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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花(近代现代)——阿相

时间:2025-03-05 08:38:44  作者:阿相
  场上鸦雀无声,没人回话。气氛骤然冷下几个度。
  虞连喘着气,稍稍平复一下,疲惫地摘下眼镜:“行了,我也有责任,是我要撇开装修公司节省成本的,师傅装的时候我也该在场,也不全是你们的错……”
  杜裕这时才敢冒出头把错领了,虞连事先交待过他,但安装那会儿他借故摸鱼去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片刻,他小声叫了声虞总,说当时没大注意,就待在一旁不敢再多话。
  虞连低着头,沉默地擦拭镜片,半天没擦干净。他手掌磨破皮了,手上都是灰。
  撒气解决不了事情,过了一会儿虞连先妥协了,说:“知道了。小杜,去量一遍柜子尺寸,重新做一个,原来的家具厂家和安装团队都别再合作了,其他办公家具再检查一遍。”
  他安排完,有些紧张地去撩程曜的衣服,扒开人T恤领口就要往里瞧。
  虞连手微微在抖:“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虞连没扒开,一下着急,抬手把程曜衣摆往上一掀,袒露出程曜衣下一大块劲实的腰腹。
  程曜脸红了:“不,不了吧。”
  虞连没察觉自己失态,嘴上一直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师傅,这得算工伤,我耽误你了,医药费我这边会支付的,你这几天上工的损失我也会赔偿给你。”
  他看见程曜肩上大片红紫的瘀血,十分自责。
  陆淮川刚一直打着电话,他才停下手里的事务,赶过来一瞧,就看见程曜红着脸衣衫不整坐在地上,虞连与他挨得很近,贴着他耳朵不知说些什么。
  有些刺眼。陆淮川皱眉,严厉地呵斥一声:“干什么呢!”
  众人一惊,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虞连已经把程曜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他对着陆淮川,解释说:“我们的吊柜出了问题,砸下来了,我差点被砸到,是这个师傅拉了我一把,但把自己伤到了。”
  程曜说:“关系不大,涂点药就好。”
  虞连听着,想起一些什么,说:“这里去医院少说得一个多小时,附近也没有药店,处理不及时怕以后很难愈合,我家里倒是有,但是……”
  程曜突然抬头问:“离得近吗?”
  虞连一怔:“我家吗?离这儿大概十几分种的路吧。”
  程曜垂下眼,低声接过话:“如果去你家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虞连略有迟疑,陆淮川在不远看着,沉下脸色:“虞连,让人开车带他去医院,我有事情和你说。”
  仿佛肩头疼了起来,程曜蹙眉,咬住嘴唇,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有事晚点说吧,”虞连决定下来,搀着程曜往电梯口走,回头远远对陆淮川说,“还多亏人家帮忙,要不及时处理一下,我实在过意不去……晚些我联系你。”
  电梯门转眼合上,陆淮川脸色难看,员工还围在一块偷偷瞧他。
  陆淮川有所迁怒,甩下一句“看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人群闻声散开。
  陆淮川气息有些阴沉,大步走回了办公室,头也没回。
 
 
第7章 没有情侣
  两人穿着一条狭窄的弄堂过去,会比往常走大路回家快些。这条弄堂的过道上种植了许多桂树,盛夏,未是桂香扑鼻的时候,当下绿叶青枝,翠意葱茏,入眼也是好风景。
  出了弄堂口,视野拓宽了一些,再往前走两百米路就是虞连居住的地方,道路两边的房子有些年份了,矮墙上还涂画着当年陈旧过时的宣传标语,红色的底白色的字,用粗糙的毛笔刷大力书写:磨刀不误砍柴工,读完高中再打工。
  路上少人,两人脚步声沓沓,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虞连没话找话,随口问说:“小师傅干这行很久了吗?”
  程曜:“我姓程。”
  虞连接着道:“小程师傅干这行很久了吗?”
  程曜遂放弃,回答道:“不久,只是小时候父母是做这行的,我短暂接触过一下,上次过来帮刘老板的忙是个意外。”
  虞连停下脚步:“啊,你原来不在建材城工作,那你已经从学校毕业了吗?”
  程曜:“嗯,大四刚毕业,不准备再读研,就回平港了,这样可以离家人近一点。”
  虞连问了句:“你读的什么专业,目前工作有安排吗,也在平港?”
  程曜仰头,看着头顶枝桠筛下的光斑,有些晃眼。
  他想起几日前程鸿莘把一大叠股权协议摊开在面前让他挑,五花八门的,叫他头疼,程曜于是说:“还没有呢。”
  程曜:“我读的市场营销,我考大学那会儿不是很懂,看哪个专业热门就随便挑了一个,人家说读这个以后出来八成天桥底下干贴膜的,后来不知不觉四年就过去了,目前也没打算去哪儿工作。”
  程曜垂着眼睛:“我家里人倒想着给我安排,但我不太喜欢。”
  虞连本打算说,自己公司如今正在招聘,你这专业应聘品牌经理和业务销售都挺合适,但又恐怕今天的意外给程曜留了个不好的印象,于是作罢。
  虞连看他表情迷茫,想了想,认真给出了建议:“不考虑专业完全对口的情况下,你长相好,个头也高,气质比较高冷,很适合做高奢店的柜员啊,或者高端男装的品牌模特,这两个行业收益都很可观,有没考虑往这方面发展一下?”
  程曜正等他顺着话把公司招聘的事引出来,结果没有,他对虞连的建议微微一怔。
  程曜不置可否,但是纠正他一个点:“我不高冷。”
  他侧过脸,偷看虞连一眼,小声说:“我很好说话的。”
  虞连笑:“真的嘛。”
  程曜低头,抓了把头发,一头卷毛翘起,发量又多又蓬松,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虞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程曜到了虞连家,换好了鞋就乖乖在沙发上坐下,等虞连替他拿药。
  程曜打量一圈四周,虞连家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家具色调大多偏黑白灰色,风格有些冷淡。
  虞连刚到跟前,他就自觉把T恤一下脱了,衣服往边上一甩,两条长臂垂在腿上,仰起脸,目光澄澈地看着虞连。
  他宽肩窄腰,胸肌偾张,腰胯两段人鱼线清晰分明,虞连毕竟是个弯的,登时感到一阵强烈的视觉冲击。
  虞连有些后悔领他回家了,递药的手又悻悻收了回去:“我,我来啊?”
  程曜自然而然地点头:“我自己弄不太顺手。”
  不等虞连拒绝,他紧接着道:“麻烦你了。”
  虞连于是往掌心倒了一滩药油,巧劲按摩他肩背的伤处。程曜吃痛,一双浓眉皱起,虞连的手掌实在温暖,肩头淤血在他手底慢慢舒开,程曜闭起眼,嘴里低低哼出了声来。
  虞连听得耳朵一红,停了手:“我按疼你了吗?”
  他动作一下停住,程曜不爽,在虞连手掌下蹭了蹭,说:“没有,就是……嗯,再按一会儿……”
  虞连拍了他一把,好笑:“你这是找人涂药散瘀呢,还是找技师按摩呢?”
  程曜说:“那我加钟?”
  虞连说:“技师不接活儿了,罢工。”
  他笑笑,转眼又有些担忧:“说认真的,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程曜说:“我觉得没事,要真去了,你就不怕我讹你的钱,去一趟医院把全身检查都做一遍吗?”
  虞连认真想了会儿:“也不是不行。”
  程曜:“骗你的,我不想去。”
  他俯下身懒懒趴着,两只胳膊扒拉着棉麻沙发的扶手,视线恰巧停留在鞋柜一双大码的拖鞋上。
  程曜想了想,起身问虞连卫生间在哪里。他走进去,看见了洗漱台上放着一对款式一模一样的漱口杯。
  程曜垂下眼,他注意到洗手池上有个小巧的首饰盒子,程曜拉开来看,里面是一些装饰耳钉,款式有好几种,但每款数量都只有单一的一个,不像女用的。
  程曜回到客厅,虞连刚好收拾完了药箱,起身对他说要送他回去。程曜说好,一边伸手随意地拨了下虞连耳边的头发。
  虞连侧过眼神:“怎么了?”
  程曜摇头:“上面沾了点东西,我弄下来了。”
  虞连转身时,他耳下的红痣在程曜眼中愈发清晰。虞连的右耳没有耳洞。
  但左耳有,那道耳洞像伤疤,像蛰伏的蛛虫,它展开细长扭曲的触手,丑陋地扒在虞连耳朵上,耀武扬威。
  程曜收回眼神。
  这时候,屋外天色已完全沉下来,程曜闻见窗外飘来的饭菜香气,他今天做了小半天的体力活儿,又替虞连扛了那一下子,老早饿了,肚子咕咕叫唤起来,叫声隔着衣服很清晰地落到两个人耳朵里。
  虞连一愣。程曜抬手摸一下鼻梁,有点脸红。
  虞连说:“我都忘了……都这个点了,吃过饭再走吧。”
  他这样讲,程曜也不与他客气,吸了吸鼻子:“我刚闻见厨房里有股味道就很香,你煮东西了吗?”
  虞连原本打算出去吃,一下想起,于是一拍脑袋,拉着他就到桌前坐下:“我都忘了,是粥,今早定好了时间煲的,现在吃刚好,你别嫌弃就行。”
  他过去揭开盖子,食物的清香一下溢进房里来。虞连给程曜盛了一大碗。
  虞连弯起眼:“我觉得我厨艺还说得过去。”
  程曜特别给面子,咕嘟嘟就灌下去一碗,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神恳切,看向虞连示意再来一碗。
  见他这么喜欢,虞连很受用,一下有了种老人看孩子添饭的心情,想着多吃多好啊!就乐呵呵地去给他添。
  程曜又吃了一碗。他低头捏着汤匙,状似不以为意,问虞连:“哥自己不吃?在等人吗?”
  虞连:“啊,我晚点吧,粥有点不够,我待会儿再下个面条。”
  程曜追问:“等人吗,女朋友?”
  虞连闭上嘴,程曜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我看见你桌上有一对情侣杯,不是女朋友吗?我会不会耽误哥事情了?”
  虞连:“没有,我家就我住,只是一个朋友偶尔过来吃顿饭,杯子是随便准备的。”
  他低下头,有一种隐晦的心思被戳穿的尴尬:“不是情侣杯,没有情侣。”
  “是吗。”程曜眉头舒开一些,片刻露齿一笑,“粥很好吃,谢谢哥款待了。”
  虞连想起什么,走去卧室给他拿了一沓钱:“小程,我对于今天公司造成的意外真是抱歉,这一点……算误工费吧,有空还是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
  程曜垂目一望,虞连手上一叠不算薄,少说有三千,他扒拉着碗里的粥,对虞连说:“微信转我吧。”
  虞连低头翻通讯录,程曜又说:“在你黑名单里。”
  虞连尴尬死了。程曜把他弟瞎玩手机的事讲了一遍,叮嘱道:“哥,备注一下嘛,前程的程,日翟曜,程曜。”
  虞连忙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捡了个话题找补:“你的头像真可爱,是因为喜欢小狗吗?”
  程曜点头:“嗯,是照着家里的边牧画的,叫福宝,他很亲人,下回牵出来给你看看。”
  虞连弯了下眼睛,说好。
  程曜吃饱了,虞连也打好了车,送他下楼,临走时程曜随口一问:“哥回去吧,你这么晚还不吃饭,还要等那位朋友很久吗?”
  虞连话里有些嗔怨:“是啊,他老不守时,总是叫我等。”
  他虽这样说,但没太多见怪的意思,垂眸间神态温柔,笑意轻然。
  程曜别过了头,座上车窗玻璃徐徐升起,他冷峻的面庞很快消失不见。两人告别,城市车流拥堵,行人忙碌,各有各的脚步和心事。
 
 
第8章 陈年旧梦
  程曜回到住处,管家把一封文件袋子递给他,里面装着虞连那张瑞信高中的毕业照,还附有一段简短的个人资料。程曜正要抽出看,有人叫住了他。
  程曜抬头,姚鹏从程鸿莘书房里探出身来,同他打个了招呼。
  姚鹏是跟了程鸿莘多年的助手,这次到他家来取些文件。姚鹏下楼,与程曜简单寒暄一下后,问他:“程少最近老不见人,程总让我替他问一句,平港最近有个商业领袖峰会,你是否要跟他一块出席。”
  程曜说:“也没老不见人,我手机开着呢,没停机,他打个电话问一声就成,我又不是不接。”
  姚鹏尴尬:“我也是顺便问问,也许程总晚些会亲自和你说。”
  程曜想了想:“那你替我转达吧,暂时不去了,不知以什么名义去。”
  姚鹏:“这个你别担心,你的个人履历我会发给商会那边,当然是以宏晟集团下任接班人的名义过去的。”
  程曜心不在焉,借口推脱说:“晚点再说吧,我还没打算进宏晟,最近在给人打工。”
  姚鹏误以为听岔了:“什么?”
  程曜这次直接拒绝了他:“鹏叔,峰会我不出席了,另外麻烦你跟我爸说下,和女明星约会能不能收敛一点,电视上放的那个秃头穿粉马甲的背影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姚鹏站在原地捏着手,局促地笑一笑:“你也不是不知道,程总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保密工作一直有做,这次应该只是女方那边刻意操作的,程总已经打点过了。”
  程曜转过身走了,留下一句建议:“那就多塞点钱给小报记者吧,让他们把背影打码厚一点。”
  屋里空调开得很低,程曜还是觉得闷热,又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他冲完了澡,赤着上身扑进床里,手里举着那张瑞信高中的合照,闷闷不出声。边牧福宝听见动静,跳上床拱了拱他,也学他把头埋在枕头里,程曜拉过它的爪子,使劲撸了会儿他颈上厚厚一圈的毛。
  他翻过身,指头碰着照片边上虞连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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