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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被骗为死对头生崽后(玄幻灵异)——幺橘

时间:2025-03-07 10:26:13  作者:幺橘
  其实辛昼的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也不过赌魔尊对他的感情。若赌输了,不仅他无法脱身,就连秦弥远也无法全身而退。
  但就像那日伏昭同他说的,你当真能够弃蓬莱于不顾吗?
  不能。
  秦弥远知道自己做不到,哪怕嘴上讲,我可以。
  但真收到大师兄传信求助那一刻,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辛昼待他情同手足,拜入蓬莱十载,照顾他最多的,是大师兄,蓬莱洲是不是仙门首座或许没那么重要,可辛昼一身污名,他如何坐视不管?
  其实伏昭比他自己更懂他。
  灵兽出,祥云现,天际荡开绚烂灼目的五色华光。神鸟凌空而起,红绸曼延,恍如流霞。
  麒麟驮着辛昼紧随其后,背上金鳞在阳光之下折出璀璨华光。对面温峫早已等候多时了,这位霜风冻骨的魔尊哪怕大喜之日仍旧眉眼淡漠,隔着绮霞流云,同自己的道侣遥遥相望。
  秦弥远不知道这一刻辛昼在想什么。
  仙魔两立,生死宿敌,爱恨大抵早已如沙砾般糅杂在一起分辨不清,那些你来我往交锋中滋生的情意,如今都成了刺向对方的利刃。
  秦弥远想,我不要和我的阿昭也走到如此结局。
  麒麟一声长鸣,辛昼稳稳落地,踏上红绸架成的喜桥。
  温峫面上不显,脚步却不易察觉地变快,只还差十步,便能两相执手了。
  十、
  九、
  …
  身后骤然响起青鸾惊叫,麒麟怒吼自远方传来,兽吼威力扫及方圆百里,震耳欲聋。
  伏昭到底还是赶到了。
  温峫目光猛地扫向秦弥远,脸色遽变。他不愧是魔尊,反应堪称恐怖,竟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朝秦弥远出手。
  骇人黑芒斩破祥云,但秦弥远不过离辛昼十寸。
  “蓬莱洲的叛徒,去死吧!”
  锋利兽爪闪过五道寒光,狠狠刺入辛昼血肉。漫天鲜血飞洒,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灵力被禁锢得彻底,辛昼现下不过与凡人无疑,喜服宽大的袍袖在空中划出一道赤弧,身躯朝着地面急速坠落。
  温峫曈孔剧张,疯了一般大吼道:“辛子竹!!!”
  秦弥远自然不会给他救辛昼的机会,麒麟怒号一声身躯暴涨百倍,重逾千斤的一爪携带着势不可挡的狂风悍然朝温峫击去。
  其实温峫可以很轻易的躲过这一击,秦弥远也并未妄想区区一爪就能真的击中魔尊,他只需要阻住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就足够让身受重伤又毫无灵力的辛昼摔得筋骨尽碎。
  这一场戏推至高潮。
  秦弥远沉声低吼:“去死吧,叛徒!”
  可温峫没有躲。
  他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捱下了麒麟足以削断山岩的一爪。
  秦弥远愣了愣。
  魔尊咬着牙将心头血咽了回去,在辛昼砸向地面的最后一瞬猛地抱住了他,秦弥远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位不可一世的魔尊面色铁青,抱着大师兄的手竟然在发抖。
  “秦弥远!!!”
  伏昭几将破音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手持长枪赶至半空同秦弥远对峙,气得几乎牙齿都在发颤。
  “你和辛昼不是情同手足吗?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同伏昭相比,秦弥远看上去要平静很多。他解除了幻形之术,眉眼宁静,宽大的道袍随风鼓荡。
  “阿昭。”驳命剑现于掌中,秦弥远拎着剑道,“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呢。”
  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慌乱,因为他的失职酿成如此惨祸,必得手刃秦弥远提头去见,才能消了温峫雷霆怒火。
  伏昭咬牙提枪指向他:“你简直是……你为什么杀他!”
  秦弥远笑意不达眼底,面色复杂道:“阿昭啊,正因为我跟他情同手足。”
  众目睽睽之下,伏昭再不能徇私,事已至此,只能兵刃相向了。
  天边黑白两色华光交替闪现,在天幕下炸开惊心动魄的绚丽之景。
  仙魔两道都被接连生出的变故惊得瞠目结舌,但眼见着上面都打了起来,原本就是强行压抑的冲突立即爆发,秋极崖内迅猛无比地展开了一场混战。
  “你这样做,要我怎么跟尊上交代!”转瞬便过了百余招,刀枪腾挪的间隙伏昭厉声质问,秦弥远轻巧化开他的攻势。
  “谁让你不跟我走的。”
  伏昭强行挣脱魇毒,本就元气大伤,支撑至此到底显露颓势。晴雪扇罡风扑面而来,他干脆借力一路裹着碎石断檐摔进了宫殿之内。
  打累了,小麒麟这是想放水了。
  秦弥远提剑跟去,陪着他继续演戏,居高临下指向他咽喉。
  伏昭咳出两口鲜血,眸中担忧不加掩饰:“尊上一定会杀了你的。”
  秦弥远顿时笑了,语气变得温柔许多:“阿昭,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不是废话!
  伏昭面上怒色翻涌,直接默认,秦弥远忍不住笑得更开怀,蹲下身去有些心疼地擦去他脸上污血:“我就知道你不是拔吊无情的负心汉。”
  “?”伏昭不可置信,“我拔吊无情?”他被秦弥远的不要脸气得语无伦次,“我拔吊?我?是我就好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女子!”
  秦弥远不以为然:“那怎么了,我是个男人也没委屈了你,你明明也很享受啊。”
  看伏昭脸色涨红还想反驳,秦弥远又幽幽地道:“难道你敢说这几天做的春梦里,没有我吗?”
  “我操了,你俩怎么还在这儿打情骂俏!”
  被战火无辜波及的谢与乔连滚带爬跑了进来,一声怒吼打断了乱局当中不合时宜的旖旎,急得嘴直打磕巴,“辛辛辛辛……”
  伏昭似有所感,神色遽变,不顾自身伤势猛然发力推开了秦弥远,发狂朝殿外扑去。
  大殿之外的乱象不知是何时静的。
  魔族喝了下了魇毒的酒,接连毒发,一个个闭眼陷入了欲梦之中。
  魔族重欲,难以挣脱,仙门这边情况就要好上许多,只有极少数人神志不清。
  秋极崖的结界早已随着主人的重伤轰然碎裂,以性命垂危换取魔尊解开他灵力束缚的辛昼一手持剑,穿着那身被鲜血浸满的婚服神情冷漠地站在温峫面前。
  而温峫半跪在地,唇边不断溢出滚滚鲜血,他胸口霍然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血筋白骨现于人前,唯独不见跳动的心脏。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辛昼血液淋漓而下的左手。
  他捏着魔尊热血奔涌的心。
  
 
第55章 舌战群雄
  秦弥远当机立断, 直接一剑柄把伏昭敲晕。
  谢与乔大惊失色,吓得连说话都磕巴了:“他他他居然把温峫心给挖出来了……”
  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白雪,温峫半跪于辛昼身前, 一口又一口地呛着血沫。
  魔尊徒劳无功的去堵自己已经空了心房, 喑哑道:“你设的局。”
  辛昼神色冰冷,仿若砭骨寒雪,他缓缓道:“温临崖,这才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温峫似乎想笑,可嘴唇扯动,最后看起来却像哭。
  来之前秦弥远曾想过辛昼到底能不能狠心对温峫下手,可如今证明这种担心不过是多余。
  仙门未来的主心骨, 长旸亲定的继承人。
  他是蓬莱洲最引以为傲的大弟子, 便绝不会让师门上下失望。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秦弥远看见辛昼握着归墟剑的手指冻得发白。
  他低头望着这个一败涂地的昔日宿敌,轻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峫嘴唇挪动, 他显然有很多话想说, 可最终都咽了下去。短暂寂静过后,不可一世的魔尊狼狈又执拗地抬起头, 看向对自己持剑相向的爱人, 仿佛只想寻求一个答案。
  “要是我没有救你呢?”
  其实这整个局都并非算作高明,但就像当初温峫在蛮荒利用辛昼摆脱囚笼, 就像辛昼心甘情愿剖给他半颗内丹,谁先狠下心利用这份感情,谁就会赢。
  辛昼就笑了,说临崖啊,爱与欲如何分割?
  同心契, 心相连,只要毁掉其中一颗心脏,契约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魔尊那颗温热的心脏仍在辛昼手中跳动,只消稍稍用力,就可以轻易斩断这段孽缘。
  温峫那张永远坚冰一般的脸终于皲裂出一丝缝隙,从中流露出真正的情绪。
  “不。”
  魔尊薄唇微启,双目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辛昼的手。
  秦弥远眉头一皱,一手揽着伏昭,一手拉谢与乔向后退:“小心,他——”
  话音未落,就见已是强弩之末的温峫忽然如同濒死的凶兽一般猛地暴起,魔焰冲天暴涨,千仞剑气平地激荡,外围来不及后退的仙魔通通在这恐怖的法力之下来不及反抗便命丧黄泉。
  辛昼反应已经够快,但仍然被剑气击退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拄剑跪地,惊愕万分地看着双目通红神色疯狂的魔尊。
  秦弥远一手一个分身乏术,拧眉道:“大师兄!”
  魔尊黑眸中翻腾令人胆战心惊的暗浪,踉跄着从地上起身。
  “还给我。”
  他一步一步朝着辛昼走去,胸前血洞触目惊心,辛昼横剑于身前,厉声警告道:“别过来了,温临崖!”
  温峫充耳不闻,仍旧执着地说道:“还给我。”
  困兽之斗,魔尊如今不过强行撑着最后一口气罢了。以辛昼的修为,明明信手一剑就能彻底解决整个仙门的心腹大患,解决这个让自己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
  如此绝佳的机会。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握着归墟剑的手终于开始发抖。
  大雪茫茫而下,温峫到底也没能再靠近自己的仇敌与爱人。魔尊颓然跪倒,辛昼浑身僵硬,定定地看着身前血人。
  远方传来喧哗震动,是外城的魔兵得到消息在朝孤澜宫赶来。秦弥远心下不忍,将伏昭推给谢与乔,越过满地断肢血水一把拉住神情空茫的辛昼,在他耳边低语道:“大师兄。”
  “你下不了手,就别逼自己,今日一战,足够洗刷蓬莱污名了。”
  外城魔兵赶到,仙门所有人都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几个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显然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异响,纷纷从震惊无匹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冲着自家弟子大吼:“魔门援兵来了,先撤!”
  谢与乔紧张得要死,扶着伏昭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那他怎么办!要带回去当人质吗?!”
  秦弥远听到这话,第一时间竟是先去看地上力竭昏迷的魔尊。强逼对方扭转立场,温峫便是血淋淋的例子,若他将伏昭带回蓬莱洲,那今日的伏昭,又与当初的辛昼何异?
  仙魔对立……他们都必须做出各自的选择。
  纵使千般不舍,此刻也只能说服自己放手,秦弥远沉默了一会儿:“把他留在秋极崖。”
  魔尊那颗心脏不知何时滚落地面,覆满了污泥。辛昼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颗执着跳动的心。
  “那先走吧……辛子竹?你怎么了没事吧辛子竹???”
  辛昼忽然站立不稳,差点狼狈跪倒,谢与乔还以为他方才打斗受了内伤,瞬时大惊失色。
  只有秦弥远不声不响扶住他肩膀,低声叹道:“……走吧,大师兄。”
  婚宴惨烈收场,众目睽睽之下辛昼亲手挖出魔尊心脏,一举攻破了他叛出仙门归顺秋极崖的流言。
  蓬莱洲冤屈尽洗上下解禁,至此从宗门大比那日开始的一场闹剧,终于在凛冽风雪中落下帷幕。
  然北旻仙府对蓬莱洲恨之入骨,太极宫也仍不死心。婚宴第二日就急慌慌召集仙门联盟召开大会,仍想往辛昼头上扣几条罪名。
  秦弥远代为出席,与几个老头唇枪舌战,吵得口水都差点干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非大师兄忍辱负重深入敌营,怎有机会重伤魔尊?”
  “忍辱负重?”紫极真人冷笑一声,“到底是忍辱负重,还是做的一场好戏?那温峫铁石心肠,怎么就偏吃他一个人的苦肉计?”
  秦弥远凉凉笑道:“因为魔尊没那么重口味啊,不然难不成吃前辈您的?”
  “你!”紫极真人气得老脸通红,大喝一声,“黄口小儿简直荒唐!蓬莱洲的长老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主事!”
  秦弥远眼中殊无温度:“我蓬莱洲的长老宗门大比那日为护仙道同门身受重伤,如今仍在将养,怎么,前辈又想将他们拉出来提审吗?”
  蓬莱洲勾结魔门,原本就没有证据,仙门当中不乏有许多拥护蓬莱洲的,今亲眼见大婚当日辛昼将长剑送入魔尊心口,此刻都纷纷开始为蓬莱洲说话。
  “始影长老右眼因为魔尊才瞎的,琯朗长老的道侣二十年前可是在讨温一役中战死,怎么可能与魔门勾结?”
  “以往对抗魔门,蓬莱洲哪次不是站在最前,说他们同秋极崖狼狈为奸,未免有些太荒谬了。”
  “对啊,若是宗门大比辛昼仙君有心联手魔尊残害同修,他二人联手,那日怎么可能还有活口啊?”
  “就是就是,如今都一剑剖出那魔头心脏了,几位掌教的疑心也尽可消了吧,何必抓着不放呢。”
  北旻掌教目眦欲裂,勃然大怒:“可我儿就死在他蓬莱洲的擂台上!”
  秦弥远平静道:“肖掌教这便有些迁怒了吧?你儿子是被魔修杀死的,与我蓬莱何干呢?宗门大比我蓬莱上下亦有伤亡,断没有将罪责都推到苦主头上的道理,就算要报仇,也该找罪魁祸首才是。”
  “说得好!”紫极真人见缝插针,势要紧咬不放,“蓬莱既是苦主,便该向他温峫讨血仇!明明大好时机,为何辛昼只是将其重伤,而非捣碎他元神,叫其神魂俱灭!今回归整顿,又为何不带领我们乘胜追击,荡平魔头老巢!”
  紫极真人倒未必在乎温峫是否真的死了,只不过不想眼睁睁看着辛昼回去重掌仙门大权,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捏住的权柄,怎舍得又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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