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了,腿软了,陆锦言那粗放的神经在多年后的一个下午,终于开窍了。
一切逻辑都变得更加融洽,燕宣总是出现在陆锦言周围,不仅仅是照顾亲戚那么简单。
这份亲情变了质,燕宣藏在心里,藏了好久。
那时,或许是烈酒冲淡顾虑,或许是艳羡这对新人,他忽的就不想忍了。
可抱着惶恐的小兔子时,他又生生咽下已到嘴边的话。
却不想,这样的举动已经在陆锦言心上,播了种,生了芽。
随之而来的是,如山洪倒泄地恣意疯长。
陆锦言管不住那棵小苗。
但也跨不过那道世俗的槛。
倒也不是男子与男子不能在一起的规矩,毕竟他的两位好友已经做了这条道儿上的第一对。
只是,不管怎样,他都掩盖不了一些事实。
那是睿亲王,是他的小舅舅。
“阿言,到了吗?”
前头燕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样好看的眉眼,冷不防地就撞到他眼睛里。
下意识地,一双杏眼努力睁大,回望过去。
燕宣似乎看到棕色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倒影,亮闪闪的。
兴许是日头太晒,他胸口生出一股燥热。
“嗯,到了。”
陆锦言后知后觉,慌乱地收回目光,上前推开厢房的门。
他顿了一下,又道:“请进,小舅舅。”
燕宣没应,衣袖一甩,大步向屋内走去。
半点视线都没分给他。
心头划过一丝失落,陆锦言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情绪。
他转过身,刚想再说点什么缓和,结果下一瞬就被拉着手腕拽进屋里。
“啪——!”房门紧闭,留下一众家仆在门外不知所措。
屋内,陆锦言被紧紧抵在门板上,对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有点发懵。
他想抬头,但能转动的只有眼珠,往上一瞟,就是那截如意云纹衿。
一时之间,四下无人,不知道是谁的心跳错了拍,“咚咚”震得人耳朵发颤。
“阿言刚刚唤我什么?”
燕宣开口,磁性的嗓音像是要从胸膛破出。
这下把陆锦言脑袋也震得有点晕。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喊王爷不行,叫小舅舅也不情愿,还要怎样?
陆锦言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娇气,但蓦地就平白生出股委屈,撂挑子不想干了。
“我不知道。”
这直硬硬的语气倒是少见,燕宣纳罕,稍稍松开弯下腰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的小兔子竟是红了眼。
燕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缜密如他,又如何看不出陆锦言近日的异常呢?
以往虽然也躲他,但明显是出于对长辈的敬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但自那日从婚宴回来后,这小公子的举动就十分刻意了。
也学不会把眼里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藏一藏。
燕宣倒是没想过歪打正着的,事情就基本解决。他在高位久矣,陆锦言担忧的伦理道德在他看来都不是事儿。
只要陆锦言本人,心里是念着他的就好。
他揉上小公子柔软的发顶,试图与他对视。
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的,全挠在他心窝上。
“怎么就不知道了?故意喊我小舅舅,气我呢?”
陆锦言觉得眼睛更酸了。
除开那日婚宴燕宣酒醉失态,这么多年,燕宣从未与他如此亲近。
也未曾和其他任何人如此亲近。
陆锦言怎么会不明白,燕宣已经把他看的透透的。
连带着他青涩的悸动、苦恼,一并都收入眼中。
气不过,小公子又恼又羞。
“小舅舅就是小舅舅,还能是别的不成。”
他故意这么说。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要受这种烦恼,燕宣就可以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
自以为是在生气,却不想这软软糯糯的语调在燕宣听来与撒娇无异。
胸口有火在烧。
向来遵礼循法的睿亲王头一回搞起了专断独裁。
“我说是别的,就是别的。”
他拉起那只攥在他腰侧的手,顺着指骨一点点捏上去。
深邃的眸追着闪躲的视线,把陆锦言逼得无处可逃。
鼻尖儿越靠越近,身体的热度在互相传递。
燕宣觉得那股奶味儿更浓了,饶是他喜嗜乳品,现下也被熏得头晕脑胀。
“阿言……”
他轻轻唤道,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子。
陆锦言被他叫的险些站不住。手上一抓,又将自己往眼前人怀里送了几分。
这下可好,更为隐秘的心思瞬间暴露无遗。
“你……”
感受到那根顶着他的东西,陆锦言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看着白兔子变成粉兔子,燕宣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把控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兔子可是很胆小的生物,要徐徐图之。
“我,我去让人给你煮碗凉茶降火。”
陆锦言一个下蹲,从男人的怀里脱身,火速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
燕宣不想喝凉茶,他只想吃奶味的小兔子。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状况的确很不对劲。
他细细回想一番,应是之前在会客厅里喝过的那杯奶酪茶,不干净。
燕宣轻笑一声,往桌边一坐,静静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声软语,随后是哗啦啦的人往院外出的声音。
正撑在桌上假寐的燕宣慢慢睁开双眼,眼内酝酿着的是深不见底的风暴。
房门被缓缓推开,他抬眼看去,是认识的人。
一娇小女子袅袅婷婷走进来,面若桃李、眼含秋波,端的是美艳无方。再一看,身上穿的也是清凉,薄衣轻纱,从脖子到胸口全都裸露在外。
在燕宣看来,简直就是把“快睡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陆菡菡却浑然不觉。这位陆家三小姐,自恃貌美,心比天高,谋算许久终于等来今天这个机会。现在,只要和这位睿亲王发生关系,那以后她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看着眼前已被药性逼得额角是汗的男人,仿佛透过他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金钱地位,眼里的精光更足。
陆菡菡扬起嘴角,继续上前,掐着嗓子道:“王爷,您若是难受得紧,不如……”
“嗖——!”
一枚袖箭划破空气凌厉飞出,擦过陆菡菡的左脸,将她一缕头发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陆菡菡当即吓得跪倒在地。
伸手一摸,全是血迹。
“滚。再有下次就不是脸了。”
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陆菡菡收不住情绪,再度抬头看向燕宣时,恐惧、慌乱、懊悔全部交织在一起,完美的笑容变成狰狞的皮相。
几乎是被吓得发不出声音,陆菡菡慌忙从地上爬起,狼狈逃离。
人走后,燕宣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是投掷了枚袖箭,但这轻微的发力仍然加速体内气血运转。
燕宣突然觉得,单靠自己可能真熬不过这药性。
那边,陆锦言一直磨蹭到凉茶煮好也没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但等到家仆要给燕宣送茶去的时候,他又不想错过两人相处的机会。
“我来吧。”陆锦言接过茶盘,晃悠悠地回到燕宣小憩的小院中。
迎面就撞上脚步慌乱的小妹。
“三妹,你怎么在这里?”
陆锦言心里不太舒服,他不喜欢范氏和她的两个孩子,只因为这娘仨老是针对他。而现在,陆菡菡从燕宣那边跑出,总让他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抢走的郁闷。
陆菡菡神情恍惚,自然也不给陆锦言好脸色。她本想直接无视走掉,结果瞥到陆锦言手中的茶盘。
“哼,大哥,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一句阴阳怪气,让陆锦言顿时怒从心中来。
陆菡菡肯定是和燕宣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她哪来那么足的底气挑衅他。
再一看,院里下人都没了。陆锦言越想越不得劲,门也不敲了,礼也不守了,走到屋里把茶盘往那一放,言简意赅:“喝吧。”
“……”
燕宣努力用他剩的不多的理智勉强思考,怎么出去一趟回来态度就判若两人了?
正在气头上的陆锦言更加迟钝,完全没注意到燕宣现在有些不正常。
或者说,是压根就不想看他。
眼睛一红,陆锦言转身就要走。
却被身后一只手猛地拉住,跌入一个烫度惊人的怀里。
陆锦言这才察觉到燕宣的异样,刚刚还在燃烧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只急忙忙地询问道:“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燕宣在贪婪地汲取这股奶香味儿。
说什么徐徐图之、慢慢来,在他看到小兔子气得鼓鼓的、绯红的脸颊时,就全作不得数了。
还想看他更气、更粉的模样。
“……不是生病,是中毒。”
“啊,那怎么办?什么毒?怎么解?”
陆锦言慌了,顾不上多想,捧起他的脸就凑近察看。
“……”
燕宣只觉血液翻腾的快要将身体炸开。
“很好解。”
他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解药是你。”
作者有话说:
宣哥真nmd好会!
第三章 男人说轻轻的都是鬼话
陆锦言觉得那双深眸有无尽的吸力,挟卷他一步步踏入猎人早已布好的陷阱。
俏生生的脸蛋被蒸腾出昳丽的红色,杏仁眼里的水雾越积越多,些许挂在纤长的睫毛上。
“我不会解毒……”
他还在试图挣扎。
却忘记自己的眼睛还在盯着燕宣,一瞬不瞬。
燕宣被他盯得几近失控。他甚至怀疑这小兔子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嘴上说着推拒的话,却用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眼神看他。
“你会。”
他抬起手,拇指摩挲着小兔子的嘴角,循循引诱。
“只有你会。”
他靠得越来越近。
“唔……”
未等拒绝或同意,眼前的俊脸骤然放大,双唇被另一簇火热贴住。
陆锦言已然失去思考能力。
燕宣还在持续地攻城略地。
衔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吮了又吮,勾出藏在里面的舌尖儿,一遍遍舔着、缠着,把那津液搅得一团糟,晶亮亮地顺着下颌滑落。
又软又香,燕宣想着,这比他喜爱的御贡酥酪糕的味道还要好上太多。
正当他还想品尝更多时,抓着他后背的手陡然收力,他不得已停下来。
怀里的小公子已经被吻成了一只懵兔,眼角红红的、湿湿的,神情中还带着点受惊的惶恐。
站也站不住,全靠他扶着。
一张口,就是那能把人甜腻死的奶音。
“你,你怎么能……”
燕宣听得耳痒,看的眼热,身下的反应愈发不受控制。
他快要被这只兔子折磨的要疯掉。
理智和欲望在激战,燕宣好一番思量,在陆锦言快被他那吃人的眼神耗晕时,终是妥协地叹了口气。
他将人重新拥入怀中,嗓音带着万分难定的压抑:“不怕,我不碰你。”
“……”
一时间,陆锦言分不清心底一闪而过的是失落还是气恼。
然后,他就听得男人后面的一句话。
“阿言……帮帮我就好。”
陆锦言被拐到床上压着动不得的时候,还没明白既不碰他又让他帮忙是怎么个做法。
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来,落在眼睫、鼻尖,最后又勾着舌缠在一起。
他想推开燕宣松口气,右手却又被牢牢攥住。
宽热的手掌带着他一路向下,触碰到那顶着他许久、不可言及的火热。
陆锦言的脸霎时熟透。
所以……燕宣的意思是,让他用手?
陆锦言想抽回手,奈何一点反抗力量也无,只能把头扭到一边,小声推拒:“我,我做不来的。”
“无碍,我教你。”
燕宣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听起来倒比那教书先生还要正经。
如若不是言语间那几分笑意出卖了他。
又羞又恼,陆锦言还想反抗,下一刻手上却被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任何衣料阻隔,从未体验过的热度和硬度盈满手心。
陆锦言觉得脑袋要炸掉。
偏偏燕宣看他这呆样,心痒痒的,故意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如何?阿言对我此处……可还满意?”
被那热气烫的一个哆嗦,陆锦言用力捏住了燕宣的命运。
“嘶——”
燕宣失笑,额角又滴落几滴汗。
本来火气就还旺着,这下说话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阿言这么急吗?”
“我没有……”
反驳的话语戛然而止,陆锦言说不出话了。
燕宣在握着他的手,慢慢上下撸动。
柔软的手心覆在表层,纤细的手指攀上柱身,稍一用力,就有那丝丝麻麻的欢愉爬遍全身。
燕宣没想到只是这小兔子的手就能有那么大的魔力。
一向儒雅庄重的男人渐渐失了风度,显露出他恶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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