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突然,沈川期打断,是一种姜若从没听过的口吻,“你什么时候做好决定,我们再走。”
姜若惶然睁大黑眸。
房间里暧昧消散,陷入诡异的寂静。沈川期一点点抬起眼睛,暗沉看着姜若。那视线没有实质,却让姜若如被尖细的针扎痛皮肉。
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不动声色碾压。姜若并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被沈川期用“爱意”挟持。他心神不宁、茫然无措,不由哭泣起来:“不要等我……”
沈川期干巴巴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打算结束跟我的关系吗。”
“你难道没有一点爱上我?”他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失去平素的温和,“你冲我撒娇的时候,张开腿被我上的时候,紧紧抱住我喊我名字的时候,姜若,你认真想想,难道真的一点没有爱上我吗?”
姜若蜷缩肢体,浑身发冷,思绪乱成一团。
“——不过是架子要砸到你身上,郁明简护了你一下,就这么一件事,你就心动了,又想回到他身边?”
“你到底在幻想什么,”沈川期看着姜若,温柔之色一扫而空,露出彻底失去耐性的怒意,“郁明简只是因为被你拒绝,不甘心罢了。你以为你回到他身边,就可以跟他天长地久?”
姜若愣愣听着沈川期的责备,冲他发火的Alpha,就像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
“我没有幻想,”姜若颤抖说,“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
他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他想要回到几个月前,最初的那段时间,一个人找地方住、一个人在路上走,一个人沉浸故事的创作。他终于意识到,现在的他……根本不适合再建立起一段感情。
但是,眼前的沈川期,姜若不仅感到陌生,还心生一股惧意。他无法向对方表达内心诉求。
“既然不打算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拒绝我?”沈川期按住姜若,“我哪里不如他?”
姜若抖得厉害,就像陷入捕兽夹的兔子,连眼睛都可怜发红。沈川期眸色渐渐染上一丝疯狂。
“小若,你怎么不明白?对郁明简来说,你不过是一段时期的新鲜玩意,但是,你是我最渴望得到,他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你。
再一次,Alpha沉沉覆压上来。
姜若哀喊:“别这样!”
Alpha置若罔闻。
他重新将姜若箍在怀中,不顾对方的挣扎、哀求,顶进去疯狂抽送。
第69章
这个房间就像一个温室。
“温室”被精心打理,花草繁茂。从天窗往外看,是湛蓝天色与团团白云。K市刚入春,寒冷而多雨,这里的天空却永远透出一股太阳的热意。
这里一定不是K市。大概,也不是T国。
姜若醒来时,就已经待在“温室”。
他的身体被很好的清理过,宽松纯棉的衣裤也是干净的,散发洗晒干燥的香气。如果不是下体的隐痛,姜若会忍不住觉得,只是自己思绪开了小差,在短暂的意识抽离,飘进诡异荒诞的幻想里。
但不是。意识的抽离不会如此漫长,漫长得过去了很多个天黑天亮。
云影移动,天窗外的天空,又一次被暗蓝暮色笼罩。
Alpha回来了。
他手里提一个保温袋,推开门,换了拖鞋,一步步走到抱腿坐在角落的Omega面前。
“今天太忙了,回来得晚一点,抱歉。”沈川期把饭盒从保温袋里取出来。他把姜若抱放到腿上,用筷子夹起一个饭团,要喂给对方。
姜若扭过头。
沈川期语气沉了沉:“小若,吃点东西。你一整天没怎么吃饭。”
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即使沈川期在外面,也可以通过手机随时看到姜若做什么。姜若待在这儿有两周了,还是执拧的抗拒。他不在的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或者睡觉,就是不碰桌上食物。每次都得他过来,强行喂进姜若嘴里。
“……你到底要关我到这么时候。”姜若无力问。
“这里不好吗?”温和声音在姜若耳畔响起。这个原本让姜若信任、依赖,想要亲近的嗓音,此刻显得格外陌生与病态,“这里一年四季,天气都很好,花总是开,草总是绿,天空总是蓝的,很少有阴云。小若你也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乖巧,很可爱。”
“我昨晚对你说过,我小时候,有次被打断腿,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一只受伤的兔子,不知从何处跑出来,钻到我怀里。我偷偷养它,它的伤很快就痊愈了,但它仍然没走,还是蜷在我怀里,毛发伴随躯体细细发抖,摸上去柔软又温暖。”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了那段记忆。”沈川期的手指沿姜若单薄皮肉下的骨头一点点抚摸。姜若的身体细细发抖,总让沈川期体内窜起一股电流,如同上瘾,控制不住想碰触。
“我不是兔子。”
“是,我知道。”沈川期吻他脖颈,嗅他信息素的香气,“但每次看到你,都会唤醒我的那种感受……”
姜若心底爬满湿冷惧意。不同于沈川期温柔的言行,他侵犯的行径并不温存。姜若被再次抱到床上,衣裤剥除,两条腿抓着分到两侧。Alpha结实的躯体把他禁锢,姜若脸色惨白,挣扎拍打他:“不要这样、沈川期……停下来!”
沈川期一把攥住他手腕,拿皮带捆住。
一开始,沈川期没打算让姜若痛苦。但试了几次,发现姜若竟无法被彻底标记,他的情绪也变得阴郁。如果姜若可以被他完全标记,就不需要大费周章驯服。可弱小无助的姜若,作为Omega的姜若,偏偏无法让他这样做。
所以沈川期只能让姜若痛楚。
疼痛、恐惧、绝望里滋生的情欲快感,同样能令姜若彻彻底底依恋他。
姜若在他身下不停发抖,全身被冷汗浇透。
啪啪撞击声,在花香沁鼻的“温室”响起。姜若被迫颠簸起伏,哭泣哀求:“沈川期,你放开我,放开我……好疼、好疼啊。”
到这种程度,姜若抵抗的话语,仍如此温吞绵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占有欲膨胀,沈川期把汗水淋漓的姜若抱入怀里:“再忍忍,等你完全接纳我,就不让你疼了。”
他没有因姜若的哭求停止侵犯。
“我不要做了,疼、我疼……”
“听话。”沈川期安抚吻他,下面却疯狂耸动。姜若瞳孔涣散,哀求的话音都碎了。不知何时,张开嘴,身形紧绷,失神地去了一次。不等姜若缓和,沈川期俯下身,贪婪嗅着那股Omega置身顶点时散发的湿热腥甜,用唇舌包裹吸吮。姜若弹跳一下,喉咙里呜咽出声,大腿失控的出汗抖动。
沈川期从他腿间抬起面庞:“你看,这明明是快活的事情。”
“试着接受我,好吗。”他抱起姜若,放到自己腿上,爱怜抚摸那具脆弱颤栗、腿根湿透的躯体。姜若太瘦了,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折断一般,很容易让Alpha产生凌虐欲。沈川期垂下眼,平复一阵冲动,起身取一杯温开水过来,喂进姜若口腔。
“喝点水。流出来这么多,不补充液体,会脱水。”
姜若浑浑噩噩,眼神都是散的,张嘴迷糊喝水。
沈川期笑起来:“乖。”
他喂好水,又拿起一颗草莓:“再吃些东西。”
姜若也怔怔吃了,洁白牙齿张开,露出一小截殷红舌尖,将果肉吞咽。
沈川期呼吸一重,下腹紧得难受。他不想把姜若从眼下的状态里唤醒,便忍耐着没有继续动作。只把Omega放在腿上抱好,将一盒草莓,一颗颗喂完。
姜若此刻太听话了,软绵绵靠在他怀中,尚未褪去情潮的面庞,呈现鲜艳的红。沈川期心中发软、爱不释手,就一直抱在怀里,抚摸姜若身体。姜若疲倦闭上眼睛,好一段时间,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没有。
“……我不是你的那只兔子。”直到姜若呓语似的话音,打破静谧,“再怎么样都不会是。沈川期,你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把我关在这里。”
沈川期脸上的温柔之色荡然无存。
他垂着眼眸,缓缓贴到姜若耳边,耐心地解答:“我看过医生的。看了很久,配合一切谈话与服药,久得医生和姐姐都认为我已经好了。他们这样想,我没所谓,因为我也失去兴趣,没意愿再寻找什么了。姐姐甚至坚持让我回国。我猜得到她的想法,她认为,是因为她和母亲抛弃了我,让我被父亲带到国外,才会心理出问题。如果回到K市,回到亲人身边,那么我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环境。”
“姐姐不知道的是……她的决定,反而导致我遇到了你。”
沈川期不无遗憾的笑笑:“可惜,那时候你已经跟别的Alpha结婚了。”
姜若呼吸几不可察的滞了滞。
“小若,”沈川期吻Omega的唇,“有些病是没办法治好的。所以,待在我身边吧。”
第70章
当车窗外浓郁的生活景象落入眼中,郁明简有些走神的意识,才逐渐回到当下。
他再次把车开到了姜若住处。
郁明简脸色落下来。
姜若早就跟其他Alpha出国了,说不定此刻正如胶似漆、亲亲热热。过去一个多月,这地方姜若早就不住,他还跑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郁明简一阵烦躁,一时连车都不想开,熄火,拉手刹,往后靠住椅背,随手摸出烟盒。
烟盒已经空了。
这让他的心情愈发恶劣,把空烟盒揉皱扔到一旁,推开车门,冷冷走进旁边的便利店。
一个Beta男人正在柜台玩手机,见郁明简过来,目光瞟向停在外头的车,嘻嘻笑道:“你车修好了啊?”
郁明简莫名其妙,盯对方一眼,没接腔。
中年男人殷勤搭话:“有几个月了吧,你不也把车停我店外头嘛。你那车太高级,我记得挺牢的。你肯定大老板吧,做什么生意的,开这么好的车?这一带我就没见过比你的车更上档次的……不过,你车技一般啊,是不是平时都让司机开了,这么宽的街,车门还能别墙上。”
男人的啰里吧嗦让郁明简直皱眉头,隔几秒想起似乎是有那么件事。他没跟人聊天的兴致,冷冷买好烟,不想进车里,便站在街边一言不发地抽。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经过旁边,喊男人从店里出来,搬运新到的蔬果。
女人边搬货边嘀咕:“奇怪哦。”
“咋了。”
“那男孩都不来店里买牛奶了。”女人说,“我跟早餐店的李姐聊天,李姐也觉得纳闷,他之前经常在她那买早餐的,这一个多月都不见人了。”
“这有啥奇怪,出去玩了呗。”
“李姐跟他一个小区,她说那男孩挂在阳台的衣服,很久没收了……那孩子特别爱干净,之前衣服晒出来,只要一晒好就会收进去,利利落落的,不会一直挂着不收。”
“年轻人,贪玩,出门忘了也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那男孩是个Omega,又独自一人住,还那么文静秀气……”
街边抽烟的Alpha,突兀地掐了烟,转头盯向两人。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吓得便利店的夫妇登时不敢吱声了。
手机铃声响起。
见是郁明简来电,正跟人讨论工作的黎颂冲对方说声抱歉,走到旁边接通。
“少爷……”
“给我查一下姜若最近的行程,”郁明简急声打断,“还有沈川期!”
姜若?沈川期?黎颂愣住了。
沈川期是赵琴的弟弟,因父母离异,一个跟母亲,一个跟父亲。黎颂对他所知不多,只知对方从事建筑设计行业。相比较,他姐姐赵琴作为企业家,倒更加出名。
少爷为何忽然问到他头上?难道姜若跟他……
“需要查哪方面?”
“所有能查到的一切!”郁明简差点冲电话吼起来。
很快,黎颂就给郁明简回了电话。
“沈川期在上个月三号,购买了两张去T国的飞机票,同行之人就是姜先生。但是……”
黎颂顿了顿,道:“但是,他和沈川期都没有登机。”
乌云翻滚,雨水落下,空气里弥漫一股潮气。
赵琴放下文件,点燃一支烟。
不知是否被连绵不绝的下雨天弄得,她总有些浮躁,无法专心工作。
正在经手的项目进展不顺,弟弟又跑去国外,说有工作要处理,需长待一段日子。赵琴问他具体什么事,弟弟总是笑笑,说姐姐不用管,不动声色绕开话题。
隐隐不安在她心底弥漫,就像这场春雨,搅得心神不宁。
她拿自己这个弟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赵琴十二岁时,母亲终于跟父亲离婚。父亲松口答应跟母亲离婚时,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必须给他一个孩子。因为怕女儿跟着那个男人会受伤,最终母亲选择她,将八岁的弟弟给了父亲。
赵琴改继父姓氏,留在K市。沈川期则跟那个男人去了一个很靠北的欧洲国家。那之后姐弟俩分开长达十二年。在赵琴二十四岁时,得知父亲病逝的消息。她立即启程,打算前往欧洲接回弟弟。
可弟弟已经不是她记忆里乖巧依赖姐姐的孩童了。
二十岁的沈川期,正强制接受精神治疗。
治疗的原因是,他把一个学弟囚禁了。
学弟家人到处寻找,竟在沈川期公寓找到自己孩子。那孩子竭力否认自己被囚禁,被父母带走后,反倒哭喊吵闹,甚至用水果刀割腕,逼着父母带他去看沈川期。倒是沈川期似乎对学弟完全失去兴趣,他以一种很礼貌的态度,劝学弟回到自己父母身边。
警局安排专业机构对沈川期进行精神鉴定,最终免于沈川期的拘留处罚,但必须接受强制精神治疗。赵琴找来最好的医生。医生告诉赵琴,沈川期人格缺陷的根源,是因十一岁时,他被父亲打断腿,待在家里偷偷养的兔子被父亲发现。其父在喝得烂醉的情况下,当着沈川期的面虐杀了兔子,并且逼沈川期一点点生吃下兔子尸体的皮肉内脏。
35/42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