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一时不察,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暴怒,扬手就要还击。
然而,还不等他们动作,王妈立刻站了出来,挡在徐管家面前,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你们都给我住手!徐管家可是把少爷从小看大的人!少爷在解家,除了他的母亲,最亲近的人就是徐管家。你们敢对他动手试试?”
她的声音尖利而有力,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保镖们原本盛怒的动作不由得一滞,似乎被这话刺中了某种不可触碰的底线。的确,解思量在解家虽不被人重视,但他对老爷的重要性,他们这些天天待在解道逢身边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保镖们对视了一眼,终究不敢轻举妄动。
见保镖们停了手,徐管家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焦虑,立刻冲回房间,颤抖着双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急急拨通了解思量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徐管家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少爷!检先生被老爷带走了!”
电话那头,解思量正准备登机,听到徐管家的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几乎是僵住了。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的怒火猛然升腾,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
“你们守好庄园,我马上回来。”他低声说,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连带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冷意。
挂断电话后,解思量猛然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出机场,直奔解家老宅而去。他恨不得立刻飞到检寒之的身边,把解道逢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第39章 救人
解家老宅内, 一众保镖严防死守,守在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气氛紧张而沉闷,所有人一边辨听着屋内的动静, 一边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 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一个年轻人出现了。那人顶着一头醒目的绿色头发,走路有些懒散, 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
解明载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 还未经打理, 刚睡醒, 睡眼尚且惺忪。他嘴里咬着一支牙刷, 面带好奇地探头朝检寒之房间这边张望。
解明载早已经不在庄园了, 准确地说,是被解思量亲手赶出去的。由于检寒之之前在他公寓里搞出了一场大闹,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自那之后,解明载便再也不敢独自居住。
为此,他索性搬到了老宅, 一边呵护受伤的心灵, 一边从良学着修身养性。
所以, 当他接到解思量的电话,听说需要救的是被他们父亲抓回来的那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检寒之时,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解明载心里清楚,与父亲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而检寒之这个名字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他几乎本能地想要远离这场风波,这大半年来,凡事只要遇到检寒之,准没好事!
然而解思量在电话那头,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害怕父亲,还是害怕检寒之,或者……你更害怕我?”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解明载心头。他太清楚解思量那些手段了,也知道自己的抗拒根本无济于事。
三害相权取其轻,解明载努力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屈服在了解思量的淫威之下。
他没那个胆子当着解道逢的面救人,只能等解道逢离开再行动。当他看到那个被锁起来的房间门口只剩下保镖时,他才硬着头皮过来探一探虚实。
他悄悄靠近,装模作样地问保镖:“这里面关着什么宝贝啊?走开,让我进去看看。”
保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解明载不干了,啪地扔掉牙刷,直接开始闹:“好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连我都不让进?”
保镖顿了一下,依然坚决地挡在门前,语气十分客气:“我们做不得主,二少爷不要让我们难做。”
解明载在心里打鼓——坏了,保镖态度这么强硬,检寒之在里面恐怕凶多吉少。
他心里一横,更加坚定要闯进去的决心:“不让进?少爷我今天进定了!”
保镖终于有些不耐烦,勉强解释道:“二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老爷给里面的人注射了药物,现在不方便二少爷进去。”
解明载心头一震,差点吓尿。
检寒之遭罪还在其次,最让他害怕的是,如果检寒之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等他哥解思量赶过来,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解明载决心豁出去,他冷着脸,转头抓起地上的牙刷,握着尾柄往喉咙上捅:“今天你们要么让我进去,要么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往我这儿捅进去。”
保镖见状,害怕二少爷真的出什么事,最终只能让开。
解明载满意地笑起来,然而就在他即将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解道逢突然出现了。
解明载双腿一软,努力撑着保镖的胳膊,才不至于瘫到地上。
解道逢推着轮椅上前,牢牢守在门口,冷眼瞥向解明载:“我说没说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现在我就守在这里,看到底谁敢违反命令!”
房间里,检寒之绝望地呼喊着解思量的名字,可他好像只会喊这一句,除了这三个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没人来救他,药物逐渐发挥作用,检寒之痛苦地发现自己浑身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咬噬,剧烈的瘙痒与灼烧感折磨得他几乎发狂。
“解思量!解思量!”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惊恐。
几个男人解开皮带,哐啷扔到地上,检寒之余光一扫,突然跌下去捡起其中一条,他大力掰下皮带扣,两指狠命一拉,将金属皮带扣拉到变形,掰成了尖尖的形状。
周围几个男人见状,立刻警惕起来,以为检寒之要拼死反抗,纷纷下意识做出自卫防守的姿势。
然而,检寒之却出人意料地调转皮带扣的尖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随即张开双腿,拿起皮带扣,尖端向下,毫不犹豫地狠狠捅向自己!
瞬间!房间里爆出惊呼声,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狠狠撞开!
检寒之的动作霎时间一顿。
关键时刻,解思量赶到了。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冰刀般扫过房内的混乱,毫不迟疑地朝房间里走去。门口,解道逢正冷静地摇着轮椅,堵在门口,试图阻止解思量进屋。
解思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没有一丝停顿,铁青着脸,抬腿就狠狠一脚踹在轮椅上,解道逢顿时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
“思量!”解道逢还未从地上爬起,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和失望。
此时,解明载已经脚底抹油,瞬间出溜到楼上,躲在二楼栏杆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看戏。看到解道逢被他哥不留情面地踹倒,他一路低声卧槽不断,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听解思量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解思量根本不理会解道逢,满眼只有室内的检寒之。
他冲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沸腾。房间里,检寒之衣衫凌乱,脸色潮红,药物的效果已经发作了好一会了。他正坐在地上,几个男人围在他身前,虎视眈眈,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侵犯。
检寒之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尖锐的金属物件,指节泛着青白,掌心因用力被金属尖头刺破皮肤,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检寒之一直靠着本能抵抗着几个男人,暂时保持着脆弱的安全距离。
然而,当他眼角余光捕捉到解思量的身影时,所有的坚持在那一刻崩溃。
检寒之手中的皮带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赤着脚,踩过满地狼藉,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解思量怀里。
“怕……我害怕……”他哽咽着喊。
解思量感到怀里的人剧烈颤抖着,内心的怒火和怜惜几乎要将他焚尽。
他抬手紧紧搂住检寒之,用力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冰冷* 的目光扫向房间里那些还未及动作的男人,杀意凛然。
检寒之抓着他的胳膊,难受地张开双唇。
解思量眼神一暗,转头看向解道逢:“今天来不及了,改天我会亲自跟你算账!”
说完他打横抱起检寒之,快速冲出解家老宅,往庄园赶去,一刻不敢耽搁。检寒之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失去了控制,身体无力地挂在解思量的怀里。
一路上,解思量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一回到庄园,他就遣散了所有人,把检寒之抱上二楼。
“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解思量低声安抚,眼中满是焦急和怜悯。
他握紧检寒之滚烫的手,检寒之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立刻控制不住地贴过来。
解思量只留下一盏床头小灯,解开领带,俯身下去,轻轻地亲上检寒之的嘴唇。
检寒之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漫长的夜晚里,检寒之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似乎不断地呼唤解思量的名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虚弱。每当解思量听到那一声声带着无尽痛苦与渴望的呼喊,他都会更用力地握住检寒之的手,尽全力将他从悬崖边上拉回。
“解思量……解思量……”检寒之的声音渐渐沙哑,呼喊的频率越来越低,最终在疲惫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他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检寒之终于倒在床上,昏睡过去,面色依旧泛红,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解思量小心地将检寒之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边是对检寒之的深切关爱,另一边则是对自己没能保护好他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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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寒之这一觉一连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以后,他还记得前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即跑去浴室,不停用水冲洗自己身体。
好像很难接受跟解思量又上了次床的事实一样。
他在清醒状态时,依然不准解思量碰他。
黄意晚终于从边远山区回了A市。下了飞机,她第一时间赶到庄园,给检寒之进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
黄意晚的语气很不客气,她毫不掩饰对解思量的不满:“解大少,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解思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黄意晚完全没有怕他:“解大少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要生活在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地方,根本无法正常生活——无论环境多么舒适,他无法自由行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绑走,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最轻微的病症,也难以真正好转。”
解思量终于开口了:“你想怎么样?除了把他放走,任何治疗条件我都可以满足。”
黄意晚刚到嘴边的话被解思量堵了回去,她只好换了个方案,提出另一个妥协后的建议:“他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恢复期,或许将他带回一个他更熟悉、更舒服的环境里,对他的康复会有帮助。”
解思量认真思考着黄意晚这句话中的可行性,半晌,他做出了决定:“我明白了,我会让人收拾一下,带他回他那个天台出租屋。”
第40章 养狼为患
天台出租屋环境简陋, 解思量从没住过这么差劲的地方,原本想让人过来重新修缮布置一番,但黄意晚坚持必须原封不动地保持原本的模样, 解思量只得无奈作罢。
刚搬过来的几天, 解思量明显感到不太适应, 觉得哪里都不如意。他一向习惯了宽敞豪华的环境,不像这间狭小而凌乱的小平房, 哪儿哪儿都看不惯。
偏偏检寒之还对房子的卫生状况非常挑剔,几乎一眼就能发现任何细微的灰尘。他对陌生人极度敏感, 害怕见人, 所以解思量不敢请人来打扫。
他只能忍着不适, 亲自捏着鼻子, 拿起扫帚和抹布, 仔细打扫每一个角落。他把半年没人住的房间里的灰尘清理干净,洗刷墙壁上的污迹,还整理好了一切,尽力把这个地方变得舒适些。
两个人就这样住了下来。
在天台小平房里,检寒之依旧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干扰几乎屏蔽。他还是和在庄园时一样, 在房间角落划出自己的领地, 一旦哪天不高兴了, 或者解思量惹他生气时,他就一个人躲在角落,谁也不理。
不过他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解思量的陪伴。
有一次, 解思量在打扫卫生,检寒之老被打扰,站在屋里要被解思量说抬脚, 坐在床上解思量又要来换床单,好不容易换完了床单,他又坐过去,却被解思量叫去洗澡。
于是他很生气,直接蹲到墙角玩玩具,对解思量的话充耳不闻。
解思量还没打扫完呢,就只剩下检寒之那个领地,他拿着拖把不断靠近,努力和检寒之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有时候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解思量不小心越过了那条安全线,踏入了检寒之的“领地”。
解思量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紧,他紧张地以为检寒之会像以往一样爆发,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检寒之只是专注地玩着自己的游戏,被人“侵犯领地”,也只是没表情地回头,看了解思量一眼。
他对解思量的闯入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应,也没有驱赶他。
这让解思量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他几乎有些眼酸。不过检寒之还是坚持不让解思量碰他,晚上躺在床上,总要一人一条床被,各自单独睡。
检寒之的病情慢慢稳定了下来,解思量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自己最多只能坚持一周,然而真正过下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困难。
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一天天流逝,从初冬到次年初夏,一转眼竟然已经过了大半年。
夏天的雷雨天多,常常轰鸣不止,乌云密布,雷电交加。解思量也是到这时候才发现,检寒之怕打雷的。
那天晚上,解思量坐在检寒之的小书桌前,忙着加班处理文件,窗外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看一眼屋内。
解思量探身将窗户掩上,拧亮台灯,戴上眼镜,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突然间,窗外一声惊雷劈裂了夜空,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检寒之正席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他的玩具玩。雷电的响声让他惊醒,他惨白着一张脸,朝窗外看去。
雷声一阵一阵,每每轰鸣之时,他的身形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解思量扭过头,看到检寒之紧张地缩在角落,试图用抱紧怀里的玩具小熊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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