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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穿越重生)——莲卿

时间:2025-03-08 08:20:34  作者:莲卿
  一个男人忽然掀起垂下的桌布,月光从他的侧脸经过,照在那道断裂的左眉上,他看见了他,站起身来,就是用这个嘶哑的声音说道,
  “找到殿下了。”
  他要杀死傅行简!
  谢暄猛然睁开双眼。
  双眼像是被炙烤般的炽热,可骨缝里却呲呲冒着凉气,每一寸骨节都冻得酸痛,使劲拖着他的手脚向下拽。
  谢暄对抗着一波沉过一波的昏睡感,抬手将覆盖在身上的席子掀开,恰逢一阵微凉的风进来,灼热被吹散了一瞬,他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外面已空无一人,平静地让人惊惧,过分的紧张让谢暄不停地吞咽,明明微冷的天,汗水却不断从额头与鬓角渗出,滑过时不时陷入失神的眼角。
  他向巷道深处看去,不远处一户人家种在门口的小树已被折断,露出惨白尖利的树芯,谢暄攥紧衣摆,咬了咬牙,向那方向跑去。
  青黑色的墙砖上泛着灰冷的划痕,民房门外被踩踏的花池,地上掉落的一片碎瓦。
  谢暄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糊涂着,还是清醒着,怎么人是浑浑噩噩,眼睛却这样明晰,每一丝痕迹都引着他向傅行简的方向而去。
  但是他逃不脱的,是那个人来了,他一定会被杀死。
  熹微的晨光不知何时在远天之外撕开了一条淡青的裂缝,透着一丝希望,却又莫名的悲凉,谢暄深喘了几下,又转过一条巷道,一道过于寒凉的锋芒忽然闪进余光。
  这是一道直取傅行简刀光,笔直的,狠绝的,没留一丝余地。
  “不许杀他!”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踉跄地横亘在人与刀的缝隙之间,仰起头,用已经被汗浸透,泛起猩红的眼凶狠地盯着,“本王说,不准你杀他!”
  
 
第58章
  “谢兰时——!”
  “殿下?!”
  破空的锋利的刀尖慌乱间陡然向上,丝帛崩裂的细微之声淹没在剧烈的喘息间,谢暄凭一口股气硬撑起的身体被这股看起来微小,却凶戾的力量带起,脚尖趔趄着后退,与身后的胸膛轰然相撞。
  “无妄!”他张开双臂,眼神恍惚,却仍用力高高扬起下颌,“本王再说一遍,滚!”
  无妄这个名字一出,一直用力撕扯他的肩膀,想将他带到身后的那股力量骤然停滞,月光里,那一抹清霜还要冷冽的刀光在铮鸣声中消失在刀鞘之内。
  谢暄微愕,即使头脑浑噩他也看得分明,无妄手中持的是锦衣卫惯用的绣春刀!
  无妄单膝跪地,握住刀柄的双手青筋高凸,“殿下,娘娘的懿旨,杀无赦。”
  “兰时。”
  “你别说话!”谢暄头也不回地呵斥,依旧用力伸展着双臂,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跪地的无妄,“你想杀他可以,就只要把我杀了。”
  “殿下,属下只听娘娘的懿旨,今日杀不得,明日属下也会来杀。”无妄的音调仿佛毫无感情的木人,冷冷道,“但现下殿下看起来已经体力不支,或许属下不用等到明天。”
  “你……!”谢暄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垂至无妄腰侧,“是皇嫂让你使的绣春刀?”
  无妄眉头微动,沉默不语。
  他不能答是,也无法答不是。
  “你身为皇后娘娘的暗卫,却用锦衣卫才会用的绣春刀来杀人,究竟是何意图。”谢暄察觉傅行简想要说些什么,再次低低叱道,“你别说话……”
  他的气息随即微滞,而后逐渐趋于从容,还手臂却愈发用力,撑起了谢暄已经虚软的身体。
  “雍京堪称小朝廷,此地的锦衣卫数以千计,不知道本王现在喊上一声,究竟会有多少人立刻出现,你这是要皇嫂身上泼脏水吗。”
  “属下不敢!”无妄的手虚扶在绣春刀的刀柄之上,想握起,却又缓缓放下,“殿下,但您随傅行简私奔一事娘娘大怒,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一番话说完,几乎耗尽了谢暄最后的力气,他眨了眨眼,将眼前明明没动,却不断虚晃的人影重合在一起,他哑着嗓子,声音已几不可闻,
  “你若是被锦衣卫发现佩戴绣春刀刺杀朝廷命官,皇嫂……皇嫂更不会放过你……”
  无妄再次陷入沉默。
  一个是武功完全无法与自己匹敌的文官,一个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潞王,即使他们故意和马夫换了屋子拖延时间,即使那两个人的武功让他颇为意外,但对他来说,这仍是一个如喝水般简单的任务。
  他再次悄然握紧了刀柄,就算潞王真的挡在前面,他仍能杀死傅行简,只是若潞王将现在这番情形说出去,必然会给皇后带来莫大的麻烦。
  无妄抬眼,目光越过困住面前两个人的这条死路,天边那一道微光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要不了多久,这条巷子里就会不断有人经过,或许其中真的会有潞王口中那无处不在的锦衣卫。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凌晨的死寂,无妄的眼神蓦然凝起,他回头,巷子幽深的尽头昏暗到看不到一丝人影,但锦衣卫特有的鹿皮靴,那坚硬的靴底踏破石板一般的力量,却回荡在狭长的墙壁之间,一下一下,犹如直接踩在人的心脏之上。
  “无妄。”
  无妄猛然回头,那个差一点就被他杀死的人正抬眸看他,昏暗之中看不清他是否面露恐惧,但声音却是从容,方才还紧紧将其护在身后的潞王似乎已经不支,被他横抱在前,只垂下一只手臂无依地微荡。
  潞王陷入了昏迷,可背后的奔跑声却愈来愈近,犹如炸响在耳边。
  “我只想安安心心做我的七品知县,陷入皇后与锦衣卫的争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你尽可放心,我不会将你说去,但……”傅行简微微抬起下颌,看向黑暗中已经隐约可见的身影,沉声道,“但若是被锦衣卫亲眼看到,那你浑身也是嘴也说不清的。”
  “潞王他……”
  “他只能跟着我。”傅行简冷冷地打断他,“也只会跟着我。”
  无妄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一跃而起,如展翅的鹰隼一般无声地滑入黑夜,而几乎同时,一队锦衣卫出现在视野之中。
  “多谢指挥使大人,刺客听到脚步声,已向后面逃去。”傅行简目光扫过为首之人,身着金黄飞鱼服,竟是雍京锦衣卫之首的指挥使司空兆,身后黑压压一片,是一众身着罩甲锦衣卫,阵势可谓庞大。
  “快,你们去追!”司空兆随即又转身对傅行简颔首以礼,却又靠近几步低声道,“在下是奉夏公公之令前来迎接潞王殿下和大人,请傅大人放心,殿下的身份就只有夏公公和我知道。”说着,他垂目看向傅行简怀中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的谢暄,“良木县的大夫自然是没有雍京的好,还是请二位移步守备府吧。”
  听着是打商量,然而神情却是不容置疑的冷硬,傅行简仿佛料到一般地颔首,抱住谢暄的手臂紧了几分,语气如常,
  “有劳司空大人。”
  ---
  楚都的秋本没有雍京冷得那么快,却在几日秋雨之后,多了一丝透骨的寒凉。
  从鄢桥坊出来的崔玉桥习惯性地朝左边那棵高大的杨树望去,果然,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停在那里,瞧见他,车边站着的仆人忙掀帘子朝里头报信。
  崔玉桥加快了脚步。
  “玉桥,玉桥!”
  “少爷,您慢着点!”
  他微微皱眉,不用回头,眼前已然有了画面。
  钟云鹤在前头跑,身后是他那个只会助纣为虐的贴身仆人永寿在追。
  他也给钟云鹤指了明路,说大可以到明嫣楼点他的花牌,伺候谁不是伺候。他倒是去了,可没想到依然挡不住他出来堵人。
  一个是身穿绫罗头戴玉冠的贵人,一个身着布衣的平民,不对,不是平民。崔玉桥的耳上带着坠子,这是只有沦落风尘的男子才会穿的耳洞。
  这场面实在难看。
  崔玉桥转进小巷,钟云鹤随即进来,步子猛地一顿,讪讪站在原地,
  “玉桥,你怎么去鄢桥坊了,那种地方……”
  “去卖。”崔玉桥懒懒道,“比在明嫣楼吹笛子赚得多多了。”
  正欲说什么的钟云鹤忽然沉默,本就阴暗的巷子仿佛突然冷了几分。
  崔玉桥心头一悸,霎时间绷紧了身体,如同察觉危险时本能的反应,他倏地抬头,却并无危险,只看见钟云鹤难以置信的双眼,
  “可明嫣楼的鸨母说你只卖艺的!”
  “钟少爷,我是罪臣之后,是先皇亲自下旨永不许脱贱籍的下等人。吹笛子才能挣几个钱,难道要等到色衰之时再后悔没早点出来卖?钟少爷,您虽是天骄之子,却同样如履薄冰,玉桥人虽卑贱,心气儿却高,您……”崔玉桥抬眸复又敛目,微微退了两步,躬身道,“玉桥谢您抬爱,但您救不了玉桥。”
  说完,崔玉桥转身离开。
  终年晒不到太阳的巷子里还留存着前几日的雨,散发着淡淡的,潮湿的霉味,崔玉桥心头忽然一阵狂跳,明明身后是那个直心眼的钟少爷,可他的脊背却莫名地发冷。
  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下次还是要和萧九渊说,让他想办法把这少爷弄走,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让他纠缠下去,生了什么事端。
  “那位贵人已经从胭脂巷买了两个人送入宫里,可都没再出来过。”刚才和萧九渊的谈话仍历历在目,“听说都熬不过两晚。”
  “您看我像是打算出来的吗?”崔玉桥淡淡一笑,“您放心,我一定能扛到杀死他的那一刻。”
  “意深走前特意说,若你不愿,并不强求。”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不会拒绝。”崔玉桥笑意更甚。
  
 
第59章
  雍京被称成为大楚的小朝廷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一个雍京的官员,比有的省部加起来还要多。
  在这个地方,自然不比京师事多繁杂,有许多是京城退下来的官员挂个空衔,安闲度日倒是个好去处,但像傅行简这样年纪轻的,分明就是贬黜,再想回去更是难上加难。
  在雍京几乎一手遮天的夏修贤抢在总督杜锡晋之前将傅行简截到了守备太监衙门,杜锡晋连派数人前往,却被诸多理由驳回去,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外头甚至已经起了传言,说傅行简估摸着已经凶多吉少。
  守备府,密室之中。
  夏修贤微眯起双眼,执意执壶替他斟茶一杯,“傅大人请。”
  傅行简躬身作揖,礼数周到地双手捧接过茶杯,手倏然一顿,还是接下了,
  “夏公公折煞下官了。”
  茶杯放下,傅行简指尖微红,轻轻捻着,目光扫过仍在荡漾的茶水。
  这只杯子竟是从未见过的薄,桌上灯烛轻易透过杯壁,橙黄的火光洇晕进澄亮的茶汤里,色泽更显深重。
  这泡茶是水显然是过烫了,原本碧绿的茶叶被烫熟成了熟褐色,而同样举杯的夏修贤却不改色,手指上粗厚的茧子昭示着他可不是宫里那些个常年握笔的太监。
  能当上雍京守备大太监,那也是在战场上生死一线拿命拼回来的。
  “我既把你请到这里来,自然是敞亮着说话,傅大人不必拘谨。”夏修贤微微抬目道,“初收到老祖宗的信时还未觉得有什么,可细想之下叹为观止,傅大人年纪轻轻,身落逆境,竟能这般置死地而后生,夏某人实在是佩服不已。”
  夏修贤执杯呷了口茶,“幸亏是咱们的人先到了,若是等总督衙门那些废物,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事。”
  话虽忿然,语气却是不见波澜,反而带着一丝审视般的试探。
  傅行简闻言起身,再次拱手道,“刺客一事还烦请夏公公费心,不然即使下官到了虞县,也不能安心为老祖宗效力。”
  夏修贤细长的眼睛微微阖下,淡淡嗤道,“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意思吗,一路上经过那么些地方,偏就到了良木才下手,不就是想嫁祸给雍京这边,可他们却不知,咱们才是一家人,这会儿你和潞王都在咱府上,杜锡晋想必快急疯了。”
  “不见得。”傅行简微笑,“殿下与下官是大张旗鼓地被您接进了守备衙门,总督大人他今晚反倒能睡个好觉了。”
  “通透,通透!和傅大人说话畅快。”夏修贤不禁大笑,然而笑声尤绕在大梁上,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我瞧着傅大人对潞王殿下,倒不似传闻中那般冷漠无情,方才大夫说急火攻肺时,傅大人可是紧张了。”
  “什么都瞒不过夏公公的眼睛。”傅行简并不紧张,更不闪躲,仍保持着从容的微笑,“若有人肯抛却一切追随你,敢用血肉之躯替你挡下利刃,相信公公您也不会无动于衷。”
  夏修贤微微一怔,目露讶然,仿佛是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坦然地承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色渐渐悠长,“潞王殿下他……不过是一番赤子之心。”
  说着,他摇头道,“我服侍殿下那一年,掏鸟捕鱼,招猫逗狗。宫里那些大树,哪棵有松鼠,哪棵爱停鸟,恐怕没人比我清楚。”
  傅行简闻言起身低头,替夏修贤斟茶,“殿下儿时,竟是这般顽皮。”
  “他顽皮,胆子却不大,就指着我爬高上低。”夏修贤一直紧绷的唇角泛起淡淡笑意,摇头轻叹道,“殿下虽任性爱玩,却是个良善性子,我从树上摔下来,人没怎么样,殿下却哭到双眼红肿,半夜里偷偷跑来非要给我揉揉,你说我一个奴婢哪儿敢受这福气,可我要不让,他就一直哭……但若是他自己磕碰却辛苦忍着,生怕皇后娘娘发现了惩戒我。”
  “高公公曾亲口对在下说过,殿下天资卓越,四岁就在文华殿听学,深得先皇喜爱。”傅行简敛目,执杯却未饮,“而公公当年正是在文华殿当值,可否见过当时的殿下?”
  周遭蓦地一静,这话仿佛惊醒了已经有些忘情的夏修贤,他眸中微荡的一丝温和陡然消失,语气霎时冰冷,“前朝的事还说他作甚,老祖宗既交代了,我自会护殿下与你的周全,你就安心为老祖宗效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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