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太危险了。他想尽可能减少Zero的风险。
“……确实是有的。”奈奈本来要一口否认,但但电光火石间,祂还真想到了很多也许能出一份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凛酱,好人会有好报。你努力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二编:稍微有些小改动,不影响阅读。
第116章 审讯室内
清原晟凛一醒来, 眼前刺眼的白光就差点又让他陷入黑暗。慢慢眨了眨眼,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熟悉的白色墙壁,冰冷的灯光, 还有鼻尖难闻的消毒水味和药味儿。
……这是又回到之前那种被人拿去做实验的生活了。只不过区别是,这次可是有进无出,组织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他努力想偏头, 脖子上箍着的东西却勒得他死死的, 让人难以动弹。张张嘴想说话, 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 只能发出干哑微弱的一丝气音。
好吧,区别不只是不放他出去,这是想彻底剥夺他做人的权利啊。
“怎么样,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更合你心意?”琴酒坐在边上, 眼见着人醒了,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
清原晟凛有心想回怼,却苦于说不出话,只能绷着脸一副冷漠的神色。
“你可以庆幸。”琴酒今天似乎没有任务, 又或者,这位组织的Top Killer觉得, 清原晟凛的问题比起那些更有吸引力。
银发的男人站起身, 慢慢靠近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 冷冽的眼神直逼清原晟凛。清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直视对方。
“呵。”琴酒毫不留情地嘲笑一声, “你该庆幸你作为实验品的身份, 不然不可能四肢健全地躺在这。”言下之意似乎不打算要他的命, 但清原晟凛余光瞥见琴酒离他越来越近的手, 心中警铃大作。
没给他躲闪的余地, 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用力往下一按。
肩膀骤然传来剧痛, 本来已经麻木的痛感瞬间复苏。清原晟凛疼得直想龇牙咧嘴却没有力气,只有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和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球才表现出他此时的痛苦。
琴酒扒开被血糊住的衣服,瞄着中了弹的地方,残忍地用食指中指将血洞撑开。
没有消毒,没有麻醉,也不用手术刀?这是想直接用手给他把子弹挖出来?绝对会感染的吧?清原晟凛疼得呼吸颤抖,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分散疼痛的注意力。琴酒却像找乐子一样,对着他身上的血洞一个一个地又挖又搅,把子弹硬生生地从血肉中抠出来。每一颗子弹被取出来时,都沾满了血丝。到最后,整个手术台上都是血水和汗水。
琴酒满意地扯下已经被血浸湿的手套,在旁边的台子上拿出几管试剂,又拿起一个针筒。一管一管地,给他注射进去。推动注射器时,还优哉游哉在欣赏他的表情。每打一管,棕发青年的身体就震颤一下,面色就越白一分。他拼命地扭头,却被铁环束缚住身体的自由,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意识清醒地感受着一管又一管不明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他们,给他注射了什么?
渐渐的,清原晟凛察觉自己意识越发清醒,身体却越发疲惫,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简直像实验台上任人抽皮扒筋、开膛破肚的青蛙一样。观赏着叛徒痛苦狰狞的模样,琴酒咧起了嘴角,看上去心情舒畅。
“虽然很想让大名鼎鼎的白州尝尝拷问的滋味,不过可惜,还得留着你这条命。”琴酒站在手术台边上,表情阴冷,“你是第一个在我手底下还没死的叛徒。”
当然,这几管药打下去,还能活多久就是个疑问了。
棕发青年躺在手术台上眼神涣散,艰难地呼吸着,拼命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
奇怪……实验室里的氧气是不是越来越稀薄了?他迷迷糊糊想到。
琴酒也不打算在这种无聊的地方一直待着。药已经打完,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那些疯狂科学家吧,希望他们能有点用,可以拿出点还能看的实验结果。
清原晟凛半阖着眼,眼皮上传来沉重的下坠感,耳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大脑逐渐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在他半昏半醒之际,脚步声又响起来。
他又冷又痛,身上使不上一点力气,。
脚步声又停了。整个房间再度安静下来。
清原晟凛等了半晌都不见来人有半分动静,一片静谧中,累极痛极之下渐渐昏睡过去。
见人完全失去了意识,过来给琴酒“接班”的青年终于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金色的发在白炽灯下反射着微芒,青年低着头,紫灰色的眼瞳里满是震惊、痛苦、难过,还有难以抑制的愤怒。
棕色发的青年虚弱地躺在手术台上,浑身被血渍浸染,像是刚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发丝黏连在一起,面色惨白。如果不是胸膛因疼痛微弱而颤抖的起伏,甚至叫人看不出人到底是否还活着。即使昏睡过去,嘴里依旧发出宛如悲泣的哼鸣,丝丝缕缕,断断续续,像是在呼救,又像是困兽在最后一刻发出的怒号。
降谷零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极力保持身体的稳定。
此刻,孤零零只有一张手术台的实验室里,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一躺一立。躺着的人紧闭着眼,满面倦容、浑身血污,四肢和脖颈被冰冷的铁环束缚着;站着的人垂着头,眼神遮盖在阴影下,叫监控器另头的人看不分明。
降谷零的目光沉重落在手术台上的人身上,很久都没有抬头,余光瞥见台上被随手放置的沾满血液的手套。
……呼吸困难,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看上去没有骨折,但内脏的情况不明,还有六处中弹的痕迹……子弹已经取出。
可是他无法想象取出的时候有多痛。Kiyo是个多么容易受伤、多么怕痛的人,哪怕是一点小擦伤都会流很多很多血。现在这个样子,他甚至都不敢回去和Hiro他们说他看到了什么。
原以为还来得及,原以为事情还没到最糟的那一步,原以为还有机会和时间调整策略,可Kiyo已经等不了了。组织上面看似是留他的命,没有第一时间击杀,可这样的做法,显然也没打算让人活下去。
绝不能再等。降谷零这样判断,领口的纽扣在灯光的照射下黢黑无光。
据琴酒刚刚发的任务推断,他们并不把Kiyo当作卧底,而是当做了叛徒。组织并没对人采取拷问情报的措施,只是选择放在这里当个实验体。但是眼前这个情形,他甚至绝望地想到,也许死在暴露的那一刻,对Kiyo来说才是痛苦最少的。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颤。
“以前说过很多次,”金发青年低下头,看着紧闭着眼的人,“最好别让我在刑讯室看见你。”他上前一步,从旁边的台子上随手拿了把手术刀,再度靠近躺在手术台。
他的卧底素质让他选择靠近,但他的心却没办法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应该过去再给人添上吗?再狠狠地对着人戳一个窟窿?
降谷零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但他也无法停下脚步。墙角的监视器正尽职尽责地注视着这间房发生的一切。
他心乱如麻,但没想到,随着他的靠近,原本昏睡的人竟颤颤巍巍睁开了眼,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
金发青年顿时停住,有些惶然无措,手里的刀瞬间被攥得死紧。
清原晟凛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才醒过来的。
青年勉力睁开的蓝灰色眼睛宛如蒙了一层血雾,涣散无神,黯淡无光。他努力偏头去看身边的人,但发丝完全被血水濡湿,视野中始终模糊一片。他缓缓眨了眨眼睛,不断尝试着将眼神聚焦。
看着对方明明连眼睛都虚弱得睁不开,却不肯放弃的样子,对上那双染着暗红的灰暗的瞳孔,降谷零心中震动,眼眶几乎要瞪出血丝来。
“你看不见了?”故作轻松的平常问句,但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在剜心刺骨。
“啊?嗯。”棕发青年好像听懂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嘴唇张张合合,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音节。
是零吗?零怎么来了?他在说什么?是想问我什么吗?我怎么听不清?难不成血灌进耳朵里了?
“不仅看不见,还听不见啊?”波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把手中的手术刀随手一抛,双手插回兜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人。紫灰色的眼瞳里却满是不敢置信和痛苦难过。
零?
清原晟凛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意识到当前的情景后立刻把想说的话又压回嗓子眼。不过……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可能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吧。
意识回笼后,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不是被血糊了眼、灌了耳,而是真的,看不清也听不清了。也不知道组织给他输的什么药,是想防着他这个叛徒呢,还是随手拿他做个实验。
降谷零沉默地看着他徒劳努力的样子,心下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和怒火。
“……听说你是叛徒。”金发青年张张嘴,似是有些不屑,“我以前说过,别让我在刑讯室看见你。”嘴里干巴巴的,优秀如他的大脑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什么新鲜的台词,只会照着之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零的表情好像不太好。虽然看不清,但大概是对组织叛徒应该露出的深恶痛绝或者恶心鄙夷吧?
清原晟凛有些难过。虽然之前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心理工作,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其实还是希望能得到好友的一点点安慰呢?
算了,也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几天,最后的时刻还是应该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吧。也算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了。
金发青年看到躺着的人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他伸手按下台子上侧边的暗钮,松开钳制住清原晟凛的铁环。
冰冷坚硬的东西骤然松开,清原晟凛觉得自己还有点不适应。他无力地呛咳几声,扭头,涣散的眼神对上降谷零的。
紫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棕发青年的影子,也倒映出他的微弱但清晰的口型。
“动手吧。”
第117章 红方的圆桌会议
三个小时前。
正待在工藤宅圆柱形书房内的降谷零突然接到琴酒的消息, 指名要他去指定地点看一个人。这个“看”可不是字面上的看看,看上去更像是有监视意味的“看守”。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任务, 很难不想到这个人是谁。
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降谷零把手机里的讯息传给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凝重。
“他有消息了。”但不是个好消息。
聚集在工藤家书房的人不少,看到这个消息均是心下一沉。
“没有时间了, 就按刚才定下的计划行动吧。”外表年幼的侦探最先沉不住气, 神色严肃。虽说这样仓促的行动还有很多没有完善的地方, 但是时间不等人, 那个人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谁都不知道黑衣组织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行动。
蓝色的上挑凤眼此时也垂了下来,温和的嗓音有些低沉,“……以防万一, 我已经让医院做好准备了。”谁都不想要这个万一, 但多年的卧底经历告诉他,琴酒不可能会放过组织的背叛者。
“先不要急。”即使在室内也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开口了,“波本,虽然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些扫兴, 但是,”他抬眼锐利地直视金发男人, “不需要我说你应该也明白, 不要被感情左右了判断。”
“……被抓住的卧底, 谁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扎着低马尾的漂亮女性低声说了一句。不需言明, 这是所有卧底心底的共识, 同时也是她父亲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卧底的最后一刻子。弹要留给自己。
“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一个长相清秀、黑发褐眼的男生皱眉, “我的命是他救的, 你也是他救的, 难不成你现在想的不是救人出来而是杀人灭口?”
他情绪有些激动, 说出口的话也不免尖锐刻薄了些,但反应过来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多言。他心里清楚的,能聚集在这的,都是希望那个人能够得救的人。
只是听到别人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替那人难受。
水无怜奈压了压帽檐,“抱歉,我并非那个意思。”毫不夸大地说,在场所有人都受过那个人的施救。理智和情感总是很难分的开的。
所以她也知道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正如赤井秀一所说,有些扫兴。这次的营救行动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是为了救人,救一个救过他们所有人的人。
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烟,却并不点燃,出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沉默。
他保持着冷静,手里捏着烟,“既然要救人,就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江户川说的有道理,时间不等人。”在计划营救行动之前,他们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去互相试探了。
“对,无论有什么,都要等 Zero 见过杰弗里才能做出下一步行动。”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温润的眼睛坚定地看向幼驯染,“Zero,他就拜托你了。”
降谷零摸了摸领口漆黑的纽扣,回以同样坚定的眼神,“我会把他的消息带回来的。”
——当时是那么说好的。
可此刻,当对方以这样的姿态和他相见时,他只觉得眼眶干涩——棕发青年的脸虚弱惨白,连眼神都无法聚焦,却坚定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愿。
对方希望自己能履行作为卧底的职责。恪尽职守的,戴好波本的面具。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领口的漆黑圆扣,随后,拿起刚刚被他抛在一边的手术刀。
惨白的房间里,手术灯的光刺得人想流泪。
清原晟凛注视着视野里模糊不清的一切,其中金属的反光和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最为耀眼。他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闭上眼,仿佛睡着了。
……
降谷零大脑有些空白。常年做卧底的生活让他习惯了时刻保持思考,但在他推开门走出去的一瞬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脑子一片空白。
手上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闭上时,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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