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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八嘎(近代现代)——海苔卷

时间:2025-03-13 07:56:30  作者:海苔卷
  等黎建鸣买完勺子回来,一推开门就觉得脑仁儿直突突。
  乔季同的腿上摊放着一个文件本,徐青海的手指抵在上面,轻声哼着调子。
  乔季同听得入神,不停地点头。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看起来不像是刚见面,倒像是十几年没见面。
  黎建鸣把门一关:“探望时间到了。”
  乔季同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普通病房的探视时间是一个小时。这才过了二十分钟。”
  黎建鸣心道二十分钟俩人就脑袋挨脑袋了,等一个小时那还不得嘴对嘴啊。
  “你刚脱危,不能按照一般标准算。”
  乔季同还想说话,徐青海笑着打圆场:“您朋友说得是。我这次来D城的分公司出差,会逗留两个来月。这事不着急,您的身体要紧。”
  说罢站起了身,可看着乔季同的眼神却十分不舍。
  乔季同心里也很舍不得徐青海。在ICU躺着的日子,他想得最多的,除了黎建鸣以外就是他的手。
  每当换药时看到那变形的,伸不直的,僵硬麻木的右手,都觉得心如死灰。
  失去了谋生的家伙,失去了生命的乐趣。
  而徐青海在这时候出现,并且肯定他的价值,无异于为他带来希望的光。
  他还想多跟这束光呆一会儿。
  “徐先生,要是不唐突,您随时都可以来。我每天都期待您来。”
  徐青海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我也一样。我和乔先生当真是一见如故。”
  黎建鸣拎着一兜塑料勺子,看徐青海和乔季同在那里眼神拉丝依依不舍,心底蹭蹭冒火。恨不得把这个徐青海团塑料袋里,卷吧卷吧扔厕所垃圾桶。
  等徐青海走了,黎建鸣大步过来双手撑到乔季同的头两侧:“他谁?找你干嘛?”
  “挚音娱乐的徐统筹。名片不还是你给我的。”
  黎建鸣听到这里,有点惊讶:“你要出道了?”
  乔季同当下心情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没影的事儿。我的投稿有幸入了人家的眼。这次来是找我改稿的。”
  黎建鸣看着乔季同的笑容,心底那点气一下子泄了洪,就这个姿势低头亲了下去。
  乔季同用左手推他,却反被抓着手摁上了绷紧的胸口。
  这个吻颇为克制温柔,甚至没伸舌头。黎建鸣缱绻地含着他的下嘴唇舔吮,没亲太久,就松开了。眼珠黑漆漆地看着他:“我就爱看你笑。特爱看。”
  “黎建鸣。”
  “嗯?”
  “咱俩现在,不是这种关系。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以后徐统筹来的时候,也不要说惹人误会的话。”
  黎建鸣闻言登时脸沉了:“什么意思。你看上他了?就那个三七分脑袋,一看就是装穷逼,也就能骗骗小姑娘。以后你别跟他挨太近,我瞅着上火。”
  “黎老板,你讲点道理吧。”乔季同抬眼看他,“咱俩六年前就分手了。你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赶不走你。我为什么躺在这儿,你也心知肚明。我不骂你就不错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黎建鸣看着他:“我会补偿你。”
  乔季同冷笑一声:“你要能补偿我一只手,我说不定还可以考虑。但你的补偿如果是钱,那就提都不要提。等我出院以后,我会和你家打官司,索要正当赔偿的。”
  “我补偿你我的一辈子!”黎建鸣急切道:“我照顾你一辈子。乔宝,接着做我媳妇儿。我疼你到死。我拿命发誓,说到做到。”
  乔季同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六年前,黎建鸣也是用这样的表情,问他可不可以给个机会。那时候,他没有说出来拒绝,因为他还不够成熟。
  但是如今他比当年更清醒明白。
  一辈子。多土的台词。现在十八九的丫头蛋子都不信的台词。
  就算黎建鸣在当下是真心的,可人生那么长。旧情复苏的多巴胺配合着愧疚,让他愿意给出一辈子的承诺。可自己又不是天仙,凭什么让这样的高富帅爱一辈子。
  若没有和自己重逢,黎建鸣说不定,都打算和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儿结婚了。有道是等闲变却故人心,等到这个劲儿过去,他就会发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腻,会累,会不耐烦,会瞧不起。他的嫌弃会和此刻的喜欢一样深。
  这世界上那么多反目的朋友,那么多离婚的夫妻,哪一对当年没有付出过真心呢。
  说白了,对于黎建鸣这样的人来说,爱情是一种追求,是人生的调味剂。而对自己这样的人来说,爱情是一碗劣质白酒,除了让人犯迷糊,啥也不是。
  别糊涂。乔季同,你可别犯糊涂。看看你胸前的导管,看看你爪子似的右手。
  想想监狱里的灰暗恐怖,回归社会的苦闷绝望,在ICU里的痛不欲生。
  后面还有什么。如果黎建鸣身侧是这样的刀山火海,你还不如把爱情当个幻想。
  乔季同望着黎建鸣的眼睛,缓慢而绝情地说道:“黎建鸣,我想说的,早就说得很清楚。我和你这种投好胎的少爷不一样,只是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我主要的课题是活着,爱情不是必需品。我爱你让我过得不好,我不想爱了。我不要你的一辈子,我就想离你远点儿,离你家的人远点儿,消停地过安生日子。你行行好,给我留条活路吧。”
  黎建鸣的眼睛慢慢荒凉起来。
  乔季同的话像是一只恶猫,伸着爪子在他的胸腔里胡乱蹬挠,让他疼得简直想死。
 
 
第69章 
  第二天的傍晚,徐青海又来了。带着一小盆多肉,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徐青海当作没有注意到病房内略显紧张的气氛,热络地对乔季同道:“楼下花店这盆多肉养得不错。乔先生猜这小东西叫什么?”
  乔季同对植物一窍不通,老实地摇头:“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花草。”
  “我也不懂。”徐青海把那盆多肉放到床边柜上,“对于美的东西,只要觉得美就好,太懂反而失了情调。这叫白月影,是不是很美的名?”
  “白月影。”乔季同重复了一遍,“好听。”
  徐青海眯着眼睛笑道:“把它留这儿陪你。白月影陪白月亮。”
  这话一出,乔季同和黎建鸣的脸色都变了。
  乔季同是有点无措,黎建鸣那眼珠子立得活像某种猛兽,时刻准备扑上来吃人。他腾一声站起来,把那盆多肉搬走,放到离得老远的窗台上:“屋本来就小,还整这些没用的挡害。”
  徐青海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
  乔季同羞惭极了:“你拿回来。”
  徐青海温柔一笑,挥手道:“白月影喜阳,放窗台上正好。这位先生有心了。”
  黎建鸣听了这个来气,恨不得把这破仙人掌顺窗户扔出去。
  这时就听乔季同在他身后道:“你有事的话就去吧。”
  黎建鸣扭过头:“我没事。”
  “昨天打那么多电话,怎么没事。你去处理吧。”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已经是不能更明显了。
  黎建鸣瞪着眼睛看乔季同,乔季同往门口瞟了一眼,神色很是冷淡。
  黎建鸣气鼓鼓得像个河豚。可终究是按耐下来,大步开门走了。
  等黎建鸣一走,徐青海就把笔记本打开,掏出耳机给乔季同扣上:“这首「躲光」,我今天刚录出来了demo,就等不急想给您听。”
  乔季同一边看着屏幕上提前打好的歌词,一边听着耳机里温柔清新的声音。
  主旋律被保留了下来,做了很多细节上的添加。虽然只是demo,但是完整度已经很高。
  听别人唱自己写的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乔季同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暖流在冲荡。
  “这是徐先生唱的吗?”
  徐青海道:“见笑了。”
  乔季同摇了摇头:“很好听。特别特别好听。”
  徐青海很自然地起身坐到床上,折着颈子在乔季同的头顶上说道:“主和弦您用的6543 2623,我觉得很搭,就没有大改。在最后加了个六级和弦,整个后韵会显得比较忧伤惆怅。”
  乔季同仰着头露出一个感动的笑来:“您可真厉害。”
  徐青海看着乔季同的笑容,目光变得有点沉。
  “乔先生,我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乔季同还沉浸在刚才的旋律里,并没有琢磨徐青海的话,不假思索地点头:“如果您看得上。”
  “那我以后就叫你季同了。你也不要叫我徐先生,叫青海吧。”
  乔季同刚想点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这不太合适。您比我年长,我叫您徐哥吧。”
  徐青海笑道:“你这声徐哥,一下子把我叫成了老大哥。你要不愿意叫我名字,就叫我青海哥吧。我们公司的小年轻都这么叫我。”
  乔季同妥协道:“好。青海哥。”
  徐青海道:“季同,那我能以朋友的身份,要求多了解你一些吗?”
  乔季同忽然觉得徐青海有点像猎人,或者说像个棋手。
  他的每句话都带着一个目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
  乔季同自觉城府颇深,但在徐青海的面前也只有接招的份儿:“您问。”
  徐青海单刀直入地问道:“在这里陪护的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乔季同面色骤变。
  徐青海又是笑着解释:“你别紧张,我这个圈子里同性伴侣算不上新闻。只是觉得他不太喜欢我,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影响你们感情了。”
  乔季同抿了下嘴唇,说道:“是前男友。青海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用在意他。”
  “那我就放心了。”徐青海点了点头,很懂得见好就收,“那我就遵从自己的内心,经常来找你了?”
  乔季同也很想见他,点头道:“好。我很期待您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个小时过得飞快。徐青海满面春风地走了,黎建鸣一脸怨种地回来了。屁股重重地往座椅里一撂,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他怎么能叫你名字?!”
  乔季同皱眉:“这么叫我的人不少,余哥也这么叫。”
  黎建鸣下巴一扬:“我都没叫过!他凭啥?”
  “凭他问我了,你没问过。”乔季同不想跟黎建鸣吵架,妥协道:“你想叫就叫。”
  “我才不跟他们叫一样的。”
  乔季同又想抽烟了:“你多大了,能不生这种没味儿的气吗?”
  黎建鸣舌头在腮帮子里顶了一圈儿,闷声道:“小乔乔。乔儿。乔宝儿。媳妇儿。有人叫过吗。”
  乔季同无奈道:“没有。”
  “这些以后只能我叫。”黎建鸣这才脸色稍霁,端起桌旁的粥:“都凉了。我去给你买份新的。”
  “没事。冷了也能喝。不要浪费。”
  “喝个屁。你老实躺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端着半碗粥走了。
  乔季同扭过头去看窗台上的多肉。心想徐青海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明明两人刚刚认识,却能让他觉得十分聊得来。
  在人际交往中,这种和对方谈得来的感觉,有两个原因。
  其一,两人是真得合拍。
  其二,对方情商比自己高,且愿意迎合自己。
  以乔季同的经验来看,绝大多数都是第二种。
  真是完全相反的人。
  乔季同想,要是黎建鸣有徐青海一半的成熟,会不会两人就能走得更远些。
  但他又不舍得让黎建鸣变成熟。见过的坏蛋越多越成熟,成熟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建鸣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黎建鸣。秃露反帐的孩子气,朴实真挚的话语,粗旷的碴子口音。都那么率性可爱,让人着迷。
  可惜这样的黎建鸣,他有缘无份,也高攀不起。
  作者有话说:
  hya,黎狗被徐绿茶气到打鸣~
 
 
第70章 
  徐青海来得极其频繁,几乎是隔天一来。每次来都会带点一次性的小礼物。一捧滴着露水的鲜花,一碗亲手熬制的羹汤,几张新拍的街景,甚至有一次还带来一玻璃罐「山顶的风」。再来两句肉麻兮兮的漂亮话,听得黎建鸣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他是真烦这个徐青海,直觉这装逼犯没安好心。看乔季同的那眼神,带着说不上来的柔情蜜意。更闹心的是,乔季同跟徐青海居然那么聊得来。两个人说诗词,说民谣,说天气,说过往,说偶遇的小猫,说街角的野花。
  谈话内容并没有出格或者暧昧的东西,可黎建鸣就是不得劲。
  可这话他不能提,提一次就得跟乔季同吵一次架。乔季同一天不出院,黎建鸣是一点都不敢让他生气。不满也只能往心里憋,整个人都要憋紫了。
  就这样憋了一个月,好消息传他耳朵里了:徐青海出差结束,准备滚蛋了。
  这可太让黎建鸣高兴了,以至于最后一次徐青海来的时候,他都没拉脸。
  徐青海进了病房后,笑微微地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小臂长的白色海螺。
  “季同,看我今天拿了什么好东西。”
  看得乔季同眼睛闪闪发光:“真漂亮!什么品种?”
  徐青海道:“香螺。但更准确地说,是法螺。人家可是从千佛寺开过光的。”
  乔季同恍然道:“这是法器?”
  “没错,螺是藏传佛教的常用法器。”徐青海把海螺盖到乔季同耳边。
  海螺里传来呼呼的白噪音。像是涛声,澎湃悠长。
  徐青海的声音从涛声里穿进来:“《真言经》里有言,四生之众生,闻螺声灭诸重罪,能受身舍己,等生天上。”
  乔季同忽然愣住了。紧接着从脊背起了一溜的鸡皮疙瘩。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闻螺声灭诸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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