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仆人已经对这种捧杀戏码见怪不怪,都麻了。
也就陆承厚是个傻的,每次都被这副儿子上进、妻子贤惠的景象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大手一挥,十分大方:“今晚这书就不必看了。凌彦如此虚心好学,但凡你大哥能有你一半用心也好。”
“谢谢爹!”陆凌彦恭敬至极。
陆承厚对二儿子态度很满意,而后眉头又是一皱:“明天真得好好说说那逆子。无法无天,还真就以为得了睿亲王的庇佑了?”
他这么说,没人应答。可若陆菡菡在场,肯定要在心里惊呼一声:那是当然!
且说下午她从燕宣小憩的院中仓皇逃回闺房之后,连忙请了大夫给自己看脸,确保只是轻微擦伤不会留疤之后,才慢慢镇定下来。
恐惧过后,她是不敢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不过看到她那倒霉大哥给睿亲王送去“加料”的凉茶后,陆菡菡就急切地想知道陆锦言会被怎么收拾。
可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有人来给她传什么大消息。
按捺不住的陆菡菡决定亲自去看。
结果就是,她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瞧见燕宣往他大哥的东厢房去了。
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着的陆锦言。
陆菡菡刹那如遭雷劈。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回房间的,愣在那用了好久才消化这个事实。
思绪转了千百遍,最后陆菡菡总算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
她大哥要翻身了。
陆锦言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要不是梦里的情形着实骇人,他还能继续睡。
没错,陆锦言是被梦给吓醒的,梦里他真的给燕宣生了一窝兔子。
十个雪白的兔崽子,里里外外整整齐齐地围成三个圆,长得都还一模一样。
陆锦言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还好,是平的!
他鼓起脸颊,心里开始埋怨燕宣。
昨天燕宣弄他时,每次都射在里面,射完后又哄着他排出来,说是会生病。
陆锦言气恼,既然会生病就不要射在里面啊!
燕宣却不愿,还怪他吸得狠。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只是埋怨着埋怨着,这心里就多了丝甜蜜。
直到陆平在外头喊他,陆锦言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得趁陆承厚还没下早朝赶紧开溜!
陆锦言坐在红馆顶楼里听下属汇报时还在走神。
李掌柜没法,咳了两声:“公子,您在听吗?”
“啊……啊,你说,呃,你刚刚说到哪来着?”
“……”
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李掌柜只好又重新说了一遍:“就最近咱们红袖添香要开三号馆的事。先前定好了选址,在琴台街,租金都谈好了。结果就三天前,就在咱们租的屋子对面,也开了一间说书茶馆,之前那铺子的老板还说他们是开饭馆的呢!”
陆锦言不以为意:“做生意的遇到同行不是很正常吗?”
“坏就坏在这个同行他不正常。”说到此处,李掌柜突然憋红了脸,语气中尽是不屑:“您是不知道这对门讲的都是什么话本,芙蓉帐暖,春宵秘事……这馆子的名字取得也实在是不堪,叫什么‘入云涉水’!”
陆锦言喃喃道:“好熟悉的名字,入云阁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青楼来着?”
“是吗?”老实人李掌柜对此毫无了解,又道:“反正,别说还没开张的三号馆,就这几天,总馆和二号馆这几天的生意都受到很大影响。”
“原来如此。”陆锦言点点头,双手一拍,笑道:“这有什么?他们说得,我们也说得。”
他侧身吩咐身边人:“笔墨伺候。今个儿爷给你们写个大的。”
“???”
陆锦言信心满满。别看他昨个儿才是第一次,可实际上他早就是个理论满分选手,浸淫此类话本多年,信手拈来就是一篇。
李掌柜人都傻了,本想阻止,可一想到这些天少的客人还有老板这兴致勃发的样子,终究还是闭嘴默默退出。
陆锦言熟练地开了个头。他想,现在有实践支撑,他这水平不得比以前还要精进?
然后他就发现他想错了。
他的反应还好说,可燕宣的表现,和他过去看的、写的,有不小的出入。
“这厢丽娘喊了一声好相公,崔生压过去,木床儿吱呀吱呀晃,竟……”
陆锦言卡壳了。
这……这多长时间是正常的啊?
正紧眉思索着,忽而房门大开,一俊美黑衣男子大步流星走进来。
“还是你这凉快,你小子,会享受啊!”
宋泽然自来熟地往那一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又继续自说自话。
“也不知道一年到头哪来那么多祭典,每次祭典都要把我拉出来到街上溜达,你说说,我好歹是……”
宋泽然转过头,发现陆锦言正盯着他看,严肃的神情把他看的有点后背发毛。
“……你在干什么?”
“写话本。”陆锦言还在看他。
宋泽然快被他吓死:“你写话本看我干啥?你写的啥话本,我看看……”
他凑过去,猝不及防被香艳了一脸。
“艳情话本。”陆锦言回答的肃穆正然。
“……”
宋泽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喂,你看我不会是想以我为主角原型吧?我可跟你说,你别瞎胡写,要是让阿意知道了……”
“哎等等!”陆锦言眼睛放光,拉过他回桌边一坐,倒了两杯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就开始虚心请教。
“我问你个事哈,真的就只是问问,好做个参考,毕竟我这写话本不能太玄幻。你别多想。”
宋泽然:“……你问。”
陆锦言有点不好意思:“就,意世子,一般是多长时间呀?”
“???”
宋泽然大惊失色:“你写的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吗?”
陆锦言同样疑惑:“在上面的不都一样吗?对方是男的女的影响很大吗?”
“?????”
宋泽然问号更多了。
他好像明白陆锦言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良久,他才费劲憋出一句:“……我是上面那个。”
“!!!”
陆锦言大呼难以置信。
宋泽然怒而暴起,挽起袖子要揍人。
陆锦言连忙好声安抚好友,并表示一万个相信。
他笑嘻嘻地:“那如果是你,这话就好说了嘛!”
随即,他好似想到什么,问了个更具体的。
“哎,那啥,你第一次时,大约是多久啊?”
“……”
“!!!”
第一次刚进去就结束的宋小少爷严重怀疑陆锦言那天晚上就在他床底待着并全程记录今天又故意提及此事来羞辱他!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看的陆锦言险些要拍手称妙顺便问他在哪学的变脸绝活。
“哼,还行吧,毕竟没经验。”
宋泽然竭力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就有个一盏茶的功夫吧,不算太长。”
“啊?这样吗?”
陆锦言若有所思,又陷入新一轮思考。
片刻后,他问:“你说,第一次有两刻钟,这合理吗?”
“……”
宋泽然面无表情:“你说的是谁?”
“啊,没谁啊……就,就问问……”
陆锦言表现的毫不在意,可飞上两颊的两片红云出卖了他。
宋泽然倒是觉得这事有点意思,难得的,他脑子变得好使起来。
“该不会,你和睿亲王成了吧?”
“!!!”
陆锦言支支吾吾,一时竟无法反驳。
宋泽然笑得开怀,但笑着笑着,他又想起来自己一瞬间而睿亲王两刻钟的惨烈事实。
心好痛。
他渐渐敛了笑容,一脸痛心疾首、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拍拍陆锦言的肩膀,叹了口气:“锦言啊,我是把你当亲兄弟才跟你说的。正常来说,男的第一次都不会太久的。所以……如果睿亲王真的有两刻钟,那他可能不是……”
言尽于此,宋泽然留给陆锦言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陆锦言:“?”
另一边,刚刚下朝正准备回府的燕宣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吓得一旁侍从以为睿亲王着了凉慌得一批。
燕宣:“……”
是哪个不要脸的在骂他?
作者有话说:
注:隔壁系列文《回头草》的攻崽宋泽然第一次是秒s。
然崽(无能咆哮:小丑只有我自己!
第六章 二十多年存货都给了你
陆锦言满腹心事地送走好友。
一个人的时候,他还在想宋泽然最后说的那句话。难道说燕宣对他有所隐瞒,昨天真的不是他第一次?
话本也写不下去了,陆锦言脑子乱糟糟的,喊了陆平就要打道回府。
结果一回去就发现一堆家仆在打包收拾他的东西。
“???”
陆锦言震惊,他爹这是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他赶出家门了?
还是李嬷嬷凑过来跟他道:“少爷,睿亲王派人来接您去王府小住一段时间。”
话是这么说,可她是个知道内情的,说是去“小住”,实际上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谢天谢地,少爷总算能顺理成章地从这豺狼窝搬出去,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陆锦言还在犹豫:“爹他能同意……”
“锦言啊!”陆承厚在背后喊他,陆锦言转身,就看到他爹激动地走路都要飞起来。
陆承厚亲昵地拉着他,慈祥地嘱咐道:“此去王府,一定要事事听从王爷的吩咐,千万不要惹是生非,知道吗?”
陆锦言心情复杂。
陆承厚这副趋炎附势的嘴脸比他预想的还要打脸。为了能攀上关系,就这么轻易地把亲生儿子拱手送出去。幸好现在问他要人的是燕宣,如果是其他心怀叵测之人,那陆承厚是不是也会问都不问、就直接把他推出去?
他淡淡问道:“爹,您知道睿亲王为什么要请我过去吗?”
“呃。”陆承厚显出一瞬的尴尬,但随即嘴角又咧开来:“虽然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王爷说了,想你这般大的岁数,仍是无甚成就,故念及舅甥情分,想把你带在身边多加提携照拂。这可真是难得的机会啊!”
他脸上笑眯眯的,可落在陆锦言眼里,却显得格外讽刺。
燕宣真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可恨的是陆承厚真就顺水推舟。
陆锦言眨眨眼,一脸天真爽朗:“辛苦爹为我费心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跟王爷,提一提您。”
“哎,甚好!甚好!”陆承厚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他拍拍陆锦言的肩,又说了几句废话,才心满意足离开。
等人走后,陆锦言一张小脸“唰”地就沉了下来。
他爹就是那德行,他早就看透,如今也就是多增添些失望,其实心里并无太大波澜。可听一听,燕宣是怎么说他的?
什么叫这般大的岁数?他才十八!比燕宣小了整整五岁!
又什么叫无甚成就?昨天还哄着他“你是本王最伶俐可爱的小宝贝”!
还有,这时候讲舅甥情了?在床上弄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长幼尊卑有序呢?
当然,陆锦言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他就是气,再加上对燕宣“第一次”的怀疑,他现在就是委屈得不行。
然而让他更生气的还在后头。
到达睿王府时,时辰还早,陆锦言本想直奔去找燕宣,可侍从提醒道,燕宣正和一帮重臣在书房议事。
陆锦言只能坐在书房隔壁等他。等啊等,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真忙啊,他酸溜溜地想。
终于,书房门打开,臣子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陆锦言走到门口,磨磨蹭蹭地不想进去。
带着一身疲累的燕宣正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
为了挤出时间陪他的兔子,他硬是把明日的事务也放在今日一起处理。到最后,他那一帮下属人都麻了,更不用提他这个主事的。
但是一想到隔壁正在等他的人,精神又恢复了几分清明。
似是感应到陆锦言已经来到,燕宣出声唤他:“阿言,过来。”
陆锦言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燕宣拍拍大腿,笑的温柔:“到这来。”
陆锦言又往前走近几步,然后就被一把拉到怀里。
“啊!”
他惊叫一声,直接跨坐在男人腿上。
燕宣抱着他的兔子就开始吸。
陆锦言被他蹭的脖子发痒,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二人紧紧相依,皆是静默无言。
隔了好一会儿,燕宣才缓缓道:“不回去了,住在我这,好吗?”
陆锦言没有答话。他想,行李都被擅作主张地打包来了,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而且……
其实他本人也想和燕宣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这么温声细语的一哄,陆锦言的心情好似没有那么糟了,手臂也渐渐抬起,想去搂男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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