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夫人被保镖抢走后(近代现代)——严颂颂

时间:2025-03-06 10:30:43  作者:严颂颂
  孟绪初身边那个人他只见过一面,却很有印象,大概因为他是个洋人,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珠子;也可能是因为,他陪孟绪初出现在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点。
  叶老伯咳了声,问孟绪初:“这是什么地方?”
  “加州。”孟绪初说。
  叶老伯露出茫然的神色,加州对他来说是个极其陌生的地方,他甚至在电视里都没听过几次。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您还记得一个月前,就是您最后失去意识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孟绪初问。
  “我……”叶国梁皱起眉,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重组。
  他只记得那天他的一个老朋友来找他,老友相见分外眼热,聊得很开心,还喝了不少酒,然后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口齿不清,不良于行。
  “您煤气中毒了。”孟绪初说:“抢救中途又突发脑出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叶国梁一惊,连忙朝孟绪初伸手:“那他、他呢?”
  “谁?”孟绪初并未再次回握他的手,只是反问:“和你一起喝酒的那个朋友吗?”
  叶国梁连连点头。
  “没有人。”孟绪初说:“被发现时,屋子里就只剩你一个了,”他笑了笑:“您那位好友似乎没有想救你。”
  叶国梁一脸茫然:“怎么会……”
  孟绪初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一改话锋:“您给我的,写在药盒里的东西我已经看见了。”
  叶国梁瞳孔一震,就见孟绪初用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声线问他:“我等这么久,就是想亲自问一问您,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您为什么要道歉?”
  “我……”叶国梁躲闪地垂下眼。
  孟绪初将他一切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我一直不明白,您是林家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家都感激您。如果说有谁对不起老师,也不会是您啊。”
  “小时候老师就一直跟我说,当年的情况多么危险,他和林阿姨失足摔下山,弄丢了手机钱包,还受了伤,幸亏您发现救了他们,如果不是您……”
  “好了小初!”叶国梁紧闭着双眼,于心有愧一般:“……别说了。”
  他神情显然不对劲,孟绪初尽量让自己沉住气,压低嗓音问:“您到底知道什么?”
  “林小姐……”叶国梁紧皱着眉头:“她、她没你想的那么好。”
  “什么?”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抑郁症。”
  是穆海德杀死的。
  孟绪初心里其实这么想。
  “因为她出轨了!”叶国梁猛地抬头。
  孟绪初惊住了,足足有好几秒,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什么意思?”
  “她出轨了,”叶国梁说:“庭樾不是董事长的儿子。”
  “当时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也很生气,他们大吵了一架,林小姐想不开就……就……”
  叶国梁遗憾地锤了锤床:“但董事长也难过,他真的很爱林小姐,他事后特别自责……”
  孟绪初不可置信地笑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真的!”叶国梁强调:“当时我跟董事长一起进的浴室,林小姐在里面割|腕了,董事长抱她出来时哭得特别伤心,他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回来救下林小姐。”
  “董事长真的是特别好的人,这事说到底也是林小姐有错啊,她不应该……还弄得林老师把一切都怪在董事长头上,要不然也不会……”
  “够了。”孟绪初冷冷打断:“穆庭樾确实不是穆海德亲生的。”
  叶老伯惊骇:“你、你也知道?”
  “但他也不是林阿姨的孩子。”孟绪初轻笑:“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林阿姨不可能出轨。”
  “什、什么?”叶国梁呆在了原处,孟绪初短短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他的认知范围外,以至于他完全忘了自己后面要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怎、怎么会,”他喃喃道:“这是董事长告诉的!而且我还、我分明听见了,我听见他们吵架,吵得很凶,林小姐哭得很厉害……如果不是那怎么会……”
  “穆海德骗你的。”孟绪初轻声说。
  他用最轻的语气说出了最重的话:“他拿你当猴耍,还要你为他作证,对他感恩戴德。”
  “不可能!”叶国梁激动起来。
  “董事长是那么好的人,他这些年……他一直接济我……我女儿出去打工不愿意回来了,也是他在帮我找,他帮了我这么多年……”
  “那找到了吗?”
  叶国梁倏而怔住。
  叶国梁有一个独生女,孟绪初也只是听说过,听说他年轻时喜欢喝酒,对女儿疏于照料,以至父女缘分浅薄。
  女儿长大后毅然外出打工,等老人回过神来想再享受天伦之乐时,女儿早已离家多年杳无音信。
  “这么多年了,一个大活人,真想找还会找不到吗?”孟绪初说:“他就是用这个吊着你呢。”
  孟绪初嗤笑一声:“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他派任何人出去找过什么。”
  叶国梁还是摇头:“不、不会的……董事长不会的……”
  “还想不明白吗?”孟绪初悲哀地叹了一声:“那我问你,那天来找你喝酒的朋友,是谁?”
  叶国梁彻彻底底僵住了。
  他双目睁大,猩红的血丝逐渐布满其间。
  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熟悉的,笑意盎然的脸。不是别人,就是一直跟在穆海德的身边的管家。
  他叫他老张。
  老张……董、董事长要杀了他……
  “老张……不、不会的……”叶国梁痛苦地抱住脑袋。
  孟绪初平静地给出最后一击:“他一听我要来找你,吓得直接要把我们一起弄死呢,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叶国梁受了极大刺激般颤抖起来,发疯似的不停摇着头。
  孟绪初一言不发注视老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平静的外表下,指尖其实也在发颤,因为失望、因为痛苦、因为愤怒,还因为积压太久的残忍的真相。
  他偏过头,缓缓呼出一口滚烫的气,终于把话题转回了最开始。
  “说吧,你刚才想说的,不然林老师也不会怎么样?”
  叶国梁仿佛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双目失神,双眼红肿地望着虚空。
  “说啊!”
  叶国梁一抖,褶皱的脸上顿时滑下两行浊泪,痛苦的揪住枕头:“他、他把林老师从楼上……推下来了……”
  “他是谁?”
  “穆、穆世鸿。”
  孟绪初蹭地站了起来,椅子在身后拉出尖锐的响声,而后轰然倒地。
  江骞紧跟着起身,撑着孟绪初的后背把他揽在怀里,孟绪初手心全是冷汗,体温低得不行,双目僵直地望着痛哭的老人。
  “宝贝……”江骞轻轻揉着他的胸口:“宝贝,喘口气。”
  孟绪初耳畔轰鸣,剧烈的动作让他胸腔疼痛,两眼发黑,喉咙里像堵了块大石头,连声音都发不出。
  “你……”他指尖不住地发抖,说出的声音小儿细微:“你都看见了?”
  叶国梁痛苦垂着头,和着眼泪呢喃着什么。
  “你都看见了……你不说出来……”
  孟绪初失望得心都要碎了。
  他一早知道林承安的死有问题,也一早就知道和穆海德两兄弟脱不了干系,甚至就连死因都和他猜测的几乎一直。
  他难过的是,这个原本显而易见的真相被隐瞒了这么就,被他们视作恩人的老人愚蠢地隐瞒了这么久。
  叶国梁攀爬着要过来拉孟绪初的手:“小初,对、对不起……我该死,我、我是个蠢货……我对不起……”
  伴随着老人苍老的哭声的喘息,监护仪开始剧烈作响,血压飙高,眼看着就要往下滑,双眼翻白。
  这个人还不能有事,江骞当即按下呼叫铃,略带强硬地搂住孟绪初的肩,将他离开现场。
  孟绪初一路浑浑噩噩,刚到门外,被凉风一吹,就站不住似的弯下腰。
  江骞立刻将他拦住,“还好吗宝贝?”
  他一手搂着孟绪初的腰,一手撑着他胸口,感到他胸膛起伏得很厉害,胃上一抽一抽地拧着。
  江骞帮他揉了揉,发现效果微乎其微,也终于沉不住气,急道:“疼得很厉害吗?”
  孟绪初没有说话,闭着眼死死咬住嘴唇,额角青筋突起,下颌绷得很紧,浮着细汗的颈侧皮肤细微颤动。
  他用力攥着江骞的手背,指节青白,像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过了好久,才在江骞一遍遍的呼唤中缓缓直起身,脸颊一片煞白。
  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对上江骞担忧的目光,轻轻扯了扯嘴角,眼眶通红神情却冰冷,像刀刃上流淌的寒光。
  “差不多了。”他说:“我可能该回去了。”
 
 
第61章 
  五天后,亚水市。
  黑色SUV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飞驰,路面淅淅沥沥,天色沉闷。
  道路两旁树木葱郁,大片阔叶摇晃垂落,浸透雨丝苍翠欲滴,尖角的一粒雨珠滚下,在车窗上划出长长的水痕。
  孟绪初的视线跟随这道水痕后移,瞥见飞速倒退的街边小花,失神地凝望一会儿,复又归正,看向越来越近的目的地。
  身旁响起汩汩倒水的声音,江骞正把熬好的雪梨水从保温壶倒进玻璃杯里,擦干净瓶身塞进孟绪初手里。
  “别看了,”他说:“喝一点,再捂捂手,就快到了。”
  亚水的天气一如既往细雨连绵,临近年底变得潮湿冰冷,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记忆中最熟悉的、湿漉漉的气味。
  滚烫的温度自掌心辐射开来,孟绪初握了握僵硬的五指,捧着水瓶喝了一口,再将它握得更紧。
  江骞一面估算着路程,一面从包里翻出一件外套披到孟绪初肩上:“怎么样,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
  其实不太舒服,亚水作为一座南方沿海城市,冬季气温虽然不会太低,但湿气就像裹着冰刀一样无孔不入。
  从前孟绪初只是手疼腿疼,现在肋骨也疼,连带着五脏六腑也隐隐翻腾,刚下飞机不久就已经预感到以后的难熬。
  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
  江骞伸手覆上孟绪初的手背,水瓶的温度只能传递到掌心最表层的皮肤上,但传不进骨头,手背仍然一片冰凉。
  江骞感到孟绪初的手指关节甚至有些僵冷发硬,不由皱起眉,把水瓶抽出来,攥着他的两只手,一点点揉搓捂热。
  “这地方是真不适合你养病。”他很不满意地说:“天气也太差了。”
  孟绪初却笑了笑,跟着江骞慢慢活动手指,说:“我回来本来也不是为了养病。”
  江骞顿了顿,抬眸看向孟绪初。
  孟绪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在阴沉的天气下眼波盈润,脸庞洁白,说话声音很轻,嗓音微哑,自带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
  但谁都知道他再回来不是为了什么温情的目的。
  他这么快的、拖着车祸后还没好全的身体毅然决然回来,只是因为多年的忍耐和愤怒已经到达临界值。
  只不过孟绪初是那种越生气就泰然的人,他越是看上去无欲无求,越说明着他所求之事难以设想。
  从叶国梁那里得到信息后,他原本是要立即返回,奈何身体拖后腿,强烈情绪波动下再一次病倒,烧了两天,真正有力气踏上故乡的土地,已经是五天后了。
  回到这座城市,孟绪初就又变成了江骞心里最熟悉的模样,冷淡、温和、疏远,总是笑着,但笑意很模糊,像亚水经久不散的雾总萦绕在他身侧,让他看上去时远时近,飘渺不定。
  明明他应该是很不舒服的,湿冷的空气会让他骨头酸痛,烧退了但嗓子还哑着,总是咳嗽,一咳胸口就疼,但他却不再表现出依赖。
  不止是对江骞——任何事物都引起不了他的依赖。
  好像亚水的空气有什么魔力,又或者是钢筋铁骨,会筑成一道只有孟绪初能看见的盔甲屏障,让他显得既孤独又自我。
  江骞仔细回想了一下,孟绪初上一次对他露出柔软的、孩子气的模样,还是在飞机上的时候。
  长途飞行让他身心俱疲,不得不窝在江骞怀里,依靠按摩来缓解肌肉的酸痛。
  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又咳起来,憋得满头大汗却醒不过来,枕在江骞胳膊上捂着自己的肋骨,嘴唇一张一合不停呢喃着什么。
  这种呢喃像是梦中的呓语,音量极低含糊不清。
  江骞是把耳朵贴在孟绪初唇边,耐心等了好久,才依稀听见到底什么梦镜困扰着他。
  孟绪初在说:“万一好不了怎么办啊……”
  他捂着自己宝贵的肋骨,做梦都在担心好不起来可怎么办。
  江骞差点直接笑出声。
  作为一个骨折专业户,孟绪初有着全身上下不同部位的丰富骨折经验,经常表现得比医生还要专业冷静。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