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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穿越重生)——莲卿

时间:2025-03-08 08:20:34  作者:莲卿
  谢暄的手悬在了傅行简的肩上,他们一起回头,看到狭窄的山路上走上来的人。
  “他已经不在了!”这是……萧九渊,“你这样日日念着,他会被人世间的执念缠住魂魄,如何还能往生!”
  “对啊,我就是要缠住他。”傅行简又抽出一张纸,放在膝上,十指尽力地张开,“不把他困在这里,我怎么找到他。”
  “你——!”萧九渊走上前,一把拉住傅行简的手臂,“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行不行,你对着这座坟墓说了有一万遍对不起,可他回来过吗,哪怕是托个梦骂你一顿!”
  萧九渊急促的声音蓦然一顿,久久无言,直到一声叹息,“意深啊,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他……根本不愿再见你。”
  最后一只元宝被投进火中,火舌贪婪地吞噬着,霎时间变成了灰黑色,可它还在随风尽力燃着,却不知自己越尽力,就会消逝得越快。
  萧九渊没有再说话,他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这片灰烬,直到它燃尽。
  “再不走天晚露重,你的腿又会疼得彻夜难眠。”
  傅行简沉默了下,抬起手臂,
  “走吧。”
  为什么会疼得彻夜难眠,他为什么要让萧九渊搀扶,他的腿……!?
  萧九渊弯下腰,用自己的手臂撑起傅行简的身体,那两条平时走起路来他追着都费力的腿竟是这般绵软无力,连支撑身体都无法做到。
  “我背你下去吧。”
  “不用。”傅行简微顿,“竹杖给我。”
  “不给,这可是下山路,稍有不慎就会滚落。”
  “你还有你的事要做,以后我总要自己来的。”
  “怎么你遇着和他有关的事就这么倔呢!”
  “你放我下来!”
  争执戛然而止,一支竹杖顺着崎岖的山路向下滚落,反反复复地撞在乱石上,直到劈裂。
  山路上的两个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直到萧九渊叹了一口气,
  “后悔吗。”
  “……什么?”许久,傅行简的声音才透过枝叶传来。
  “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为了带他到这里安葬,为了守他,竟会生生地自断双腿!”萧九渊背负着傅行简,急促粗重呼吸甚至惊了枝头的飞鸟,“我恨他用强权势压,我恨他困住了你,可我竟不知道,困住你的竟然会是你自己,你到底何时对他情深至此……”
  “我没有资格说情深二字。”傅行简打断他,没有解释,“落雨了,走吧——”
  声音断得太过戛然,萧九渊感到背上的人似乎在用力撑起自己,脚下都差点不稳,“你怎么了?”
  “子羡……”傅行简回头,茫茫地看向愈见晦暗,空无一人的来路,“我好像听到他在唤我。”
  ---
  谢暄喊得心口剧痛,可他无论如何大声,傅行简好像都听不到,直到那道停顿的身影再次前行,渐渐被雾霭吞噬,一点一点地,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告诉傅行简,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归根结底,都是他不该贪恋,不该将他们的命运强硬地拧在一起,用自己必死的结局毁了他本该身名俱泰的一生。
  山风仍在耳边呼啸,一道不该出现的,刺眼的光线却从山间如鬼魅般的黝黯的阴影下强行挤进来,双目顿时被刺得剧痛,谢暄想捂上眼睛,可他的双臂仿佛被藤蔓缠住,心口如撕裂般疼痛。
  “快了,快了,殿下别动。”
  “你们按住殿下的手臂!”
  “郎中你能不能快点儿。”
  “这,这岂是快的事!”
  那道光陡然强硬起来,在彻心彻骨的疼痛之下强行撕开他的双眼,纷乱声音不由分说地往他耳朵里灌。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绷紧了身体,越喘息越痛,越痛却越要喘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有人握住了他手,很紧, 指缝里烫得他发抖,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熟悉的颤抖击破了一切嘈杂,
  “我在,兰时,我在。”
  被汗水浸透的双眼终于挣破了桎梏,刺目的白光缓缓趋于黯淡,眼前一个个身影由虚变实,好像很多人在叫他,他却顾不上答。
  他在哪儿,他到底是朔风台上的一座孤坟,还是浅滩上与谢祎相残的潞王。
  十指相扣的手太敏感,傅行简眉头微微一跳,察觉了谢暄细微的动作。他缓缓将握住谢暄的手抬起,却愕然地看着他张开了扣住的手指,滑落出自己的掌心。
  “行简。”他明明在和自己说话,看着的却是他尤悬在空中的手掌,
  “握住剑刃的时候很痛,是不是。”
  
 
第126章
  剑刃……?
  傅行简下意识地翻过手掌,目之所及光滑平整,并没有那条将掌心一分为二的狰狞伤疤,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睑颤了颤,才缓缓抬起,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这听起来太敷衍,可傅行简哪怕用力去回忆,他也只记得沿着剑身蜿蜒而下的的血,记得顺着手腕滴落在他眼角的血,他只记得血,却记不起来疼。
  傅行简看到谢暄不言地蹙着眉闭上眼睛,眼尾浮起薄红,额上的汗擦掉了,马上又会冒出来一层。
  不知已是第几次探身为谢暄擦汗,傅行简却忽然僵住,他愣怔地看着谢暄绯红的眼角渐渐潮湿,一滴眼泪凝结在这里,直到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倏然滑落。
  “兰……”
  “我到了朔风台,我在想为什么那么久你都没有动一下,直到我看到了萧子羡,看到他背着你。”谢暄紧闭双眼,语无伦次,泪却掉得更凶,“我想问,可我不敢。”
  傅行简呼吸一滞,本能地抚向自己的小腿,肌肉紧实的清晰的触感让他自己都为之一恍,
  “不怕,兰时,都没有,都过去了。”一句简单的话被起伏的呼吸断得纷乱,像是宽慰谢暄,也像是告诉自己。
  “大人,麻烦让让,老夫要上药了。”
  傅行简怔了怔才意识到郎中是在与自己说话,他让了,却也只让了一点,手臂向前伸去,又将那只冰冷的手攥进自己掌心。
  “虽刺得不深,但箭有倒钩,就算是再小心,拔的时候还是会扯伤皮肤,恢复起来要比普通刀口多花些时日。”这位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老郎中边查看边道,“忍着些,很快就好。”
  谢暄的双眼尤含着泪,呆呆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郎中打开自己的衣服,又拔掉手中瓷瓶的瓶塞,拿瓶口对着自己的前胸上的伤口,食指高抬,抖了两下。
  “啊——!”
  剧痛的袭来让像是一下子抽紧了谢暄浑身的经脉,他一口气几乎没上来,眼前遽然一黑。
  “哎我都说了忍一下,你光一脸心疼做什么,上来按住他!”
  太痛了,痛得远比他陷入前世回忆中的种种真实百倍!
  “殿下,殿下!”从门外闯进来的夏修贤看到横跨在谢暄身上,按住他双腕的傅行简愣了下,倏地转过身去,“殿下可还好?”
  “能叫这么大声当然还好,按照伤势而言,本不该昏迷这么久的。”郎中将药瓶仔细收回怀中,抚着胡须道,“放心,这皮肉伤养养就好。”
  “皮肉伤?”谢暄好容易松开紧咬的牙关,浑身的汗还在冷津津地出,“那怎会剧痛至此。”
  郎中闻言回过头来,蹙眉道,“老夫行医数十年,也是头回见上这个药叫成这样的。”
  这老郎中说话着实不客气,夏修贤欲言又止,却仍是颔首,叫门外候着的小太监送他去歇息。
  待夏修贤再回头,傅行简已坐回床边,他轻咳一声凑过去,“殿下可算是醒了。”
  “这里是?”
  “是良木县的一家客栈,其实本该回雍京的,但惟恐殿下伤势不妥,只能先屈就在此。”夏修贤叹道,“幸而傅大人出手及时,才未酿成大祸。”
  谢暄知道此刻他想问傅行简的话全得咽下去,饮下一杯温水,缓了口气,这才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谢祎他……”
  夏修贤立即正色,“二……他在您昏迷后不久便气绝,殿下可还记得那名禁军聂英卓,奴婢得知他身上带有火药便擅作主张,炸下山壁巨石将那片浅滩彻底掩埋,尸首压在深处,再无人能寻到。”
  他一顿,又接着道,“至于司空兆和锦衣卫的那几人,他们直接听命于殿下,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谢暄眉头微微一跳,听命于他?
  自锦衣卫创立以来,无论与东厂相比孰强孰弱,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这点毋庸置疑。
  夏修贤刚才这样说,其背后之意不言而喻。
  谢暄示意想起来,傅行简扶着他,夏修贤忙在后面垫上高高的枕头让他靠着,人立起来了,便自生威仪。
  夏修贤神色一凛,收了那几分关切怜爱之色,眉宇间尽显权宦才有的沉稳肃然。
  “让司空兆亲自领队,锦衣卫和禁军一起找,要大张旗鼓地在那片密林中足足找够半个月。”谢暄神形疲惫,却唯有眸色沉着,“半月后,便宣谢祎失踪。”
  “是,奴婢听命!”
  “楚都那边,谢玘真的没了?”
  “是,前些日时接报,应会尽快下葬于皇陵。”夏修贤垂首应道,“大皇子也已入诏狱只等三司会审,如今看来形势并不好,听闻皇上大怒,下旨要加快督办,恐怕是要处以极刑。”
  谢暄沉吟片刻,“你在楚都的人是谁。”
  夏修贤颔首,“是温秀,温公公。”
  谢暄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那次夜半闯宫,若是旁人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任由他闹起来将事情变得更糟,可温秀却谨慎地护着他,向他透露傅行简被关押在东厂南狱。
  当时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思虑其中关窍,可当一切平静下来再去回想,那晚东厂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对他置之不理,温秀又何必冒着得罪高似的风险来帮他。
  所以,他们不睦,温秀也早有了另寻他主的准备。
  楚都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知道了。”谢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我有些累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
  谢暄微微仰首,眼看着夏修贤退下,将内室的门缓缓阖上,一双眸子终于能转向用余光扫了半天的人。
  方才刻意低沉下去的嗓子在这一刻立即软绵绵地失了力气,不敢抬左臂,便伸了右臂,
  “过来抱我。”
  坐在床尾的傅行简露出微笑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看得谢暄蓦然一阵紧张,直到他迈着寻常的步伐走到自己面前,才暗暗呼出胸口存着的一口气。
  后脑被小心翼翼地托住,两个身体在谨慎中缓缓靠近。
  谢暄将额头抵在傅行简的肩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明明没有味道,可哪怕闭上眼睛他也知道是他。
  “好疼啊……”谢暄咕哝着,“给我说个故事分分神吧。”
  傅行简似乎想笑,又怕震着他,忍了忍才道,“想听什么?”
  “想听……”谢暄闭上眼,尾音微微拉长,“我是死了以后重生的,那……你呢?”
  
 
第127章
  又一场雪落下,粉盐似的打着窗棂,沙沙的,在这沉默的一刻格外震耳。
  傅行简轻抚在谢暄发间,闭上双眼细细听着,发觉此刻与朔风台的秋天很像,焦黄的树叶被风拍打着落下时,也是这样的声音。
  谢暄走得太突然了。
  可归根结底,不还是他傅行简太自负,太愚蠢。
  他以为反诗不堪一查,所谓毒杀也是疑点重重。
  他以为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一定会将谢暄送到他手里,看他亲手送谢暄上断头台。
  他以为自己有时间查出真相,甚至可以伺机反击,他以为……
  但,这不过是他以为而已。
  什么都抵不过突如其来的一剑,哪怕他紧握剑身,险些将双手割断又有什么用?
  “傅大人,你觉得本宫可能答应吗?”
  两个时辰后,咸宁宫内,傅行简伏于皇后足下,鼻尖萦绕着的伴月香据说是最凝神静气的,可他的心却跳得震耳欲聋,
  “请娘娘念在此乃殿下遗愿,准了臣的请求。”
  “他是先帝嫡子,是大楚的亲王,他只能葬于皇陵中。”皇后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难道你以为就凭他临终前的一句糊涂话,就能让你带他葬于荒野?”
  眼前锦袍的边缘忽然微动,傅行简余光里一直伺候在旁边的大太监敬年抬了步子,在一阵窸窣声中扶起了皇后。
  她起身了,经过傅行简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带着几分长辈的怜爱,但也等同于告诉他,不可能。
  “皇后娘娘。”傅行简立即转身,跪向皇后即将离去的方向,那双一直撑着地面的手换了位置,先前那里恰被一束透过窗棂的阳光打上去,两片暗红黏稠的痕迹反着微弱的光。
  “娘娘!潞王昨日被押入宫中人尽皆知,最多到明日早朝,再无结果便会引起怀疑。从古至今都没有不审便诛的道理,若是让朝臣们知道潞王已被……”傅行简一滞,像是意识到什么,缓下愈发急切的语气,“皇后娘娘明若指掌,臣不必赘言。”
  “所以呢?”皇后停下了脚步,“你觉得应当如何?”
  “将潞王的,潞王的尸身穿戴整齐,臣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出宫,之后便说他害怕被皇上责罚擅自离京后失踪,死无对证。”傅行简的声音有比平日里更为刻意的镇定,皇后睨了他一眼,而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觉,“臣愿为皇上与娘娘分忧,会秘密为潞王下葬,从此辞去官职,但凡透露一字,必粉身碎骨,任凭娘娘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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