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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穿越重生)——莲卿

时间:2025-03-08 08:20:34  作者:莲卿
  此次受灾地域皆属永宁府,赈灾的粮食物资必然是先过雍京再分配至知州、知府,层层下发。但现在粮食不过刚到雍京,数目就已经与受灾人数极不匹配。
  谢暄沉吟少倾,与前世记忆对照,虽模糊却能一一对应,这样下去暴动之乱恐怕已是迫在眉睫。
  谢暄出现在议事厅门前时,坐在主位的杜锡缙下意识站起,其余诸官慌忙跟着起身,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
  只见他怀抱账本冲厅内行礼,诸人不明所以,眼看着杜锡缙还礼,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还了礼,而后瞧他走到坐在最边缘的傅行简身后,俯身耳语了几句。
  他们还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虞县知县的一名属官,但看打扮属官都算不上,总督大人的态度未免奇怪,莫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乱了心神,一时不查?
  谢暄的心思全在账目上,压根就没觉出他人目光异样,低声道,“这也差太多了,哪里够赈灾。”
  “别看这短短几天,从上到下已不知被剥了多少层,只能待部堂大人上奏。”傅行简轻声回他。
  “那这一来一回又得多少时日,灾民挨饿受冻,伤者病者不计其数,岂能等得了?”谢暄将方才抄录的账目递给他看,忍不住提醒道,“这样下去要出事。”
  两人嘀嘀咕咕不免招人侧目,众人以为杜锡缙要呵斥,却没想到他仿佛没看见一般交代了几句,就叫人散了,独留下了傅行简。
  待最后一人出去,杜锡缙仿佛脚底生了刺般从主位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向谢暄行了大礼告罪,让他坐到主位上去,谢暄倒是笑着摆手,坐在了傅行简上首的位置上,
  “现下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杜大人也请坐。”说着他笑意渐敛,将账本递给他,“我方才已细算过,粮物与药材和灾民数目极不匹配,亏空甚大,就算是虞县那边暂且可以放放,也远远不够。”
  杜锡缙眸色讶然,虽不敢逾矩直视谢暄,但仍忍不住抬了两次眼,显然惊诧不止是因为账目一事。
  但好歹是朝廷大员,抬手间已稳住心神,目光凝在账目上愁眉紧锁却并不意外,“臣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这样大。”
  说着,杜锡缙起身,“臣现在就上疏奏报。”
  当然不止赈灾粮物这一件事,傅行简提前筹谋救下一县百姓,这功肯定是要表,只是……
  杜锡缙笔下一顿,将原本已经写了大半的奏疏撕了,重新落笔。
  如今在虞县沸沸扬扬的传言,杜锡缙心头亦有考量,但究竟是顺势而为还是打压,他拿不定主意,干脆奏折中不写此事,等独自一人时再另起书信单独寄给徐阁老。
  夏修贤也定会禀报高似,但此传言只在虞县发酵显然后力不足,就连杜锡缙自己也认为这是借地动之灾临时为之,难成气候。
  奏折谢暄也看了,事不宜迟,杜锡缙立刻着人送出,然而拿着奏折的人刚走,又有一人来报,说京城派来赈灾的钦差已到。
  赈灾的钦差应为户部官员,主要是在赈灾期间勘察灾情、调配物资,后期还要依据程度向朝廷提议削减赋税等政策,虽极为重要,但官职通常都不会有杜锡缙高,他只接见便是。
  可通传的人神色略微有些紧张,提醒道,“大人还是速速去驿站迎接吧。”
  谢暄也有些疑惑地看向此人,只见他躬身呈恭敬状,又道,“此次来的钦差可不是普通官员,乃是二皇子殿下。”
  谢暄一滞,霎时间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是谢祎?!
  
 
第101章
  谢暄下意识地看向傅行简,却也见他站起,目露讶色,看来这次赈灾的钦差会是谢祎,这谁都没想到。
  然而令所有人诧异的是,杜锡缙正准备出去,第三个人又慌忙来报,谢祎并未在驿站落脚,直奔总督府而来,人马上就到。
  本该立即去迎接的杜锡缙反而停下脚步,朝一直沉默的谢暄看去。
  傅行简身形微动,似要替他回答,谢暄却先一步察觉,手臂半揽,向前了半步道,“我没有躲藏的必要,请他进来吧。”
  杜锡缙暂且告退,傅行简唇线微抿,眉宇间担忧尽现,“你不是怀疑他?”
  谢暄倒是唉了一声,卸了方才在杜锡缙面前撑起的那个严肃劲儿抱怨道,“我在这儿虽说是秘密,但谢祎又怎会不知道,躲起来反而像我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转眼间外头就起了阵嘈杂的脚步声,傅行简官职低微,立刻起身退于一侧颔首迎接,谢暄虽退进了更加不为起眼的角落,却仰首而视,肃然以待。
  谢祎风尘仆仆地被簇拥而来,奉于上位,杜锡缙领众人行礼,议事厅里黑压压一片皆是跪下,余光的角落里,那个直立的身影就更为瞩目。
  谢祎的眼神随心而动,对上谢暄时微微睁大,双唇一颤,似乎是硬生生将“小皇叔”三个字咽了回去。
  钦差到来自然是要将现状一一呈报,十分兀长,谢祎虽是头回听,谢暄却早已滚瓜烂熟,现在只觉得腰酸腿疼。
  早知道还不如躲起来,这莫不是要把人累死。
  谢暄低着头独自在角落腹诽,实在累得不行,瞟到了厅边扎起的窗帐边,悄悄钻进帐后。
  谢祎的目光时不时会睨向那边,眼睁睁看着上一刻还站在暗处的谢暄,变成了帐帘后的一个人形蜷成一团,缓缓蹲下。
  “二殿下。”正在禀报的知府见谢祎没反应,踌躇着又唤道,“二殿下?”
  谢祎立刻绷紧了嘴角,握拳轻咳一声道,“嗯,我都知道了,你们现行退下,我与总督大人商议对策。”
  说着谢祎朝下首看了眼道,“虞县知县留下。”
  正坐着休息的谢暄闻言立刻站起,悄悄从帘后挪出来站回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眼见着最后一人出去,便也不再躲着,信步走向前去,谢祎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皇叔”,请他上位去坐,自己则站在一旁,谢暄颔首应了下,没有推辞。
  谢祎不免打量,蹙眉道,“小皇叔瘦了这么多,还穿的……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唉……”谢暄闻言叹道,“吃不好住不好,还碰上了这百年不遇的天灾。”
  “侄儿看见就心疼死了,要是让皇后娘娘瞧见您,可是要伤心坏了。”
  谢暄抿抿唇没接这个腔儿,而是直接了当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怎么是你做钦差?”
  这叔侄俩低声嘀咕,杜锡缙和傅行简都未曾靠前,谢祎瞄了眼他们,转过身来背对,这才对着谢暄褪下严肃,满面愁容地撇起嘴道,
  “我可是躲出来的,小皇叔你这么久不在楚都,是不知道现在那边成什么样了。”
  “成什么样了?”谢暄随着他的语气睁大了双眼问道。
  “父皇许久不理朝政,母后又深居宫中不闻不问,而内阁却在此时传出欲立太子的风声,內监随之躁动不已。”谢祎挺人高马大的一个人,此刻却露出些许委屈的神情,“父皇就三个儿子,这下一双双眼睛都盯起我来,我是觉得父皇没这个意思,他们这样讹传下去,等察觉了我不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谢暄怔怔问道,“真提了要立太子?”
  “当然,不然我何须来受这个罪,路上都颠吐了不知道多少次。”谢祎微微侧脸瞧了眼远处候着的傅行简,忽地没了正形,挤眉弄眼道,“小皇叔,怎么我看你和傅大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难道是亏空了身子不成?”
  这话转得也太快,谢暄愣怔着反应了少倾,才恍惚咂摸出其中含义。
  他抬手一巴掌拍在谢祎背上,咚的一声,动静大却显然不疼,他仍是嬉笑模样,丝毫没在意谢暄冷下的脸色。
  谢祎就是这样嚣浮轻巧,嘴皮子伶俐却不把门,谢暄从小就不爱和他说话。
  这一打岔惊动了杜锡缙和傅行简,话不好再说下去,谢暄沉下脸道,“正事要紧,你们还是快些商议赈灾一事吧。”
  赈灾的事绕不过虞县,自然也绕不过傅行简,此事虽与谢暄无直接关系,但眼下厅内却数他身份最为尊贵,他也就理所应当地居于上座,听他们议事。
  只听了两刻钟,谢暄就眉头紧蹙,怎么一谈到赈灾,这话就跟鬼打墙似的,绕来绕去还是这些,他睨了眼正襟危坐的谢祎,懒得再听,独自思忖起来。
  谢暄能肯定的是,从前的谢祎绝对没有做过钦差,依他所言,他讨来这个差事是为了避嫌,若此言为真,那才真真是让他心惊。
  天下谁人不知大皇子因母亲的身份不被重视,二皇子时常惹皇上生气,曾直言是个不成器的,三皇子母家势大,又得皇上喜欢,但年纪尚幼。
  不过说千道万,这三人无一嫡出,在历代以嫡为尊的皇家都算不得名正言顺,比起这三个庶出的侄儿,在世人看来,改立谢暄为皇太弟才真正是匡正大统之举。
  然而世殊事异,从他主动去找江由开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都在悄然变化着。
  他与傅行简来到这里,救了一县百姓,改了北狄国运,那谢祎的到来又引发什么样的事端,究竟于自己而言,对那个必死的结局又会有什么影响?
  谢暄极为投入地忖着,眉心微蹙,眸色沉沉,谢祎叫了几声他才抬头,眸色微闪,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埋怨道,
  “你们说完了没,我都快困死了。”
  谢祎道,“事多繁杂,小皇叔若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可好?”
  “还没完?”谢暄斜了眼谢祎,口气颇是蛮横,“谢祎,你不累行简还累呢,他刀伤刚愈哪能陪你这样熬。”
  说着,在谢祎和杜锡缙瞠目之下,谢暄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傅行简神身上将他硬是拉走。
  一踏出议事厅,谢暄心头生出几分好笑,待身边无人时放手快了两步,转过身来望着傅行简退着走,一双晶亮的眼睛映着不远处的灯火,却显得有些懊恼,
  “啧,不好不好。”
  傅行简怕他退着走绊着,停下来,“什么不好?”
  “唉……生疏了。”谢暄也停下,抬头认真看进那双始终围绕着自己的双眼,“怎么办?许久不装痴情,我刚才好像没演好。”
  
 
第102章
  傅行简脸色骤变,明明离得这么近,呼吸可闻,可他却听见自己问,
  “你刚才说什么?”
  雨丝在灯火间随着话音一起划过,被拂面的冷风裹挟着飘至眼角,微凉乍变酷寒,他眼看着谢暄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吃惊地捂着嘴,眼睛里依旧没有秘密,写满了说错话的无措,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暄向来单纯,傅行简觉得自己应该接受他的解释,去安慰他,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毕竟是谢祎,本来就应当演给他看。
  可何为解释?解释不过是深思熟虑后的产物,只有不假思索说出来的才是真心话。
  他不想接受。
  议事厅外人来人往,忙碌且焦虑,唯有他二人格格不入,不断引他人侧目,又少倾,议论声已窸窣传来。
  傅行简仿佛大梦初醒,敛了心神,伸手去握谢暄的手腕,他没躲,却像是猝不及防地低声痛呼,
  “你这么用力做什么?”
  傅行简仍没又说话,也没松了力道,走出议事厅这方院子,只消拐了一个弯,便从灯火通明到了幽暗空寂。
  这条小径旁原有棵一人抱的大树,倾倒后被砍成了几截运出去,只剩下一地厚厚的枯叶,耳畔沙沙作响,并非脚步声,也不似雨声。
  直到肩膀有些坠坠,傅行简回头,见谢暄又是那般拖拖拉拉地走,将手臂绷的笔直。
  他也不在乎手腕还疼不疼,而是仰面朝上,另只手抬得高高,手心向上是在接着什么。
  “傅行简。”昏暗之下,他只顾看自己掌心,“这好像不是雨。”
  一口气不长眼地噎在胸口,涨得人疼痛气恼,却吐不出也咽不下,傅行简只能自己生生受着,开口道,
  “是雪。”
  谢暄带着诧异嗯了一声,先是奇怪他嗓子怎么变得如此嘶哑,后又惊喜于这场悄然而至的初雪,将那句“装的,演的”一并抛诸脑后。
  荣德提着灯笼赶过来,傅行简适时地松开手,由他跑过去将灯笼那在自己手里,蹲下去去看枯叶上星星点点的雪粒,荣德也没见过,蹲在他稍后一些的位置,一起啧啧称奇。
  罢了,楚都终年无雪,见之新奇,且放过一时。
  谢暄手指拂过枯叶,眼梢的余光却总朝着一旁偷偷睨去,指尖捻过冰雪的凉意远不及身边那位周身散出的彻寒。
  如果还看不出来他生气,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哪怕经历了还许多,他也还是谢暄,一颗心早就给了出去,他想过放弃,想过逃走,想过一刀两断,却从没想过去拿回来。
  可结局仍不知几何,他要如何回应,又如何敢回应,谢暄忽然忆起梦中山间那座坟茔,满地的叠得整齐的元宝,那声兰时嘶哑到过分,悲怆得让他……
  肩上突然传来的重量让谢暄心头微悸,侧头看向敷于肩头的手背,脸颊正好蹭上去,冰得他一缩。
  “越发寒凉了,别着了风。”
  语气无波无澜的,听不出喜怒。
  谢暄没动,眼中欣喜渐渐褪去,忽然叹了口气起身将灯笼递给荣德,让他在前面照着路回去。
  他们居于总督府偏僻一隅,既清净又符合身份,只是这间看似简单的房间里,不生烟的银丝碳跟不要钱似的供着。
  傅行简进后屋叮嘱长寻今晚再多烧一盆炭,长寻摸了摸烘热的脸颊心道屋里难道还不够热?
  “外头下雪了。”荣德与长寻说完,转头又去叫了一遍,“公子快回来吧,当心着凉。”
  方才簌簌而落的雪粒不知何时变得轻盈,一簇簇一团团地从天而降,书里说的鹅毛大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实像。
  雪落在掌心会融化,凉到极致,不遗余力地想要带走人身上的热气,手掌依然冻得通红,针刺般的疼。
  “怎么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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