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玺雨也是是心思细腻的人,如果他表现出来,那股气息会笼罩他,他肯定会发现的。
“看不见了?什么叫看不见了?是瞎。。瞎了吗?”阿簇说出来的质问都在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巫婆能治吗”阿簇比候玺雨本人都还慌张,阿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边擦眼泪边往巫婆那跑。
路上撞到人,阿簇头也不回的继续跑。
她巫婆门口脚抖发颤,扶着门大喘气,没等她开口喊门。巫婆的声音里面悠悠传出来,“进来吧。”
一进去,阿簇哭的一抽一抽的,“巫婆,阿塔达媳妇眼瞎了,看不见了,您能治吗。”
“治不了,那是他的坎,也是他的命。回去吧,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恢复的。”
巫婆背着阿簇,盘腿坐着面对一副神像,她算到那个孩子劫数颇多,但只要阿塔达在,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她也无须多言。
阿簇心灰意冷往回走,时机,什么时机,那不就是随缘看命了?万一这辈子都遇到那个时机呢?就这么算了?
阿簇满心苦水无处吐,路过鸡大婶门口,被拉住。
“阿簇啊,这是咋的啦,发生啥事了,你先别哭了行不行,有事大伙儿一起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压根解决不了。你别管我,闪开。”阿簇越想越难过,看谁都来气。
在这个村子,如果连巫婆巫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他们这个偏远的村庄,如果没有巫医,随便一点感冒发烧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而那个孩子,看见过阳台,又怎么会愿意呆在黑暗里。
村里都到处在传阿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哭的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理。
而斯宙若无其事的回到屋内,就看到娇娇自己下了床,摸索着向浴室方向过去。
斯宙赶紧放下东西上前,扶着候玺雨的手臂引导他走,同时嘴里说着“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下床,又没穿拖鞋,着凉怎么办。”
“哎呀我急嘛,我以为你要去更久,所以才起来的,而且还有小狼在啊,没事的”
候玺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斯宙差点露馅。
“你站着,先别动。”斯宙去拿了候玺雨的棉拖鞋过来。蹲下去,托起他的脚,入手冰凉,斯宙没有说话,替他把拖鞋穿好。
“你要上大的还是小的。”斯宙已经习惯了如何照顾好侯玺雨。
“嗯。。。我大小都要,你出去,我自己来。”候玺雨哪怕全身都被看光了,也被斯宙白切鸡般照顾过,但是上臭臭的时候,还是想要留下一点点脸面。
“行我出去,我等你坐到厕所上再出去”斯宙看候玺雨老实自己脱裤子坐在坐厕上,又把纸巾放在候玺雨手里,就出去,顺手关门。
斯宙知道,这个只是借口,娇娇需要自己的空间,他懂的。
而候玺雨也确实不是上厕所,他坐着在坐厕上,无声的落泪,那双灰暗的眼睛,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有落在纸上的水印证明着它在难过。
候玺雨摸向旁边洗手台的水龙头,打开水龙头,他的手搭在洗手台里,等水漫过他的手指,他关了水龙头。
候玺雨站起来,把裤子穿好,站在洗手台前,把脸淹进洗手台里,冰冷的水快速的降温那张哭到发烫的脸和眼睛。
反复几次。他感觉脸都冻僵了,抬手摸了摸眼睛,嗯不肿了。
候玺雨摸索着拿到了毛巾,把脸和寸短的头发擦干,重新摆好了表情,摸索的开了能,走出一步,撞进斯宙怀里。
斯宙一直站在浴室门口,没有离开过,他猜到了娇娇在做什么,只是他没有进去。
“娇娇,是不是很冷”斯宙摸了摸候玺雨的脸,又拉起他的手,好冰。
“斯宙,我不冷,我饿了”候玺雨被冻过头了,有点麻。
斯宙没管他,直接脱鞋,把人塞进被子里,整个裹起来。
拿了辅食坐在炕上。
“娇娇,你把嘴巴张的最大,舌头放平尽量别动,我喂深一点,你直接咽下去,这样你舌头就不那么痛了”斯宙突然想到可以这样做的,不然看着娇娇痛,跟给他自己一刀没区别。
候玺雨老实的配合着,今天很难得,喝了整碗。
“娇娇,感觉胃撑吗,想吐吗”斯宙得确定候玺雨的胃口,每天按量逐步增加,这样可以一点点的撑大胃口。
“斯宙,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好无聊啊”他已经睡饱了,躺得骨头都松了。
“那我带你出去院子晒太阳,怎么样?”
“嗯。。这个可以,好久没认真的晒太阳了。”
“好,你乖乖别动,在这等着,我去准备,小狼看好他。”小狼点了点头。
斯宙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一张摇摇椅,在上面铺了毛毯和一个抱枕,旁边放了张小方桌,桌上摆了个九宫格的木盒,分别装着瓜子,花生米,杏仁,龙眼干,牛肉干,酸奶粒,野果子,黑蒜,还有阿簇特意做的城里的慕斯蛋糕,单号上面特意插了个叉子。像比较大块的,都特意弄的很小块,方便候玺雨用牙咬。分量不多,但够候玺雨吃了。
他又连忙拿着保温瓶去村长家要了些奶茶和碳。
在摇摇椅旁边弄了个碳炉。可以暖脚。
转身进了房间,给候玺雨套了连体绒的动物睡衣和棉鞋,抱着他放在摇摇椅上。
候玺雨躺下后,脸朝太阳,暖洋洋的,好舒服。
斯宙蹲在候玺雨的左边,“娇娇,你的右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吃的,你看能吃到什么。”
斯宙站在候玺雨旁边,像个护卫,一动不动的看着娇娇嘀嘀咕咕的摸着九宫格。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候玺雨摸到的都是好稀碎的,这碎的他能吃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他在那一点一点抠着筐里的东西,摸起来湿湿的,软软的,他抠了一块塞嘴里,咦哟,酸到他五官皱成一块。
斯宙在旁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脸,才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那是他特意切的很小块的野果,无敌酸,
他吃过。
候玺雨摸到一根东西,应该是叉子,直觉告诉他,叉子的肯定好吃,他赶紧用力一挖,赶紧送嘴里,是慕斯蛋糕!很丝滑,而且舌头不会痛!好好吃!
想再来一口的候玺雨一下停住了,完了,不记得是哪个方向了!
斯宙再次失笑,他就猜到会这样,他故意把蛋糕放最角落的格子里,只要他拿走叉子,想找回蛋糕不知道得找多久。
而候玺雨迫切的想要吃蛋糕,他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他一个一个摸过去,吃过去,肯定能吃到。
这是好方法,只要他手不离开格子,就不会弄错格子。可惜哪有那么简单。
吃到被斯宙撕好牛肉干,塞牙缝了,难受的他不得不用一手扯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用叉子去撩牙,等他弄完,完了,又要重新开始!
“斯宙斯宙,我要吃蛋糕,我就要吃蛋糕”。候玺雨试图用撒娇哄到蛋糕。
“不行哦,这是你的游戏,是你说无聊的,我要是直接给你,那多无聊,老老实实继续,我可以补偿你一杯奶茶”斯宙已经提前把奶茶放凉了一点,现在温度刚好。
“奶茶也行,我要奶茶。”
斯宙把一杯奶茶带着吸管放侯玺雨手里,让他用吸管一点点的吸,嗯?!舌头也不痛!
候玺雨开始了新的一轮盲吃,这次中奖的是黑蒜,把候玺雨吃的在那yue。候玺雨气急败坏的喊道。
“斯宙你耍赖!!我不管,我要一杯奶茶补偿!!”
斯宙笑眯眯的又给候玺雨续上奶茶,并提醒到“游戏重新开始哟”。
候玺雨对蛋糕的执念已经上升到有我没它的程度。
突然脑袋开光了,蛋糕手感肯定不一样,他从第一个开始用手指戳,终于戳到蛋糕了!
候玺雨兴奋想用叉子去叉,发现叉子不见了,他急的想用手去抓,能抓到多少就多少。
结果抓到一只手,候玺雨虽然看不见,他还是会向着那个方向抬头“斯宙?你拿我蛋糕干嘛,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不是,斯宙,你给我再尝一口嘛”
“你怎么可以没收我的蛋糕,那是我找到的!”
“娇娇小爷,游戏结束了哦”
斯宙拿开候玺雨的手,把蛋糕从格子里取出来,走到候玺雨的左边蹲下。
“娇娇,这边,转过来”斯宙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候玺雨凭感觉转向斯宙。嘴里还在念叨:“斯宙,你在给我尝一口嘛,好不好,就小小小一口嘛”说着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个小小的宽度。
斯宙不说话,就看着他,在他再次张嘴说话时,快速喂了一口蛋糕进去。
候玺雨感觉到嘴里的味道,心情立马顺畅了。吃完赶紧张开嘴“啊”“啊”还用手指指了嘴。
斯宙也不逗他了,一口一口的喂他,吃完整个蛋糕。
不撑也不饱,刚刚好。
候玺雨的心情因为一块蛋糕,一直持续到晚上吃辅食的时候,都哼着小调。
就连泡澡的时候都不老实,到处踢水,斯宙无奈的将那没他小臂粗的大腿按住坐住,开始给他认真的搓澡搓泥。
洗漱完,把候玺雨塞进被子里,给他喂完药后,就打开了音响,放的舒缓的纯音乐。
关掉所有灯,他感受了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
如果能够感同身受,他也希望他能够体会到他那不见光的世界。
他回到床上,候玺雨贴了上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这一刻,刚刚好。
第39章 村里的变化
从阿簇哭着回家开始,村里的人多次上门,担心出了什么大事情。
直到阿簇终于开门了,一开就吓了大家一跳,这眼睛肿的跟骆驼嘴似的,这是哭了多久。啥事能哭成这样啊。
“阿簇你这到底咋滴啦,你这是要哭瞎自己啊”
“阿簇你有什么事你。。”
“阿塔达媳妇瞎了”阿簇此刻可以平静的说出来了。
她是平静了,人群直接被地雷炸了一样的吵了起来。
阿簇又把门关上,回到厨房,继续手下的动作,她从知道那孩子瞎了以后,她就不停的研究吃的,想着那孩子会喜欢吃的东西。
为什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而是她没有孩子,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而遇见阿塔达媳妇的时候,那孩子小心翼翼的和身边的人相处着。
她只要遇到他,总会忍不住的去关注,她想着如果自己有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她把那孩子带来家里吃饭,看着他吃的心满意足,她心里也是极度的开心。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惜不是她的孩子。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明明相处不久,偏偏情感来得太猛烈,让她还没来得及去对那个孩子好的时候,就出事了,看着他躺在那里一个星期,如同每天割肉般疼痛。
等她听到阿塔达说那孩子瞎了,她如同听到自己孩子的般痛苦。
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研究做蛋糕,心里想着,那孩子一定会喜欢的。做好了蛋糕。
可她送不出去,她在阿塔达家门口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送出去。
阿塔达出来了,她连忙小跑上去,生怕阿塔达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阿塔达,阿塔达,这是我给你家媳妇做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你看能不能拿回去给他尝尝,我研究过了,吃这个他舌头不会疼吗,阿塔达你能不”
碰!
撞上了阿塔达的背。
“婶,你说这个是蛋糕?”斯宙突然停下来就是听到了蛋糕,娇娇最喜欢甜的。
“婶你打开我看看”斯宙得确认确认。
阿簇连忙打开,紧张到比她给羊接生还紧张。
斯宙仔细看了整体,和外面卖的长得差不多,闻起来的味道也可以。
“行,婶子,麻烦你了,那我就带回去了。”斯宙拿着蛋糕头也不回的继续去村长家了。
阿簇却开心的通宵做各种各样的蛋糕,不停的自己尝试和改进,她从阿塔达的态度看出来,那孩子喜欢甜品。
她不止要做蛋糕,还要做什么甜水奶茶雪糕那样。
而村里已经被轰炸的晕头转向了,三三两两的聚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这下可咋整,听说巫医都说治不了。”
“他还是个孩子,还那么年轻,阿塔达指不定怎么想。”
“这事搞的,阿塔达说不准记恨上我们了。唉。”
“也不能这么说,那外来人一开始就是想要阿塔达的,我们死咬着不松口,不也是为了阿塔达吗。”
“哎那你怎么不说是你能力问题上不了6000米,阿塔达能上顶那是他的本事。”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阿塔达,我们也不会被抓。”
“你个榔头。人家阿塔达媳妇为了你们,豁出命了,就得你们这种东西在背后嚼舌根。”
“大家都知道,阿塔达媳妇本身身体就差,她拿自己的命只救你们这群大老爷吗,她可是救了全村。”
“就是就是,你们有没有心,她魂魄都离体了,要不是巫婆,现在她都没了,你们亏不亏心!”
一堆人各种吵,吵得个个带着火气回家。直到第二天,村长用喇叭通知了那天被外来人打伤捆起来的人,统一到广场来。
全村都去了,除了斯宙和候玺雨。
广场围了一圈人,中央站了47个大汉加上村长48人。
村长用大喇叭开始说话。
“外来人那天,阿塔达媳妇吓退了对方,并逼对方赔了200万,我面前这个箱子就是200万。”
“我问过阿塔达意见,这钱是他媳妇用计谋得到的,但阿塔达他们商量过,决定把这200万平摊补给我们,也就是每人41666。”
“我转达阿塔达的原话给你们。”
“那些外来人因我而来,各位叔伯受我连累,这些钱就当补偿给各位叔伯了,至于我媳妇,他说,他把这里当家,他只是做了他能做的,他该做的,至于身体,是他自己羸弱,不怪任何人,希望大家都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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