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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保镖抢走后(近代现代)——严颂颂

时间:2025-03-06 10:30:43  作者:严颂颂
  江骞沉着脸没有回答,无疑是默认了。
  医生当即唉哟连天:“怎么能让他这么按啊,会出事儿的啊!唉哟唉哟瘦成这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没看住。”江骞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略低着头,医生多少能察觉出其中的自责,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拿着听诊器朝孟绪初伸出手,却被江骞瞪了一眼。
  混血儿的眼睛,眼窝深,眼睛大,灰蓝灰蓝沉甸甸的,相当有震慑作用,医生一哆嗦,“又怎么了祖宗?”
  江骞盯着听诊器:“捂一下,太冰了。”
  “…………什么时候了还。”医生无奈抱怨,但到底还是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贴上孟绪初的皮肤。
  从胸口一路往下到上腹,医生听得仔细,越听脸色越凝重。
  不一会儿他收了听诊器,给孟绪初测上血压心率,嘟囔道:“脉快无力,血压一直掉,血出得不少啊……”
  江骞皱眉:“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咱们这儿什么条件都没有,只能赶紧上医院。”
  医生边说边给孟绪初注射凝血酶,“也不知道能起多少用……”
  大概是这次出血真的有点严重,孟绪初一直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中途汽车颠簸了一下,他竟然又呛出一口血,沿着嘴角往下,浸湿江骞的衣服。
  江骞小心托着他的后脑,没让他被呛到咳起来,但孟绪初似乎很疼,眉心紧紧蹙着,呼吸急促,心率也越来越快。
  医生连忙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眼,反身冲司机吼道:“开快点!”
  这一下的颠簸让孟绪初恢复了些意识,他靠在江骞怀里张了张嘴,江骞立即俯下身:“想说什么?”
  孟绪初只能发出气声,嘴唇开合就会溢出血丝,江骞轻轻帮他擦掉,耳廓贴在他唇边:“没事,慢慢说。”
  医生见状也放轻动作,等了一会儿,问:“他说什么?”
  江骞盯着孟绪初被血染红的嘴唇,眼中似有沉痛,良久才说:“他说渴。”
  人在严重失血时出现口渴冒汗的症状,此刻喝水会加重出血,医生急道:“不能喝!”
  他凑到孟绪初身边,哄孩子似的:“现在不能喝水啊小初,等到医院叔给你手术唰唰两下,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再喝,很快的啊。”
  他本意只是想用轻松的语句安慰孟绪初,可孟绪初一听还要过“几天”才能喝水,当即眼睛一闭,把脸埋进了江骞怀里。
  医生一愣:“咋还撒上娇了?”
  江骞揉着他的后脑安抚,冷漠翻译道:“在气你胆大包天竟然敢拒绝他喝水的要求。”
  “……”医生抓耳挠腮:“你可真是个祖宗啊,我看你才是胆大包天竟然在时候要喝水!跟你说半个门儿都没有!”
  他凶神恶煞的:“一口不许沾,敢增加我手术难度我跟你没完!”
  江骞皱眉:“你别凶他。”
  “哪里凶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吧。”
  江骞:“…………”
  车里吵吵嚷嚷的,但其实不完全是因为医生脾气躁,更多的是为了让孟绪初保持清醒,江骞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便没有挑明,他也十分配合地一直跟医生说话。
  医生拉开孟绪初胸前的扣子,在他上腹敲了敲,又轻轻按了按,问:“现在什么感觉?”
  失血已经影响到孟绪初的思维了,他睫毛轻微颤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
  没出得了声。
  医生看向江骞。
  江骞继续翻译:“他说胀。”
  医生便叹了口气,面上看起来轻松,额头其实已经出了一层汗,喃喃道:“能不胀么,装的都是血啊……”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一道锋利的目光刺向自己,医生抬头,霎时对上江骞那双快要杀人的眼睛,灰蓝的眼珠子像要变成血红的。
  很明显,他在控诉医生那句不吉利的话,要不是抱着孟绪初动弹不得,真像冲过来就要咬人的狼狗。
  “……”医生无语凝噎心乱如麻,一拍大腿:“你俩都是祖宗行了吧!”
  他反手把锅丢给司机:“怎么开的车,怎么还不到!”
  小司机登时手一哆嗦,又得开得快又得不颠簸一路兢兢业业把着方向盘的小司机,成了车里最大的冤种,只能含泪再次提速。
  孟绪初对周围其实不太能有真实的感知了。
  一开始胃里很痛,痛到他想把这个碍事的器官直接割出去喂狗,后来就变成酸涩的胀痛,胀痛到极致后反而消停了下去,一点点变成了无知觉的麻木。
  那一段时间孟绪初很想睡觉,但身边的人一直在吵,搅得他不得安宁。
  江骞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话突然变得异常多,和医生来来回回地吵着。
  只是他们的声音像在岸上,而孟绪初被沉在水底,五感失灵,眼前漆黑,他们的每一句话像隔着水波,很久才能晃进他耳朵里。
  但声音模糊不清,孟绪初一个字都没听清。
  灵魂和□□分离,孟绪初的感官变得荒芜,除了困就是渴,他喉咙干得要冒火,满嘴都是生锈的血腥味。
  明明只要一滴水就能解救他的,明明只要一滴水而已。
  可谁也不愿意给他这一滴水。
  仅有的两个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孟绪初不由升起一股烦躁,继而又化为无边的委屈。
  好像他被独自遗留在荒芜的旷野,又或者被抛进茫茫大海里,没有一个人陪他,哪怕只是朝他递出一根树枝。
  孟绪初鼻尖发酸,想哭眼眶里却涌不出泪水,仿佛身上的水分都被蒸发殆尽,连哭都没有眼泪了。
  恍惚中,车门打开,眼前迎来明亮的灯光。
  他又被人抱了起来,耳边传来温热的鼻息,是江骞在跟他说话。
  江骞轻轻搓着他的脸颊,话音传进耳朵里有些失真:
  “没事,别怕……”
  “我们到了……”
  “先不要睡!”
  但世界安静下来,孟绪初还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第29章 
  一路鸡飞狗跳到了医院,虽然全程医生和江骞都维持着相对轻松的状态,但实际情况却不那么乐观。
  孟绪初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但他体质差,送进来时有点休克,虽然立刻进行了紧急输血,但手术止血依然耗费掉将近常人两倍的时间。
  江骞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眼神是空洞的茫然。
  他想起刚到医院时,术前签字,医生将单子递给他,他拿起笔条件反射就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却被阻止。
  医生手术帽上浸出了汗,依然严谨地确认道:“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当时江骞手一顿,一路上压抑的焦虑、急躁、心疼在那一刻统统化成一片茫然,再然后像跌进了冰潭里。
  因为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和孟绪初的关系。
  他知道手术通常需要直系亲属签字,但孟绪初和家里关系非常差,他的父亲兄姐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而他的母亲在精神病院。
  唯一和他够得上亲属关系的孟阔,在前一天临时被派去外地出差,此刻正在打飞的赶来的路上。
  江骞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和孟绪初的关系,如果从最单纯的表面看,他和孟绪初连同事都算不上,他只是孟绪初无数下属中的其中一个。
  该说是朋友吗?
  他不知道孟绪初有没有当他是朋友。
  但江骞凭借不太精妙的中文功底,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被称作孟绪初的朋友或者下属,一个都不想。
  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孟绪初是如此孑然一身,危急关头连一个能为他在手术单上签字的人都找不到。
  而他也同样如此。
  他自以为和孟绪初还算亲密的关系,被一张手术单无情地划烂,将他们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条线。
  孟绪初在这一头,他在另一头,孟绪初的背影看上去如此孤单,而他也是同样的孤立无援。
  其实真正紧急时,江骞不是不能先帮他签这个字,甚至医生可以破例冒险先完成手术,毕竟人命最大。
  但最后孟绪初的手术单是穆蓉签的。
  她坐另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赶来,和江骞这种毫无关系的人比起来,穆蓉至少算半个婆家人,医生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术单从江骞手里抽走。
  薄薄的一张纸毫无分量,但当其从指间流失时,江骞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失重,拉扯着心脏沉沉下坠。
  他手在空中悬空半秒,而后收回,将笔一同交给穆蓉,平静道:“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救人要紧,”穆蓉连连摆手,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都交给姑了!”
  手术室门再次合上,江骞沉默了一会儿,像在消化着什么,很快又恢复成平常处变不惊的模样。
  孟绪初这次生病少说得住几天院,江骞将他手头积累的工作一一分散下去,又安排好病房,封锁好消息,很快将一团麻乱处理得井井有条。
  孟阔是在手术结束后才飞奔着赶到,见到江骞瞬间眼泪鼻涕流了一路,一进门就吱哇哇乱叫:
  “咋样了咋样了?”
  “还活着吗?严重吗?!”
  “是不是要抽血?快!抽我的!我俩一血型儿不是亲兄弟!”
  “上个月我才体检过血倍儿干净丁点病没有!快来个人给我抽啊!”
  眼见着就要扑去血液中心,江骞揪着衣领把他拽回来:“安静点,这里是医院,血液储备够的用不着你。”
  孟阔这才一哽,而后抽抽搭搭:“哎哟我的哥啊命咋这么苦呢……小时候就有大师算过说他折翼的孤星,被贬的神仙,到人间就是受苦的,那大师也没说这么苦啊……呜呜呜总有奸人要害他!”
  江骞忍无可忍:“住嘴。”
  可孟阔忍不住,他一紧张就爱絮叨,要他闭嘴不如要他的命,忽然他想起什么,疯狂摇摆江骞的手臂:“签字呢?谁给签的?!手术没我进行得下去?!”
  江骞冷冷瞧他一眼。
  身后有人咳了声,穆蓉试探地插嘴:“我签的。”
  孟阔愣住。
  江骞补充:“手术已经结束了,人在特护病房。”
  孟阔彻底呆滞,一时接受不了手术竟然真的不需要自己,他除了哭嚎没起到半点作用的事实。
  穆蓉尴尬地笑了笑。
  江骞向客气地颔了颔首:“今天辛苦您了。”
  “没事儿,”穆蓉笑笑:“那绪初怎么说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举手之劳而已。”
  她看着江骞,欲言又止:“绪初这身体……”
  江骞不作任何解释,只认真道:“希望您不要外传。”
  他个子太高,穆蓉本来就娇小,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肩膀,哪怕江骞没有任何施压的表示,也很轻易地让她感到一种由骨子里释放出的威压。
  穆蓉不由地想到别院的会客厅内,江骞抱起孟绪初走出去的样子,那种感觉很特殊,让人难以描述。
  甚至让人觉得不适,是一种本身侵略性太强,即便有意隐藏也会从一举一动中倾泻而出的压制。
  穆蓉从小养尊处优,作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对于这种不可控的攻击性尤为敏感。
  而从刚才短短的片刻来开,江骞行为处事尤其干脆利落,丝毫不像一个整天跟在孟绪初身后唯命是从的保镖。
  穆蓉相信孟绪初也一定能感受到,毕竟他和江骞可是朝夕相处,但她不明白的是,穆庭樾既然已经死了,孟绪初为什么还会纵容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穆蓉面不改色,点头笑了笑,“这我当然知道……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叫我,别客气啊。”
  江骞礼貌地点了点头。
  孟阔还抹着眼泪,但也自觉地把穆蓉送出去。
  江骞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
  ·
  夜已深了,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监护仪闪着微弱的亮光。
  江骞轻轻关上门,来到床前坐下。
  孟绪初刚做完手术还没醒,带着氧气罩,手背上插着吊针,指尖被药水冰得发白。
  江骞轻轻拉起他的手,把自己掌心垫在底下替他捂了捂。
  但总是捂不热。
  孟绪初的手就跟他的人一样,很难捂热很难融化,永远看似平和却竖着尖锐的刺。
  好在江骞极具耐心。
  他有一种为了得到猎物可以一动不动蛰伏多年,只为在最后伺机而动一招致命的耐心。
  这是他小时候在原野里生活,捕猎一种以灵巧著称的猎物时,培养出的习惯。
  他很耐心地加以练习并运用在孟绪初身上。
  所以他一动不动替孟绪初暖着手指,直到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染上自己的体温。
  中途孟绪初皱了皱眉,喘息有些费力。
  江骞叫来医生,医生却说只是因为疼痛,手术过后疼痛是正常的,为了及时观察体征变化,并没有给他添加太多止痛药。
  怕江骞听不明白,医生还用英文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大堆。
  江骞听懂了,但只在脑海里简化成:孟绪初还要这么疼很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送走医生,江骞重新捂住孟绪初的手,叹了口气。
  “真可怜。”
  他揉揉孟绪初的眉心,把虬结的纹路一点点揉开,可一松手又习惯性地皱起来。
  “又被欺负了。”江骞没头没脑地说:“怎么又被欺负了呢?”
  在江骞眼里,孟绪初好像总是一个看上去强硬如铁壁,实则会因为委屈掉眼泪,寻找温暖的怀抱抽抽噎噎的非常柔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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