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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克拉克很闲了。
第45章
“你的名字是这么写”这是巴里。艾伦听见的第一句话。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没睡醒， 呃，不对，他好像是被雷劈了然后重获神速力失败接着就进了重症病房抢救， 不是在睡觉。
他记得自己回溯时间救下了本该死在很久以前的母亲， 接着蝴蝶的翅膀扇起了巨大的龙卷风， 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整个地球天翻地覆。
所有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母亲的存活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件事情，亚特兰蒂斯和天堂岛的战争几乎毁了陆地， 海浪高悬天空， 即将吞没土地， 巴里试图寻找一种能阻止战争的力量， 但他找不到这个世界的超人， 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从家人和世界之间他选择了拯救世界，所以他找到陌生的蝙蝠侠寻求帮助，试图将世界再次回溯到原有的那条线上。
显而易见，在这个让自己重新成为超级英雄的赌局当中他失败了，他记得救护车的鸣笛， 记得手术灯光闪烁， 记得呼吸器插进鼻子的那一刻， 看来这间重症病房是他最后的归宿，感谢蝙蝠侠没让他这个不靠谱的怪人自生自灭。
不过等一下，谁在重症病房里秀恩爱啊！
“是的， 就是这么写，”另一个声音说，他的声音里带着温和认同， 听起来十分耳熟，“这个笔画还要再更弯一些。”
哈喽等一下有人在乎在乎他的感受吗一定要在他面前这样吗他到底要不要表现出自己已经醒了啊而且这两个人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说话啊！
巴里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次如此感到进退两难和尴尬，他试了试悄悄睁开眼睛，睁…睁不动，他又试了试轻轻动动嘴巴，不行，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不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啊，把他绑起来听人谈恋爱是吧！名字有什么好学的，大家都是美国人！谁还不会写字啊！
或许是他的心声被人听见了，那两个人总算停下莫名其妙的教学，其中一个相对陌生一些的声音说：“欢迎回到现实世界，艾伦先生。”
认识吗他们认识吗
巴里感到自己的头部被轻轻托起，层层叠叠的绷带从眼前被解下，昏暗的环境对于已经沉睡三十年不见光亮的眼睛来说还是太过刺激，巴里试图睁开眼睛，光明让他不受控制地不断流出泪水，克拉克将手挡在他面前，他说：“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就好了、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世界能好吗这个世界如克拉克所说、如巴里期待的那样好了吗
巴里不清楚，他只是感觉自己脆弱的眼球不断流出泪水，那些泪水滋润着眼睛，又伤害着眼球，盐分让他的脸颊生疼，像被炙烤和刀割，他的眼球在眼皮下不住乱动，克拉克的手压在他的眼睛上方，为他阻挡了光线对眼睛的伤害。
巴里像是在梦中一般地说：“我没看错吧，蓝大个儿”
“没有。”克拉克说，他听出巴里一定和他的超人十分熟悉，所以才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跑到哪儿去了堪萨斯州和大都会都没有你的踪迹，难不成是我在找人的时候找漏了事情都解决了吗天呐，你不知道，我还以为这个地球会被毁灭呢，”即便闭着眼睛，巴里还是说出了一大串话，他的喉咙沙哑，像声带断断续续地连接着，“又或者是我成功了吗我回来了”
他试着使用神速力，但显然这毫无用处，除了身体上绵延不断的剧痛之外，巴里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他嘟囔了一句：“希望这不是我濒死的时候产生的幻觉。”
“显然你的幻觉没有那么高级，”莱克斯说，“我记得你的职业并不是卖火柴”
“我也不是小女孩。”巴里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使他高兴起来，这意味着面前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这实在太棒了，虽然世界快被毁灭了，但至少他们有个氪星人，还算有点儿希望。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之后克拉克放下了手，他将孤独堡垒内的亮光又调暗了一些，巴里看见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穿制服，但他能一眼认出曾经的联盟主席。
“请告诉我这个地球得救了。”巴里说，他了解克拉克，知道他不会弃满是灾难的地球于不顾，悠闲地站在这里。
“如果你是问那场战争恭喜，战争已经结束三十年了，但如果你问这个地球那很遗憾，这里正面临更大的灾难。”莱克斯说，他同样站在治疗舱前，巴里对他感到陌生，他回忆了自己所认识的所有正联成员，都无法和面前的男人匹配上，但他的确听过这个声音，在哪儿呢
“二战早就结束了，我知道那个，甚至结束不止三十年了。”巴里说，他试图在昏暗的环境里看清一些东西，孤独堡垒的温度并不高，微弱的气流在里头流窜，吹得他脸颊生疼。
“我指的是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的战争，艾伦先生，你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莱克斯点出巴里没听明白的话，他直白地告诉巴里冰冷的现状，“在你取回神速力的实验失败后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三十年内氪星人统治了地球，现在地球遇到的第二个困难是无法自然孕育后代，我们用氪星科技治疗你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个地球的现状会产生的原因有什么头绪。”
“…什么”巴里转过头，他从氪星医疗舱的内壁上看见一张惊愕的、中年男人的脸，这张脸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苍白到异常，刚刚生长出的面皮娇嫩脆弱，雷电性转的纹路永久镶嵌在肌肉内，形成一道面纹。
但这绝不是一张青年的脸。
“…这都是因为我，”在消化了现实之后巴里苦涩地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低到几乎让莱克斯听不清晰，“这都是因为我。”
他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超级英雄在发现自己能够跑得比时间更快从而穿越了时空试图拯救被歹徒杀死的母亲的故事，他救下了母亲，让自己成为家庭美满的普通人，苦难和厄运与让他成为超级英雄的能力一同离开他的身体，他走上了一条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他随后发现虽然他家庭美满，可这世界变得更加糟糕，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代号都没改变，但全部换成了他不认识的人，那些人比他所熟知的要更加尖锐、偏执、富有攻击性，他们之间没什么情谊，相互之间完全不肯妥协，也没有耐心磨合彼此，一旦开战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你想拿回力量逆转时空”莱克斯问，他看着这个满身绷带的中年男人，男人身上没有氪星生育宝典这样的外星力量，他所有的病痛都需要自己扛。
“显而易见，我失败了。”巴里说。
【因为幸福美满的孩子无法成为超级英雄，】氪星生育宝典叹了口气，【拥有父母就不能拥有孩子，拥有孩子就不能存在父母，否则他就必须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不能在名字前面冠上“超级”的名头。】
【超英人选是从孤儿院里选的吗】莱克斯冷笑，他绝不相信巴里。艾伦无法成为闪电侠是因为这个世界当时他的双亲俱在、幸福美满。
【不不不你不懂，他得是孤儿，但他不能一开始就是孤儿，他得经历失去才能得到，这是我观察所有地球运行规律得出的结论，绝对真实可靠。】来自外星的生育宝典语气中始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置身事外，它高高在上地观察地球，然后得出一些荒谬的结论，莱克斯不指望它能和人类共情，他都不想理它。
【当然啦，你和超人的孩子除外，他属于二代超英，二代超英的父母都会活得好好的，绝对和第一代不一样！】氪星生育宝典信誓旦旦。
“我需要你做好准备，”莱克斯看着巴里说出第二个必须唤醒和医治他的原因，“如果我的基因实验失败，虽然这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大，那么拯救地球的唯一方法依旧是依靠你回溯时间，也就是说你必须再次接受神速力实验，尽管这还是会有毫无结果的可能性。”
“这没问题。”巴里一口答应，就算被烧成重伤，一觉醒来发现三十年过去，但他还是依旧愿意再接受一次雷击。
“其实我也…”克拉克说，如果只是跑得快的话就能回溯时间的话，虽然他没试过，但按照道理来说他的超级速度也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不行，”莱克斯一口回绝了他，“如果你不想永远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回溯时间只能由艾伦先生来进行。”
他不会让克拉克去做这件事情，克拉克不合适插足这个地球，任何人都可以，唯独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氪星人不行。
“本来这就是我惹的祸，”巴里尽量语调轻松地说，“说起来，什么是‘不想永远留在这里’超人在当时究竟去了哪儿是飞船降落的时间推迟了吗我是指…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以及蓝大个儿我认识，可你是…”
“显而易见，我们来自另一个星球，我是莱克斯。卢瑟。”莱克斯说，他向巴里作自我介绍，尽管这事情说不说都没什么必要。
但他没想过巴里会问：“…你有头发”
第46章
有头发。
有头发的莱克斯。卢瑟。
巴里低着头偷偷斜着眼珠打量莱克斯。
他此刻坐在蝙蝠侠友情提供的轮椅上， 低着头假装在看有关这个世界三十年来的资料，实则眼珠偷偷转到一边偷看莱克斯。
虽然这个动作让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很累，但拜托， 这可是稀有款的莱克斯。卢瑟！比穿上超人战甲的那种还要稀有！
带有斜飞L标志的白大褂， 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衬衫， 黑色西装裤规整得好像可以马上参加宴会，茂密的卷发下是一双绿色的漂亮眼睛。
呃， 眼睛
“嗒。”莱克斯将试管放在试管架上，他的绿眼珠同样向旁边转， 直勾勾地和巴里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抱歉”巴里几乎被吓了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显然已经被莱克斯发现， “唰”地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随即又抬了起来光明正大地看起了莱克斯， “你知道的，就是…好奇，好奇。”
“我希望你的这种好奇可以用在别的什么有用的地方，艾伦先生。”莱克斯说，他对着巴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重新继续他的研究。
“我能知道一下你们是怎么一起过来的吗”见莱克斯不理他， 巴里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冰霜巨人带走了卢瑟， 我受克拉克之托前来带他回去。”克拉克倒是好脾气地回答了他， 他对于莱克斯的实验插不上手，莱克斯也不让他对于他的实验帮上一丁点儿的忙，他甚至把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赶到旁边去， 一个人霸占了蝙蝠洞。
“…哇哦。”等下他没听错吧，克拉克不就是超人吗超人不就是克拉克吗但是克拉克。肯特和莱克斯。卢瑟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巴里发出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发出的声音，他说：“呃， 那、那肯特先生和卢瑟先生关系听起来真不错啊。”
“克拉克”莱克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说，“他是我男朋友。”
“呃”**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但精神还停留在二十几岁时的曾经的闪电侠被噎住了，他发出类似于鸭子被卡住喉咙时的声音，过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大脑，以至于他的脑子同时被曾经见过的莱克斯。卢瑟指着超人鼻子大骂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逐渐发展到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时的场景和“克拉克是莱克斯男朋友”这件事情不断相互撞击，最终把他的脑子冲成一团浆糊。
“你认识克拉克”莱克斯笑了一下，不用说他都知道闪电侠在想什么，“你是中心城的超英，对吧”
“肯特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记者先生，他写的有关超人的报道非常客观公正且角度独特，我也曾经接受过他的采访。”巴里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汗流浃背。
异世界的超人！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双重身份的恋爱了！他虽然也不是总会公开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他不会用一重身份和对方谈恋爱，另一种身份和对方不死不休啊！
“你认识超人，也认识克拉克，告诉我，当超人在开展他的搜救犬事业的时候，克拉克有没有和他待在一起”莱克斯又向另一个人抛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一次克拉克，当时他记得克拉克给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不要想着欺骗我。”
这简直就是酷刑！
巴里恨不得立刻从轮椅上跳起来逃跑，他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找回自己的神速力，他需要神速力！他需要成为闪电侠！他需要立刻现在马上逃离这个蝙蝠洞！
他看向托马斯。韦恩，比上次见面年迈太多的老太爷坐在旋转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喝酒，只从椅背上方露出一对尖尖的黑色耳朵来。
谁能救救他！
没人能救救他。
“可能有时候会吧，你知道的，他们记者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拍出好照片什么的都会深入险境。”巴里最终模棱两可地说。
他哪儿知道这个卢瑟和这个蓝大个儿是个什么情况啊！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超级英雄而已，不对，他现在连超级英雄都不是了！
“感谢你的诚实发言，艾伦先生。”莱克斯说，他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总之就是这么略过了这件事情。
实验继续，巴里这回终于老实了，他翻看起了手中的资料，和之前记忆力完全不同的走向让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老实说，从没有父母到没有孩子，这个反转真是挺戏剧的。”莱克斯结束今天的实验的时候巴里正好粗略将它们看过一遍，谢天谢地，虽然没有神速力，但他从前保有的阅读习惯还残留了一点，让他能尽可能快地读完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面临两种走向，”莱克斯对他晃了晃手中的液体，“第一，接受现在的现状，就这么过下去；第二，你回到过去，进行时间重启。”
“但是，”他又说，“这就是选择孩子还是选择父母的问题，如果你选择第一种，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出现我们所熟悉的那些人，不管是好人或者…你们所认为的坏人如果你选择第二种，现在的这些人就得全部死去。”
“…不管哪一种，对于我来说都是杀死了另一种可能性里的其他所有人。”巴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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