钟隐月抬头对他笑了笑,语气柔和很多:“没事,不显眼。你之前的命锁,是在哪儿?”
  钟隐月的眼睛总是这样温和,且是只对着他的温和。沉怅雪一时恍神,怔了怔后,便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这里。”
  倒的确是隐秘的地方,平常压根不会被看见。
  “失礼了。”
  钟隐月伸手过去,手中雷光一现,一道法术覆了上去。
  沉怅雪一惊,只觉那处一烫,使他又猛地一哆嗦。
  片刻后,温度散去。
  钟隐月却立即拉下脸来。
  他将手挪开。沉怅雪身上,刚刚他指的那处地方,又浮现起了一道纹印。
  ——此处原本有着命锁,但耿明机亲手解开,本应再无一物的地方,在钟隐月方才伸手覆了法术后,又有东西浮现了。
  两朵状似莲花的纹印一左一右,却并不对称。左端的莲花状似红莲,开得红火,右端的莲花却萎靡不振,已然枯败。
  这纹印位置略低,沉怅雪注意不到。他只看到钟隐月的脸色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一样,一下子便变得非常恐怖。
  沉怅雪还从没见过他这样,怔了怔,唤他:“师尊?”
  钟隐月没有回应他。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立刻捂住半张脸,背对过去,走离开好些距离,在原地匆匆踱步了两圈——像是突然得了个噩耗似的,他一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能那样原地踱步。
  沉怅雪望着他,不懂他为何如此。
  气氛莫名沉重,沉怅雪也没敢多问,就那么坐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也不动,衣服也不穿回去,因为钟隐月没叫他穿回去。
  钟隐月不说,他就不做。沉怅雪就乖乖坐在那儿,等钟隐月回来发号施令。
  自顾自溜达了几圈,钟隐月才回过身来,往他这儿走了几步回来,一脸凝重地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沉怅雪莫名:“什么?”
  “耿明机在拿你当炉鼎养。”钟隐月说。
  一句话,五雷轰顶。
  炉鼎之法,便是拿此人当个炉鼎利用罢了——炉鼎的存在,便是为法术之主提供便利。
  身有炉鼎之法的修者,便真的只是“炉鼎”的宿命。
  他们会不得不为此法术之主承担罪业,而他们修行所得的修为,也都是为了培养……体内的“丹药”。
  所谓的丹药,便是修行得来的金丹。与其他修者不同,他们的金丹会是灵丹妙药,为其下了炉鼎之术的法术之主,可以吃下他们的金丹,帮助自己修为大涨,减轻罪业。
  这是邪术。
  数百年前,这邪术便被封禁了。
  炉鼎之人,根本不会有成仙的那一天。
  沉怅雪蓦地瞳孔骤缩,脸色发白——他不知道。
  钟隐月看他反应就知道了,沉怅雪不知道。
  钟隐月几乎要被气得笑出声。
  他很快敛好笑容,低下身。他把沉怅雪脱下的里衣重新拉回到他肩膀上,帮他穿好了一件衣物。
  “我去找他。”钟隐月把他衣襟拉好,“你在山宫里睡觉,哪儿都别去,不必回宫舍,等我回来。”
  语毕,钟隐月起身,转身就要走。
  刚出去没两步,沉怅雪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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