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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穿越重生)——莲卿

时间:2025-03-08 08:20:34  作者:莲卿
  呼啸的山风乍停,一片原本还打着旋儿的焦黄树叶忽然失了力,抖了两下,嚓地一声落在傅行简与高瑛之间,继而一声轻笑刺破了周遭的凝滞,
  “傅大人切勿妄自菲薄,分明是你勾结山匪屠了骆台村。”
  “提督大人。”高瑛话音未落,傅行简即道,“这条矿脉于八个月前被发现,而老祖宗为何迟迟未回应大人立即开采的奏报。”
  高瑛的笑滞在嘴角,眼底骤凉。
  傅行简仿佛没看出高瑛的愠色,仍继续道,“他老人家为人谨慎,凡事先求一个稳字,不然也不会在汪弗死后,果断放弃了鄢桥坊那一路买卖。”
  高瑛愕然转身,一直淡定轻蔑的神情如同打翻的漆桶般一变再变,精彩纷呈,“叔父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傅行简低眉驯目,就如同方才咄咄逼人之势是高瑛的错觉,“下官在东厂狱中数次几近丧命,能活下来靠的全是老祖宗的怜惜与器重。”
  汪弗之事就连他这个亲侄儿当初好奇打探,都受了一番叱责,傅行简身为一个外人,若非叔父告知,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高瑛的眼睑细微地颤动着,眼梢的余光再一次打量了这个传闻中懦弱无能,被一个纨绔王爷当女人一般娶回家的少爷,又想起了叔父信中那一句他曾不屑一顾的评价,
  不容小觑。
  呵……高瑛凝目,为自己这片刻失神感到可笑。
  叔父的确谨慎,但有时候未免太过战战兢兢,傅行简以七品之职孤身在雍京,那和掉入狼窝的兔子又有什么区别,何足挂齿。
  “行啊,你既得叔父器重,我倒要瞧瞧你如何能在十月初五前将这两个村子清理干净。”高瑛转身,眼神鄙薄,步子却重,踏得脚下焦脆的落叶吱嘎作响,“苏赫王子的耐心有限,再加之他们需要的是成品,时候可拖不得了。”
  “请大人放心,在下将会在九月三十之前将村子里的人都赶出龙脊山,必不会耽误了老祖宗的买卖。”
  开采秘而不宣的玄铁矿,在骆台村上盖一座冶炼场,将做好的兵器卖与外族人,这才是高似让他来的真正目的,也是苏赫巴鲁会出现在雍京的原因。
  傅行简直起恭送的腰身,定定地看着高瑛顺着山路而不断起伏远去的背影,眸色中闪过一丝阴鸷。
  ---
  “部堂大人!”
  永宁府知州邱宏朗一早就赶到了位于雍京的总督府,神色焦灼,气愤难当地告状,“那个傅行简分明是勾结了梁胜财,下令整座虞县无论新屋旧屋全都重修加固,劳民伤财,现在是怨声载道!”
  虞县隶属于永宁府,正是为邱宏朗所管辖。
  杜锡缙原本正坐在案前忙碌,闻言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你是说傅行简?”
  “部堂大人,您也被骗了是不是,还以为徐阁老力保下来的是什么洁己奉公之人。”邱宏朗说话大开大合,激动起来手臂就忍不住挥着。
  杜锡缙放下手中的笔,眉心紧锁,思忖片刻,似乎也无法为傅行简这个举措找到什么合适的缘由。
  虞县虽穷,可山中木材丰富,梁家世代做木材买卖,到了梁胜财这一代已然是囊括了永宁府、秦州府甚至雍京部分木料供应,赚得是盆满钵满。
  但梁胜财在虞县本身却没什么生意可做。
  傅行简一到任就与梁胜财有所往来,这点杜锡缙早已有所耳闻,这并不稀罕,就算傅行简不找梁胜财, 他也会主动献殷勤。
  但傅行简突然大量从梁胜财处采购木材,修缮百姓原本住的好好的房子,这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部堂大人,虞县的百姓都闹到下官这儿来了,可傅行简品级虽小,却是徐阁老的人,再加上傅家,哦哦,还有那位潞王殿下,下官又怎敢轻易拿来问话。”大冷天的,邱宏朗一头的汗,“这才一早来叨扰您。”
  杜锡缙捻起胡须沉吟道,“他若爱财有的是暗地里的功夫,又为何偏要大张旗鼓?”
  虞县才多大,因为境内多山,县城面积本就是周边几个州府里最小的,弄点木材修缮房屋,说到底也不过是小贪,可这阵仗却大,惹了全县的百姓。
  ‘“部堂大人,还不止于此啊!”邱宏朗被闹得头疼,“傅行简若只是贪那点小财,又哪至于让下官如此头痛?他说山里闹山匪,还将龙脊山里两个村的村民尽数赶下山来,就连走不动道的老人家都硬抬上车拉了下来,这中间有村民闹起来,竟还让人镇压,差点就闹出了人命。”
  “他赶村民下山做什么?”杜锡缙站了起来,神情亦是愕然。
  “这下官也不得而知了。”邱宏朗道,“没人知道他究竟要干嘛,人是都给弄下来了,又是用的梁胜财的木头搭建了屋子先住着。”邱宏朗的声音愈发激昂愤慨。
  “那他这是图什么?”杜锡缙不解,“仅仅为了贪那几根木头钱?”
  邱宏朗哪里知道为什么,但这明显是有悖常理,硬声道,
  “下官看来他就是背靠大树,年轻气狂,不知道最后打得是什么算盘!”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敢管,但您是皇上直接派下来的总督,您得管。
  杜锡缙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却未置可否地将他打发了,转头看了看天,还未到午时,他忽然唤人来,
  “替我换套常服,出去一趟。”
  ---
  郎中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天帮那位兰公子抬王保进来的那个人,他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拦住,满脸的不情不愿。
  可这个男人并未问王保的事,而是细细打听了近来虞县这些日子来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
  “我们的房子也修了。”
  郎中抬起头,指了指房顶,只见新旧木头交错,原先开裂的旧梁均被加固,做得一丝不苟,倒不像是为了贪墨而敷衍。
  “那收了你们多少银两?”男人问。
  郎中愣怔了下,“没收,就是耽误了一天生意罢了。”
  说着,他又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始闹得凶,都以为得我们自己掏钱买木材工费,可谁知他们挨家挨户,既不问也不说,进来就是一通修补,我想拉着问问,结果那些工人们只管做活,其他的也一概不知。”
  “叶大夫……咦?你是杜仲绅?”
  中间男人转身,果然是杜仲绅,只见他听到声音立即转身,躬身行礼,虽动作轻微,却也将叶郎中吓了一跳。心道此人打扮一看就非布衣,又这般年纪,这么一个娃娃如何受得起他的礼。
  可谢暄却仿佛还习以为常一般,笑嘻嘻得受了,待走近了才反应过来,忙与杜仲绅见了礼。
  人家显然大气不计较,还回了。
  这孩子漂亮又心善,就有一点不好,明明只是布衣,却生了副傲骨头,既挑剔又骄矜,还认死理,知道王保还在城里就总没事来他这里溜达打听消息,不想说,他就缠着。
  “叶大夫。”谢暄与杜仲绅寒暄后,就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去,叶郎中就忙摇头道,
  “这几日没见过。”
  “兰公子。”杜仲绅听到随后进来的长寻这样称呼,便也唤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
  谢暄指指自己,原本还在一旁没走近的长寻闻言蓦然凝眸,半掩在了谢暄身前。
  杜仲绅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谢暄虽疑惑,却仍与他走到医馆无人的一处角落。
  长寻想跟来,却被杜仲绅身边的人拦下,眼见二人都在目所能及之处,犹豫了下,还是停了下来。
  说是无人,到底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馆,杜仲绅背对人群将谢暄的身影完全掩住,拱手弯腰,行了力所能及的大礼,
  “臣两湖总督杜锡缙参见潞王殿下。”
  谢暄愣住,万万没想到被请进角落听到的会是这样一句话,更没想到杜仲绅就是杜锡缙,他竟认得自己!
  “杜总督……”许久没听人叫出“潞王殿下”四个字,谢暄只觉恍惚,鼻头一酸,竟微微哽住,“杜总督,你可算来了,你要救救傅行简啊,他魔怔了!”
  
 
第81章
  话一出口谢暄就后悔了,自己这是昏了头吗,竟在杜锡缙面前说这种话。
  眼前这位看起来恭敬且温和的人可是兵部尚书兼两湖总督,他能亲自来虞县,那必然是傅行简这些时候做的事已传至雍京。
  更何况他现在这模样分明是在微服打探,倘若一状告到徐阁老那儿,内阁会怎样看待傅行简,会不会就此失望而放弃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暄心咚咚直跳,耳尖也心虚烧热,虽说一定得为方才的话描补几句,但也绝不能被杜锡缙气势反压。
  他挺直腰背,微微抬起颌角,那一瞬间的慌乱早已消失不见,眸色沉下,这才开口道,“杜大人您既来了,想必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我也不瞒您,梁胜财的确送了许多东西来,是我嫌弃这里处处破旧难捱,贪图舒适才非要留下。”
  谢暄神色毅然,字字句句却是尽往自己身上揽,“傅行简他本是不要的。”
  “殿下,别说是在这里,哪怕是住在雍京对您而言也是怠慢。”杜锡缙的目光像是不经意扫过了谢暄身上的棉布披袄,神色温和地道,“以您的身份,用什么都不为过。”
  谢暄怔住,先是意外,后又心中一凛,看来梁胜财送来了些什么东西,杜锡缙全知道。
  “殿下,此处说话不便,还请殿下屈就,到臣的马车上去。”
  的确,如今就算是谢暄也隐隐察觉出风云暗涌,这座小小的虞县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两湖总督是真正的权臣,杜锡缙不宜长时间露面。
  马车并未刻意停在僻静处,而是直接在热闹的长街上寻了处巷口停进去,杜锡缙带来的人,明的暗的,不着痕迹地守在四处,马车看似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停着,却无人能近一丈之内,包括长寻。
  “杜大人不瞒您说,其实收了那些东西我早已后悔,昨天就都扔了出去,除了那张床,我搬不动。”谢暄垂眼,神色疲惫。
  昨日他与傅行简大吵了一架,把梁胜财送的那些东西通通扔到了门外,还差点砍了那棵桂花树,床扔不动,他就蜷在椅子上,可不知什么时候睡去,醒来,却还在那张床上。
  他不信傅行简会与高似勾结,但贪下了梁胜财送来的东西,用他的木料大肆修整房屋是真,赶了山上的村民下来,还是用他的木料盖房子也是真。
  傅家再不如从前,那也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别说这点钱,再多上数十倍傅行简也不该看在眼里。
  为什么?谢暄不明白,但傅行简对于他把那些东西全扔了虽感到意外,却没生气,甚至谢暄隐隐地发觉,他似乎还有点高兴。
  但无论如何,这事不能让杜锡缙捅到内阁去。
  谢暄神色切切,知道到目前为止事情不算大,全在杜锡缙一念之间,杜锡缙自然也清楚,他始终神态和顺,透着恭敬,“殿下不必如此忧心,若非臣觉得事情有蹊跷,也不会赶到虞县来。”
  谢暄微微松口气,此时才觉出后背有些扎痒,是出汗了。
  “只是殿下留在这里着实是委屈,可想过回楚都,或是住在雍京也好。”
  这话是试探,谢暄刚刚松下几分的神思再次绷紧。
  知道他是潞王的人极少,在整个雍京就只有杜锡缙、夏修贤,还有锦衣卫的指挥使司空兆。
  他们自然也想知道谢暄的想法,他跟着傅行简私逃出来究竟是不是一时冲动,养尊处优了十几年的潞王,还能在这粗陋的地方忍几天。
  思忖间谢暄心头一跳,觉出这是个机会,殷殷抬眸,没再摆出君臣之态,反而像是小辈在长辈面前表露心意,既带着些天真执拗,又有几分羞涩,轻声道,
  “休书一事杜大人想必知道,那并非我本意。”
  杜锡缙眸色闪过一丝了然,这是显而易见之事。
  谢暄又继续道,“与您说实话,皇后娘娘已派人来劝过我,是我自己不愿走。”
  杜锡缙神色微微一震,手指滞在胡须上,忘了继续向下顺。
  短短几个字所包含的讯息巨大,在这个为官近三十年,已做到封疆大吏的总督耳朵里只需瞬息便悟到其中关窍。
  那就是无论潞王现在如何忤逆,皇后娘娘并未放弃,仍是他身后那棵遮阴的巨树。
  而眼下的潞王,却是执意要做傅行简的那棵树。
  “那傅大人他……”杜锡缙话说一半,被谢暄强硬地打断道,
  “他要不要都得给本王受着!”
  杜锡缙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被他这股任性妄为的拗劲惹得唇角微抬。
  谢暄使出任性来,一身布衣都难掩那天潢贵胄的骄矜劲儿,更让人觉得他这般甚至有些不讲理的肆意是理所当然,杜锡缙微笑,真像长辈看小辈那般轻轻颔首,顺着他道,
  “他是得受着。”
  谢暄听罢只得意了少倾,眼里的光随着眼睫的轻颤逐渐黯淡,他虽垂了双眸,头却未低一分,“杜大人也觉得他会是那种贪夫徇财之人吗?”
  杜锡缙低下头,恭敬且郑重道,“臣不会妄下定论。”
  ---
  谢暄拒绝了杜锡缙要送他回府衙的好意,独自下了车,长寻看到他疾步而来,而马车没有半分停留,立刻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车里暖和,眼下一阵风钻到进脖子里,谢暄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衣领。
  “公子!”见长寻目露担忧,他便道,
  “这人是杜锡缙。”
  长寻愕然,望向已经远去的马车,“他认得您?”
  “每年中秋品阶高的大臣都会入宫赴宴,我不见得都记得,他们却可能认得我。”
  “殿下。”长寻闻言更为忧心,趁这巷口无人低声道,“还是快些回去吧。”
  “大人现在在哪儿?”
  “应当是在山民暂居的房屋那边。”
  杜锡缙人虽看似走了,可他到底有没有派人暗查私访却未可知,傅行简最近忙到几乎见不到人,他不能在府衙里傻等着,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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