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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GL百合)——玄笺

时间:2025-03-04 08:14:33  作者:玄笺
  这家火锅难吃到她们俩一起拉进黑名单。
  傅清微:【是我本人, 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不用报警】
  甘棠:【对下暗号】
  傅清微:【你高中暗恋的女生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大学暗恋了两次, 都是直女】
  甘棠:【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叭。你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
  傅清微:【小发了一笔横财, 给你分点】
  甘棠过了两分钟发过来:【[流眼泪的自拍照片]】
  傅清微:【大可不必】
  甘棠:【嘿嘿,那我就收下转账了, 明天请你吃大餐】
  傅清微:【明天中午吧, 我来请】
  明天穆若水要去找白姝问事情,不打算带着傅清微, 她单独去见。
  傅清微刚好趁这个时候约甘棠吃个饭, 聊会天叙叙旧,吃完饭下午去考科目一,晚上回来备考、打坐。
  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
  经文虽然念了, 咒语也学了, 但始终没时间学更多的实战技巧。
  傅清微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宫观庙宇大部分建在山中,占地面积广阔,好比阁皂派, 除了那么大一个太极广场,还有各座峰头,藏在深山里练功,甚至有结界, 搞出点箓法的动静,也不会引人注意。
  身在闹市, 对修行人士来说, 多有不便。
  蓬莱观清苦了些,但条件越差越适合锻炼心智, 傅清微只要能洗澡,也可以带着行李进山苦修。
  此一时彼一时,都是遵循她当下的想法。
  于是傅清微向穆若水建议:“道长师傅,我们要不要搬回山上去住?”
  “搬回”两个字极大地取悦到了正在看书的穆观主,观主轻轻地翻了一页书,声音轻柔却拒绝了她:“不要。”
  “为什么?”
  “不想解释。”她连谎都懒得撒。
  “……”
  傅清微说:“可是离考试只有两个多月,我连剑都不会使,更别提符法了。”
  穆若水波澜不惊:“莫急,为师自有办法。”
  她说有办法,傅清微除了相信她别无他法。
  她打坐打得更用功了,无论如何先把底子打牢,任督通了以后小周天运转通畅,炁流生生不息。
  三个小时过去了。
  傅清微负阴抱阳,两手掐诀虚置于腿间,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眉目端正平和。
  穆若水在她身边来回走了好几趟都没有使她觉察醒来,穆若水拿起一个杯子,本来想自由落体掉到地上,一会傅清微还要收拾碎片,想一想便算了。
  她回忆起曾经看到过的电影画面,酝酿了一下,惊恐道:“你不要过来——”
  傅清微顿时惊醒,从沙发上跳下来,拉过穆若水的手扯到一边,拦在她身前。
  “怎么了怎么了?”
  穆若水把地面瓷砖都盯穿了,没找到替罪虫,只好云淡风轻地编了一个:“好像有蜘蛛。”
  观主居然会怕蜘蛛吗?
  傅清微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客厅亮如白昼,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排查,电视柜和茶几底下的犄角旮旯也用手机电筒去照,如花似玉的脸和手上都沾了一层灰,家居服也脏兮兮的。
  穆若水有些后悔,说:“兴许是我看错了。”
  傅清微:“没关系,我再找找。”
  傅清微每一寸角落都找了,连浴室也排查了一遍,方洗了手出来说:“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去网上下单杀虫粉,回头给家里撒上。你晚上要是害怕就叫醒我。”
  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是观主胡诌的。
  穆若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本来就对傅清微存了一分莫名的爱怜,这下成了自己徒弟,又如此温柔乖巧,便不再掩饰心目中那份特殊。
  她坐在沙发里,足尖向前,用脚碰了碰傅清微的小腿。
  傅清微身体随之轻轻地一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这么暧昧的动作?她腰差点软了。
  穆若水:“今晚你去房里睡。”
  傅清微:“为什么?”
  穆若水低声:“你不是睡得脖子疼?”
  原来她都知道。
  “你不是会帮我按吗?”傅清微勾起唇,声音放柔了些,说,“没关系的,我都睡习惯了,而且就这一晚了。我买了张沙发床,明天上午就到。”
  “什么时候?”穆若水莫名的松了口气。
  “刚刚,收到转账以后。”
  “如此甚好。”
  穆若水说完那句话后暗暗懊恼,生怕傅清微得寸进尺要和她一起睡。穆下惠固然坐怀不乱,但傅清微在她身边总有些意外情况,招架起来也颇为费心。
  幸好,幸好。
  穆若水起身道:“你洗完澡早点睡吧,为师要去休息了。”
  “师傅晚安。”
  “晚安。”
  傅清微洗完澡躺在沙发里,打开手机看着自己的出库订单。
  上次发工资她就打算买张沙发床放在客厅,耽搁了一段时间到了现在。傅清微的手指按在取消键上,末了还是作罢。
  虽然赖皮也能赖到观主床上,但未免太无赖了些,何况情势未明,她们俩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在一起,不急于一时。
  考试要紧。
  傅清微听着穆若水给她的录音睡了过去。
  *
  翌日傅清微把穆若水送到白姝家门口。
  “真的不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穆若水暂时不想让她知道那晚她亲过自己的事。
  “那我在这等你?”
  “你不是要去和同学吃饭?”穆若水单方面将甘棠从好朋友降级成普通同学。
  “我不放心你嘛。”
  “不准撒娇。”
  “哦。”
  傅清微收起夸张的表情,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电梯:“有事给我打电话,结束以后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啊。”
  她担忧的脸隐没在电梯门后。
  虽然形影不离很好,但偶尔也要有独立的空间。
  穆若水在门口释放出妖鬼能感应到的大能气息,整所房子被危险笼罩,白姝连滚带爬地开了门,退出数米远,在客厅纳头便拜:“小白见过仙长。”
  小妖礼数倒是诚意十足。
  穆若水迈开长腿,从大开的门口走进来,撩起衣摆,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
  白姝悄悄抬头打量了她一眼,穆若水把面具换成了口罩,乌瞳秀眉,上半张脸也掩盖不住的清丽动人。
  好、好漂亮的仙长。
  她要是能得到这样一副皮囊,死也无憾了。
  白姝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冰冷的温度打断自己冒犯的想法。
  “抬起头来。”身前的女人声音淡淡地说道。
  “是。”
  白姝抬头的同时,膝盖从地面起身。
  “跪着回话。”
  “是,仙长。”白姝默默把膝盖跪了回去。
  妖界不像人间,强者为尊弱肉强食,面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的穆若水,白姝跪得心悦诚服,毫无怨言。
  可以说只有人间界,在短短百年间改换日月,颠覆天地,才有了见官不跪、人人平等的自由,其他各界都一样。这也是白姝六百多年东躲西藏,惶惶度日,唯有近几十年才在人间扎了根的原因。
  她爱现在的人间,一想到人间或将再现炼狱惨状,心中便说不出的发堵。
  又要等几百年,才能等到同样的盛世,自由与繁华。
  昔日前赴后继死去的那些人又算什么?
  白姝虽然已是半妖半鬼,但曾经她也是人。百年前战火不断,不仅是凡人为了民族和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修士有修士的战场。荧惑犯岁星,天下大乱,百鬼夜行,妖魔并起,血染的大地雪上加霜。
  白姝亲眼见到一个一个的封魔阵,是修士用命去填,才能将地底下爬出来的,不属于人间的魔物赶回去。
  凡人和修士都伤亡惨烈,换来尚且不到百年的和平。
  一百年太长,长到三代人,又太短了,不够休养生息。
  这次魔气降临,以灵管局为首的修士们还能挡住它们吗?将它们拦在冲破人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之前?
  白姝已经决定要躲起来了,在此之前,她要先在红衣道士手里保住命。
  穆若水:“那天晚上,你还看到了什么?”
  白姝恭敬顿首,说:“不太记得了,仙长,能否让我再看一次?”
  穆若水垂眸挥了挥自己的袖子,说:“凑近些,但不许呼吸。”
  白姝膝行过来:“是。”
  白姝本来就不是人,呼吸只是保持做人的习惯。她跪在穆若水面前,上身挺直,抬头望进穆若水那双毫无杂质的深墨色眸子里。
  仙长的眼睛真好看啊,深沉如暗色的礁石。
  白姝认认真真地发了十几秒的呆,沉迷得真情实感,借此逃过穆若水的审视。
  白姝退后,再次伏于地面。
  “我看见了,但看不清晰。”白姝说,“你身上似乎有一根线,和欲望有关。”
  “什么线?”
  “红线?许是契约或是姻缘之类的,也可能都不是。小白道行浅薄,只能看到这里,不敢欺瞒仙长。”白姝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喉咙一紧,刺骨的寒意从手掌渗入她的灵体,她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死死地扼住咽喉。
  白姝想要祭出法器,掐诀到一半,便被红衣道士释放出的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手也垂了下来。
  穆若水寒冷的目光盯着她,五指用力:“你敢骗我?”
  白姝顶着死亡的压力,直视她的眼睛:“句句……属实……”
  “还敢撒谎?”
  白姝凝实的灵体一条手臂变得透明,看起来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她的喉咙里冲了出来。
  穆若水:“占英有没有告诉过你,欺骗我的下场?我会一片一片地把你的灵魂剐下来,刚刚只是一个实验,我现在要开始剐了。”
  “我没有……欺骗您……”白姝布满汗水的脸模糊了视线,说道。
  “第一片。”
  “啊啊啊啊啊!!!”
  居然是从她的脸开始的,被薄薄地削去一片。
  “第二片。”
  “啊!!!!”
  凄厉的叫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
  红衣道士懒得再念,一片一片地往下剐,幸好妖鬼是没有血肉的,否则会弄脏她的衣服,她就更生气了。
  妖鬼的脸被削没了,只剩黑洞洞的头骨,跪在地上,空气从她嘴部的骨头灌进去,发出嘶哑的声音:“不敢……欺瞒……仙长……”
  红衣道士停了手。
  本来是要把她挫骨扬灰的,可惜,已经答应某个人了。
  大门的关闭声响起来。
  白姝倒在地上,把自己其他部分的灵体匀一部分到脸上,重新恢复了样貌。只是少了一部分灵体的她,变得更瘦更小了。
  白姝把自己团起来,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总算捡回了条命。
  从今天起,她一定好好做妖鬼,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了。
  *
  穆若水下了楼。
  妖鬼受了她的刑还不肯改口,或许有几分可信。
  红线的姻缘之说不可信,神仙也牵不了她现在的红线。穆若水偏向于后者,是某种契约。
  当然,可能二者皆不是。先假设是契约,一方是自己,另一方难道是傅清微?
  她今年才二十岁。
  就算是轮回转世,穆若水未曾听闻哪种术法,可以在轮回之后仍起作用的,除非签订的是魂契——道士也要说一句离谱的程度,魂魄统归阴曹,从奈何桥走到轮回殿,早不知洗了多少回,什么灵魂印记都不剩。
  从她对傅清微鲜血的渴望度来看,血契的解释更合乎常理。
  但她的气息可以安抚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和她的先祖有关?
  白姝的线索只到这里了,穆若水站在阳光底下,看向自己修长如玉的一双手。
  一声冷笑。
  天底下只有傅清微会觉得她是个好人了。
  不知道她今天要是跟自己进了门,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避她如蛇蝎?
  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之感,挥之不去。
  穆若水面沉似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海鲜自助餐厅。
  “……就是这样。”傅清微边吃边和甘棠掐头去尾、中间一笔带过地讲完了这一路发生的故事。
  “我还是想听中间的边缘行为,能不能展开说说。”甘棠合上下巴,意犹未尽地说道。
  “我想看你脱单。”
  “你这个毒妇嘤嘤嘤。”
  傅清微随手给她剥了只虾放到碗里,说:“总而言之,女主B成女主A的师傅了,角色转换得有点突然。”
  “女主A是怎么想的呢?”
  “女主A没想好,先当师徒吧。”
  “就不想以下犯上什么的?这么刺激的关系,求求你们do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我。”甘棠坐在对面,双手合十拜托道。
  “……”
  傅清微把第二只虾沾了料送进自己薄薄的唇片里,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甘棠改口:“是女主A和女主B为了我do一下。”
  傅清微:“可是她们是师徒啊,女主B看起来不好追。”喂奶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她怀疑观主没有爱情这根弦,棺材里睡那么久多多少少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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