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睨尹若玉一眼,淡淡说:「再说你一个小毛头管好自己就够了,甭管大人的事。」说完直接往尹慕寒身上靠,尹若玉气的就要扑过去,藏死死拉住他,开玩笑!这可是至高神,真打了还得了!
灿灿面无表情地看尹若玉想发作又得隐忍着,一脸扭曲非常痛苦的模样,挑眉,嘴角一勾,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谅你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藏本来还没那么生气,一听灿灿跩了个十万八千里的言论顿时跳起来往灿灿就扑过去,死小孩…不对!死老头!不揍一顿不知天高地厚啊!叫你跩!
尹若玉赶紧拉住他,两人顿时立场交换,变成藏快要气死,而且比尹若玉还气,他就看不惯这种人,仗势自己出生高贵没人敢拿他怎样,就尽干白目事!
面对前面两人气得要死还要互相劝架的场面,尹慕寒很淡定,甚至伸手把灿灿的头推走;灿灿往旁边一歪差点摔下椅子,他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尹慕寒,听他淡淡的说:「小殿下恐怕忘了一件事。」
三人同时看向尹慕寒,尹慕寒悠闲的喝茶,放下后才说:「神帝传旨时已经言明,在银狼族的这段时间,任何人都有资格管教小殿下,不管是要打还是要骂都随意——」擡头看着灿灿,尹慕寒说了一句话:
「尤其是我。」言下之意,别仗着自己份尊贵就肆意妄为,他可是有殴打至高神资格的!
这话一出,藏和尹若玉拍手叫好,尹若玉甚至指着灿灿笑骂:「哈哈哈哈叫你嚣张!」谢天谢地,他不用忍着这个死老头!神帝我爱你!
面对他们的嘲笑,灿灿没有反应,像是习惯了一样,让藏心生怪异,忍不住拍拍尹若玉让他收敛,尹若玉也注意到了,勉强收住笑声,轻咳了下。尹慕寒像是没看到一样,悠闲喝茶的他放下杯子,道:「若玉,你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尹慕寒一说,尹若玉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连忙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是简单告诉他,当尹慕寒听到他们进去修罗道,立刻站起:
「你进了修罗道?!」
尹慕寒的反应吓了尹若玉一跳,他从没这么慌乱过,尹若玉咽了口唾液,连忙道:「小叔放心,有人陪我们进去。」
「谁?」
「金龙一脉的熔嫆帝君。」尹若玉的话一出,尹慕寒还没反应,灿灿先冷笑,说了句让三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熔嫆?原来他还没放下。」
「什么意思?」藏问。
灿灿看他们一眼,明白他们并不清楚熔嫆的身分。也是,那是神界隐藏的秘辛,但灿灿没有情丝,没有羞耻心,在他眼里这件事传就传出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他说:「熔嫆是我的孪生妹妹,掌至阴之力,早在上万年前就已神殒。」
「蛤?!」藏和尹若玉傻眼,灿灿身分尊贵不屑说谎,说的定是真的,那带他们进去的是谁?
「熔嫆和曾许配给天界皇子钟情,钟情又和我那皇侄烛幽纠缠不清,乱七八糟的,最后的结果是熔嫆和烛幽都死了。」转动手里的杯子,灿灿看着杯子说:「本以为钟情无情,如今看来他对熔嫆并非真的无情,就不知是缅怀还是愧疚。」
没想到他们认知里的熔嫆原来竟是天界皇子钟情,钟情的名字非常有意境,却叫人看不清他是真对一人情有独钟还是被情劫梏桎。
藏没想过神界还有这么段秘辛,看尹慕寒和尹若玉的反应就知他们也不知情,神界将这件事隐藏的很好,就灿灿毫不在意颜面才敢直接说出来。
尹若玉当机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摆摆手,有些无力地说:「先不管他了,小叔,我在炼狱崖上看到一个法阵,那是封天阵。」尹若玉皱眉,「小叔,为什么封天剑会在修罗道?您封印了什么?」
尹慕寒听了尹若玉的话眉头紧锁,他在房里来回踱步,左思右想,在看看尹若玉和藏,心里有了决定。
第41章
尹慕寒在房里踱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藏和尹若玉不敢出声就怕扰他思绪,至于灿灿,他压根不在乎他们想讨论什么,自顾自地玩自己身上的的绸缎,好在尹慕寒也没想太久,很快就做了决定。他回到椅子上坐下,道:「你们已经去过修罗道,也看到了炼狱崖,你们没看错,炼狱崖上的阵法确实是封天阵,阵眼乃封天剑,但——」
尹慕寒皱眉:「封天阵已经不是原来的封天阵,而是被改变过的封天阵。」
尹若玉一听皱眉,藏皱眉问道:「封天阵是怎么样的阵法?里面封印了什么?」
「封天阵是我自创的阵法,能锁天下妖邪且无法可破,在创造封天阵时我同时铸造了两样和封天阵有关之物,一者为封天剑,便是你们在炼狱崖上看到的那把剑,此为阵眼,而要破封天阵,唯有启天锁。」尹慕寒说着手中白光一闪,招出一把纯金色,刻满符文和魔像的金刚杵。
看到这把金刚杵,藏皱眉,感觉有些莫名,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其他人也没察觉异样,唯有灿灿直接退开,还是那副表情,就是不靠近金刚杵。尹若玉看道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我身上的业力和启天锁上的魔力相克。」灿灿淡淡道。
「业力?」尹若玉很疑问,至高神身上怎么会有业力?
「我的事不重要。」灿灿用下巴指指尹慕寒,尹若玉立马收起对他的好奇,专心听尹慕寒说:「启天锁是唯一能破解封天阵的宝具,能发动封天锁的也只有我,炼狱崖上的封印能维持至今也是这个原因。」
藏看着启天锁,道:「那炼狱崖上究竟封印了什么?」
尹慕寒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要怎么开口,藏和尹若玉也不催他,藏拿过茶壶给大家倒茶,尹慕寒接过轻啜一口,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听过氏族吗?」
氏族?
藏不必说肯定不清楚,尹若玉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族里许多事情不会让孩童知道,尹若玉虽说进入少年期了,但族里大人还是没让他了解太多秘辛。
灿灿喝了口茶,等着尹慕寒说话,尹慕寒放下杯子说:「大约万年前,有一群受诅咒的部族突然现世,他们是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类、古老的西方精灵、可幻化成人的狼族,也是神域古老生灵——幻族。相传曾有一位地位崇高的神灵带领他们前往混沌神殿,妄图夺取长生的力量,却遭受诅咒,他们还是得到梦寐以求的永生,却也成为不老不死的怪物,即使身体腐朽也仍在世间徘徊,生死不由己,我们称他们为氏族。」
尹慕寒转动杯子,看着桌上的启天锁,缓缓道:「炼狱崖上封印的,就是氏族。」
藏和尹若玉同时跳起来,十分错愕,尹慕寒放开杯子,道:「大约在六千六百年前,幻族族长相如忽然找上我,寻求封天阵法。」
幻族族长相如,为已故的族长如墨之子,能力卓越,治理有方,甚至在妖魔道入侵时带领族人度过难关,西方领土正是幻族保下来的,任逍遥对幻族赞许有加,事后还表扬了下。
但一直带领幻族的相如为什么要突然询问封天阵,尹若玉想不通他的动机,便问尹慕寒:「他要封天阵做什么?」
「为了报仇。」尹慕寒微微皱眉,想到当年;藏、尹若玉一愣,尹慕寒皱眉道:「其实在大道中并不存在氏族被封印,若说时序错误,那时就已经错了。相如自修行开始便潜心钻研大神通,他的神通之力屈指可数,他非常清楚这个事实并不存在,演算多次终于算到我的存在,这才找上我,寻求帮助。」
「可他为什么要报仇?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藏只能往这方面想。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想和如墨族长的死有关。」尹慕寒说:「妖魔道不是第一个入侵神域的外来族,在更早以前还有一个部族,或者说一个人,他也闯入神域,并杀害如墨族长,这个人是灵氏的首领,名唤修罗。」
「可我听闻如墨族长是帝君境界,灵氏纵然有诅咒保护又怎么可能杀死如墨族长?」尹若玉非常不可置信,按道理到了帝君境界基本上已少有人可与之匹敌,这个名唤修罗的男人竟能杀害如墨,太匪夷所思。
尹慕寒皱着眉没有说话,倒是灿灿出声了,他说:「很多事不能只看表象,你还差远了。」
这家伙!
尹若玉差点要发作,但他的话在理,有很多事确实不能只看表象,更多的真相在看不见的那一面,只是这灿灿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知为何尹若玉看到灿灿就生气,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错觉。
藏顺顺尹若玉的背让他消气,尹慕寒安抚了下姪儿,然后说:「小殿下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修罗这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他杀死如墨是事实,否则相如也不会这么恨他,修罗并不好对付,相如想到这一点才决定封印他。」
想到相如的执着,尹慕寒想叹气,但他又何尝不是陷在这样的执念中,又有何资格劝他。正因为知道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尹慕寒犹豫再三还是将封天剑和封天阵交予相如,那怕知道他此行必定有无回头路,那怕他知道离峥不会放过他,也无法阻止相如的复仇。
「相如和修罗之王有过协议,修罗之王帮助他封印氏族于炼狱崖,修罗之王的条件我不清楚,封天阵如何改过我也不清楚,但看世间在无氏族的踪迹,我想,」尹慕寒看着他们,皱眉道:「氏族恐怕全被封印在炼狱崖下了。」
藏皱眉,想来这就是尹若玉会发现炼狱崖异常的原因了,听尹若玉说封天剑还在炼狱崖上就说明,氏族还被封印在炼狱崖下,相如也是够狠的,世间无氏族踪影就说明,他将所有的氏族,连同自己的部族悉数封印在炼狱崖下,那相如呢?他去了哪?
藏问了尹慕寒,尹慕寒没说话,他的沉默告诉他们答案。
离峥残忍,纵然答应相如帮助他,也不一定会留他性命,极有可能已经亡于离峥之手,但氏族受诅咒庇佑,有那么容易杀死吗?
「有哦。」灿灿突然说话,藏看过去,对上灿灿的双眼,那一瞬藏就知道灿灿看出他的想法了,果然下一秒灿灿就说:「氏族虽受诅咒庇佑难以杀死,但也不是没有杀害之法,互相残杀是其一,受诅咒侵蚀直到虚弱在难恢复,乃其二,其三,继承至纯血脉的神灵。」
「至纯血脉?」尹若玉不解,什么意思?
「至纯血脉者,除却混沌古神,当属至高神、初生原生灵以及原生灵,唯有继承他们血脉者才能杀死他们。除却这项限制,灭神刀突破生死界线,也是其中之一。」灿灿给他们解答,难得听他讲这么多话,藏有些惊讶,但尹若玉却脸色一变,突然道:
「那离峥究竟是谁?」尹若玉带着惊恐说:「氏族只有特定的神灵才能杀死,但离峥即使取代修罗之王也并非原生灵之躯,她是如何杀死同为氏族的相如族长的?」
藏嘴巴缓缓张大,说不出一句话。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看看尹慕寒,皱着眉头没说话,灿灿则又在玩衣服上的绸缎,藏总觉得灿灿知道什么,偏到紧要关头这家伙又装聋作哑的,真是!
「离峥的来历现在还没有着落,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在时机来临前尽可能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听着尹慕寒的话,藏和尹若玉点点头,神情认真,只有灿灿站起来伸懒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事还真和他没关系,他也没参与的意思,打完呵欠就走出去了。
尹慕寒对此摇头,也不管他了,在灿灿出去后他对两人问了一句话:「你们看到灿灿可有什么感觉?」
藏和尹若玉不解,尹慕寒解释道:「灿灿特殊,身负业力,和他接触者容易心生恶念,因此灿灿地位特殊,周围的人既尊重他,又恨着他,灿灿又天生没有情丝,这是他难以管教的原因。」
「既是这样,神帝怎么还让灿灿来这里?」真难以管教一般都会带在身边,不会托付旁人,神帝此举,藏不解。
「神帝选择银狼族是有原因的。」尹慕寒想起当初的旨意,道:「我想你也知道,银狼族纯朴,即便真有勾心斗角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他们面对灿灿只有敬畏而无恶念,正因如此神帝才选择由银狼族人管教灿灿。」
藏点头,他懂了,那么尹若玉对灿灿这么不满是为了啥?
他问尹若玉,尹若玉说:「不知道,看到他就不爽,而且还多一个人黏着小叔,我能不气吗?」这个回答着实让藏哭笑不得,搞半天就是占有欲作祟,就连尹慕寒都忍不住笑了。
尹若玉的想法尹慕寒能理解,但——
「你呢?」尹慕寒问的直接,藏也不瞒着,说出自己真实感受:「我对他没有想法。」
他的回答让这对叔姪同时看他,尹若玉是佩服,尹慕寒是不解。藏对这两人的视线有些吃不消,摆手说:「一开始我确实感受到一股怪异,也仅此而已,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他屁了点,不像个二、三十万岁的老人。」尹若玉听了非常认同,拼命点头。
把至高神说成老人,也就藏敢这么说了。
尹慕寒点点头,没再继续问,藏却突然起身,绕过桌子,在尹若玉惊讶的目光中跪下,藏看着睁大眼睛的尹慕寒,说:
「慕寒先生,请您收我为弟子。」
第42章
「慕寒先生,求您收我为弟子,训练我,让我早日修到仙的境界!」
藏突然跪下让尹若玉惊讶,他的话更是让他跳起来,着急的想说什么,尹慕寒让他稍安勿躁,他看着藏,眉头拧的死紧,他说:「修行急切不得,要达到仙的境界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藏咬住嘴不说话,尹慕寒叹息,他知道藏在想什么,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知你的感受,吕伟和吕裕的死给你的打击很大,让你对自己产生怀疑,想要在吕明到来前让自己变强,可是藏,你真的只是想变强吗?」
藏擡起头没说话,深埋在眼底的思绪已给尹慕寒答案。
「我知你恨离峥,恨不得杀死她,但离峥关系到整个修罗道的存亡,你在恨都只能放下,别让这成为你的执念。心生魔障,这对你不是好事,太过执着而走火入魔对你只有伤害。」尹慕寒心里无奈,只能劝着说。
「可我心里苦。」面对尹慕寒,藏无法隐瞒,痛苦道:「吕伟走的时候我不再身边,我想守护吕裕,却让他走上相同的路。我很痛苦,也怨恨离峥,但我更恨自己,恨能力不足的自己,但我不能一直自怨自艾,我要变强,必须变强,这样我才能守住吕明。」
尹慕寒看到藏在也无法压抑的痛苦,心里也难过,他明白藏的心情,但,「你这已成执念。」
「心魔已生,这对你不利,放下执念战胜心魔,你才能得自在。」
「我知道心魔对我的不利,但我岂能轻易放下!」藏痛苦道:「慕寒先生或许不能体会,但我真的很难放下!每每闭上眼都会想到吕裕最后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我明白!」扶着藏的肩膀,藏擡头看着尹慕寒,看到他眼里的痛苦,藏愣了,尹慕寒苦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正因明白,才要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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