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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穿越重生)——莫寻秋野

时间:2025-03-03 10:03:54  作者:莫寻秋野
  “若有长老在师尊前为白师弟做带路人,他或许不会成为那话本中的,及长老所言的白眼狼。”
  “玉鸾宫中的师弟师妹也都是如此。原先的玉鸾长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未曾教过什么。我知长老心里向着我,但若想改变这话本中的事,若想活着,大约也需要从这最下层开始。”
  “还请长老教书育人,使师弟师妹们走上正道。”
  沈怅雪伏身下去,向他磕了一个头。
  钟隐月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前厅里点着一盏灯烛。
  烛火悠悠,宫外夜色幽暗。
  半晌,钟隐月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沈怅雪站起来,几番请求,钟隐月也只好唉声叹气地应了下来。
  两人走出前厅,站在雪夜的屋檐下,钟隐月仍是忍不住叹气。
  “你这是何苦?”钟隐月说,“一个说你活该做这些的师弟,无非就是个白眼狼。那时你尸骨都还未凉透,他就说出这种混账话了,如此对不住你,你何必还要拉他一把?”
  沈怅雪笑笑:“长老言过了。只是若不拜托长老,他到时到了师尊手下,便又是此番结局。既如此,不如劳烦长老替我挣扎一番,指不定他还会长成另一幅模样,不会再威胁到我。”
  钟隐月想了想,也有一番道理。
  只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想到沈怅雪死后,这小子在书里说的话,钟隐月就不舒服。
  他居然要教这个小混账,这和亲手把杀父仇人的儿子养成总裁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钟隐月在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沈怅雪轻笑出声,道:“长老真是好懂。”
  钟隐月:“啊?”
  “您想什么,脸上都写得一清二楚。”沈怅雪说,“这可不行。”
  闻言,钟隐月一惊,赶紧抹了抹脸,支支吾吾道:“哪儿有!”
  “长老说没有,那便没有。”沈怅雪说,“那一切有劳长老了。”
  钟隐月点了点头,挥挥手道:“那你去吧,也早些睡,我替你料理这些就是。”
  沈怅雪应声称是,回身离开。
  沈怅雪走进廊中。钟隐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刻,打了个哈欠,抬步走入夜色的雪中,准备回自己的玉鸾宫里睡觉。
  他走后,沈怅雪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沈怅雪逐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廊外的雪。
  大雪飘飘中,他面上的笑越发深了。
  【如此激进,也说明白师弟是重情重义之人。】
  刚刚亲口说出的话从耳边飘过,沈怅雪捂了捂嘴,险些吐出来什么。
  重情重义。
  天大的笑话。
  他几乎笑出声来。
  沈怅雪仰起头,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眼中有什么东西越沉越深,最终沉寂在黑暗之中。
  此世若是区区一个话本……
  白忍冬,此世若是区区一个话本。
  那若主役将死,世将如何?
  是满世将倾,还是……
  主役易主?
  
 
第12章
  拾壹
  钟隐月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教别人,那都没什么,他本来就打算去教。
  毕竟温寒和苏玉萤还有陆峻这几个,在沈怅雪死时都是为数不多那几个出面护他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可惜玉鸾不是好长老。
  钟隐月自然是打算照顾他们。
  可白忍冬就不一样了。
  这主角就是个白眼狼。得到天决大典的消息的这几日,钟隐月还一直在思忖着要不要把他从头到尾带在身边,别让他有机会去觉醒异灵根。
  剧情里,这主角就是因为和温寒这一行人走散,在天决大典上一个人四处乱晃,最后偶然进入了上玄山后的灵机阁,在灵机阁内碰到了灵玄天机,才得以觉醒了雷灵根,开启了他逆天的一生。
  只要他不觉醒这灵根,也没后面那么多事。
  只要他不觉醒,就完全可以斩草除根!
  沈怅雪就算会被留在天决门里,没有这主角,他也能没有后顾之忧了!
  钟隐月自己算盘打得噼啪响,可耐不住沈怅雪还想拉这主角一把。
  钟隐月很抗拒。
  沈怅雪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如今他虽然知道了这么多,但毕竟还没真经历过,一颗想拯救苍生的圣父的心还在作祟,看谁可怜都想再拉一把。
  没被人真的背叛过,人是没法真的封情绝爱的。
  钟隐月是真的觉得不能这样,那主角如果要养下去的话,肯定会出事。
  但看沈怅雪今天那个样子,他钟隐月就算苦口婆心地跟他说这个道理,对方也听不进去。
  没摔过跤的孩子,是不会懂得走路要慢一点的。
  如此看来,钟隐月只能把这口气咽下肚子里,先教着这小白眼狼。待哪日出了事,沈怅雪从白忍冬身上吃了报应,他才会晓得该如何去对待。
  话虽如此,教一个在沈怅雪死后大义凛然地觉得对方就该如此的白眼狼,实在是需要狠下心来。
  钟隐月在玉鸾宫里熬了半宿,按着原主的记忆,盘坐在案前,打坐静心半晌,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把这口牙打碎了,和着血咽进了肚子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
  才清晨卯时,钟隐月撑着一把纸伞,踏过风雪,来到了别宫。
  他收起伞,走入宫中长廊。
  他走到自己这几个弟子的舍前。
  天决山贵为天下第一山门,弟子们住的也是一等一的好,每个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宫舍。
  现代能给配单人独居宿舍的学校基本都灭绝了!
  钟隐月拉开他们宫舍的木门,确认这几个孩子都还在睡后,手上就又动了动,动用法术,确认了下乾曜宫的都住在哪儿。
  之后,他伸手铺开了结界,把这边的动静隔绝开来。
  结界金光一闪,迅速铺成。
  做好这一切,钟隐月收起手,往自己宽袖里一探,竟拿出了个金锣来。
  他另一手拿出来个敲锣的鼓棒。
  钟隐月深吸一口气,手起棒落。
  一声震天敲锣巨响,突如其来地响彻在宫舍里。
  温寒一声惨叫,活生生从床铺上滚了下来。
  在睡梦里被这么一声锣声叫醒,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钟隐月不以为意,手上又砰砰敲了好几下。
  温寒一转头,瞧见钟隐月站在廊里一脸淡漠毫无感情地敲着锣,莫名其妙又理解不能地大叫起来:“师尊!?”
  他师尊砰砰又敲了好几下,面无表情地像个机器。
  “行了啊,都起床。”他说,“你们放羊的好日子到头了。”
  “啊??”
  被吓死了的不止他一个,隔壁的陆峻更是:“师尊,您到底在干什么啊!?”
  “叫你们起床。”钟隐月抬了抬手里的锣,“这样效率比较快,你们也不会困了。你瞅瞅,多精神,一个两个现在都能跟我喊起来了。”
  “……所以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陆峻:“……”
  事到如此,陆峻才终于觉得钟隐月已经疯了。
  苏玉萤披上衣服,匆匆从房间里出来,也莫名道:“师尊,这一大清早的,您这到底是何用意啊?”
  “终于有个懂事的说到点子上了。”钟隐月收起锣鼓,甩甩袖子道,“听好了,你们师尊我已经改过自新,打今日起,往后绝不会再混吃等死,日日蹉跎。”
  “对你们也是一样。”
  “以前,我都随着你们来,起床睡觉都随意。但是,以后你们可以断了这条念想了。”
  “今日起,日日早课,写咒,练剑!”钟隐月越说声音越大,“我门下就四人,此后你们都将是我玉鸾宫的顶梁柱,必定要成这天底下顶天立地的符修仙人!”
  “受不了的,即刻出宫,另寻高明!”
  四个弟子齐刷刷地愣在了原地。
  “愣着干什么?”钟隐月冷声道,“起来,更衣,我在玉鸾宫等你们。若是两炷香的时间没到,我便请他出我玉鸾宫。”
  说罢,钟隐月一甩袖子,转身撑伞离开。
  宫舍中,四个弟子不在同一房间。
  四人也看不到彼此都是什么反应。
  但齐刷刷地沉寂了须臾后,噼里啪啦更衣洗漱的动静立马一同默契地响起了。
  从廊内听着,活像有四匹马一同跑起来了似的。
  钟隐月在玉鸾宫里沏了一壶提神醒脑的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个弟子全都到了。
  四个人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师、师尊!”温寒上气不接下气,“弟子温寒,愿受师尊此后教导,必不负师尊所望!”
  苏玉萤赶紧接着:“弟子苏玉萤,同样立志不负师尊所望,必定成为这玉鸾宫的顶梁柱!”
  “弟子陆峻,与两位师兄师姐同心,定会在师尊座下苦学道法,护天下众生!”
  钟隐月给自己倒上茶,心里都有点演不下去了,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他喝了口茶,觉得自己当年真应该去考中戏。
  他瞥了眼四人。
  白忍冬一直没说话,他已经注意到了。
  白忍冬也是跟着一路跑过来的,此刻喘个不停,整张脸都跑红了。
  “忍冬,”钟隐月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跟着我修道?”
  白忍冬脸色一白,忙说:“自然不是!弟子……弟子,弟子只是……只是想问师尊,我,我……我并非修道之才,不似师兄师姐,体内也没有什么灵根……当初师尊收我,也是让我在这宫中做个杂役,混口饭吃……今日师尊所言,我是想着大约没我的份,只是……这……”
  钟隐月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这事儿你不必忧心,先跟着读经学咒就是。我既然收你入宫,让你做杂役自然也是一时的,你不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钟隐月单手捏着小小的茶杯,送到嘴边,“毕竟,你虽然觉得没有灵根,可不一定是真的没有。”
  白忍冬愣了愣。
  “灵根这东西,原本就是道中的道。我们修道,虽然是强求不来,可它没有定数,不一定是被叫了就会出来,或许只是缘分未到而已。”钟隐月抿了口茶,佯作高深地低了眼帘,“为师自有安排。”
  真他吗能演。
  钟隐月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吐槽自己。
  这套说辞却显然对这四个孩子很受用,他们的眼睛里肉眼可见地亮起了光。
  尤其是白忍冬,那眼神就好像看见活菩萨神临到眼前了。
  白忍冬砰地下跪:“弟子必不负师尊所望!”
  他这一跪,其余三个也纷纷跪下。
  钟隐月摆了摆手,叫他们起来后,自己也站起来,领着他们往玉鸾宫深处走去。他早起之后在那处腾出了个地方,放了四张桌子,也放了笔墨纸砚和几册道法。
  那四张桌子前,还有一用于给他坐着讲课的长案。
  钟隐月让他们分别坐下,自己也坐在长案前。
  他依着记忆里当年原主所学,以及原主这些年零零碎碎交给他们的东西,跟着拿起**书——
  钟隐月没什么教学经验。
  但好在脑子里有原主当年跟着师尊修道时的记忆,照着自己师尊所教的来照猫画虎总不会错。
  教了半个时辰的道书,早课枯燥无比地结束了。
  这之后钟隐月又带他们在雪地里习剑半晌,午后又拿着一本符修的道法书手把手地教着符法习咒……
  这样早起晚归了好几日后,钟隐月又出门四处去求了外头的几位长老,将灵泽山与广寒山的课业也加给了门下四位弟子。
  如此,钟隐月才得了些闲空。
  他出门下山去置办了许多天决大典用得到的物件。又几日过去,正月便要到了。
  该布置大典了。
  月末这晚,沈怅雪到了他宫中来。
  沈怅雪来时,钟隐月在廊中热着一壶酒,正在屋檐底下对雪独酌。
  瞧见沈怅雪,钟隐月问他:“能喝吗?”
  沈怅雪点点头,坐了过来。
  钟隐月不放心,又说:“不是没成年吗?”
  “什么成年?”
  钟隐月才想起来,这破书里哪儿有成年的说法。
  钟隐月便自嘲地笑笑,拿起个小酒杯来,给他满上,说:“在我们那儿,须得年岁过了十八,才能饮酒。”
  “还有如此规矩。”沈怅雪说,“天决山上,想饮就饮。只是若年岁太小,还是不行的,会被师尊责骂。”
  “太小还是喝不得的,自然要管管。”
  钟隐月把酒杯递给他,沈怅雪恭敬地双手接了过来。
  他小口地抿了一口,接着就浑身猛地一哆嗦,跟只突然受惊的兔子一样。
  钟隐月吓了一跳:“太烫了吗?”
  他喝着温度还好。
  沈怅雪摇了摇头,笑道:“是弟子对温度敏感,只是方才一路受凉,一下子喝到温酒,才如此惊乍了下罢了。此酒温热正好,长老见笑。”
  钟隐月这才放下心来。
  “温热就多喝几杯。”钟隐月说,“我听你的,近日都在好好教他。”
  沈怅雪点着头:“长老受累。”
  “顺便带着而已。就算不是为着他,其他几个也都是好的,自然得教教。”钟隐月说,“他这几日还算刻苦好学,尽管灵根还未醒来,也已看得出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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