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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穿越重生)——莲卿

时间:2025-03-08 08:20:34  作者:莲卿
  这里离河水也几十步的距离,岸边就有一个小小的水码头,拾级而下便到了河边。
  谢暄坐在阶边,余光中一团火苗骤起,傅行简坐在了他身边,点燃了莲花灯芯。
  河灯纸薄,光透得轻易,花瓣已看不出本来染红的颜色,就只剩了昏黄一片,却莹莹的,轻易留在了谢暄的眼底。
  他从怀中拿出那张菩提笺,轻轻向亮处倾斜,又看了一遍,塞进花瓣与莲叶之间的缝隙,向前弯腰探身,放入了水中。
  河水的冰冷与湍急都出乎了谢暄的意料,他轻轻一颤,忙扶稳河灯,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摆正,河水顶在指尖,用力推着,仿佛比他还要着急——
  指尖松了一点点力道,水流仿佛终于抓住了机会,倏然带走了这盏灯,谢暄猝不及防地轻啊了一声,紧张地看着它摇摇晃晃向下游那团如星云般的灯群奔去。
  “稳得很。”谢暄欣喜地转头看向傅行简,即使现下四处黯淡,那眼中溢着的光彩比天上的满月更为皎亮。
  “定如所愿。”傅行简的目光也随着那盏灯融进远处,他唇角向上勾起,随着潺潺的水声忽然凑近。
  唇忽然相碰了下,干燥,微凉,快到猝不及防。
  谢暄却如同生了灶一般从唇角轰轰地燃起来,一下就烧了满脸的红,吓得四处环顾。
  “没人。”傅行简的声音里透着丝愉悦,将手轻扶在了他腋下,抬了抬,“我们回去吧。”
  谢暄顺势站起来,还是没说话,他总不能喊自己被轻薄了。
  不过一个会写几个字的随从,昨晚与主人住一间屋子已经够奇怪的了,要是他再这么闹起来,传开了,别人还不知会怎么想。
  河边的风总是比别处的大一些,仿佛是带棱角的,将他幅帽后的头巾掀的一下左一下右,扑扑地拍打在肩上,让他忍不住又生了愁。
  要不他去书房凑合一晚,那里还干净些。
  这点愁绪在踏上了河堤后立刻被花花绿绿的火光晃了个精光,苏赫巴鲁在巷子里就把灯烛都点上了,架着走过来只能十二分的小心,三个人亦步亦趋走过来,忽然停住。一人为难地开口道,
  “公子,小的先前已经与您说过,难道真要放进河里?”
  “放,当然放。”苏赫巴鲁看了眼漆黑的河面,轻笑一声道,“你那个寒酸的灯呢,沉了?”
  “我们走。”
  谢暄瞧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抬脚却被傅行简拦下,只见他忽然弯腰附耳道,“且看他放灯。”
  “你竟还有兴致看?”
  “看看便知。”
  谢暄不忍直视地微眯了双眼,不敢想这么一个庞大的,花枝招展的东西冲进下游那片灯河之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扛灯的又劝说一遍,见苏赫巴鲁拍着腰间的弯刀说必须放,也只能小心地下了水码头,三个人抬着,将灯平稳地放在水面上方。
  这盏灯的形制的确与河灯一模一样,就连浮水的托子都做得完整,看起来的确是能浮在水面上。
  苏赫巴鲁回头见谢暄还在,笑得得意,“美人,这次且叫你见见什么叫好东西。”
  岸边的三人同时松了手,水流一下将花灯送出去了一丈有余,河面虽只是微澜,可这盏灯却不像那小小的河灯一般轻轻摆动,一点动静便晃得上上下下,看得人揪心。
  “一”
  谢暄耳边忽然响起湿热的轻语,他眼睛盯着摇摇欲坠的灯,顾不上接话。
  “二”
  “干嘛呢?”
  耳边咫尺的气息忽然抽离,手被握起,一副要走的架势。
  “三”
  花灯在傅行简话音刚落时可怜地挣扎一下。
  沉了。
  
 
第71章
  放灯的河边离衙门并不远,在走回去这一刻钟里,谢暄想到了就扑哧一乐,然后自己吃吃地笑几声,仿佛十分解气。
  可过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唉……两万枚铜钱啊……”
  “他的钱打了水漂,你又如此心疼做什么?”
  “我就是心疼,那可是两万,不过苏什么应当是来游玩的。”谢暄十分肯定道,“等他回去雍京就不会再见着了。”
  苏赫巴鲁这个名字太拗口,在谢暄这儿直接变成了“苏什么”。
  凉风习习,心情又是近来少有的畅快,谢暄说完等着傅行简附和一声,心里就会十分安定。
  别说傅行简,就连他现在也不想招惹苏赫巴鲁,所以他只要肯定地说一声,苏什么以后不会再出现就行。
  可傅行简没有,仿佛没听见似的仍目视着前方,只是腕上微微紧了些,让谢暄觉得他一定是听到了,可又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看来他真的和苏赫巴鲁扯上了什么关系。
  他那么聪明,擅于心计,也许是那几天说服了夏修贤,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以求在雍京这边自保。
  是装作不知道,还是探探口风?
  谢暄有点发愁,话在舌头上滚了好几圈,却不知在犹豫什么。
  想得出神,便又不知道看路,脚尖被一个小坑绊了一跤,哎哟一声往前栽去,就剩一条胳膊还攥在傅行简手里,拉得肩膀生疼。
  谢暄本该立即站起,可不知为何,身子还维持着倾倒的姿势,不由自主地的看向那一侧幽暗,仿佛没有尽头的巷子。
  这是一条过于逼仄的小巷,只比一个人略微宽些,月光窄窄地照在墙头,镶了一条泛着灰黄的边,光与暗,泾渭分明。
  谢暄反抓住傅行简的手臂被他拉起来,眼睛却始终放在那一丝亮光上,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忍不住又贴近了些,
  “傅……”
  金石相击的铮鸣声蓦然打断谢暄,他微微睁大双眼,在声音未落时竟几乎本能地挡在了傅行简身前,直到被他紧紧揽住,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是不是无妄?”谢暄找回了神志,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找到了缘由,“那阻止他的又会是谁?”
  他觉得傅行简的气息似乎微顿了下,才轻声答道,“不清楚,也许与我们无关。”
  也是,听说越往西北走,民风越是彪悍,等到了西羯,那简直就是野蛮人,所以这里有人打架,或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走吧。”
  傅行简的手臂揽在自己肩上,谢暄本想躲开,却又觉得这样沉重地压在肩上心头反而安定些,便老老实实地随着他的步伐离开。
  只是谢暄不知,傅行简的眼睛却始终留在那条巷子深处,直到无法看到。
  这一趟下来走了许多路,谢暄竟想念起了那间破屋,随着踏进衙门那刻气便将傅行简推开,迫不及待地想躺在床上好好歇歇脚。
  算了,分房的事明天再说。
  刚经过三堂门,就隐约闻到一阵桂花香气,门边翘首以盼的正是县丞刘鸿才,见他们回来来忙凑上来弓腰笑道,
  “堂尊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梁员外亲自在里头收拾了一晚上,眼看就要弄好了。”
  “梁员外是谁?”谢暄从傅行简身后冒出头来,鼻子嗅了嗅,“好香啊。”
  “就咱虞县首富,梁员外啊。”
  “是小的表舅爷。”刘鸿才刚说完,一旁的谭七忍不住插了句嘴。
  谢暄斜了眼傅行简,却见他并不惊讶,快了一步抢进内宅院里,谭七下意识地想拦他,却又偷偷瞧了眼面不改色的傅行简,抿抿嘴往旁边让了让,任由谢暄先进了门。
  馥郁的香气如波涛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拍打而来,夜里如同墨黑一般的枝叶间,满是一簇簇的花团,即便是月光冷白照在上面,仍是金灿惹眼。
  谢暄还未凑近,就叹了声,“好大的一株金桂。”
  树旁一身材略胖的男子闻言立即回头躬身欲行礼,可抬眼看到是谢暄后一愣,目露鄙夷,嘁地嗤了一声,刚欲叱责,傅行简就入了眼帘,他忙又堆起一脸恭维,躬身道,
  “草民见过大人!”
  傅行简却没看他,目光移向桂树下那个抬手够下一团花簇凑在鼻尖,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的人。
  “哎!你别碰啊。”梁员外听见动静扭头,正巧瞧见了谢暄抖下来一把细小的花朵,“把花儿都碰掉了怎么赔得起!”
  谢暄哪里想到会被这种人叱责,别说碰,他现在就是下令砍了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梁员外。”傅行简原本淡淡的笑意瞬间敛下,在梁员外微惊的眼神中冷然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梁员外和一直候在一旁衙内众人都愣住了,不仅他们,那些在栽种桂树的杂役也吓得立在原地,整个院子里十几个人,愣是静悄悄的仿佛被定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有梁员外眼珠子一动,忽然脆生生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是草民鲁莽,擅自将桂树种在大人院中,是草民该死!”
  谢暄看看桂树,又看向一直抽自己嘴巴子的梁员外,一时间愣在原地,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形。
  足足打够了二十巴掌,傅行简才重新开了口,
  “行了。”
  梁员外如蒙特赦,垂手立在一旁,“那大人您看……”
  “这棵桂树,树龄要有四十年有余吧。”傅行简道。
  “大人好眼力,整四十五年,一直是在草民家中的佛堂里长着,这是头回迁移。”梁员外道。
  傅行简慢步走到树前,抬手轻抚下枝叶道,“挪回去吧。”
  “哎……!”谢暄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却被傅行简微微一睨,不明所以地闭上了嘴。
  “大人,挪不得啊!”梁员外此刻心里清透,做得一副苦相,“这树挪一次便伤一次根本,再说了,它见识了大人您这大雅之堂,又岂愿再回草民那种地方。”
  谢暄微微吸一口冷气,心道这梁员外是吃什么长大的,口舌如同点了火芯的炮仗,噼里啪啦,句句带响。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傅行简微一沉吟,“这棵桂树沐了四十五年的香火,想必早有灵根,挪来挪去地恐怕活不了,那就暂且留着吧。”
  此言一出,原本僵持冷硬的气氛骤然活泛起来,刘鸿才给了个眼神,杂役们忙动起来,将翻出的泥土回填进去,潮湿的气息冲淡了一些桂香,倒也好闻。
  谢暄掐了一小簇花凑在鼻尖上轻轻嗅着,看着梁员外谄媚地站在傅行简边上,只觉得这画面实在太过违和,仿佛是在演大戏。
  “大人说得可太对了,灵根,就是有灵根!”梁员外笑眯眯地附和道,“草民也惟恐桂树挪了地方不适应,特意从家里拿了些它熟悉的小玩意,还请大人一同留下。”
  傅行简挑了挑眉,虽未发一言,梁员外却仿佛立刻领会了一般喜上眉梢,忙招呼着杂役们赶紧把土填好了匆匆告退。
  “堂尊,热水备好了。”来喜见没其他人了,便过来禀道。
  “堂尊。”谢暄像模像样地学着其他人这么称呼,眼见着傅行简的眉头不适应地蹙在了一起,“我实在太累,就先退下可好?”
  嘴上的客气劲儿犹在,脚却已经踏上了台阶,一转眼人便进了寝房,可没过一会儿谢暄却慌慌张张跑出来,一把抓住了傅行简就往屋里带,
  “床,床没了!”
  谢暄震惊地看着破屋里凭空出现的一张雕花大床,只见床身一瞧就沉重质密,色泽紫黑光润,散发着淡淡幽香,竟是上好是紫檀木。
  更别说上头铺着的软蚕丝铺面,极为温润柔和,十分难得,就算是在宫里,低品阶的嫔妃也都是用不上的,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间破屋。
  “床不是在吗?”傅行简未见丝毫惊讶。
  “那这是谁的床?”谢暄愣愣地问了句傻话。
  傅行简却微微一笑,从容答道,
  “咱们的。”
  
 
第72章
  还是那间泛着陈旧气息的简陋屋子,突兀地出现了这么一张华丽的紫檀木大床,明明该高兴的,可谢暄却笑不出来,甚至觉得还不如之前那张破木床看着顺眼。
  谢暄自然是看惯了阿谀奉承,也知道许多官员收受贿赂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贻笑大方,他从来都是茶余饭后当笑话一般听的。
  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些与傅行简扯上关系。
  谢暄蓦然回头,神情竟是肃然,
  “那个梁员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会突然送来这些东西?”
  傅行简大概预想谢暄会万分高兴地扑在床上,感叹终于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
  “梁员外做的是木材生意,为虞县首富,至于其他……”他微微一顿,“如你所见。”
  “堂堂府衙,官家之地,一个商人即便是有滔天的富贵,未经你同意也不敢进来,更别说是内宅。”傅行简敷衍的也太过明显,谢暄一阵恼怒,刚欲质问,心头忽闪过一个念头。
  今早醒来,他见院内空旷萧索,便随口说了一句中秋佳节就只有干巴巴的泥土味,连个应景的桂花树都没有,实在索莫乏气。
  说者无意,谢暄虽觉得不开心,但这种东西也不能凭空变出来,抱怨几句也就罢了。
  一株桂花树最多只能说是平添些雅致,倒也不值几个钱,但这床榻连同铺盖可都是上品,谢暄敢打包票,全县衙所有家什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这东西值钱。
  “你,你居然……,你这是……”
  来喜在旁边,谢暄还有理智在,没将官商勾结和收受贿赂这八个字说出口。
  “我与你一样,都是才刚到的府衙。”傅行简神色从容,“更何况今日中秋休沐,你我一直在一起,哪里与那梁员外见过面?”
  也对。谢暄语塞,仔细想想傅行简说得不无道理。
  新来一个官,无论衙门里的人还是当地富绅都要先行试探,看看收与不收,人家自然就懂以后要如何做。
  可他偏偏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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